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沒有退路,他必須去劫袁紹的糧草。


    眾謀士們沉默了下來,就連田豐也不再勸說,他也了解己軍現在的處境。


    “劫敵糧營是勢在必行,不過此役頗有風險,主公還是得擇一員可堪大任之將才行。”郭嘉提醒道。


    袁方卻正色道:“這一仗事關重大,我必須親率精兵前去。”


    曾經曆史中,曹操劫烏巢之糧,便是親自率軍前去。


    原因很簡單,敵方糧營重地,必會有重兵把守,曹操若不親自出馬,焉能激勵起將士們最大限度的鬥誌,強行突破敵軍防守。


    袁方今日之勢也是一樣,他必須親自出馬。


    而袁方卻也不是隨便冒險之人,他有生化之能,再加赤兔馬,就算有什麽危險,也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郭嘉雖擔憂袁方,但也知道袁方是非去不可,隻輕歎一聲,便不再相勸。


    袁方抬起頭來,環視諸將,大聲道:“爾等誰有膽,與我去劫袁紹糧營?”


    話音方落,張飛第一個跳了起來,慨然道:“主公,飛願往!”


    “我願隨主公去燒糧營。”顏良也緊跟著跳了起來。


    接著,基餘文醜、高順、徐晃等諸將,紛紛起身,慷慨激昂的請戰。


    人人願赴險,袁方倍感欣慰。


    環視一眼激昂的諸將,袁方就準備點人,這時,張飛卻毅然道:“主公,這一戰我必須參加,萬一關羽那廝也在,我要親手宰了他。”


    張飛這話一說,袁方還能說什麽,當然得選他了。


    於是,袁方便點了張飛和顏良二將,以五千精騎的步騎,扮作是北軍旗號。前去劫襲韋鄉糧營。


    “袁紹若我發覺,很可能會趁勢進攻我離狐大營,阿亮,伯平。就由你二人暫代我守大營,務必堅守不戰,守到我回來為止。”


    袁方臨行前,將大營指揮權,交在了諸葛亮和高順肩上。


    高順經驗豐富,沉穩厚重,自可堪一用。


    至於諸葛亮,跟隨袁方曆練多年,已是成長許多,且又是袁方徒弟。如今,也該是讓他開始挑起大梁的時候了。


    諸葛亮沒想到,袁方在這關鍵時刻,會這般信任於他,心中不禁感動激蕩而起。


    少年騰的躍起。拱手正色道:“師父你放心吧,有我和高將軍在,袁紹休想踏入我大營半步!”


    袁方微微點頭,下意識的抬起手來,又像往常那樣,似乎是向著諸葛亮的腦袋拍去,以示欣慰。


    半道上。袁方手稍稍一停,卻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沒有過多的言語,隻那麽輕輕一拍。


    諸葛亮卻是心中一陣的驚喜,他知道,師父這改變。意味著已不再把他當小孩子,而是承認了他的成長。


    袁方一笑,大步昂首而出,張飛顏良追隨左右。


    ……


    當天入夜時分,袁方率領著五千步騎精兵。離開大營渡過濮水,沿著南岸向西北方向悄然而進。


    行至未久,袁方的軍隊,便碰上了一支五十餘人的北軍巡騎。


    按照常例,北軍巡騎發現是自家旗號時,便前來巡問夜中通行暗號,以辨明真假。


    袁方當然不可能知道暗號,當即派顏良率五百騎出擊,出其不意的圍殺了那隊巡騎,並活捉了數人。


    袁方開啟讀心瞳,遂從俘虜腦子裏,搜取了敵軍的通行暗號,以及沿途敵方巡騎的方位。


    韋鄉乃敵糧營重地,袁方不可能不加以防備,袁方想繞過袁紹的正麵防線,勢必會撞上敵軍的巡騎。


    現在,有了通行暗號,再加上身著敵軍衣甲,袁方就能更容易的深入敵後。


    得到暗號,袁方繼續揮軍沿濮水而行,沿途碰上數處哨卡和巡騎,皆是被他蒙混過關。


    東方發白之時,袁方率領著五千大軍,終於進抵了韋鄉一帶。


    相隔濮水,袁方開啟遠望瞳掃視對岸,借著黎明微光,他清楚的看到,一座巨大的糧營,就聳立於濮水北岸。


    而岸邊處,則布列著數以百計的船筏,袁紹從白馬渡運抵的糧草,將集結在韋鄉糧營,然後由船筏走水路沿濮水運往離狐前線。


    糧營就在眼前,敵軍方麵,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主公,袁紹那老小子根本沒有防備,還有等什麽,趕快渡河吧。”顏良興奮的叫道。


    望著沉寂的敵營,袁方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這場劫營,似乎是有些太過順利。


    然箭已在弦,卻不得不發。


    袁方隻得按下狐疑,率軍繼續往上遊而去,不出三裏就尋到一處淺水,水勢剛剛過小腹。


    袁方便率五千精兵,涉水悄渡濮陽,然後再折返而回,一路向著韋鄉糧營而去。


    當第一縷曙光升起時,袁方已率軍潛近敵營五百步外。


    遠望瞳中,但見糧營四周挖在深壕,布列著兩重鹿角,營內也十步一哨,五步一崗,守備看起來甚是森嚴。


    敵軍越是守備嚴密,袁方反而越放心。


    機不可失,就是此時!


