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槐看著來人,不可避免地皺了皺眉,他怎麽來了。


    沈媛在看到齊凜的那一刻就呆住了。


    因為她麵前的這位都是被京城的人當作門神鎮壓邪祟的。


    她這些年來聽的最多的就是關於這位王爺殺人不眨眼的傳聞,就連人也隻是但聞其聲不見其人。她腦海裏浮現的是一副猙獰的麵孔,卻不想眼中瞧見的是那般俊美無儔的人物。


    沈媛神情恍惚地隻以為自己是認錯了人,嬌笑一聲開口:“敢問公子姓名?”


    呦嗬,這姑娘膽子夠大啊,連齊凜都敢上手撩。


    沈槐坐在一旁,挑眉看著沈媛花樣作死。


    果不其然,齊凜隻是用那道森寒的視線掃了眼沈媛,便不再理會,而是徑自朝著沈槐的方向走去。


    沈媛在齊凜的那一眼中喪失了所有的勇氣,此時見到齊凜朝她這個方向走來,她竟是不可避免地退後了幾步。


    沈槐瞧著齊凜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心下疑雲重重,卻沒有貿然開口,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在場的那些個姑娘也同沈槐一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齊凜。


    一來是他的麵容引人注意,二來是他突然出現在此地,惹人好奇。


    然後……就在全場數道火熱視線的注視下,齊凜一手將沈槐撈了起來。


    沈暮雲麵色慘白地想要上前勸阻,隻是還沒等她上前,齊凜的下一個動作就驚到她了。


    齊凜解下自己的披風,將人裹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將人鎖在自己懷中,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


    身後的那些人有沒有嚇到,沈槐不知道,反正她是被嚇到了。


    “齊凜!”沈槐昂起腦袋,慍怒地看著他。


    齊凜繼而垂首看她,眼中盡是詢問的意味。


    仿佛在問她,自己可有做錯什麽?


    沈槐氣的想咬死他。


    他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些什麽,知不知道今日這事被人傳出去了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衛國的王爺與北臨的皇子訂有婚約的女人舉止親密,這若是叫北臨的百姓知道了,她沈槐就是個不知檢點的妖女。


    見齊凜一直不能明白她生氣的原因,沈槐深吸了口氣,咬著牙說道:“麻煩齊王爺放我下去。”


    齊凜再次將目光轉向沈槐的雙腿,“你的腿好了?”


    齊凜的話裏透著幾分訝異。


    沈槐怒極反笑,“多謝齊王爺關心,隻是齊王爺難道不知我與三皇子宇文康有婚約在身嗎?”


    齊凜在聽到宇文康三字時,周遭的氣勢壓迫了幾分。他沉下眸子看向沈槐,“我以為你剛才已經聽見了。”


    沈槐對上他略顯委屈的雙眸,反問道:“聽見什麽?”


    齊凜的眸子裏帶著點委屈與失落,也不說話,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沈槐。


    沈槐被他看的極為不自在,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


    然後……齊凜更加委屈了。


    沈槐簡直被他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嚇到了。


    剛才這人出場的特效不是這樣的,分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呀,怎麽現在突然轉變成了這個模樣?


    沈槐甚至忍不住地猜測,齊凜他……是不是有病?


    看見沈槐帶上了幾分狐疑的神色,齊凜適才清冷地開口:“我已經向北臨的皇上奏明,取消你與宇文康之間的婚約。”


    沈槐不解地皺眉看他,“你為何要幫我?”


    齊凜眸色深沉地注視著沈槐,啟唇答道:“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的夫人。”


    “你、說、什、麽?”沈槐眯起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隻見齊凜麵色自若地騰出一隻手從袖中取出一封明黃色聖旨,遞給了沈槐。


    沈槐在接過那聖旨的一刹那就打開來看。


    明黃色的綢緞上,她與齊凜的名字並肩立在一起,十分地觸目。


    沈槐拿著那聖旨的手在輕輕顫抖。


    沈槐覺得,她遲早會被這個男人氣到吐血而亡。


    她費盡心思謀劃,想要與三皇子宇文康解除婚約,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卻又來了個齊凜。


    她這是剛出虎穴,又入狼口。


    因為沈槐一直是低著頭的,齊凜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能看到她在輕微顫抖的雙手。


    齊凜的腦海中想起了某個男人同他說的話。


    “倘若那姑娘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說明她此刻定然是心情激動地難以抑製。”


    齊凜想到這,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沈槐一定是很滿意他這次的做法。


    沈槐在強忍著心中欲將那封聖旨撕毀的衝動,重新組織好語言,抬頭看向齊凜,“齊王爺,我給您十萬兩白銀,您……”取消這婚約。


    齊凜還沒等沈槐將話說完,就打斷了,“我們既有婚約在身,你我之間也不用如此生分,喚我名字就好。至於你那十萬兩白銀的嫁妝,也不用了,從我府上搬就是。”


    “……”沈槐。


    她覺得她沒被沈家人氣死,倒是要被這個男人氣死。


    “齊王爺您誤會了,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與王爺您成婚,那十萬兩白銀是給王爺您的補償。”


    沈槐覺得自己現在的口吻,很像一個渣男。


    而齊凜現在的神情……與一個麵臨被未婚夫退婚的心碎少女很是神似。


    “為什麽?”齊凜抿著唇,扣住沈槐的手一時失了力道。


    沈槐隻覺得自己的肩膀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生疼。


    若不是自己傷了雙腿,何苦現在受製於人,連掙脫都是個問題。


    “因為我對王爺您沒有興趣。”沈槐不懼地對上齊凜發寒的眸子。


    齊凜整個人就像從冰天雪地中回來一般,裹挾著一身霜雪。


    “你以後會有的。”


    說完,齊凜不顧沈槐的掙紮,帶著人徑自出了沈府的大門。


    沈家大房和二房本還想著尋齊凜問個清楚,卻至始至終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最終等到的是齊凜闖入沈槐的院子,將人帶走的消息。


    沈鬆柏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在府中發了一通脾氣之後,立馬命人修書一封送往三皇子府。


    該死的,那女人什麽攀上了齊凜這棵大樹,打亂了他全盤計劃!


    這沈槐本就是他們搭上三皇子的一個籌碼,現在這籌碼沒了。三皇子還會不會遵照諾言提攜他和沈家已經成了一個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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