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眾人全部以一副看瘋子的表情看著夏凰。


    這小子是瘋了吧?他看不出來這位身份尊貴的女子是來為他解圍的嗎?


    就連淩家家主都是一副懇求的表情望著夏凰,那眼神裏的意思實在再明顯不過了——


    小祖宗誒!你這個時候就不要鬧別扭了行不行?人家好心好意來給你解圍,你就好好享受這幫助行不行?要是把這女子得罪了,到時候大家一起吃不了兜著走。


    那名絕色女子聽到夏凰這意外之語,也是微微一愣,步履輕盈地走進夏家鐵匠鋪中,一笑傾城。


    “不知閣下有什麽意見呢?”


    “我與你並無交集,你沒必要來蹚這渾水。從淩家人對你的態度來看,你的身份地位應該非同小可,你施恩於我,我並不知該如何償還這份恩情。所以還請你收起你的這份好意吧。”夏凰的話裏柔中帶剛,拒絕幫助之意昭然。


    淩家家主一聽,頭立刻大了兩圈。


    你小子就算要和我們淩家死磕到底,也不至於不會觀察形勢吧?得罪一位來幫助你的“貴人”對你有好處嗎?


    那女子倒沒為夏凰的態度生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之色:“可我話都說了,如果我收回我剛剛所說的話,那我的威信又該如何保持?”


    身居高位者,最重威信,言必行而行必果。說出去的話,哪怕是錯了,也要執行到底!


    夏凰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知曉自己若是讓這女子把剛剛的話作廢,未免強人所難。沉吟一陣,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那這樣吧!我和淩家家主約定十日之期,十日後的午時,我在昂山等待淩家之人來解決這場恩怨。不論淩家來多少人,一個也好,一百個也罷,我通通接下!這十日內,淩家家主便依你之言,不得對我出手。如何?”


    “這確實是一個折中的辦法。”女子點了點頭,看向淩淵,“不知你可有異議?”


    淩淵連連搖頭。


    他可沒夏凰那麽大的膽子,這女子說的話,一句他都不敢說“不”,更別說提出什麽異議了。


    夏家鐵匠鋪中一場血鬥還沒開始便已結束,那女子對這個處理結果還算滿意,在淩家眾人的夾道歡送中回到她的馬車上,一路向城外馳去……


    見那馬車走遠,淩淵終於鬆了口氣,目光也轉到夏凰身上:“十日之約,你似乎很有信心?”


    “難道我應該沒有信心嗎?”


    “我承認我以前看走了眼,你的實力的確很強!整個淩家都找不出比你更強的人!但是,你獨自挑上整個淩家,就是你最大的不智!十天後,我將會讓你見識,什麽是淩家屹立平城不倒的最大依仗!”


    “是嗎?”夏凰收回一直架在淩戰脖子上的長劍,“那麽我就拭目以待了。”


    “哼!我們走!”


    十天之約,這對淩家家主淩淵來說,同樣是一個值得擊掌慶祝的好消息!隻要有充足的準備時間,他淩家絕不會畏懼區區一個夏凰,即使夏凰擁有養氣境四階的實力也是同樣!


    ……


    在離開平城的馬車上,那名剛剛為夏凰解圍的絕色女子正拉著林家三小姐林萱的手,說著姐妹倆的悄悄話。


    “妹妹,你看上的那男子,真的是個不錯的人呢……他與我見過的許多強者都有著一種氣質上相似之處,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


    “表姐,你又來了……我都給你說過許多次了,他隻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看上的……”林萱低著頭,小小聲地抗議著表姐的說法。


    “你看看,說到他,你臉都紅了。”


    “表姐別鬧了……說真的,表姐你覺得十天後他有勝算嗎?淩家應該還有其它隱藏手段吧?他會不會吃虧?”


    “這我就不知道了。”絕色女子故意不告訴林萱她的想法,“不過,他若是不能在十天後的戰鬥中取勝,也就配不上我們的小林萱,不是嗎?”


    “不理你了!”林萱拿自己這個表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自己這表姐在外人麵前,一直都是副高不可攀、生人勿近的威嚴模樣,但私底下卻是十足的小女子氣。變化之大,說出去恐怕都沒人會相信。


    “說起來,有這麽多麻煩事兒還都得怪你爹。如果你爹願意將我和林家的關係公之於眾,在平城這種小地方,哪還有什麽七七八八的小家族的事兒,早就隻剩下林家獨大了。”


    “表姐,這事不能怪我爹,他是想……”


    “我知道我知道,凡事靠自己,對不對?你們父女啊,都是一個脾氣。十天後的昂山,要我陪你去看看嗎?”


