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外,頓感有些陰森森的,然後不安的走過去拉上了窗簾,問道,“那現在怎麽辦?就這麽離開?我怕老爸老媽會被我連累。”


    “你想清楚,實在不行的話,就去殺了楊天佑吧!”尹傑微微側頭看著我,很是平淡的說道,“一條人命換你一家平安,很上算。”


    “別,別開玩笑了,那是殺人,又不是殺雞!”我驚恐的瞪了尹傑一眼,然後又膽怯的搖了搖頭,嘀咕道,“實在不行,我就讓他把我宰了得了,隻要別禍害我家人就行……”


    “真沒用,”這時青嵐歎了口氣,說道,“我怎麽這麽倒黴,好死不死的竟然讓你這種懦弱的人得到了亡靈眼……”


    我這種人?我這種人怎麽了?氣鼓鼓的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地方,我卻不敢反駁,沒錯,我就是一個喜歡息事寧人的膽小鬼。


    一夜無話,知道了當初的小夥伴正在想辦法吞噬我的魂魄,我自然是睡不安穩,早上頂著兩個黑眼圈出門的時候,老媽嚇了一跳,說是讓我再多睡會兒,可是我哪裏有睡覺的心情,熟不知一把斷頭刀就時刻懸在我家的房頂?


    吃過早飯,我和尹傑就商量著要離開了,暫時的遠離楊天佑,我想至少可以讓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一些,不至於一天到晚的太過警惕我會傷害他,而做出什麽過激的事。


    老爸和老媽一聽說我們這就要回去了,自然是不願意,一個勁的問我,不是放了三天假麽?怎麽這麽急著回去?


    我有些無語了,尹傑也是幹咳一聲,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話。


    不過,最後老媽看我一臉為難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就是讓我下次放假回來多住幾天,還邀請尹傑再來我家做客。


    對此我隻能是點頭點頭再點頭。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們就到村後的公路上去等車了,至於我的女鬼未婚妻,從尹傑的眼神看來,她似乎一直跟著我們,看來是不打算繼續留在這村子裏了。


    在村後的公路上等了一會兒,班車卻遲遲沒有來,老媽說最近的班車總是晚點,有時候會往後錯一個小時。


    聞言,我也就不在意了,那就多等會。


    卻不想遠遠的山坡上,我看到了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從山上走了下來,不禁有些好奇,問老媽那是幹什麽的?


    老媽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還是老爸歎了口氣說道,“是你李阿伯的兒子過來遷墳了,小哥倆死活非要把你李阿伯的遺體帶走,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攔著,隻能由他們去瞎胡鬧了,造孽啊……”


    遷墳?我詫異的看著遠處,心說,不就是換個墳地麽?有什麽好造孽的?


    尹傑卻似乎對那群披麻戴孝的人很是感興趣,不著痕跡的推了我一下,示意我想過去看看。


    但是,尼瑪,我老爹老媽在這站著呢,老人都迷信,他們哪敢讓我去?


    就在我猶豫不定的時候,山坡上下來的那群人卻站在公路邊吵了起來,遠遠的看過去,似乎還動了手。


    這下可好,還不等我說想過去看看,老爸老媽已經急匆匆的過去了,看樣子是要去攔架。


    我和尹傑對視一眼,自然是順坡下驢追了過去,然後……


    果真如老爸說的那樣,造孽!


    李阿伯人很好的,卻不想怎麽有這樣的兒子?


