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當俞小雨他們在西班牙餐廳落座時,kevin和友人的晚宴已經進行到一半。


    晚飯後和朋友告別,他並沒有急著去取車,而是一個人突發興致沿街閑晃。華燈初上,閃爍的街燈暈出他眼睛裏點點光亮,他抬頭望著不遠處大廈上碩大的廣告牌,周圍樓宇環繞,路上行人匆匆,一瞬間竟生出莫名的孤單感覺。


    這種即使真的是孤立無援時都不曾生出的感覺在這一瞬間卻莫名地包裹住他,使得他忍不住發笑。他早已習慣孑然一身的瀟灑,卻在那個人重新出現後左右看不慣自己的孤獨。


    當他從這種自我嘲笑中抽身出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淮安公司所在寫字樓的樓下。忍不住仰頭望去,馮采萱所在樓層的辦公室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也是,已經將近十點了,即使是工作狂也該回家休息了吧。更何況馮采萱並不是一個需要靠加班來勤能補拙的人。


    他抄著兜,靜靜站了幾分鍾,轉身欲走,身後突然傳來的極有節奏的腳步聲把他定在原地。回過頭,果然是馮采萱正拿了手包翩翩而來。


    兩年未見,他依然可以清楚分辨她的腳步聲,她卻不再敏感他的背影。


    最後,kevin不得不出聲叫住徑直越過他身旁,越走越遠的采萱。


    馮采萱的背影一頓,聞聲回過頭來,kevin正閑閑地站在她身後,臉上有不常見到的無奈。


    她等著kevin一步一步靠近,才笑說:“好巧。”


    “是挺巧。”kevin點頭,站在她麵前。馮采萱微皺了下鼻子:“你喝酒了?”


    “一點點。”kevin用手勢比了一下,笑得有幾分開懷:“你對我身上的酒味還是這麽敏感。”以前他隻要喝一口酒,她都能敏感地嗅出來,捏著他的鼻子質問他。


    馮采萱忽略掉他眼裏的情緒,語氣疏離:“任誰站到你麵前都可以聞到你身上的酒味吧。”他喝得不算少,身上酒味的確挺大。


    “嗯,我喝醉了,不能開車,麻煩你送我回家。”他狡黠一笑,眼睛看向不遠處她停在那裏的車。


    馮采萱早就下班回家,隻是臨時回公司取點東西,來時匆忙,車子就暫時停在樓下空曠位置。


    不等她回答,kevin已經主動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他為人一向溫和體貼,馮采萱第一次見他流露出一點耍賴意味,腦子裏不由自主想起南莫林。看來男人耍起賴來都是一樣的孩子氣。


    但kevin並不是莫林,她不打算和他多做糾纏。她上了駕駛座,並不發動車子,沉聲問道:“你的車停在哪?我送你過去。”


    kevin一隻手撐住額角,淡淡地答:“酒後不能駕車。”然後他直接報了自己的住址。


    馮采萱有些生氣:“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但我想我那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已經結束了。”


    kevin垂著眉腳,一言不答。


    她歎口氣:“kevin,我不愛你了。”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說:“你吃飯了嗎?”


    kevin直起身子靠近她,逼她與他直視,“再說一遍。”


    “我不愛你了。”


    “嗬~”kevin嘲笑一聲:“那你愛誰,南莫林嗎?據我所知他並不喜歡你。”


    他眼睛裏的落寞受傷馮采萱盡收眼底,她終究不忍心,勸慰般地說:“你看,我們性格不合,家庭不合,在一起時也總是爭吵,彼此都累,何苦再糾纏呢?我們已經分手兩年了,以前的那些都是前塵往事,,我已經忘了,你也忘了吧。”


    kevin猛然把她拉入懷裏,將她的氣息盡數吞入口中,不同以往的溫柔,這個吻霸道異常,很快馮采萱聞到鮮血的腥甜氣息。不知是誰把誰的唇,咬破了。


    起初她隻是瞪大眼睛推他,推不動,掙紮不下,隻好咬他。但這個一貫溫煦的男人,發起酒瘋竟然這麽狠,仿佛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kevin放開氣喘的她,一手控著她,另一手在她背上遊走,“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的聰明。”


    聰明到不願意自己受傷,聰明到不顧他的感受。


    他的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滑入她的裙底,輕柔地撥動她最敏感的部位,馮采萱忍不住顫了一下,在他染滿欲|望與憤怒的凝視下,咬住嘴唇。


    他的手指撐開花瓣,探進去,馮采萱終於忍不住嚶|嚀出聲。


    “你看,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kevin滿意地笑了,嘴唇含著她的耳珠:“我不介意用一場車震喚醒你對我的愛。”


    心忘了,身體還有記憶。馮采萱難過地閉上眼睛,狠著心說:“我不介意一夜情,隻是有|性|無愛,你要嗎?”