    “不要了……當初他在那裏救過我一命,這次……我希望自己一個人去……”


    ……


    這天夜裏,當整個平城都安靜下來之後,一名高大的壯漢扛著個足可裝下三頭豬的大口袋,嘴裏哼著小曲兒,搖搖晃晃地從東城門走進平城。無人的大街就像是為他一個人準備似的,多一個人都嫌擠。


    借著還算皎潔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見這壯漢臉上眉目如劍,肌肉虯結,一對刀鋒似的八字胡透著一股子懾人的凶悍勁兒。


    壯漢一路走到夏家鐵匠鋪,伸手摸了摸那扇沉重的鐵門:“老夥計,我回來了,你想我了沒?”


    說罷,壯漢推開大門,走進空蕩蕩的院子裏。


    與往日不同,今天院子似乎被收拾打掃得格外用心,連牆角堆放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材料也被很用心地整理成了豆腐塊。這種整齊到過分的感覺,讓壯漢心底直鬧別扭,不禁低罵了一句:“媽的,小崽子這是有力氣沒地方花嗎?整理得太整齊了,我反倒感覺渾身發毛!”


    院子裏隻有一樣東西看上去比較符合壯漢的心意,就是那張斜著放在院子中心的藤椅,藤椅上,一張信紙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壯漢隨手將背上的裝滿了各種材料的大口袋扔到一邊,拿起信紙一看,隻見上麵端端正正地寫著六個大字和兩個標點——


    我走了,你保重。


    “媽的!”壯漢又罵了一句,“這小子就不能寫點稍微煽情的東西嗎?一點離別的感覺都沒有!不寫個千八百字的,簡直不孝!”


    “那是因為你兒子太了解你了,知道字寫多了你根本就不會去看,所以幹脆言簡意賅一些。”一個酒氣熏熏的聲音這時從壯漢身後傳來。


    壯漢嚇了一跳,轉過身去怒視著提著酒壺的酒糟鼻老頭:“你老小子屬貓的吧?走路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就把你嚇到了?信不信我給你說個更讓你驚訝的消息?”


    “什麽消息?別說我家那小子和那勞什子淩家的狗屁十天之約,那事兒我回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夏鐵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夏凰的安全,“那種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玩意兒我沒興趣,由得我家小子自己去折騰吧!”


    “當然不是說這個事兒!”酒糟鼻老頭翻了個白眼,“你可知道……你兒子已經成功翻開九天卷了!”


    “哦?翻開了?”夏鐵匠隻是露出了微微的驚訝之色,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怪不得他要現在離開呢,原來是因為看了九天卷。也對,看過九天卷後,這平城確實已經不適合他的進一步成長了。”


    這下輪到酒糟鼻老頭驚訝了!


    “你就不驚訝?你怎麽反應這麽平靜?!那可是九天卷!是你想了大半輩子的九天卷!”酒糟鼻老頭生怕夏鐵匠聽不清似的,湊到夏鐵匠耳邊大吼道,一陣陣酒氣吹入夏鐵匠的耳中,差點直接把夏鐵匠的耳朵灌醉了。


    “小聲點!我的耳朵!”夏鐵匠憤怒地一腳把酒糟鼻老頭踹開,“我當然知道那是九天卷!這有什麽可驚訝的!從我兒子第一次拿劍的時候,我就知道,九天卷那東西,注定是屬於我兒子的!除了我兒子,誰也別想翻開!”


    “切!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這麽信?裝!繼續裝!”酒糟鼻老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夏鐵匠的說法不以為然,“你兒子以後回來平城的機會太少太少了,你準備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打鐵、喝酒、吹牛、摸……咳咳……反正日子不就都這麽過的嗎?”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這番話的可信度,夏鐵匠提起他那個大口袋用力地抖了抖,各種礦石、金屬材料“叮叮哐哐”掉落一地。雖然材料的種類繁多,但都不值什麽錢,一看就是為大批量打造精品農具和簡單武器而準備的。


    “這裏又沒有別人,你不裝蒜會死是不是?”酒糟鼻老頭若不是考慮到自己不是夏鐵匠的對手,早就氣得衝上去將夏鐵匠那八字胡扯下來了,“你兒子開始走上他自己的道路了,你還要一直待在平城嗎?還是說……當年那件事的心結,直到現在你還是不能解開……”


    “嘿嘿……雪壓枝頭低,雖低不著泥。一朝紅日出,依舊與天齊!”


    夏鐵匠嘿嘿一笑,瀟灑地揮了揮他那蒲扇似的大手,頭也不回地進屋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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