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刀刃上泛起了耀眼的雪光,竟然沒有一絲血跡。


    海盜們心驚肉跳:太快了!這一刀斬出來,還沒能看清揮刀動作,剛才那名同伴的腦袋就飛了。


    一刀斬頭的白衣女子冷冷地向他們望過來,口中說了一句冷冰冰的話語。


    “她說了什麽?”


    “聽不懂,好像是一種亞洲國家的語言。”


    海盜們雖然沒人懂這種語言,但也猜想得出,這不會是什麽善意表示。


    “她是說,你們趕緊滾蛋。”


    這個聲音好像是從空中高高傳來。而且,是船長的聲音。


    海盜們順聲抬頭,立刻見到了一個巨型石像的紅帽子頂上,赫然站著一個人影。不知道他是怎麽上去的,又是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裏。


    “船長,你放心,我們絕不後退!”


    海盜們心裏都不願放棄,立不了功勞,就不能分寶藏。


    “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我們這裏有這麽多人!”


    “有時候,人多沒用。”


    “我們還帶了槍!”


    姬傲劍懶得再說,“隨便你們。”


    哈羅德一揮手,“夥計們,都散開,四麵圍住這個女人,別讓她逃了。”


    海盜們很快完成了對石像群的持槍包圍,但望石像群裏再看,視線中卻已見不到了那個女人。


    “她一定是貼在了某一個石像之後,進去抓她!”


    然而水手長下了命令之後。卻沒有人敢動身。


    哈羅德指著一個家夥,“你,先進去!”


    那個海盜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地邁步走了進去。


    一道血光衝天而起,緊接著是一顆腦袋飛了出來,兩眼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許多人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小段距離,呼喊起來:


    “水手長,不能一個一個進去啊!”


    “那就十二個人一起進去!”


    十二個被點名的海盜,同時從十二個縫隙中鑽進了石像群的內圈。視線再也沒有了死角。


    但是,這批進來的海盜們也是兩兩相對,無法立即開槍。在黑夜之中。瞄準不易,沒有找準對象就隨意亂射的話,多半會打中對麵的同伴。


    一條白色人影在海盜們的眼中高速奔行,每一步都激起大片雪花揚起。就在海盜們忙著捕捉她的身影的時候。石像圈中的雪花卻很快彌漫到了讓人無法看清的地步。瞄準也就成了虛話。


    刀光灑開,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五六個海盜很快倒了下去,剩下的幾個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水手長,這個女人可怕得簡直不是人!”


    哈羅德咬牙切齒,“晚上看不清楚,不方便瞄準,等天亮了再進去弄死她!”


