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的這麽遲鈍了麽,連唐林的走都沒有感覺到。


    還是根本這就是一個幻覺,一個自己心裏渴望溫馨,渴望溫暖的幻覺,表麵意識不敢接觸這種熱鬧團圓,但潛意識的是已經淪陷了。


    這一世的熱鬧繁華,跟我什麽關係,我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真的是魔障了,轉身想走。


    雖然有點不想承認,但是眼睛還是有點貪婪的在這熱鬧的火鍋店掃了一眼,人聲鼎沸,火鍋疙瘩,但我眼神到了東北角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眼睛都掃了過去,趕緊回頭一看,剛好是有人擋住了我,我扶著外麵的玻璃往前走,這個角度不對,繼續走,越過一桌又一桌,那背對著我的影子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我的視線中,雖然不全,但我的心跳隨著這影子的出現慢慢的擂跳起來。


    肩膀寬闊,雖然現在有些病態,但依舊能看出之前是個挺拔的人,現在他正靠在一個輪椅上麵,背對著我。


    老唐,這是老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老唐!


    我激動的哆嗦了起來,我我不知道這幾天的頹廢到底是榨幹了我多少的精氣,直到我走到門口,我那顫抖的手都推不開這個玻璃門。


    門童見我這樣,幫我拉開門,進去之後,我走到那個酷似老唐的人背後,桌邊上就他一個人,老唐老了很多,現在頭發都花白,到現在我也不敢確定這就是老唐,我害怕,害怕在過去一看又是讓我空歡喜一場。


    熬著不是辦法,我憋著氣幾乎是一點點的挪動這自己的步子,終於是到了老唐側麵,等我看見那剛毅的臉時候,我忍住心裏狂喜,一下子竄過去,跟他麵對麵了。


    他鄉遇故知那心情就是很激動了,更別說我這是他鄉遇見丈母爹了,才幾個月不見,老唐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老了二三十歲,頭發花白的多了,就是連臉上的皺紋看的都多了起來,我像是鬼一樣突然從老唐跟前冒了出來,現在正跟他一起大眼瞪小眼,我激動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老唐那渾濁的眼睛看著我,一個勁的轉來轉去,清明了很多。


    “唐,唐伯伯……”我終於是從嘴裏逼出這幾個字眼,老唐現在還沒好,不會說話,聽見我叫他唐伯伯,眼圈一紅,眼瞅著就要哭了,在一個市裏幾乎是前幾把手的存在,到現在居然落魄成現在這樣,我要是他的話,估計一點活著的勇氣都沒有,可是偏偏這種樣子,連死都是一種奢侈。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狀態下的老唐,心裏難受緊,看見他眼圈紅,我也差點跟著流淚,我蹲下身,抓住老唐的手,嘴唇動了動,到了最後也沒說出話來。


    老唐現在除了眼珠子能動,好像是哪都能不動了,我心潮澎湃的看著他,其實一見他,我嘴裏差點就沒壓住,問他大長腿在哪,可是這話到嘴邊,看見他這樣子,愣是說不出話來。


    老唐到底是哭了,眼睛轉來轉去,似乎是再跟我說什麽,可是我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我抓著他的手說:“沒事了,唐伯伯,沒事了,我帶你回tj,咱們一起回tj,你的案子已經判下來了,你沒事了,老範中招了,死在監獄裏麵了,沒事……”


    我說這話的時候,發現老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身後,眼神激動。


    我心裏有絲清明,慢吞吞的把身子轉過去,看見了她,我曾經幻想多很多次跟她見麵的時候,是不是在那雲卷雲舒春風和煦,甚至在空氣都帶著一絲槐花香的鳥語花香的春天,我也想過是那傾盆大雨瓢潑而下電閃雷鳴,仿佛天地慟哭的一個大雨之日,當初這麽決絕的離開,我想著怎麽也要在一個特殊的時間碰見她,可是我沒想到是這樣的邂逅。


    在一個火鍋店裏麵,見到了她。


    我最喜歡的大眼睛,長睫毛,筆直的大長腿,現在不披頭發,隨意的在身後紮了一個馬尾,因為火鍋店裏比較熱,就穿了一個米黃色的小毛衣,胸大腰細大長腿,在這鳥嫋嫋煙氣後麵,勾畫出一個最真實的畫麵,曾經在我夢裏出現過這麽多次,我甚至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思念的人,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麵前。


    她似乎是有點驚訝,小嘴巴微微張開,大大的眼睛自顧眨啊眨的,我看見她這樣有些手足無措,生了一大長病的我是不是臉色有點不好看。


    當你真正夢想成真的時候,當你朝思夢想的人活生生出現在你麵前時候,你第一反應絕對不是衝上去,真的。


    “怎麽瘦了?”


