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中秋的前一天都快下班了,我正在無聊的想著要不要很大長腿一起過的時候,孫怡火急火燎的衝進來,一進門挺激動的,跟我說:“陳指導,發福利了你不去領啊?”


    我說:“在哪啊,財務還是食堂?”我還記得上次衛姐給他們包的紅包來著,那麽厚。


    孫怡說:“是小賣鋪,今年財務估計不會發了,那宿舍樓惹的事太大了,上麵扣的很,不過小賣鋪每年都很給力的,現在就開始了,你過去看看啊。”


    這不應該啊,小賣鋪怎麽還有錢繼續發東西,難不成是有人投資了?


    我趕緊跟著孫怡出來,我想去小賣鋪那,但是被孫怡拉著去外麵了,正好下班,出來後看見外麵楊挺店門口,堆了好大一堆煙酒,我忘了,這楊挺生前可是屯了一堆這個來的,雖然沒有現金了,但是這東西還是不少的。


    不過能送多少,聽苗胖子的意思,她是要照顧到監獄大多數人的,要是真的折算成煙酒,那也老鼻子錢了,要是貨真的那麽多,楊挺也不會窮成那樣了。


    中秋值班的隻是幾個倒黴鬼,大部分人都會放天假,所以現在楊挺那店麵上堵著一堆人,我跟孫怡擠過去,看見那臉上掛著霜,但是不得不強行擠出笑容來的老板娘,我以為她不會給我,那樣我還能做點文章,可是沒想到我一過去,老板娘就遞給我了一些煙酒,甚至還有一個比上次少點的紅包。


    我笑嘻嘻的說了句:“謝謝老板娘,老板娘真是高風亮節,苦誰都不能苦大家啊!”


    老板娘隻是木訥的給後麵的孫怡東西,沒有理睬我。


    我這人就是心軟,看見老板娘這樣,心裏不是太好受了,不過轉念一想,她這樣的存在,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囚,多少家庭,我要是這時候心軟,她翻過勁來更會像是吸血鬼!


    不行,還得繼續辦,這裏外小賣鋪都是傳遞消息得通道了,我怎麽也要得到。


    本來和孫怡想著回去呢,但是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跟孫怡分開,我重新回到監獄裏,剛好是撞到正要出去得張指導。


    我趕緊湊上去,跟張指導說:“張指導,好巧哦,中秋快樂!”


    張指導微微笑了下,說:“陳指導,我現在都是中隊長了,不是指導員了。”


    我趕緊說:“在我心裏,張指導永遠是我的好領導,是當初帶我的指導員!”


    我這馬屁拍的張指導舒服,張指導笑罵了聲:“油嘴滑舌,怎麽樣,最近沒事吧?”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三合還是什麽,應付了聲:“還行,挺好的,算命的都給我說了,這段時間要走運了!”


    一聽見我說算命,張指導臉上浮起一片紅霞,估計是想起了上次我給她算命得事。


    我心中一動,說:“張指導,看你最近氣色也不錯,要不要我給你算算?摸骨算命啊!”這句話是赤裸裸得挑逗了。


    沒想到張指導直接紅著臉罵了我一句不要臉,然後就想走,我趕緊叫住她,問她夏雨詩在哪個監室,張指導深深得看了我一眼,居然直接跟我說了。


    後來我尋摸著,她是不是以為我用算命這事來威脅她來著。


    我直接去監區找的夏雨詩,娘了個球得,我還以為夏雨詩是住得單間,可是來到這,發現是跟普通犯人一樣得監室,我過來的時候,剛好是看見夏雨詩縮成小小的一團,那瘦削的肩膀挑的囚服有些晃蕩,整個人完全就像是夜裏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無家可歸的小貓一樣,看慣了她的大智近妖,現在看見她這小小的樣子,我心裏一下就抽了起來,尼瑪,不要這樣好不好!


    好在沒有看見那些犯人欺負夏雨詩的那種狗血片段,不過就這樣我心裏也有點不好受,就跟窮小子看見公主落難,成了乞丐那種感覺一樣。


    那些犯人比夏雨詩先一步看見我,幾個活絡的就跟我打招呼,我點頭回應著,那夏雨詩像是沒聽見她們說話一樣,還是低頭,根本沒有抬頭看我。我咳嗽了一聲,喊道:“那個,夏姑娘……”


    喊了這一句,我下麵就不知道怎麽說了,倒是值班的那個管教過來,笑嗬嗬的給我打開了監室門,我塞給她一條煙,讓她喜笑顏開的。


    我進去到了夏雨詩旁邊,又叫了她一聲,她沒理我,尼瑪,弄的我一點麵子沒有,我耐著性子用手指頭捅了捅她,說:“怎麽了這是?”


