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對這個時代的記憶,袁方對當世的武將謀士們,可以說無所不知。


    某個武將或許沒什麽傑出的才華,不及顏良文醜這般如雷貫耳,但隻要他的名字出現在了史冊上,袁方就一定會對他有印象。


    但這個什麽步呂的,袁方卻著實沒有絲毫關於此人的記憶。


    “此人長什麽模樣,用什麽兵器?”袁方問道。


    諸葛亮道:“據臧霸的信使稱,這個步呂也使一柄畫戟,臉上長著一道斜疤,麵貌甚是猙獰可怕。”


    諸葛亮說著,抬手在自己的臉上,比劃著那疤痕的所在。


    疤麵,畫戟,步呂……


    袁方的腦海中,驀然閃過一個離奇的念頭,忽然覺得這三樣線索匯聚起來,很像是一個人,卻又跟那個人頗有不同。


    “斜疤?你說那個人的臉上,有一道斜疤?”華佗忽然關心起這個步呂來。


    諸葛亮點了點頭,又在臉上比劃了下,那人傷疤所在的位置。


    華佗微捋白須,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麽。


    他的表現,引起了袁方的好奇,要知華佗素來雲淡風輕,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從來不關心旁事,今時的表現,如何能不叫人好奇。


    “華先生,你莫非認識這個步呂不成?”袁方奇道。


    華佗搖了搖頭:“認倒是不認識,我隻是聽說此人臉上有道傷疤,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袁方愈加好奇,便問是何人。


    “當年那還是曹操擊破濮陽,覆沒呂布之戰,當時老朽正於青州行醫,適逢一艘來自於遼東的商船。從黃河裏救下了一名漢子。”


    “那漢子當時身中數箭,若非撞上老朽,恐怕已命歸黃泉,老朽依稀記得。他的臉上也有一道傷疤。跟這位諸葛將軍描述的一模一樣。”


    濮陽之戰?身中數箭?


    袁方心頭一震,原先的那個猜測。更加的強烈。


    “那這個漢子可有什麽怪異之物,他是什麽來曆?”袁方追問道。


    華佗搖頭道:“我問那漢子姓名,他隻說自己是小人物,名字不值一提。不過他聽說呂布覆沒後。情緒似乎有些傷感,所以我猜測,他或許是呂布的部下也說不定。”


    這一番話後,袁方沉默了,明朗的雙眸中,卻閃爍著某種強烈的狐疑。


    步呂步呂,呂步呂步。


    “難道。竟然是他不成?”袁方喃喃道。


    諸葛亮急問:“師父,你難道認識這個步呂不成?”


    袁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懷疑,這個步呂。就是呂布。”


    呂布!


    諸葛亮大吃一驚,就連雲淡風輕的華佗,也是麵露驚色。


    “這怎麽可能,當年濮陽一役,呂布不是中了袁熙的埋伏,身中亂箭墜河而死了嗎,怎麽可能還活著,而且還跑到遼東,成了公孫度的部將?”諸葛亮難以置信的驚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千萬不要覺得有什麽不可能。”袁方感歎道。


    “但不知大將軍,如何懷疑那個步呂,就是呂布呢?”華佗也好奇的問道。


    袁方便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猜測的理由,道將而出。


    首先,這步呂二字倒過來念,就是呂步,與“呂布”同音。


    這第二點,就是這個步呂,也使一柄畫戟,而呂布的兵器,正是方天畫戟。


    此外,呂布以統騎兵而擅長,而這個登陸青州的步呂,正是統率騎兵,連敗臧霸。


    至於這第三點,也是最重要一點,就是當年呂布雖然中箭墜河,卻始終未見其屍體。


    從理論看,呂布隻是失蹤,生死未卜而已,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呂布已死。


    原本,這些隻是推測而已,但當袁方聽過華佗所說後,他便更加的確信了他的推測。


    呂布中箭墜河失蹤,而來自遼東的船,又恰好救起了一個中箭的漢子,且華佗也說了,此人可能是呂布的部將。


    且這個人跟步呂一樣,臉上都有一道相同的傷疤,最後很可能隨著那商船,去往了遼東。


    “綜合種種線索,你們不覺得,這個步呂,根本就是呂布嗎!”袁方斬釘截鐵道。


    諸葛亮恍然大悟,他本就天資聰慧,經袁方一番的分析,焉能還想不明白。


    華佗雖為醫者,卻也是聰明人,細細一思,也不禁微微點頭,感歎道:“誠若大將軍所分析,此人倒極有可能就是呂布,真沒想到,老朽當初無意之中,竟然會救下了呂布。”


    “可是,那人就算是呂布,可他為什麽要跟師父你做對呢,按理來說,師父你殺袁熙替他報仇,還收留了他的部下妻女,今還娶了他的女兒,他應該感激師父才對,卻怎能趁虛來攻?”