    站在石像頂上的姬傲劍聽到了下麵的女子叱罵了一聲。


    緊接著。長刀揚起,刀背在石像上重重敲了一擊。


    “嗡”地一聲。十二個石像彼此之間的位置極為巧妙,同時發起了共鳴。


    下一刻,一道強烈的音波爆發出來,向外圍擴散而去。


    海盜們的心中響起了一個低沉的回音,仿佛是被一個重重的錘子打中了心髒,暫時中斷了血液循環,全身立即隨之麻痹起來。


    一道雪練也似的白光從石像群中飛出,在空中一轉,卷飛了好幾顆人頭之後,才不慌不忙又飛了回去。


    複活節島上的石像,看似極為巨大,其實是用一種內部中空的凝灰岩雕刻而成,這種岩石的比重很輕,曬幹後能浮在水麵。


    正是由於疏鬆多孔的質地,所以極為容易傳遞擴大音波。


    上島的這些海盜由於之前的長途奔行,消耗了大量體力,陷入麻痹狀態後也持續了更長的時間。當他們的手足終於恢複了知覺之後,又頓時覺得身體的疲勞感也大幅增強。


    還沒等他們重整陣腳,“嗡”地一聲,又是一次音波回蕩在空氣中。


    海盜們在身體暫時癱瘓的狀態之中,又眼睜睜地看到白光射出,看到了幾名同伴變成了無人屍體,心底裏泛起了無限的絕望。


    白衣女子退回石像群中,微微喘息,頭上泛起了一層汗水,似乎也不好過。


    雖然她每次似乎隻是石像上敲擊了一下,但其實卻是一組高速擊打,形成了一道超低聲波的頻率,因此才能對正常人體產生殺傷力。


    而要發出引動整個石像群的次聲波回震,對她來說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過,外麵的海盜已經放棄了一切希望,在手腳再次能夠動彈之後,立刻用上最後的力氣,遠遠逃開。


    否則豈不是要被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把大夥殺幹淨?


    奔到海岸的沙灘,手忙腳亂地爬上幾隻小船,在海水中劃行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們的心中才總算稍稍有了一些安全感。


    但是被一個女人逼得如此狼狽,可真是恥辱啊。


    回頭望了島上一眼,有人惱羞成怒地說,“我們到黑珍珠號上搬火炮下來,把那些石像全部轟爛,大爺我就不信殺不了那個女人。”


    “你以為船長會同意?把石像打壞了,恐怕寶藏也沒有了。”


    “這時候船長說不定已經把那個女人推倒了,寶藏也拿到了,可惜沒我們的份了。”


    “你以為贏的人一定是船長?他什麽武器都沒帶,說不定反而被那個女人殺了。”


    “笨蛋,你怎麽能希望船長輸,他要是死了,誰來給我們指路?”


    一群人連連點點頭,“對對,船長一定是不能輸的,我們還要靠他航行。”


    但是大家突然又集體沉默下來,剛才那個女人留下的恐怖印象實在太深了,真是很難推測船長和她鬥起來啊,究竟誰輸誰贏。


    “其實沒關係的,”有一個海盜冷不防說道,“說不定那個女人也會認路,我感覺,她和船長好像是一類人。”


    “不錯,你說的有道理!”哈羅德摸著下巴,“這麽著吧,要是船長活著回來,他還是船長。要是那個女人活著出來,我們就認她當船長。”


    “對對!”


    大家不由都鬆了口氣。這樣看來,不管船長和那女人鬥起來是什麽結果,對黑珍珠號來說都不算太壞,除非他們兩個同歸於盡。


    “但我還是希望船長回來,他能和我們交流。而那個女人聽不懂我們的語言,說不定我們向她投降,她都不能理解。”


    “這當然,相熟的更方便。”


    ……


    姬傲劍站在石像頂上,一直俯視著下麵的白衣女子。


    被人從高處往下看的感覺當然很不舒服,冷硬的聲音響起,“你還不下來?”


    “我是給你時間,等你恢複體力。”


    姬傲劍從石像的紅帽子上躍身而下,足尖依次點過半身石像的肩頭、手臂,輕輕落到了地麵。


    “天道小姐,還是八雲夫人?又見麵了。”


    眼前這個年輕女子,兩年前曾隨著東瀛劍聖去得勝樓挑戰姬家。


    姬傲劍事後看過東瀛來人的資料,知道她是天道勝的獨女天道泉,也是八雲井的未婚妻。如果她以八雲少君的未亡人自居,那就該稱為八雲泉。


    白衣女子冷哼,“我現下隻是個武人,繼承的是天道紫府流的武道。”


    她的漢語說得頗為流利,但畢竟有些生硬,加之她的語氣本就冷峻,聽起來就格外鏗鏘。


    姬傲劍點頭,“很好,很好,看到故人之後在茁壯成長,我很欣慰。”


    天道泉眼中爆出寒光,厲喝,“你說什麽?”


    “當年你的父親硬要向我挑戰,那就是把我看成了同等的對手。”姬傲劍若無其事地說,“我們武人之間,雖然難免有些私仇,卻也是武道上的相知。所以我一看到你,想起是故人之女,就不禁心生喜悅。喔,說起來,我應該喊你一聲賢侄女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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