    “你瘦了。”


    我和她同時開口,聽見她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心裏湧上來委屈,更多的是看見她這樣的心疼,她說完那話後就站在那不動了,下一秒眼淚就像是不要命的一樣湧了出來,那麽大滴那麽多,就一秒鍾,她哭花了臉,泣不成聲。


    她慢慢的把身子蹲了下去,抱住膝蓋,穿著米黃色小毛衣的肩膀那麽窄,縮成了小小的一團,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她是怎麽帶著老唐堅持下來的,我不知道這個兀自強裝大女人其實內心柔軟的像是小女孩一樣的女人經曆了什麽,就那麽一小點的肩膀,怎麽能抗的起這一世的艱難!


    最悲痛的時候不是聲嘶力竭的嘶吼,而是默不作聲的幹嚎,最痛心的時候,你連發出聲音都是一種奢侈,她那不聲不響的哭泣,堪比這世界上最淒厲的慟哭直接刺頭了我的胸膛,我再也不想看見她這樣無助的撕心裂肺。


    我走到她身邊,把她縮成小小一團的肩膀圈了起來,我心裏有千言萬語,那思念滔滔,愣是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她開始隻是在我懷裏哭,後來張開手跟抱在一起,這麽瘦弱的胳膊,居然能發出這麽大的力氣,勒的我喘不過氣來,恨不得將我狠狠的勒進自己的身體裏麵。


    “陳凱……陳凱!!嗚嗚!陳凱!”她終於是叫出聲來,這聲音大的像是在喊魂,本來比菜市場還鬧的火鍋店愣是被大長腿的這一聲聲淒厲喊叫壓了下去,我雙抱著她的身子,臉埋在她的頭發裏,拚命貪婪的吸著她身上的味道,想要答應,可隨嘴裏化成一聲聲的幹嚎:“啊啊啊啊啊啊————!”


    ……


    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嚎的自己的嗓子是一點動靜發不出來了,可是我還不想鬆開她,我生怕一鬆開就是一場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聽見了一聲歎息,緊接著,我聽見一個很有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小茹,這是誰?”


    這聲音好有磁性,比那什麽狗屁播音都要好聽的很,溫溫暖暖,就連一個男人聽見之後,都要忍不住的沉淪進去。


    但就是這樣一個聲音,讓我渾身冰冷,一股不祥的預感從我心裏冒了出來。


    剛才不敢鬆手,現在我更不敢了。


    哭的已經抽噎的大長腿聽見了那聲音有點慌亂,本來死死勾住我後背的手開始慢慢的鬆開,到了最後,倆手放在我的胸口,輕輕的推了一下,嘴裏哭著說:“陳,陳凱。”


    我知道怎麽鬆開的大長腿,看見這個眼睛紅腫的女人臉上表情變的複雜,在那裏麵我讀出了惶恐和尷尬,我不傻,我真的不傻,可是她這是什麽表情?


    大長腿身後出現了一個男人,一米八左右,一身西裝儒雅的很,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很陽光,是那種非常讓人容易接近的那種人,這就是傳說中的暖男吧,還是一個張的那麽帥的暖男。他跟她站在一起,他試圖抓了一下她的手,剛一碰到,她的手就像是觸電一樣縮了回去,動作雖然小,但是盡數被我收在眼裏。


    我感覺眼睛有點酸,現在像是被太陽晃了眼睛一眼,刺痛,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大長腿跟這個男的站在一起,確實像是一對碧人,郎才女貌。


    “他是誰?”我盡量壓著自己的聲音,讓自己聽起來不是那麽衝動,就算是當初我見到連皓想要娶大長腿的時候,我心裏也沒有這種感覺,是一種自卑,惶恐,第一次感覺大長腿會離開我。


    雖然我語氣控製的很好,但是身上的對這個人的敵意已經滿滿的釋放了出來。


    “陳,陳凱,坐,坐下說。”火鍋店裏的所有人都再看我們,大長腿畢竟是個女人,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對我說。


    “他是誰!”我聲音提了一個八度,身子也顫抖了起來,有點歇斯底裏,一點氣度和城府都沒了。


    本來大長腿就不好意思,被我這一吼,臉上更沒光了,尷尬的很,但就在這時候旁邊的那個男的微笑著衝我伸出手說:“我叫石國慶,你好,你就是陳凱把,我聽小茹說起過你。”


    “我他媽問你了嗎,我管你叫什麽!有他嗎你什麽事?”我轉頭衝著那個暖男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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