    夏雨詩這次抬起頭了,不過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蛋上居然有兩道清冷的淚痕,那感覺就像看著敦煌飛天哭花了狀一樣,就是讓人憐惜,跟肉欲無關。


    我看見她這樣,結巴了一下,說:“夏夏雨詩,你,沒事,怎麽了?”


    我發現漂亮的女人都有毛病,聽見我這麽問,夏雨詩淡淡的說了句:“沒事,能給我點酒喝麽?”


    我當時直接進來的,手裏的東西都沒放下,聽見夏雨詩這麽說,趕緊把手裏的酒給她。


    這比大長腿都金貴的夏雨詩估計這是第一次喝酒,所以這娘們氣勢如虹的灌了一大口,我拉都拉不住,這可是五糧液啊,姐,不是蘇打水!


    我一臉驚恐的看著夏雨詩,因為看她的模樣我知道她想噴,所以我往後退了一步,生怕她噴我一臉。


    不過夏雨詩這良好的家教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憋的小臉通紅,眼淚刷刷的往下掉,但還是苦著臉試圖咽下去,看見她喉嚨聳動,我鬆了一口氣,我說:“幹嘛啊,不會喝別這樣啊,現在都成兔子了!”


    我感覺自己嘴巴特別賤,我這話說完,夏雨詩沒憋住,噗的一下,嘴巴跟花灑一樣噴了我一臉。


    ……


    夏雨詩一臉尷尬,不過看樣子一點不慌亂,把酒瓶子遞給我,似笑非笑。


    我感覺莫名其哦,不過意思看懂了,是讓我喝一口,我心中有點齷齪,也對著瓶嘴喝了一口,但是剛喝一點,轉頭就給吐了,這是什麽玩意,又酸又辣的,就跟那酒精勾兌的一樣。


    我轉過身子,有點不好意思看夏雨詩,不過夏雨詩接過瓶子又輕輕的嘬了一小口,說了句:“五穀雜糧,人間百味,陳指導倒是高境界。”


    我把酒水從她手裏奪過來,就想扔掉,看見旁邊那些女囚有些渴望的看著我倆,我說了聲:“這些酒水是勾兌的,你們喝麽?”


    那些人拚命的點頭,我看那個管教也不管,直接一股腦的把這些東西都給了那些女囚,還說:“這些都是你們管教開恩,還不好好謝謝她?”


    這管教平白的受了這一好處,後來直接高興的讓我把夏雨詩給帶了出去。


    監獄裏麵這時候已經是沒有太多人了,十四的月亮很圓,夏雨詩踩著腳下被月亮拉長的影子就是不說話,我忍不住先開口說:“你剛才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看你最近很不正常。”


    夏雨詩不說話,後來才悠悠的說了聲:“月是故鄉明,佳節倍思親,陪我走會吧。”


    八月十四晚上我陪著夏雨詩走了足足有兩三個鍾頭,最後好好的天,誰知道會下起了雨,不過就是這樣,我跟夏雨詩還是在雨中走了半小時,要命的是兩人還沒有說什麽話。


    從監獄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先給苗苗回了一個,苗苗在那邊喊:“臭毛驢你去哪鬼混了,監獄這麽早就放假了,你怎麽還沒回來?”


    我有點心虛,說:“去看犯人了,這不是十五麽,送溫暖去了。”


    苗苗冷笑一聲說:“你還是跟小茹姐送溫暖吧,她這都做好飯一個多小時了,沒等著你人,自己生氣回去了!”


    我聽見這話,火急火燎的回去,推開門一看,發現傻子跟二哥他們都在,大長腿跟苗苗兩人正捂著嘴笑什麽,一看見我進來,苗苗哼了一聲,說:“野毛驢!”


    吃飯溫馨的場麵不用細說,反正我感動的都是要快掉淚了,活這麽大,從來沒有跟人家一起過過中秋。


    雖然今天時間還不是中秋。


    氣氛正嗨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我當時喝了不少了,看著那陌生的手機號發呆,苗苗手快,一把搶了過去,放到免提上,喊了一聲:“喂,是誰啊?”


    那邊先是沉默了一聲,然後一個好聽的女人帶著哭腔喊道:“陳凱,孩子已經打掉了,你好好的吧,我,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這話直接把我跟大長腿炸清醒了,苗苗扯著嗓子尖叫道:“臭毛驢!你都有孩子了!”


    大長腿的眼神在殺人,我奪過電話來,衝著電話喊道:“白千青,你個王八蛋能不能不禍害我?”


    那邊的女人楚楚可憐,說:“嗚嗚,陳凱,你,你還記得我啊,我以為你真的把我們娘倆給忘了。”


    我感覺到背後發寒冷,回頭對著大長腿獻媚的笑了笑,說:“這,我,我說她是我姐姐,你信嗎?”


    說:


    大家晚安,今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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