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指導走後,劉紅把衣服衝我桌子上一扔,臭著一張臉就出去了,不過走的時候狠狠


    瞪了我一眼。


    我閑的無聊,就拿起手上那本監獄手冊看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中午十二點,應


    該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了,我還想著會不會有人來叫我吃飯,這時候門卻響了起來,劉


    紅看來是長記性了啊,我喊了一聲:“進來。”


    門開了,但是不是劉紅,是另一個警察,身材比較嬌小,雖然穿著警服,但也像是一


    個cos的洋娃娃,臉圓圓的,白白的,很可愛。


    她衝我甜甜的一笑,眼睛都成了月牙,問:“陳哥吧,該去吃飯了,張姐讓我上來喊


    你一起去吃飯。”


    我真想不到這麽可愛的女孩也會過來當獄警,這人畜無害,像是洋娃娃一樣的女孩,


    怎麽會唬住那些罪犯呢?


    這小姑娘是趙可,跟我一批,比我來的時間早點,帶我去餐廳,反正吃飯的時候,那


    些女獄警管教看我挺奇怪的,一個很壯實,像是男人婆一樣的女的,老盯著我笑,笑


    的我發毛。


    吃完飯,我自己回到辦公室,趙可不知道是要接受什麽培訓,去上課了,我還想那張


    指導會不會過來,門外就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很混亂,還夾雜著尖叫聲,我不知道發


    生了什麽,想要不要去看看,門就被撞開了


    帶頭的是那個總看我的男人婆獄警,她身後拉著的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囚,而女囚後


    麵又跟著兩個麵生的獄警,那個女囚不知道是受到什麽刺激了,像是瘋了一樣,嗷嗷


    叫著,身子像泥鰍一樣竄來竄去,要不是人多,估計就攔不住她。


    我說:“這是怎麽了?”


    那個男人婆有些無奈的說:“這人好像是精神受到刺激了,吃飯的時候把一個煩人的


    飯盤給砸了,然後一直激動到現在,你是心理老師,就給你弄過來了。”


    我cao,我看那像是梅超風一樣的女的心裏就發怵啊,這要怎麽開導?再說了,就我在


    大學學的那點東西,都是狗屁理論,這不是要我作死麽?


    那個男人婆把那女囚壓到我屋子北麵的那椅子上,嘴裏狠狠罵道:“cao尼瑪,別亂


    動!”


    那女囚受的刺激不輕,被按在桌子上之後,還是不老實,想站起來,男人婆從腰間拿


    出一串鑰匙,讓另外兩人按住那個女囚,打開她的手銬,銬在那個椅子上,那個椅子


    還有桌子都是焊在地麵上,根本跑不了。


    男人婆見那個女囚還掙紮亂動,罵了一句ca,一手抓住那女囚的頭發,狠狠的往桌子


    上撞去,碰的一聲,聽的我牙都酸了,那女囚直接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


    了還是怎麽了。


    男人婆像是沒事人一樣,衝我眨了一下眼說:“哥們,要治好啊,不然得送精神病院


    了,多麻煩,好了給我打電話,走了!”


    說完她就帶著後麵的那兩個女獄警離開,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我看著桌子上趴著像是挺屍一樣的女囚,心裏七上八下,第一次見這麽近距離的接觸


    犯人,我真的是沒底,要是在外麵,見到一個從監獄裏出來的人,我肯定是有多遠繞


    多遠。


    我咳嗽了一聲,想吸引桌上趴著那位的注意力,但是那女的一點反應都沒有,難不成


    還真的磕死了?


    我慢吞吞的走過去,坐在另一邊桌子上,桌子足夠大,她就算是爬上來,也夠不到我


    ,我喊了一聲:“這位女同誌……”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一些。


    可是,對麵沒反應。


    我敲了敲桌子,繼續叫這位同誌,可是對麵還是沒反應,靠,這不是真的死了吧,要


    是現在有根棍,我一定要戳戳她,看看死了沒。


    我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喊了一聲:“這位同誌!”沒反應,我手摸住她的肩膀,想晃


    晃她,可是剛碰到那女囚,她像是那瘋狗一樣站了起來,扭過頭就衝我掐過來。


    披頭散發,額頭上還流下血,猙獰的像是一條蚯蚓趴在上麵,眼睛瞪的是溜圓,聲音


    尖戾,我被她嚇了一跳,身子往後跳了一下,那女犯人還想撲過來,但是另一隻手縮


    在椅子上,身子被手銬一拉,直接頓住,那手指頭朝我拚命的伸著,嘴裏尖叫著:“


    殺了你,殺了你!你吃屎,你吃屎!”