    諸葛亮不僅有些不解,還有些憤慨。


    袁方沉吟不語,若有所思,他試著去分析呂布的想法。


    而這時,華佗卻淡淡道:“在世人看來,大將軍為呂布報仇,收留了他的部下妻女,還娶了呂夫人,乃是對呂布有恩。但在呂布看來,大將軍則是漁翁得利,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讓他變成了孤家寡人,一無所有。老朽猜想,這應該就是他恨大將軍,要助借公孫度之手,跟大將軍作對的原因吧。”


    星目一動,袁方驀然間豁然開朗。


    “華先生不愧是世外高人,看得果然是透徹。”袁方讚歎道。


    華佗一笑,自嘲道:“老朽隻不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看而已,以大將軍的智慧,倘若置身事外,自然比老朽看得更遠,更清楚。”


    袁方微微點頭,似乎從華佗的話中,又有了新領悟,境界上又精進一層。


    “師父,如果此人真是呂布。那師父打算怎麽對他?”諸葛亮不安的問道。


    袁方目露殺機,冷冷道:“我袁方行事無愧於心,我也不虧欠他呂布,他覺得是我奪走了他的一切。那是他自己心胸狹窄。若他執意與我作對,我絕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這一番話。坦坦蕩蕩,令華佗聽之,也不禁暗自讚歎袁方的氣魄。


    見得袁方沒有婦人之仁,因為看在呂玲綺的麵上。就對呂布縱容,諸葛亮這才鬆了口氣。


    他便問道:“眼下青州形勢吃緊,師父有何打算?”


    袁方也不猶豫,幹脆令道:“袁紹才是大敵,這個時候我也分不開身,我就命你和顏子正分兵一萬前往青州,你們也無需跟敵人正麵交鋒。隻需堅守不戰,拖住呂布便是,待我擊敗了袁紹,再回師去收拾他。”


    呂布是什麽樣的人物。那可是連曹操都忌憚三分,武道當世第一之將,袁方當然不可能小視,隻有派出顏良和諸葛亮這樣的組合,才能扼製住呂布在青州的攻勢。


    諸葛亮拱手領命,欲待拜退時,卻忽又想起什麽,問道:“師父,關於呂布這件事,要不要告知三夫人,還有伯平他們?”


    袁方想了想,拂手道:“伯平乃忠信之人,玲綺也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女子,我袁方對得起他們,就算呂布複生,他們也絕還會背叛於我。不過這件事終究隻是猜測,在沒有確認步呂就是呂布前,還是暫且不要告訴他們吧。”


    “徒兒明白了。”諸葛亮領會了袁方意思,拱手告退。


    至於華佗和甘梅師徒,自然也識趣之人,不用袁方叮囑,他們更不會對外透露什麽。


    幾杯酒後,華佗告辭而去。


    甘梅本也待告辭,臨走之前,卻又似有什麽話要對袁方說,幾番欲言又止。


    袁方洞察人心,便笑道:“甘小姐有什麽話,盡管說便是。”


    甘梅輕吸了一口氣,便小心翼翼道:“倘若當年師父沒救呂布,今日呂布也就沒機會偷襲青州,影響到了將軍的大局,將軍不會怪我師父吧。”


    話音方落,袁方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甘梅嬌軀微微一顫,明眸茫然的看向袁方,不知袁方笑中有何意。


    “治病救人,乃是醫者本份,別說是令師救了呂布,就算是他救活過袁紹,我又豈會怪他,這點氣度,我袁方還是有的。甘小姐,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了。”


    袁方坦坦蕩蕩,一番爽朗之詞,發自於內心。


    甘梅鬆了一口氣,麵露幾分愧色,福身一禮,歉然道:“將軍氣度不凡,當真是真英雄,是民女想多了,還望將軍恕罪。”


    袁方將她扶起,笑道:“你也是為令師擔心,何罪之有,若真想賠罪的話,就陪我再喝個痛快吧。”


    說著,袁方已舉起杯來,先幹為敬。


    “他四麵受敵,卻絲毫沒有丁點焦慮,心情還能這般從容自如,真是一個奇男子呢……”


    望著豪爽的袁方,甘梅心中暗暗感慨,玉容明眸間,悄然浮現深深的敬慕之意。


    ……


    當天,顏良便與諸葛亮,率一萬大軍離開離狐前線,折往北海國,前去阻擊遼東軍的攻勢。


    入夜,袁方則召集諸文武,將青州被遼東軍所襲的軍情,告知了眾人。


    諸文武皆是震驚,無不感到意外,大帳中的氣氛,一時凝重起來。


    袁方卻冷笑道:“遼東軍不過是想占便宜而已,待我收拾了袁紹,再去狠狠給公孫度一點教訓。眼下最重要之事,就是要盡快擊破袁紹,爾等可有何良策?”


    話音落地,沉默了半晌後,郭嘉將一口酒灌盡,起身道:“袁紹前線軍心已嚴重受挫,嘉有一計,可在他後方,再給他沉重一擊,令袁紹的軍心徹底瓦解,那個時候,我們就可大舉反攻,對袁紹發起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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