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樓那邊跑到莫瑞茲的住處――艾歐發誓他以前從未這麽玩命跑過――就算以前被巡查員從孤兒院到威爾迪利千裏追殺,他都沒這麽緊張。


    “莫瑞茲!”


    瘋狂的撲到地板上,艾歐看著依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小女孩,急的差點沒把魔法石拋出去――


    不過拿出來以後,艾歐卻傻了。


    魔法石怎麽用?


    吞下去……有點大……敲碎……好主意……


    艾歐看準了架子上的一個金色骨頭,掂了掂就開始砸。


    可是,勞而無功,魔法石還是鮮紅鮮紅的一大塊,沒有被砸碎……


    十一點五十三分。


    “要人命啊!”艾歐終於癱倒在地,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必須趕緊想出來最合理的方法。


    “熬了這玩意兒。”艾歐看到屋子裏架著的一口坩堝,聯想到魔藥,頓時有了想法。


    他從莫瑞茲身邊爬起來,生火,倒水(幸好這裏有水龍頭),然後就把魔法石扔了進去。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一分鍾後,艾歐看到水變了顏色――那是一種紅褐色。


    “就這樣吧……沒時間了……”


    艾歐斷了火,然後倒了一杯這種紅褐色的東西,送到莫瑞茲嘴邊。


    “能聽到嗎?喝點這個……”


    小女孩微微抿嘴,片刻後,杯子就空了。


    艾歐把杯子扔到一邊,“莫瑞茲,感覺怎麽樣?!你好了嗎!”


    “咳咳……”她忽然開始劇烈咳嗽,“咳咳……”


    “怎麽了?!”


    “沒……沒事……好燙!”


    “你好了?!”


    艾歐驚喜著,來不及埋怨自己的冒冒失失,“你沒事了?”


    “嗯,就是地板有點涼。”


    艾歐忽然就扯過莫瑞茲,給對方來了一個狠狠的擁抱。


    “哎呦……哥哥……”


    艾歐不理會後者的掙紮,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此刻正在艾歐全身上下蔓延――和伏地魔對抗後的驚懼與興奮也開始慢慢回到了他的身體。


    可就在這時,艾歐感覺自己的手感有些不對起來……


    本來莫瑞茲這個小家夥個頭不高,除了臉是嬰兒肥以外,身子骨還細細弱弱,所以抱起來有點不舒服。


    不過現在……艾歐的雙手在小女孩的腰間一摟……怎麽變胖了?……不對勁……誒……她的頭發怎麽忽然就垂到自己腦袋頂上了?


    笑話,這孩子才多高,艾歐心想,平時玩的時候,她撲過來,發絲頂多就在自己脖子那裏紮來紮去,怎麽會……


    艾歐抬眼,然後大驚失色之下一把把手裏的女孩推了出去。


    對,是女孩,不是小女孩……因為,她變大了。


    小莫瑞茲的長長睫毛和嘟著的小嘴還依然在,可是眼前這個莫瑞茲,不僅個頭高了,頭發長了,身材豐滿――咳――身材豐滿起來,而且也不再是惹人喜愛的圓圓臉,而是出落成了美人臉,俏鼻,還是大眼睛,笑起來有種鄰家大姐姐的感覺。


    十六七歲的樣子吧……艾歐在心裏下了定斷,不過早就魂魄出竅。


    “你……”


    “大哥哥,你怎麽了?”


    “停停停,”艾歐一臉苦澀,“別叫我大哥哥,你能不能換個名字?”


    要不然這也太違和了……


    莫瑞茲此刻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她爬到鏡子旁,愣了一會兒,然後忽然就興奮起來:


    “耶耶耶!我終於長大了嘍!”


