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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鬱風再次感受到了來自章弛的共振,間隔時間一次比一次短。現目前利革索爾正處在戰爭一觸即發的邊緣,章弛不可能親自前來救他,因為他並沒有感覺到章弛的接近,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帶著喀斯特作為媒介在尋找他。


    軍部不可能讓章弛放出喀斯特,所以前來找他的人隻能是傅煋琿。


    傅鬱風的精神狀態一天不如一天,他離開他的哨兵很久了,感受不到刻在骨子裏的信息素,令他非常難受,一分一秒都在度日如年。但是很快,這種情況就不會存在了。


    幾天,長期沒露麵的令慈居然出現了。


    傅鬱風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天才人物,出於職業習慣,他尊重強者,即便這個人害得他和章弛分離,以後很有可能會走上絕路,傅鬱風還是能平靜的與他打招呼:“令慈,你好。”


    “你好,傅鬱風。”令慈頷首,然後慢慢打量這間小實驗室,這是傅鬱風前兩天向溥鴻羲要來的。


    “沒想到你已經這麽蒼老了。”斑駁的白發,深淺不一的皺紋,處處都有歲月的痕跡。但實際上這個人的歲數並不大。好在,他氣度從容,擁有一股令人信服的長者風範。


    “這沒什麽,比起當年第一次見你,現在真是大變了模樣。”令慈似乎回憶起了什麽,嘴角彎起了輕微的幅度。


    “你見過我,什麽時候?”傅鬱風自問記性很好,可他從沒印象與令慈見過麵。


    “很早了,那時候你還沒覺醒成向導。你那時候脾氣可真不好,高博藝和柏萊那群老家夥沒少受你的氣。”


    “你和他們很熟?”傅鬱風眯起眼睛,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在他腦中閃過,太快沒捕捉到。


    “嗯,和那九個老家夥挺熟的,我可以算是你的師兄。”令慈說著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也緩和下來。


    “岡特帝國實驗室裏麵那九具高級向導的屍體標本是他們的伴侶是不是?!”總算想起來了,可是為什麽他們會變成標本,又為什麽會在令慈手上?


    “咦,你真聰明。”令慈不由得誇獎:“當年我就覺得你是可塑之才,和高博藝說了三次,他們才相信你有一個優秀的腦袋瓜子,然後傳授你他們畢生的才學。”


    原來當年他所經曆的一切竟然與令慈大有關係:“可是為什麽當年我沒見過你?”


    “當年是為了現在,要是讓你對我有過多的了解,那可不是好事。”令慈笑了笑,緩慢的說道:“你對我有了戒心,就不會乖乖來到我身邊了。”


    不想他從那麽多年前就開始布局了,傅鬱風隻覺得這個人可怕:“我是不是可以猜測,當年你就是把我當實驗體來培養的?”


    “嗯,你猜的很正確。當年戰亂的年代,我跟蹤過很多流離失所的小孩,我對你的跟蹤是時間最長的,你的性格非常合適做實驗體。我確定你會成為高級向導,於是暗中策劃了你和高博藝的偶遇。”令慈滿意的看著他培養多年的實驗體成長得越來越優秀,不禁感歎:“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傅鬱風出神了好一會兒,突然笑道:“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知道是否正確。”


    “你說。”令慈揚了揚下巴。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我和章弛的融合度高達90%。”傅鬱風說完,雙眼如炬的直視令慈,似乎要將他盯出一個洞來。


    這句話同時也讓令慈愣了好一陣,複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好久沒這麽開心了,你可真是太聰明了。”令慈笑得連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他真的感到非常意外,他處心積慮這麽久,總算有個人懂他了:“是啊,這也是我做的手腳,嗬嗬……你的聯想力還真是挺豐富的,你和章弛的融合度其實挺高的,有65%。”


    傅鬱風麵沉如水,一時間接受了太多重量級的信息,難以消化過來,連開口的語調都顯得幹澀:“是,是怎麽回事……”


    “戰前我就有收集過很多首席哨兵的信息素,經過篩選,合格沒幾個,不過章弛也在列。後來遇到了你,拿到你的信息素後我將其與各個哨兵匹配,最合適的是章弛,為增強勝算,讓你們能彼此吸引最終能結合在一起,我把你們的信息素融合度提高到了90%,是我的極限能力。”


    “你的目標是章弛?”


