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瘋女人走的時候嘴裏又咿咿呀呀的念著偈語一樣的話兒“長發雖及腰,將軍亦凱旋,奈何紅妝她嫁,與君錯別白頭,妾無意,郎有情,一刀揮斷紅繩發梢,兩手撚消衣衾同袍,從此天涯與君不交!”


    這是怎樣的一種心痛!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剛剛才水乳交融完,現在居然跟我念出這樣偈語,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喜歡段紅鯉的,但是聽見她這話,明明是想跟我不再聯係的意思,心裏就像是被插了刀子一樣,狠狠的被人剜走一塊肉,疼的撕心裂肺,但是又不知道哪裏疼!


    你那一襲紅妝她嫁,我許給誰十裏桃花,為什麽,為什麽!!!


    我像是瘋了一樣衝了出去,段紅鯉就在前麵,走的很慢,周圍沒有一個人,我在後麵幾乎哀求的喊道:“小鯉魚……”


    段紅鯉聽見聽不見的都裝沒聽見,踽踽獨行在廊坊中間,形單影隻,我想追過去,但是我不敢,我生怕她口裏的那個紅妝她嫁真的是跟別人有了什麽,人就是這樣,知道自己快要失去了,那才會瘋狂的意識到多重要。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跟段紅鯉發生了關係,還是因為自己早就喜歡上她那沒心沒肺的笑容,關於段紅鯉的那個種子,早在我心裏紮根,深埋,竄到我的血液骨子裏,不會離去。


    可是現在我能做的,隻能無聲的看著段紅鯉決絕而去的背影,我想挽留,可是我拿什麽挽留,拿自己剛剛意識到的喜歡,笑話,這天驕一樣的女人,什麽時候缺過別人喜歡!


    一句永別,沒有隔斷陰陽兩間,卻讓咫尺變成了天涯。


    她最後終於沒有回頭,我一直在等,如果她回頭,我就下定絕決心幫著她越獄,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讓著一尾紅鯉回到那屬於她自己的天地之中,可是直到從我視線中消失,那背影依舊,沒有回頭。


    視線被模糊,我已經看不到她了,突然間感覺自己了無生趣。


    回到辦公室裏麵,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麵,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像是瘋子一樣東砸西摔,靜靜地坐在那椅子上麵,發著呆。


    我應該是不愛她的,我告訴自己。


    如果需要畫一個句號,關於你我,可以畫,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一下午的失魂落魄,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麵,晚上下班好久,我感覺周圍沒有一點亮光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沒有開燈。


    歎了一口氣,我站起來,鎖上門,雖然到了春天,都快到了夏天,但晚上還是很冷的,我走到樓道那,穿堂的風直接撲麵過來,凍的我打了一個激靈,我四處看看,整個辦公樓都沒了一點亮光,雖然心裏悲傷,但是腦子裏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鬧鬼!


    我從來不是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我信命,我信鬼神,這心裏一犯嘀咕,我眼前就浮現了那麵色青紫,舌頭微伸,眼睛往上翻著的丁雪,似乎是自己嚇唬自己,總感覺自己身後涼颼颼的,好像是有人再跟著一樣,我腦子裏還犯賤的腦補這樣的場景,那丁雪現在正在我後麵飄著,舌頭耷拉著,手裏拿著她上吊的那個布條,正準備往我脖子上拴。


    其實最恐怖的事情就是自己嚇唬自己,我被自己這一嚇唬,渾身冰冷,趕緊走了兩步,想著趕緊回去,起碼是繞開這個辦公樓,但不知道是不是我點背,還是他媽的心裏作用,我居然又聽見了那嚶嚶嗚嗚的哭聲……


    那聲音像是風聲一樣,忽近忽遠,鑽進我的耳朵裏,我汗毛都豎了起來,害怕,當然是害怕啊,要是擱著以前我肯定撩丫子竄了,但是今天心裏悲傷,聽見這動靜除了害怕,還有更大的怨氣還有邪門的膽氣,草泥馬的,老子到想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就算是丁雪,老子還真的要問問你是怎麽死的!


    那動靜是在樓上傳來的,我蹬蹬瞪的踩著樓梯往上走,雖然樓道裏有聲控的燈,但是我總感覺這燈也不亮堂,烏烏暗暗的,壓根帶不來一點陽氣,好容易憑著心裏的那股怒氣上了二樓之後,我自己不敢往上走了,我尋思,要不,回去?


