小誦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著。


    他突然直直跪下,碰地有聲地磕著頭,“十二叔父,我錯了,我不該覬覦四叔父的女人,我不該趁他為國事繁忙之時,扯他的後腿。我真的錯了!”


    平林目視著小誦的一舉一動,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但隨即歸於幽深,他隻是輕輕歎一口氣,卻並不阻止小誦的跪拜和磕頭。


    小誦痛哭流涕著:“十二叔父,誦兒是依仗著你們這些叔父,才坐得上王位,誦兒感激涕零,總覺得無以回報。今日是被色迷惑,才做了糊塗事,幸好十二叔父來得及時,誦兒沒釀成大錯。不然無臉見十二叔父,也沒臉見四叔父啊。”


    平林緩緩扶住小誦,輕聲道:“如此說來,大王是被美色迷惑,怪到詩言了?”


    小誦一抖,慌忙道:“不是,不是。依照慣例,冠禮之後可以有人侍寢,誦兒隻是不想將自己的初次給了不喜歡的女人,所以才……”他注視著平林,情真意切地道,“誦兒是真心喜歡姐姐的,隻是年輕,沒把握好尺度,請十二叔父見諒!”


    平林越過小誦頭頂,看向遠方,目光迷離,聲音悠緩,“你四叔父如何喜歡詩言,你是知道的。他此刻正在與奄國對峙,萬一聽說他心愛的人被……不知道周公會有什麽反應。”


    小誦急得又拚命磕頭,“十二叔父,您念在侄兒年幼無知,就替侄兒隱瞞此事好不好?我也不想四叔父傷心、難過,我更不想群臣知道這件事,笑話我沒有爹娘教誨。”


    平林收回目光,注視著小誦,片刻,輕輕道:“那詩言……”


    小誦舉起右手,信誓旦旦,“我保證,就算日後我如何喜歡她,都不會再圖謀不軌。十二叔父,你千萬別讓她知道,好不好?”


    平林審視著小誦,沒有說話。


    小誦哽咽了聲音,“十二叔父,我以後隻是遠遠地望著姐姐,守護著她,絕不敢有非分之想,就像十二叔父一樣。所以你千萬別跟她說今天的事情,別讓她嫌棄我們姬家好不好?”


    平林一震,垂下了眼眸。


    半晌,平林扶著小誦站起來,擦了擦他臉上的淚水,淡然道:“今天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大王早些安歇吧。”


    說罷,轉身要走,小誦囁嚅道:“禽哥哥那裏……”


    平林回身給了小誦一記凜冽的目光,冷冷道:“伯禽很明理!”


    小誦目送平林匆匆走出房門,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伯禽一路抱著詩言奔跑。


    涼涼的風吹過,詩言覺得有些冷,伸手摟住伯禽的腰身,向他懷裏偎去。


    滑嫩的肌膚,溫軟的觸感,再加上胸前的柔軟不時碰觸。


    伯禽一個趔趄,停下了腳步。


    神情複雜地看向懷裏的軟玉溫香。


    詩言伸出小手,拍著伯禽年輕而結實的胸膛,嘟囔著:“快飛啊,怎麽不飛了?我要飛!”


    伯禽嘴角抽了抽,敢情這可人兒以為她自己在飛呢。


    調整了一下心態,伯禽深吸一口氣,又開始奔跑。


    詩言拍著伯禽的胸膛,咯咯笑著:“我飛了!我會飛了!”


    柔軟的小手在伯禽的胸前摩挲著,劃拉著,一不留神竄進了他的衣衫裏,貼上他年輕滾燙的胸膛。


    “咦?”詩言迷迷糊糊中,詫異著,“熱的飛機?”


    伯禽頓時覺得胸口酥麻,身子軟了一半。


    他停下腳步,拿出詩言的手,低歎道:“別折磨我好不好?我也是男人!”


    伯禽小心翼翼將詩言的雙手放好,壓住,這才重新奔跑起來。


    詩言被壓住雙手,她隻好在伯禽懷裏扭動著身子,嬌哼著:“暈,我暈機。”


    伯禽深吸一口氣,壓製住突然而起的渴望。


    這真是一趟甜蜜而又折磨人的美麗任務。


    伯禽一邊加速飛奔著,一邊低低道:“詩言,知道我為什麽不想提早行冠禮嗎?在周國王室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行了冠禮之後,可以收妾侍寢,算是長大的第一步。我猜想小誦和我一樣,隻想把自己的全部送給心愛的人。可惜,我們注定要失望了……我現在理解小誦了,你真的讓男人無法抗拒……”


    翌日,天氣晴好。


    詩言起床,隻覺得頭痛欲裂,渾身乏力。


    綠茵進來時,就看見詩言坐在床上發愣。


    “公主起床了啊。”綠茵上前伺候著。


    詩言怔怔道:“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怎麽回來的?”


    綠茵目光閃了閃,“公主是喝得多了點,被大王派人送回來,一直安睡到今天早上。”


    “是嗎?”詩言一邊穿衣,一邊迷惑著,“我怎麽覺得昨晚我做了好多夢,還夢到飛機在飛。”


    綠茵搖搖頭,公主又開始說奇怪的話了。


    “畢公在前廳求見,公主要見嗎?”


    前廳中,平林端坐於椅子上,飲著清茶,隻是手卻輕輕顫抖著。


    詩言快步走進來,招呼著,“十二哥,你好早啊。”


    平林“霍”地起身,上下打量著詩言,“你……還好吧。”


    “很好啊。”詩言應著,看見平林憔悴的麵容,微紅的雙眼後,詫異道,“十二哥,你怎麽了?一宿沒睡嗎?這麽憔悴。”


    平林遲疑地道:“你……當真……不記得了?”


    “我該記得什麽嗎?”詩言抿了抿鬢發,疑惑著,“還是我遺漏了什麽?”


    平林暗舒了一口氣,淡笑道:“我怕你記得昨天的醉酒,看來沒什麽大事。我來一是問問你,昨日醉酒後,今日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二是想告訴你,以後你可以和周公傳遞書信了。”


    “真的?!”詩言高興地上前挽住平林的胳膊,嬌聲道:“十二哥哥,你真好!”


    平林抖了抖,腦中忽地湧進詩言昨晚玉體橫陳的媚態,當下臉一紅,輕輕卸下詩言的蔥白小手,囁嚅道:“那……你寫吧,我負責傳遞,我有事……先走。”


    詩言目送著平林倉皇得近似逃竄的身影,詫異地搖了搖頭。


    自己又不吃人,他驚慌什麽?


    隨即心中喜悅,終於可以和周公傳遞信息了,她該說些什麽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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