    “不,是你和章弛。”令慈滿意於傅鬱風仍舊鎮定的神態,最終吐出了傅鬱風心中最壞的猜想:“讓你們一個成為超級向導,一個成為黑暗哨兵。”


    ……


    傅煋琿帶著喀斯特離開利革索爾後,再與伴侶亞伯拉罕匯合。


    “情況有點棘手了,石川似乎也被令慈抓去了。”亞伯拉罕接他上了自己的飛船。


    這也確實有些難辦了,但哥哥的情況也是十分危險。被抓走了這麽多久,多一天就多受一天的罪,傅煋琿隻要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心裏難受。如果能找到岡特帝國抓走傅鬱風的確切證據,他還能引導一下輿論給岡特施壓,讓岡特放人。但難就難在他現在找不到足夠的證據。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救出哥哥,咱們先把地方找到再從長計議。”亞伯拉罕擁他入懷貼心安慰。


    “嗯,我們要盡快找到哥哥的位置。”傅煋琿將喀斯特擺放在操作台上,讓它引導飛船的飛行方向。


    喀斯特忍下想要啃噬飛船上金屬零件的衝動,乖乖的當起了道行,它太想念多多耳了。


    而此刻的章弛正在軍部召開真正的戰前準備會議,克拉克放棄了和平談判的請求,勢在必行要重新整合利革索爾的勢力,他的目的早已昭然若揭,他想當整個利革索爾聯邦的老大,推開皇室和政客,讓軍部一家獨大。


    現在皇室、政客、軍部的兩大統帥西奧多與田弘毅不得不聚集到一起討論如何征討克拉克的計策。但是這三家各自的利益糾葛也頗深,一時間意見根本統一不起來,大家都不願意犧牲自己那一塊利益,討論了多天也沒個進展,倒是克拉克那邊的軍事部署已經如火如荼,似乎很快就要攻打過來。


    整個利革索爾聯邦都陷入了風搖欲墜之中,當年經曆過戰亂的民眾已經開始外逃,沒有人願意在經曆一次人間地獄。西奧多心累的看著眼前這群還在為利益權勢爭論不休的上位者,他們根本不關心民眾的安危,反正最後就算是輸掉,他們還是能活命的,西奧多突然覺得還不如就讓克拉克攻打過來好了,真是一點都不想見到這群惡心人的老鼠。


    章弛的狀況很不樂觀,從來不會在重要會議上開小差的他已經神遊很久了,他腦子裏都是和傅鬱風相處過的點點滴滴,他的向導現在到底怎麽了,他一點都不想關心眼前這群人的死活,他快撐不住了,最多再過兩天,要是再沒有傅鬱風的消息,他會瘋的,他會不顧一切的要去奪回自己的向導。


    突然,恍惚中章弛似乎看見了一抹紅色,他的精神圖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重重的朝後倒了下去,昏迷前,他發現喀斯特回到了他的精神圖景中,而他的心裏似乎空缺了很大一部分,那是什麽呢……


    他的向導離開了他……


    ……


    此刻,傅鬱風正虛弱的躺在血泊之中,他雙眼空洞,卻嘴角帶笑,他做到了,從今天起,他也算是解脫了。


    令慈和溥鴻羲在接到消息後迅速趕了過來,震驚於眼前看到的這一幕,令慈趁著他還沒昏過去,立馬問道:“怎麽回事,你對自己做了什麽?!”


    “我,把……和章弛的,聯係,切斷了……”傅鬱風朝他挑釁的一笑,很快閉上了眼睛。


    “叫醫生,趕快,快去啊!”溥鴻羲急得眼紅,傅鬱風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他也別想好過,眼前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傅鬱風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他剛剛說切斷聯係,什麽意思:“令老師,他說的切斷,是什麽意思。”


    令慈臉色並不好看,冷冷的看著地上的血跡,說:“他可真有本事,為了防止我利用他引來章弛,他把自己和章弛之間的伴侶關係切斷了,好樣的,好得很,傅鬱風!”


    “結合過的哨兵向導之間的關係還能切斷?!”溥鴻羲對此聞所未聞,不由得心頭也是一緊,沒想到傅鬱風這麽能耐,破壞了他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名師出高徒,要是沒幾把刷子就當不了我師弟了,好得很,好得很,傅鬱風,我會慢慢和你鬥的!”令慈恨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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