    我趴在那樓梯扶手上,往上瞧,這麽一看,我魂都給嚇沒了,那四樓還是五樓的樓梯上,真他娘的飄著一個白乎乎的影子,沒錯,人形的!


    不過人誰能飄在樓梯上啊,我當時嚇的都不敢出聲了,捂著自己的嘴從樓梯上屁滾尿流的跑了下來,尼瑪,尼瑪!真的有鬼!


    都說監獄這地方邪門,現在我真的信了,雖然以前隻是聽見過聲音,但是心理暗示自己那是別地方飄來的,今天真的看見了鬼,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回到宿舍之後,我心裏還是撲通亂跳著,我估計今天肯定是自己有命火不壯了,時運低了,所以才見到那髒東西,這尼瑪,真晦氣。


    不過讓那東西一搞,我心裏關於段紅鯉的悲傷,倒是消減了很多。


    那天晚上我幾乎是一晚上沒睡,第二天頂著黑眼圈跟紅眼珠子去上班,到了張指導那,我開門就說:“張指導,昨天晚上我見鬼了!”


    張指導正在看什麽資料,聽見我說話,不痛不癢的說了句:“小陳啊,我要交代你幾句啊,你是黨員,這封建迷信思想可是不能隨便宣傳的,聽說你下周就要去黨校了,你這個樣子,還怎麽去黨校?”


    張指導一句話,就弄得我沒了脾氣,剩下的都憋在了嘴裏,灰溜溜的從張指導那裏出來之後,我回到自己辦公室,怎麽坐都不舒服,不過幸好c監區又送來一個犯人,讓我做心理輔導,有了倆人,我心裏才是舒服了很多。


    接下來這幾天有些無聊,把那張去黨校學習的申請交上去之後,我就更無聊了,我一方麵擔心撞鬼的事情,另一方麵就是擔心段紅鯉這小娘們,我千方百計的想要知道她的資料,但是張指導那問不出來,甚至都後來都找到了韓卓,但是關於段紅鯉東西知道的少之又少。


    時間過的飛快,這周沒有什麽大事,轉眼就到了周五下午,這幾天下午四點多我就開始出來溜達,不在辦公室裏呆著了,今天我又圍著監獄轉的時候,遠遠的看見裏麵出來一個女的,這不是關鍵,關鍵那個女的是個女囚!!還是穿著d監區灰馬甲的女囚,隔得老遠,但是我也看清楚了,這個女的不是別人,是那個之前大長腿帶著我去參加tj上流社會遇到的夏大小姐,她又進來了?


    權利這麽大嗎,居然能在監獄裏隨便走動,還沒有絲毫的人看著她,說實話,當時我很想過看看的,但是想想,那夏小妞是多麽屌的存在,不輸給段紅鯉的天姿國色,還有那大到讓人發指的家室背景,這都不是我能惹的起的。


    看著她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自言自語了句:“有背景就是好啊……”


    這周末我出去買了點洗刷用品,拿著電話,給大長腿打了一個電話,報告了一下明天要去黨校的事,她那頭興致不高,應該是早就知道了,沒說幾句就掛了,後來我又接了幾個電話,一個是席昊天的,說讓我出去聚聚,給我壓驚,我直接拒絕了,第二個是苗苗的,她問我最近在忙什麽,有沒有沒被大胖子揍,我好容易才想起來她嘴裏的大胖子是方洋的哥哥,我喜衝衝的跟她說明天要去黨校了,苗苗在那邊反應有些過度,尖叫著:“真的嗎?”


    我說是,然後她就神經質的一直笑,再後來就掛了電話。


    最後一個電話是陌生人打來的,我接起來一聽,是一個憨憨的粗男聲:“你說幫俺和方洋見麵,不是騙俺的吧?”


    我一聽,樂了,說:“你是方洋的哥哥吧?”


    對麵粗粗的道:“那個,不是,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騙俺?”


    我說:“當然沒騙你,不過,我明天要出去,估計這一周都不會在監獄了,你等下周再打電話,行嗎?”


    那個粗粗的男生哦了一聲,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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