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不是……這和她有什麽關係?”齊遠一聽到將軍府三字頭就開始疼。


    他小時候除了被齊凜揍,剩下的就是被將軍府上的小姐揍了。偏偏人家小姑娘生的細胳膊細腿的,他還打不過人家,就是告狀,他都沒臉麵去說。


    齊尋卻是不打算再搭理他,這人著實是聒噪。


    “寧遠將軍半個時辰前來信,那何富已經捉到,不日將押往王城。你也回去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就該啟程回去了。”


    話剛說完,齊尋就轉身進了房間,沒給齊遠詢問的機會。


    齊遠狠狠地皺了下眉,開始想起自己的行李來。


    第二日,天還微微亮的時候,沈槐就被姝兒喚醒了。


    待看到整齊打扮的姝兒,沈槐這才記起今日是回程的時間。


    夏雲迢揉著眼睛在一旁坐起,呆呆地瞧著姝兒。


    沈槐將夏雲迢交給姝兒,自己起身去梳洗打扮了。


    不多時,姝兒牽著梳洗一新的夏雲迢出現在沈槐麵前。


    沈槐隨手自匣裏取了根發簪簪上,同二人一起下樓去。


    這幾日沈槐等人都居住在這家客棧內,再加之他們幾人麵容姣好,這客棧的老板也都記住了他們幾人。


    這下子瞧見沈槐與姝兒牽著夏雲迢出來了,熱情地同她們打了個招呼。


    沈槐亦是還以一笑,與那客棧老板淺談了幾句。


    待到沈槐用完早膳之後,卻發現齊尋和齊遠二人並不在這。沈槐側目看向齊凜,問道:“齊尋和齊遠呢?”


    按理說,他們幾人應該早就到了,在這裏打打鬧鬧才是,怎會不見蹤影呢。


    齊凜順手給沈槐夾了個蝦餃,朝著對麵的房間抬了抬下頷,“齊遠還沒起,齊尋現在去叫他起來。”


    沈槐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點了點頭。


    她以為她起的已經夠晚了,沒想到齊遠那廝起的比她更晚。


    不多時,對麵的房間傳出幾聲聲響,齊遠頂著一頭亂發,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齊尋則是緊隨在他身後朝眾人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齊遠坐下之後,還掩唇打了個哈欠,適才懶懶地拿起筷子戳了戳擺在他麵前的早點。


    很是樸素的蒸餃和一籠蟹黃包。


    齊遠在百無聊賴地用筷子戳著那蒸餃,腦子裏不知在想著什麽,就是遲遲不下口。


    最後等的不耐煩了的齊尋往他的後腦勺狠狠地拍了一下,“你還吃不吃了?不吃我們就啟程了。”


    齊遠險些一頭埋進麵前的白粥裏麵。


    他敢怒不敢言地拿起桌上擺著的勺子,憤憤地吃起粥來。


    “這裏距離王城約莫要幾日?”沈槐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內,透過起伏的簾子朝外看去,問了一句。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不出十幾日就可以回去了。”齊凜順著沈槐的視線朝外看去,答道。


    沈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沈槐等人足足又顛簸了十日有餘,才來到王城附近。


    “明日就該進城了,今晚早些休息吧。”齊尋看著齊遠說道。


    齊遠彼時盯著不遠處的一隻鳥兒發呆,驀然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投在他身上,他還不解地回望著齊尋。


    說話就說話,看著我做什麽。


    齊遠又剜了齊尋一眼,進了自己的房間歇息。


    沈槐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手裏的那柄小刀。


    說實在的,她心底有些不安。


    畢竟明日就該見到齊凜的長輩了。


    一想到這,沈槐就忍不住將自己的視線投到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上。


    也不知那幾味藥材幾時才能找齊。


    越是這樣想著,沈槐越是煩躁。


    齊凜不知何時來到了沈槐的身邊,將她手中正在把弄的小刀抽走了。


    也不知她一個女孩子,為何會喜歡玩這種鋒利的東西。


    沈槐感覺掌心一空,下意識地抬頭看去,然後她就看見齊凜居高臨下地站在她身側,看著她,手裏還捏著那柄小刀。


    沈槐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齊凜,啟唇說道:“這可是我僅存的一把刀了,你若是拿走了,我就沒了趁手可使的東西了。”


    齊凜倒也不想要她柄刀,而是單純看她玩這個物件太危險了,才將它拿走。


    “在想什麽?”齊凜將那刀還了沈槐。


    沈槐接了刀,小心放好,道:“在想明日會有多少人夾道歡迎我?”


    齊凜聞言,扯了扯嘴角,“你想要多少人?”


