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由散漫的海盜不同,強大帝國的正規軍人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拔劍開始了戰鬥。.tw[]


    迎接羅馬士兵的依然是一個擋住去路的槍尖,然而他的臉色沒有任何動容,左手的盾牌立刻舉起,以一個傾斜的角度輕鬆磕開了槍杆,槍兵的身形也不由跟著晃動。而羅馬士兵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右手的短劍順著急衝的勢子,像一條凶殘的毒蛇咬向對手的胸口。


    哐當一聲,眼看短劍就要刺到目標,進攻者卻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力道傳來,毫不留情地將他推了出去。


    這是槍兵在長矛被磕開之後,直接順著受力的方向轉過了一把八十度,槍尾正好反轉過來,重重敲在羅馬士兵的鏈子甲上,一下子又將他撞到長槍的防禦範圍之外。


    凡是使用長兵器,必須手持在器物的重心附近,運用起來才最為省力。作為一把材質均勻的長槍,重心位置大體就在槍杆中間,所以十八英尺的馬其頓長矛在姬傲劍手上,大約前後各有九英尺的槍身長度,足以構成一個九英尺的圓形守勢。


    上一場比鬥,姬傲劍對這種超長兵器的使用經驗不足,竟是兩手端在槍尾位置與維京人周旋。雖然這樣做可以最大化“圓規”的效果,但是遠離武器重心的結果也讓他揮舞之時,白白浪費了若幹力氣。


    到了後來,姬傲劍已經覺得手上漸漸酸麻,隻怕難以持久。他之所以作出一副無視對手的高傲之態,也是無奈之下用的一種心理戰術,希望能激起維京人的怒氣,願意一起棄械與自己空手相鬥。幸運的是,這個戰術僥幸成功了。


    到了第二場比賽,姬傲劍第一時間就抄起了長矛中部,前後兩段九英尺的槍身,依然比羅馬士兵不到三英尺的短劍要長得多,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和自信心。


    這種自信心就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戒驕戒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滴水不漏,密不透風……


    因為雖然使用了最正確的持槍方式,姬傲劍依然不能非常靈活地使用這把沉重的馬其頓長槍,所以依然隻能憑借超長的槍身形成一個半徑九英尺的防禦圈。


    每當羅馬士兵用盾牌蕩開長槍。殺到近身來,姬傲劍就順勢轉過來另半截槍杆,像拍蒼蠅一樣,把對手再拍出圈外。


    對方有盾牌,有護甲,雖然被槍杆揮中了好多下,也沒有受什麽傷,戰鬥力並未下降。[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tw]


    場麵再次形成了僵局,姬傲劍又覺得無聊起來,按照慣例抬頭去看其他比賽。隻用“眼角餘光”關照著那名和自己對陣的羅馬劍兵。


    ――我這樣的態度肯定是非常傲慢吧?再過一會兒,這家夥攻不破我的防禦,肯定就會急躁起來。然後我又可以提議雙方一起放下兵器,空手做過一場,他因為怒火失去理智,多半就會同意,於是勝利就又是我的了。哎,還真別說,這個戰術挺有效的嘛。


    十妹就這麽美滋滋地想著。然而對方卻是個悶口葫蘆,完全沒有說完的意思。


    發現確實沒法接近這名怪異的馬其頓槍兵。羅馬士兵直接往後退開站定,然後解下身上的兩支標槍,一前一後擲了過來。


    標槍的力道和速度不遜於尋常近箭,從空氣中的嗚嗚聲來判斷。居然還是打著螺旋飛來,說不定還潛了什麽後發力道,在最後時刻會稍微改變方向,讓敵人的封堵成空。


    而且這是兩支標槍接連投擲過來,以這根笨重的馬其頓長槍揮舞不便而言,即使擋得住前一發。也極難再來得及擋住後一發。


    姬傲劍心花怒放:“來得好!”


    直接把十八英尺長矛往地上一扔,探出雙手去抓這兩根標槍。


    第一支標槍臨近的時候,突然頓了一頓。後一支標槍趕了上來,在前麵標槍的尾部撞了一下,兩支標搶同時改變了投擲的角度,一左一右向著沒有槍的槍兵紮去。


    但是這種後槍撞前槍的射術,和中原武林的後箭撞前箭,本質上是一回事,姬傲劍早就練得多了,並沒有什麽意外,兩隻手隨手一握,仿佛早就和對方商定好了飛行的軌跡,輕鬆抓住了這兩杆標槍。


    在古羅馬兵器中,標槍不僅是投射兵器,也可以當短矛使用。於是,沒有槍的槍兵變成了手持雙槍的槍兵。


    姬傲劍揮舞起兩根短槍,覺得無比的靈動順手,和之前的大笨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不由得喜笑顏開,信心爆棚。


    這一刻,十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代表了曆史上所有雙槍將的光榮傳統,定彥平、董平、陸文龍、李向陽(誤)全部靈魂附體,大顯身手的輝煌時刻終於到了!


    “哈哈哈哈,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隻要發動暴風驟雨般的進攻,壓得敵人喘不過氣來,不給對方任何機會,就可以一鼓作氣地把他打倒!”