    ……一夜長大?這也太突然了……


    “既然我長大了,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弟弟了。”莫瑞茲笑眯眯的道,雖然以前的樣子不複,但竟然還是特別的可愛。


    “隨你怎麽叫……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啊。”


    “好好好,”艾歐舉起一隻手,他知道莫瑞茲的記憶就跟被人拿炮轟過一樣,幾乎是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他沒必要再問,“那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小弟弟。”


    ************


    艾歐囑咐“莫瑞茲大姐姐”收好魔法石,告訴她多熬一些這種紅褐色的液體,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就喝下去,並讓她記得假期不要在城堡裏亂跑,給他寫信――然後才驚魂未定的走出她的屋子。


    以後自己少了一個癡呆妹妹,多了一個癡呆姐姐,艾歐無奈的想。


    鬆了一口氣,艾歐愣了好久,才想到自己現在究竟應該幹什麽――去找鄧布利多。


    不過身上忽然開始酸痛起來――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受了傷,掀開長袍,裏麵的襯衫血跡斑斑――這到底是怎麽弄的,艾歐已經不記得了。


    思考了一下,艾歐還是決定先去醫務室,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鄧布利多已經在那裏了。


    “教授……”


    “先上床,孩子,你的胳膊怎麽了?”


    鄧布利多依然是和藹的笑容,他的眼睛在半月形鏡片後閃閃發亮。


    “沒事。”艾歐回答,然後他看見赫敏和邁克爾忽然就從房間的那邊跑了過來,他們都是一臉關切。


    龐弗雷夫人走過來,開始例行檢查,圍著艾歐嘀嘀咕咕抱怨個不停。


    “教授……”看著龐弗雷夫人走遠,被硬生生扒去一半衣服,歪坐在床上的艾歐終於開口了,“魔法石……我……我拿到了,可是……我把它……”


    “嗯?”


    “我把它給了一個人,因為那個人很需要。”


    “是誰呢?”


    “……”艾歐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鄧布利多先笑了,“沒關係,如果你確定那個人真的需要,那麽顯然比交給伏地魔要好一些。”


    邁克爾的身子抖了一下――他也是那種被從小訓誡不可以提神秘人名字的家夥。


    “真的,教授?”


    “真的。”


    “……”艾歐顯然沒想到他這樣回答,愣了一會兒,傻笑了一下。“那就這樣吧……”


    “對啊,就這樣了。”鄧布利多調皮的看著艾歐,“很感謝你阻止了霍格沃茨的一位教師和伏地魔勾結而進行的危險行動,校董事會在不久的將來肯定會對你做出高度讚揚。”


    然後鄧布利多就要轉身離開,可是艾歐提出了一個問題:


    “教授……這就是你暗示我去做的事嗎?這就是你想出的方法?”


    “不,”鄧布利多轉身,“我沒這麽說。那天在辦公室,我隻是給你提出了建議,而我確實沒想到你知道魔法石的事,並且還挺身而出。”


    艾歐和赫敏交換了一下目光,“可是教授,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就是玩笑話了,艾歐也沒指望鄧布利多給出回答,可是後者思索了一番,說道:


    “這隻是實話。”


    ************


    度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赫敏和邁克爾從醫務室外帶回了好消息――現在艾歐是人人口中來回傳述的“大英雄”,甚至有學生組織了人馬,要到醫務室來看他――這幾天各種慰問禮物也是一包包的送到這裏。


    不過艾歐不太喜歡――他知道是他最後阻止了伏地魔,可是前麵的關卡,沒有赫敏和邁克爾,他是決計到不了最後一個房間的,如今把所有小紅花都交給他戴,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豐盛的巧克力蛙還是很好的,越多越好。


    ************


    “嗨,可愛的家夥。”莉斯塔也來看望艾歐了,這讓他十分驚訝――他本以為這孩子除了對古怪姐妹有一種瘋狂的執愛,對其他事物一概不感興趣呢。


    “你的節目假期還繼續嗎?假期檔?聽起來很美好呦~~”


    果然還是扯到這方麵上了,艾歐苦笑,“大概隻有一兩期――來了兩個新人,裏昂說我們可以放鬆一些了。哦,對了,你要的鮑勃?泰勒的簽名,在我宿舍,忘了給你了。”


    “沒關係。”莉斯塔搖了搖腦袋,高高束起的一頭亂發左右搖晃,“就這樣吧。”


    艾歐點點頭,“就這樣唄。”


    ************


    甚至雙胞胎也來看望“小老板”了,他們把最近的收益拿給艾歐,然後三個人開始商量一些別的事情――比如進一步的宣傳啊,增加新產品啊……說一些新思路的什麽的。


    最後,天色已經晚了,艾歐示意雙胞胎趕緊去吃飯,到時候該收盤了。


    “就這樣吧。”


    “好嘞,就這樣了。”