    我心嚇的撲騰亂跳,看那女的瞳孔和精神狀況,顯然是受到什麽刺激了,而且,這刺


    激並不是一下子來的,而應該是慢慢受到的刺激,到了某一個程度直接爆發了


    我沒理她,既然沒死那就暫時沒事,我衝著那發瘋一樣的女囚笑了笑,坐在她對麵的


    那個椅子上,那個女囚就想著抓我,爬到桌子上,朝我伸手,可是夠不到。


    我不管,就任憑那女囚鬧騰,不管她亂叫還是使勁砸那桌子,我就笑眯眯的看著,足


    足鬧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那個女的精神才慢慢的委頓了下來,趴在桌上,嘴裏念念


    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瞧了一下她的眼睛,現在不是那種直勾勾的了,是迷茫還有混亂,這精神錯錯亂了


    ,這時候其實送精神病醫院比較好,但是我們這一樣跟精神病醫生有點相通。


    “家裏孩子多大了。”我張嘴開始說話,但是我沒看那女囚,像是自言自語,那女囚


    聽見我問話,兩個眼又恢複了一絲清明,但是這清明眨眼就被那瘋狂給淹沒了,那女


    的又開始來勁,鬧騰了十分鍾,這十分鍾,我就打量著這個女犯人。


    四十歲左右,長頭發,臉上很糙,但是身上皮膚白,看麵相應該是很老實的那種,像


    是農村婦女,嘴唇很薄,眼睛是丹鳳眼,鼻子很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女,但是


    現在在監獄裏被造的不成樣了。


    十分鍾後,那女犯人又安穩了下來,不過這次,她眼裏多了一些清明,嘴裏也不嘟囔


    了。


    我歎口氣說:“你再鬧,估計又要扣分了,那孩子又要晚見幾年了。”


    果然,聽見我這麽說,那女的從桌上滑下去,坐在地上,用一隻手捂住眼睛,開始無


    聲的抽泣,我手指在桌上有規律的敲動著,說了一句:“有人欺負你吧。”


    那女的一聽,直接就放開聲音嚎了起來,似乎是要把所喲的委屈都釋放出來,我歎了


    口氣,這女的麵向是很老實的那種,屬於逆來順受的那樣,包子性格,估計這次是被


    欺負急了,所以才會弄出這事來。


    哭的差不多了,我說:“有多長時間沒見孩子了,多大了他?”


    她在地上抽泣了一會,輕聲說了句:“十歲了。”我哦了一聲,說:“挺好的,在幾


    年就成大小夥子了,你也就省心了。”


    那個女的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臉上微微掛起了微笑。


    我又有的沒的繞著孩子說起來,這女的似乎是對自己的孩子很驕傲,說起孩子來,情


    緒平緩了許多,聊天得知,這人孩子從上學開始,到現在天天拿學校第一名,現在跟


    著奶奶生活,每個月過來看她一次。


    聊的差不多了,我讓她坐回椅子上,又問她是怎麽進來的,她說自己是偷東西進來的


    ,小孩他爸死的早,家裏窮的快揭不開鍋了,就去偷東西,偷的是鄰居的,三千塊錢


    ,判了兩年九個月。


    我歎了口氣,說:“還有多久出去?”那女的有些苦澀,說:“還有兩年零五個月。


    我心裏有些明白,這女的是剛進來,監獄裏的人肯定是欺生,估計這四個月沒少遭罪


    ,看樣子一下老了很多年,不過她這性格就這樣,別說在監獄了,就算是在外麵也是


    被欺負的人。


    我說:“不能換牢房嗎?”那女囚失神搖了搖頭,說:“我報告好多次了,但是上麵


    分好的牢房,不準換,我,我也不能換……”


    她說的很苦澀,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了,監獄裏麵的規則,我現在是一點不懂,不


    過我知道,今天這女的要是回到牢房,肯定會再次被欺負的,對於這事情,我有些無


    可奈何。


    我手指頭在桌麵上篤篤敲著,說:“我也不騙你,我是今天剛下來的心理谘詢老師,


    咱們這邊情況一點也不知道,不過,你為啥不給管教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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