    在馬路邊幾個大老爺們吵成了一團,其中還有一個人掛了彩,那人是李阿伯的小舅子,雖然不是親的,但是李阿伯活著的時候和他們處的都還不不錯。


    還沒有走到近前,就聽著這些人嚷嚷著,似乎是不同意李阿伯的兒子把遺體帶走,那樣的話墳裏李阿伯的老婆就剩一個人了。


    一群人吵吵嚷嚷,爭得麵紅耳赤,最後直接來了個群毆,孝衣也撕了,棺材也翻了,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棺材裏的屍體翻到了地上,按理說這棺材都是用長釘和木栓固定好的,可是它就真的翻了,沉重的棺材蓋子愣是翻出去了老遠,頓時原本滾成一團的一群人頓時都沒了聲音。


    偏僻山溝的小農村,死了人也不火化,李阿伯的屍體此時就從棺材裏斜出來,半截身體躺到了馬路上,已經入土一個多月的屍體,表麵已經大量液化,站在棺材不遠處的那些人見狀,都是一愣,然後迅速的後退,躲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我右手心傳來了一陣微微的灼熱感,然後是有些粘稠的滑膩,血淚,這是可以看到屍體最後記憶的機會,我微微一怔,然後往尹傑的身邊靠了靠,然後讓他的身體擋著,我將右手心的亡靈眼看向了李阿伯的屍體。


    瞬間,我腦海中的第二視野染上了一片血紅,然後是一些散碎的畫麵迅速閃過,我以一個旁觀者奇怪身份窺探著一個死人的記憶,心裏莫名的詭異,然後腦海中的畫麵突然清晰了許多,那是李阿伯最後的記憶。


    夜晚並不是很黑,李阿伯的眼前就是他所死亡的那個胡同口,然後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從天而降,或者說是從房上跳了下來,月光下,我依稀可以看清那是一個一人高的龐大生物,那東西落到李阿伯麵前張開血盆大口似乎是要撲到李阿伯身上,然後,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那人抱著自己的頭,腳步很是蹣跚……


    然後,什麽都沒有了,第二視野消失了,李阿伯就是這個時候死的,真的是嚇死的,而那個一臉痛苦腳步蹣跚跑過來的人就是楊天佑,我的小夥伴。


    畫麵迅速閃現消失,也不過半秒鍾的時間,我被那龐大的黑影嚇得一哆嗦,有些慌亂的看向了尹傑,心裏不禁驚詫,那就是尹傑說的狗吧?那隻被楊天佑妖眼所蠱惑的大黑狗?


    但是從剛才的畫麵中,我已經完全看不出那隻狗的樣子了,那種東西應該已經超越老虎或者獅子之類的猛獸了吧?難怪陳三兒和村長的女兒會死的那麽慘了,那種東西尹傑昨晚能活著回來,還真是幸運……


    見我一臉不安的看他,尹傑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兀自朝那群傻掉的人走了過去,然後很輕易的就以一個俗家道人的身份,讓這些人把李阿伯的屍體送了回去。


    其實不難看出來,主要是剛才那棺材蓋子摔出去老遠,這些人都嚇到了,就算動手打的再狠,誰又有那麽大的力氣把棺材蓋子掀飛?


    估計都是怕被李阿伯的鬼魂纏上,這些人才老實的,原本就都是小山溝的人,迷信的很,尤其是李阿伯的兩個兒子,原本就十分不孝順,之所以過了一個多月才來遷墳,不就是尋思著李阿伯的魂魄已經進了地府麽?


    現在棺材翻了,他們哪裏還敢再吵?隻能灰溜溜的和李阿伯的小舅子一起把棺材送了回去。


    尹傑說過,他不是什麽專業的道士,估計剛才也是在嚇唬那些人,畢竟這些人是真的太過分了,逝者安息,怎麽可以這樣瞎胡鬧?


    不安的看著這些人抬著李阿伯的棺材重新上山,我的耳邊卻是突然響起了青嵐的聲音,“這些人,欺負死人,活該嚇死!”


    “啊?剛才棺材蓋子你掀的?”我心中一驚,扭頭看了看兩邊,這才想起青嵐是鬼,我根本看不到,我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反而是引起了我老媽的注意。


    見老媽一臉詭異的看著我,我也不敢再多說話,而是拍了一下尹傑的肩膀,說道,“跟你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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