    ************


    年終宴會時,艾歐終於被獲準離開醫務室――盡管他早在兩天前就好的差不多了。


    當他走進禮堂時,他能感覺到大家的目光忽然就都轉了過來――而且,他還能看到好多人互相搗著同伴的胳膊,示意艾歐進來了。


    艾歐低著頭,飛快的向前走,從赫敏的身旁經過,給了她一個微笑,之後他直直的朝著望著自己一臉笑意的邁克爾走去,不過就在他接近拉文克勞的長桌時,安靜的大禮堂忽然響起了第一下掌聲。


    是拉文克勞的級長,佩內洛?克裏瓦特,一個高個子的女生,她忽然就站了起來,開始鼓掌。


    接著是她周圍的人們,然後是整個拉文克勞長桌上的人們,再然後掌聲蔓延到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艾歐瞥見斯萊特林的長桌上也有人鼓掌,不過都被馬庫斯?弗林特的拳頭給嚇了回去。


    再再然後艾歐看見弗立維教授、麥格教授……教師席上的老師們,也都站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有點懵,有點傻,最後他看見在一片掌聲中鄧布利多站了起來,舉起雙手。


    大家慢慢的安靜下來,都看著鄧布利多。


    “我們……可以讓維爾汀先生說幾句。”他笑意盈盈。


    這時,目光又都聚集在了艾歐身上。


    “呃,”艾歐聽見自己這樣說,“呃……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清楚了,我不是一個巫師,我欺騙了你們大家一年……呃……但是呢……其實……我還是挺不夠意思的……反正……”他感覺自己有點無力,不過隨即找到了該說的點,“呃……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我還有夥伴――赫敏?格蘭傑和邁克爾?科納,他們都應該接受敬意……然後……反正……我就是這樣……如果你們能接受我留下來……也許我不屬於你們……但是……”


    艾歐感覺自己說不下去了,他求助般的看著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笑了笑,“我們全校師生都知道該怎麽做――我們當然同意你留下來,我想說的隻是:‘就這樣吧’!”


    大家熱烈的鼓掌,艾歐瞥見赫敏的臉色通紅,然後他終於靦腆的笑了笑――莉斯塔說對了,其實艾歐一直都很可愛,至少在外人眼裏。


    ************


    返程的列車上。


    拉文克勞獲得了學院杯,這是大家認為理所應當的――艾歐和邁克爾都是拉文克勞的人,這種結果,一點不意外。


    不過這節包廂洋溢著的歡樂氣氛,顯然和學院杯沒有關係。


    艾歐的魔術表演,他的本職,又一次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上演了,這次的表演對象依然有赫敏,不過“兩大不可觸碰生物”換成了邁克爾――話說那倆小子好像一直埋怨赫敏,因為開始的時候,畢竟是他們一起發現的魔法石,最後卻沒能一起阻止伏地魔。


    “看著這張牌,你確定選這張?”


    “確定的。”邁克爾點了點頭。


    “好,你拿著,讓我用我的心理感應來窺破你的內心~~~~”


    “你別靠過來,怪嚇人的……”


    “是不是方片7!是不是!”


    “誒,你怎麽知道!”


    “哈哈,心理大師在這裏啦~~~”艾歐得瑟的伸著腿,不過被赫敏一腳踩了回去。


    列車停靠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們三個一邊笑鬧一邊帶著行李走下去,一個幹癟的老巫師監督著他們按秩序通過。


    終於,艾歐又一次返回了麻瓜世界。


    “bye了。”邁克爾和艾歐擊掌,轉身走到了那邊的大道上,很快消失在家長與學生的人流裏,艾歐轉過身,看著赫敏。


    “假期一起出去玩?”


    “隨便你。”赫敏調皮的笑了笑,“那麽……先拜拜了?”


    “嗯……拜拜……”


    赫敏看著艾歐,還是過來擁抱了一下――盡管從兩個人各方麵陰晦的情感來說,他們都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艾歐還是大方的讓赫敏投入了自己的懷抱。


    “你下學期就不用變魔術了……”赫敏似乎找不到話題,如此說道。


    “是啊,不過鄧布利多說可能要去給海格幫點忙,或者給費爾奇。”


    “哦……是啊。”


    “那……就這樣了……”


    “就這樣吧,拜拜。”


    ************************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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