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汐,我們終於自由了……小白似乎早已經流幹了眼淚,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了一絲坦然。


    我心裏一陣苦澀,心想,哎,你是自由了。可我一會又要回小黑屋了。我陳汐就是個井底之蛙,當我跳出了剛剛這口井,其實,還坐在一口更大的井裏而已……頭頂上的天,很窄很窄,就要讓人窒息……


    陳汐,我們走走,回學校吧。


    我又想到了書包杜和守銀,算了,不管他們了,這倆人,還什麽過命的兄弟,一起逃過命的兄弟吧……於是我點點頭,和小白在路邊走了起來。


    陳汐……小白輕輕叫了我一聲。


    嗯?她是不是被我今晚的表現感動的東倒西歪了?


    陳汐,本來以為你特勇敢特帥氣,可你最後,怎麽又開始吹拉彈唱,扯到西天去了……她話裏話外都充溢著淡淡的失望。


    江山易改,秉性難移,說到底,我還是個膽小鼠輩……


    我對小白實話實說了,我說,如果今天不是你處處護著我,喚醒了我的節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回頭去找他們要人的……


    其實我一直覺得,節操這種東西,不一定要有很多,但一定要有。


    僅僅是良心上過意不去?陳汐,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她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頓時愣住了。原來小白真的是對我餘情未了……如果我說愛過,是不是我們又能去小樹林做大保健了?有句話說的好,世間自有公道,付出總有回報……真是太j8經典了!


    可是,我忽然又遲疑了……小白,素素,還有很多很多,甚至我已經記不清名字的女孩,我騙了她們多少個日日夜夜,帶走了多少她們對於愛情的憧憬和幻想,而留給她們的,隻有欺騙,心傷、眼淚和迷茫……


    對於這個已經遍體鱗傷的小白,我還要為了唱一次最炫民族風,而再去傷害她麽?


    於是,我隻對她說了一句,小白,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背叛了多少句我愛你……


    小白的眼淚,終於在此時決堤……


    看著悲傷逆流成河的小白,我的內心也是五味雜陳。生活早已讓我麵的麵部全非,我就好似那身披荊棘的苦行僧,不知道傷口的殘血會流到牛年馬月。


    風箏厭倦了被束縛的飛翔,也許真的會無悔地墜入海洋……


    當我在內心深處陪著小白一起哭泣的時候,強烈的車燈,又照到了我的眼睛。這熟悉的霸氣聲音,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路虎。


    我都納悶了,小栗旬和朵朵,又精準的把我找到了?


    喂,你們倆,上車吧,小栗旬探出了腦袋。


    當我戰戰兢兢走上去,準備迎接朵朵犀利的目光時,卻發現,車上沒人……


    小栗旬看穿了我的疑惑,他說,其他人都坐朵朵那輛車走了,你那兩個演喜劇之王的兄弟,都被送回去了……


    我擦,書包杜和王守銀,真讓我有了去北影回爐修煉的心……


    車上,我小心翼翼問了一聲小栗旬,朵朵怎樣了?


    能怎樣呢?快被你氣瘋了……他嘀咕了一句,根本沒正眼看我。


    我苦……英雄演完了,該回家戴上頭套扮狗熊了……


    等送完了你這朋友,我再和你慢慢算賬!小栗旬惡狠狠地說。


    ……


    小白下車的時候,突然對我說,陳汐,能送我一下下麽?


    我看了一眼小栗旬,他沒吭氣。於是,我膽戰心驚地走下了車。


    小白直截了當問了我一個問題,她說,你的那位朵朵,應該很漂亮吧。


    我猶豫了一下下,心想,我戀上她的美麗,又怎能嘴上四大皆空……


    於是,我點點頭。


    陳汐,你果然是個禽獸……她竟然用溫柔地聲音一板一眼地說,如花美眷,也抵不過似水流年……你的愛情,就是見到美女就貼,見到更漂亮的就舔嗎?當初你也告訴過我,情人眼裏出西施,我是你最漂亮那顆星星……


    哎,事到如今,我還能說什麽呢?我這背著大鍋的郵遞員,錯綜複雜的喜當爹,豈是一句兩句能夠說的清楚的?


    於是我說,小白,你忘了我吧,我就是一隻飛禽走獸,狼改不了吃肉,狗改不了吃屎,我就是個改不了好色癖性的幼稚男。愛上小屁孩,注定受傷害,你去找一個成熟的,真心待你的人吧……


    真心,我該怎麽去分辨真心,和演出來的真心呢?小白的話,還是滿滿的哀怨。


    真心不真心,日久見人心……


    丟下這一句,我怕小栗旬也等急了,就趕緊回到了車內。


    當路虎飛馳駛過,我念叨了一下,日久見人心,日久,日久……我靠,我這人……還真是狗改不了喝尿,無心插柳也能三句話不離老本行!