    翻身上馬,方天畫戟一指,袁方厲聲道:“將士們,隨我殺破敵營,燒了袁紹的糧草――”


    “殺!”


    五千將士熱血沸騰,齊聲高喝,轟隆隆如出籠的猛獸一般,狂撲而去。


    袁方縱馬如飛,手舞方天畫戟,如閃電般射出,身先士卒引著他的將士們狂衝。


    鐺鐺鐺~~


    敵營之中,鳴鑼示警之聲驟起,發現敵情的北軍,迅速的向營牆一線集結。


    袁方衝至一百步時,如雨的箭矢,便已呼嘯而到。


    猿臂抖動,方天畫戟舞成一道鐵幕,將襲來之箭盡皆彈開,焉能傷得了袁方。


    而麾下將士,則高舉著盾牌,手執著環首刀,不顧一切的頂著箭雨狂衝。


    袁方一馬當先。直奔營門而去,仗著赤兔馬的速度,在敵軍兩輪箭雨尚未射至時,已是衝至營門前。


    一聲嘶鳴。赤兔馬騰空躍起,從數丈高的壕溝上飛躍而過,直奔大門而來。


    營門處的北軍士卒,無不震驚錯愕,皆為袁方那驚天一躍而駭然,一時間竟是慌了神。


    眨眼間,袁方一人一騎已於,一百四十斤的方天畫戟,加上鍛骨中期的力道,還有赤兔馬的速度加成。如磨盤一般轟向敵門。


    哢嚓嚓!


    驚天轟響中,諾大的營門被轟得四分五裂,飛濺而出的碎片,射得敵卒哇哇痛叫。


    袁方單騎突如敵營,立時有數名敵卒圍了上來。他手中畫戟四麵一掃,左右敵卒便如紙紮的一般,被撕成了碎片。


    慘叫聲驟起,敵卒畏於袁方威勢,竟無人敢近前,袁方憑著一己之力,竟將營門給奪下。


    這時。大批的後續後馬趕到,以木板搭住壕溝,成百上千的南軍士卒,如潮水般的灌入了敵營。


    成功,破營!


    南軍大股大股的湧入敵營,守營的北軍惶恐難敵。開始紛紛潰退,四散而逃。


    袁方縱馬突入營中,舉目四望,但見一座座的糧倉,統統都爆滿。隨便一座都填滿了糧草。


    入營的將士們,已經點起火把,準備一把火燒了這座糧營。


    袁方卻驀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厲喝一聲:“且慢放火!”


    眾軍皆停了下來,茫然的望向他們的主公。


    “袁紹往昔吃過一次虧,應該會有教訓,至少該以重兵大將守糧營,這一次的劫營,似乎容易了點……”、


    劍眉一凝,袁方驀的想到什麽,急是策馬來到一處糧倉前,方天畫戟狠狠的刺入了一口糧袋中。


    畫戟再一收,卻未有糧粒從袋中漏出,隻見破損之處,暴出來的竟然是雜草。


    中計!


    袁方心頭一震,二話不說,撥馬轉身即走,口中喝道:“敵軍有詐,全軍速速退兵。”


    這一瞬間,袁方識破了袁紹的詭計。


    以騎兵襲斷他的糧道,隻是這計謀的第一步,這第二步,則是誘使他前來劫糧,如果沒猜錯,這第三步,就該是發動伏兵。


    “好一招精妙的誘敵之計,能想出此計者,必是沮授無疑。”


    袁方神思飛轉,縱馬率軍直奔營門。


    就在此時,驀聽糧營四麵,喊殺聲震天而起,天空中,數不清的火箭,四麵八方的射來。


    這糧營中裝的盡是幹草,更暗藏著火油硝石等易燃之物,火雨一落,立時蔓燃而起。


    傾刻間,整個糧營變煙火四起,幾乎化為一片火海。


    烈火四起,形勢急轉直下。


    袁方卻沒有亂了陣腳,隻管策馬向營門退去,因為,他在決定劫營之前,就知道這其中會有風險,他也早做好了應對不測的準備。


    火勢滔天,袁方卻心靜如水。


    赤兔馬極快,轉眼間,他已奔至營門,就在他將策馬衝出時,驟變突生。


    營門兩翼,突然間殺出數隊北軍,各執火把,一窩蜂的扔入了營外的壕溝之中。


    那壕溝中顯然也藏有易燃之物,頃刻間便火蛇四起,熊熊的烈火結成了一道火牆,封住了袁方去路。


    “籲~~”


    袁方猛的勒住馬蹄,止步於火牆之前。


    舉目遠望,但見火牆之外,一員年輕小將,橫刀立馬,傲立於幾步之外,正以諷刺的目光,笑看著被火封住的袁方。


    那小將,正是關羽的義子,關平是也。


    “袁方小賊,量你詭計多端,今日終於也中計了吧,這一次,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我看你如何逃得出這火海,哈哈~~”


    袁方從劉安的記憶中,已獲取了關平的信息,自然認得出那狂笑的小將是誰。


    麵對這火牆,還有那狂笑之徒,袁方卻無絲毫懼意,眉宇間,反是湧起無盡的自信。


    “一道火牆就想殺我,你高興得太早了!”


    意誌如鐵,袁方撥轉赤兔退後幾步,猛一夾馬腹,向著那寬達數丈的火牆,飛馳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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