    kevin頹然地從她懷裏抬頭,捏著她的下巴凝視,馮采萱看到倒映在他淡色瞳孔裏混亂不堪的自己,他終於推開她,甩上車門離去。


    馮采萱看著略微踉蹌的背影越來越遠,終於發動車子離開。


    &&&&&


    俞小雨摟著樂樂難舍難分,直到約定好下次再見,她才依依不舍地放樂樂回家睡覺。


    南莫林拍下梁耀的肩,無奈地說:“這丫頭就是個孩子迷,讓你見笑了。”俞小雨的花癡行為,讓他覺得很丟臉。


    梁耀哈哈地笑,把犯困的樂樂扛在肩上,打趣他:“那你抓緊時間讓她生一個。”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地笑起來。南莫林麵上壞笑,心裏卻忍不住苦笑,生一個,他到現在連一點肉渣都還沒嚐到好嗎?太不符合他南大少的一貫風格了。


    到了家,俞小雨抬頭往樓上看了看,她家一派燈火通明,不用說宋曉雅也在家。“你回去吧,我上樓啦。”小雨揮揮手。


    南莫林抓住她亂揮的小手,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還不到十點,再坐一會吧。”


    他思杵一下,笑得滿麵春風:“我們去頂樓看星星吧。”不等小雨回答,他就拖著她往樓裏走。


    “一、二、三、四、五、六、七。。。唔。。。。。。。”


    俞小雨嬌羞地捶他胸口,“誰讓你親我的,又數錯了吧,重新來。”她伏在南莫林背上,他每走一步,她都數一下,可數來數去還是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個台階。


    “莫林,你累嗎?”她晚上吃了不少,聽著他的呼吸漸漸有些粗重,才不好意思地問道。


    “小魚兒,你到底多少斤?”他問。


    “嘿嘿。”俞小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她對自己要求過高,最近長胖了幾斤,奔到一百斤大關,使她鬱悶地望天。南莫林卻說:“你還可以再重一點。”


    她心裏暖暖的,感動之餘正考慮要不要主動吻他一下,他卻悠悠地補充:“你再重一點就更能顯示我的體力好了。”他已經背著她走到六樓了。


    小雨哼一聲就去揪他的耳朵,一邊揪一邊教育他:“你應該說無論我多重你都不嫌棄,都願意背我一輩子。”


    一口氣說完她倒有些不好意思。才在一起短短幾天,她就開始幻想天長地久了嗎?


    可是南莫林遲遲沒有答話,俞小雨又忍不住很失落,看來真的是她想的太多,給了他無形的壓力嗎?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南莫林已經背著她走到七樓半了,他輕輕把她放下,小雨耷拉著眉眼站定,也不看他,有些失望,又有些生氣。


    就算不願意說那些肉麻的話,也不用表現這麽明顯啊?至於突然變臉把她從背上放下來嗎?


    俞小雨意興闌珊,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在樓梯上。


    南莫林自然熟稔地拉她起來,拿出紙巾墊在樓梯上,然後坐下,再把小雨放到他的腿上:“地上又髒又涼”他解釋道。


    他輕輕鬆鬆把小雨環在臂彎裏,看著她耷拉的眉眼忍不住笑了,知道她在不開心什麽。


    “小雨。”他在她耳邊吐氣,惹得小雨癢癢的,她努力憋住笑,看向他。


    幾乎是額頭相貼,他的眼睛裏有璀璨的光芒閃爍,聲音輕而沉:“我以前特別會說甜言蜜語,總是把女孩子哄得暈頭轉向,可是對著你,我卻說不出來。”


    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來,俞小雨不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卻是對他來說最獨特的。


    “我怕隨隨便便對你說那些話太過輕浮,沉重的承諾開玩笑似的說出來就會變得像紙一樣輕,風一吹就跑了。這麽多年來我許下太多不負責任的承諾,全都沒有實現。所以,我不敢再對你說。”


    他溫熱的吻輕柔地落在俞小雨額上:“我知道你嫌我花心,這一次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的長情。”


    本來還在努力憋笑的小雨,已經在努力憋淚了。


    她忍了又忍,眼睛眨啊眨,一滴晶瑩的淚珠還是啪嗒一下落了下來,剛巧砸到南莫林高挺的鼻子上。


    他震驚地看她,小雨毫不猶豫地咬住他的鼻尖,嗚嗚咽咽地罵:“騙子,還說你不會說甜言蜜語。”


    南莫林那些語無倫次的話語簡直像一陣春雨砸到小雨久經幹涸的心田上。


    和初戀林清晨在一起近四年,她傾情付出,也從沒聽到這樣溫柔鄭重的情話。這些話對於南莫林來說很輕,對於俞小雨來說卻是不能再重。


    在愛情裏一味付出的她,有朝一日終於也被別人捧在手上,奉若至寶。


    俞小雨淚眼婆娑地吻住南莫林心疼無措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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