    ……


    坐在小栗旬身後的我,忐忑不安,生怕他要把我帶到哪個旮旯小胡同虐成壓縮餅幹。看著半天都沒有聲音的他,我隻得主動和他搭起了腔。


    我說,大哥,你今天單槍匹馬,威震長阪,聲聲震喝,氣貫長虹,著實讓我對你狂做第四節眼保健操,輪刮眼眶啊!


    什麽!小栗旬通過後視鏡瞪了我一眼。


    第四節眼保健操,就是刮目相看的意思!他這拙計的智商,弄的我趕緊解釋。


    不是,你他媽說我是張飛?


    非也,非也!我嚇得趕緊擺手,說,我說的是長阪坡,不是長阪橋!鬼哭神嚎,天崩地裂,馬踏三軍,一身是膽,大哥乃子龍在世,真神人也!


    小栗旬搖搖頭,說,馬屁拍的再好,你也就是我救出來的阿鬥,豬大腸一根!


    我點點頭,說大哥教訓的是……心裏卻想,尼瑪,狗奴才,我就是扶不起的阿鬥,也tm是你趙子龍的主子!


    我阿q一番,又兀自平靜下來。


    接著,我又問小栗旬,大哥,今天你怎麽用了假槍?聽你拉保險栓的那下,那聲音也太逼真了吧!


    哈哈,誰說我那是假槍?小栗旬哈哈大笑了。


    嗯?不是假槍?那你怎麽敢交到警察蜀黍手裏去?


    哈哈,陳汐,你這腦子,原來還是不夠用的……槍是真的,警察是假的唄!小栗旬那喪心病狂的笑容,久久揮之不去了……


    槍是真的,警察是假的……


    我去!你們一個二個,都是影仙,影神,影聖!!!


    ……


    當小栗旬把我送回公寓的時候,我一直揪著心,在想他要什麽時候找我的茬子。終於到了停車場,他說,今天你這傻子,闖了那麽大的禍,要麽給我回去跪玻璃渣,要麽……


    要麽什麽?我瞪大了鈦合金,期待著第二種死法要快樂一點。


    嘿嘿嘿……我給你一個免於處罰戴罪立功的機會,你要不要?小栗旬奸笑淫笑並賤笑了幾聲。


    我靠,我要是答應了,他萬一說是吃玻璃渣怎麽辦?那還不如跪呢!


    我沒敢吭氣……


    說話啊,啞巴!他一掌拍到了方向盤的喇叭上,嘀一聲,我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


    我答應我答應……我趕緊哆哆嗦嗦應允了。


    好,那給你一周時間,折一千隻紙鶴,裝到盒子裏用禮物紙打包好!這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哦……我答應了,不過,這要求也太奇怪了吧。我鬥膽問到,大哥,你要這個幹嘛?


    哼哼,我泡學生妹用的,不行嗎?


    哦哦,好,我回去就折……我一邊向他告辭一邊想,現在的學生妹還要個毛的千紙鶴,你開路虎過去自然有人願意坐進去哭。哎,小栗旬,你這70後的人,青春還停留在20歲,腦子還活在90年吧……


    ……


    回到公寓,是倆黑衣男給我開的門。


    朵朵呢?


    已經睡了。他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是不是在生氣?我禁不住還是問了一個問題。


    沒想到,兩位黑衣男根本沒再理會我,直接就回到了臥室裏。我心想,這倆家夥,總是這麽嚴肅,大晚上還穿著製服,我是不是要給他們買兩套提莫睡衣,改善一下關係呢?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已經身心俱疲。回想起一晚驚魂未定的種種,我還是覺得小栗旬與朵朵的出現讓人疑惑不解……為什麽我走到哪裏都能被跟蹤到呢?但如果我是被人跟蹤,那在體育場遇險的時候,為什麽小栗旬不來施救,偏偏到最後逮住了小胡,才出手救了我,這不是化簡為繁,脫褲子放屁麽?


    這時候,小惡魔繞著圈圈,出現了。


    陳汐,你今天怎麽萎靡成這樣?它落在我麵前,死死盯著我的臉。


    今晚發生那麽大的事,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情?我反問它。


    我,我剛睡醒,不好意思……它打了個哈欠。


    我暈!膽小就膽小,每每關鍵時刻都失蹤,以後你每次都能以這個為借口不出來了!


    不過,我很快還是說起了正事,我說,小惡魔我有一事不解,你幫我分析一下,為什麽我走到哪裏小栗旬總能發現我呢?


    小惡魔說,那還不簡單,被人定位了啊!你身上肯定有gps。


    gps?原來是這樣……


    我似乎忽然間就想通了,為什麽小栗旬先抓到了小胡,再順藤摸瓜找到的我……


    我的目光,霎時間飛向了床頭的土豪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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