    沈槐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想要這一城的人都出來迎接我。”


    沈槐這一句不過是一個玩笑,竟不想最後被齊凜當真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沈槐萬萬沒有想到,在不遠的將來,這句話被齊凜踐行了。


    即便沈槐心底有多緊張都無用,因為第二日還是如約而至。


    這一日,沈槐不用姝兒催促就自發地起來了。


    待到姝兒進來的時候,沈槐已然坐在鏡前開始描眉點唇。


    姝兒詫異地盯著沈槐手中的那隻描眉的筆。


    今日是刮的哪門子的邪風,小姐竟然會打扮自己了。


    不過沈槐到底是甚少上妝,手還是有些生,不如姝兒的熟練。


    最後還是姝兒給沈槐重新描了遍眉毛,還在她額間添了花鈿。


    沈槐對著鏡子反反複複打量了好幾遍,在確認無事後才取了對耳墜佩上。


    行動間,發髻間的飾物泠泠作響,甚是悅耳。


    最先見到沈槐這般模樣的是召徽,她看著沈槐這般嬌俏的模樣,忍不住挑了挑眉。


    若她是個男子,就衝著沈槐這張臉,也會喜歡的吧。


    接著召徽後麵出來的是齊尋和齊遠二人。


    這麽些日子來他們見過沈槐溫婉淺笑的模樣,亦是見過沈槐手起刀落,血濺三尺的模樣。卻是從未見過沈槐這般盛裝打扮的模樣。


    “二哥。”齊遠呆滯地掐了齊尋一把。


    齊尋皺眉看他。


    “我突然好羨慕大哥。”


    齊尋看智障般地看著他,“這話你若是當著大哥的麵去說,你恐怕就不能健全地見到父皇他們了。”


    齊遠聞聲突然噤聲。


    行……行吧,是他不配。


    眾人輕車簡行地進了王城。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整座王城都很平靜,就如往常一般。


    該捏泥人的捏泥人,該表演雜技的表演雜技。並沒有百姓因為齊凜等人的到來而表示歡迎。


    對此,沈槐倒是舒了口氣。


    齊遠騎在馬上,四處張望了一眼,再確定沒有人歡迎他們以後才收回目光,對著齊寒說道:“父皇不會不知道我們今日回來吧?”


    齊寒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施舍給他。


    齊遠覺得自己身為兄長的威嚴受到挑釁,於是他又扭頭去看齊尋。


    齊尋看了他一眼,“我們既然是秘密出行,                                                                                                                                                                                               父皇又怎會宣揚的人盡皆知。”


    齊尋這一刻很想掰開齊遠的腦袋看看,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麽就他蠢的不同尋常一點呢。


    齊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看錯了,他好像從齊尋的眼睛裏看出了鄙夷?


    一行人就這般悄悄地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待離宮不遠的時候,有幾個身著黑衣鐵甲的護衛將他們一行人攔住了,例行公事地查看手書或令牌。


    齊尋走在最前方,解了腰上的令牌遞過去。


    那幾個護衛見了,大驚失色地瞧著齊尋以及他身後的一群人。


    最後,沈槐是聽著一連串的恭維聲進去的。


    齊問昭和燕語早早地就在外麵等著了。


    二人並沒有什麽架子,身邊隨行的甚至隻有幾個寥寥幾個宮女侍衛。


    沈槐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對她盈盈笑著的女子。


    齊凜見到二人,也是一時無話。


    他已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未曾回來過了。


    晚間筵席的時候,整座殿內也隻有十餘人左右,除卻那些侍候的宮人,就隻剩沈槐等人。


    齊問昭是個健談的人,席間他一直在找尋著話題聊著。


    “齊遠那腦子沒少給你們惹麻煩吧?”


    聽到這裏,沈槐剛送入口中的湯險些噴了出來。


    齊遠聞言,麵上也是一僵。


    他的老父親還是喜歡將他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召徽坐在齊寒的身邊,對於這一幕倒也見怪不怪,顯然是習以為常了。


    燕語坐在旁邊也沒有反駁的意識,一直是含笑看著眾人。


    這一頓家宴下來,沈槐並沒有什麽疏離感,反倒是感受到暖融融的熨帖。


    筵席結束後,不出預料的,齊凜被齊問昭叫走了,沈槐和召徽被燕語含笑喚去她宮裏坐坐。


    召徽對於燕語是熟悉的,很是熟悉地走在了前方,期間還時不時地與燕語交談幾句。


    沈槐跟在燕語的身邊,從二人親昵的談話中可以看出她們先前的感情定然是極好的。


    二人交談間半點架子都沒有,燕語甚至並不在意召徽的身份和家世。


    等進了殿內,沈槐也感受到了來自燕語的熱情。


    若不是齊凜過來尋她,她覺得燕語可以拉著她的手秉燭夜談一整晚 。


    臨走前,燕語叫隨身的女官進內殿取了個木盒給她。


    沈槐不解地接過,剛想詢問,就被燕語打斷了,“阿凜來尋你了,你與他一起回去吧。”


    說話間,燕語至始至終都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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