    雙槍將誌滿意得地衝了上去,他終於也可以使用酣暢淋漓的戰術了,感覺簡直就是翻身農奴把歌唱,幸福的生活說不完。


    但是,但是……


    姬傲劍確實如同暴風驟雨一般使出了無數精妙的槍術,然後他自己卻莫名其妙地手忙腳亂起來。


    說來奇怪,不管他槍上的招數多麽的神奧,多麽的詭異,卻總是起不到壓製敵人的效果。羅馬士兵的劍法和他的槍法比起來,完全說得上是平平無奇,然而卻總是陰差陽錯、鬼使神差地化解了他的招數,並且乘勢反擊的時候又總是恰到好處、歪打正著地命中他槍法上的薄弱環節。


    有那麽一會,姬傲劍幾乎都要懷疑對方是個返璞歸真、大道無形的武學大宗師,不然怎麽能將我如此出神入化的招數都給克製得死死的?


    但是這個羅馬士兵的確本領有限,隻要姬傲劍一放棄貪功進取的勢頭,雙槍轉攻為守,他的進攻表現立刻乏善可陳,全無神奇之處。


    他要真是個大宗師,會破不了我的守勢嗎?


    驀地裏,姬傲劍想起了三姐說過的一句話,槍兵什麽好。就是氣運比較低。


    氣運比較低、比較低、較低、低……


    他終於什麽都明白了,這氣運比較低的意思就是說,槍兵隻能穩紮穩打,不要指望技巧。不要貪圖進攻。


    如果玩弄技巧,因為氣運太低,無法達到預想的效果,倒黴的就是自己。


    武道最基本的打法,就是硬橋硬馬地碰撞。雙方實打實地較量力氣,基本摒除了所有的運氣成分。


    但是世間的一切學問,都能形成獨有的技巧,運用技巧能夠提高效率,以較小的成本,獲得較大的收益。在武學上來說,如果使用精妙的戰鬥技法,就能以較少的力氣,取得較大的戰果。


    當然,使用技巧必然會存在一定的風險。技巧的成分越重,麵臨的風險越大,所以有個詞叫做“行險弄巧”,用於警示過分依賴技巧的後果。


    技巧不能一味使用,也不能完全不用。總是抱著踏踏實實的想法,拒絕一切風險,雖然看起來穩定,卻不能搶抓機遇,實現跨越發展。用兵也罷,經商也罷。有著七分成功幾率就可以去做,甚至在五成左右賭上一把,也不能算是什麽錯誤。


    所謂高手,就是能夠比常人不斷提高技巧的成功概率。增大成功的收益,所以他們行事的效率才能遠遠超過普通速度的積累。


    對於姬傲劍而言,他剛才發動進攻時所使用的槍法技巧,一旦失敗的不利後果並沒有超出他這個級別的高手承受範圍,也就是說,他對於進攻的“風險控製”做得很好。


    然而每一次進攻都起不到想要的效果。一次無果可以理解。但次次無效,簡直都無法用概率來解釋了。


    就好像他隻要扔到一次硬幣正麵就可以贏,卻連扔了幾十次都是反麵,而且冥冥之中似乎規定好了再扔多少次也不會出現正麵,這換了誰也受不了。


    其實更正確的比喻,是隻要不扔出一點就能贏,但他偏偏就是次次隻出現一點,連個兩點都出不來。


    姬傲劍心中淚流滿麵:難道我就隻有和這家夥硬碰硬地打下去,誰先耗光對方的力氣才能贏?可是我這模板的體能,不一定有人家強吧。


    這不公平啊,明明我的武道水平高出他幾個檔次來著!


    我這氣運已經不是低了,是低得令人發指了!


    自古槍兵幸運低,古人誠不我欺。


    ……


    遇到黴星高照,衰神附體,完全就是技巧型高手的災難。


    進攻無利可圖,防守枯燥無味,姬傲劍再次百無聊賴地去觀摩其他比賽。


    他隨便看了幾場之後,突然發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麽:


    貌似,我空手和那個維京人戰鬥的時候,用貓拳沒幾下就順風順水打敗了他,當時我好像並沒有什麽非常倒黴的遭遇。


    難道說,空手的我就不算“槍兵”,隻有“槍兵”才會氣運低,隻要不是“槍兵”就不用承受這個詛咒了?


    應該沒錯,我剛才能抓住那兩根標槍,是因為我提前扔下馬其頓長矛,也不算“槍兵”了,否則我說不定就會失手,被投來的標槍給傷到。


    當我拿到這兩根標槍,感覺自己是雙槍將之後,我立刻又成為了“槍兵”。


    這些念頭很快在姬傲劍腦海裏閃過,自覺邏輯沒有錯誤,當即往後跳開,


    “英雄,聽我一言。”


    羅馬步兵冷冷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急於動手。想來是打了半天,他發現很難擊敗麵前的對手,無時無刻保持進攻也沒有多大意義。


    姬傲劍將兩把標槍在手心一旋,倒提起來,咳嗽一聲,“其實我手上的不是兩把短槍,而是兩根短棍。”


    羅馬兵終於開口,“你要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決定了,我現在就要用這兩根棍子打敗你。”姬傲劍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我要是用槍尖刺到了你,立刻棄權認輸。”(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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