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換歌?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時間根本就來不及了的啊……”


    製作人趙金江滿臉為難,他大致能夠猜到陳默為什麽換歌,可問題在於最多隻剩下了臉小心大的吉米唱一首歌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夠幹什麽的?


    這一期節目,因為姬嫣然剛才出的意外狀況,就已經是差一點就崩了盤,這好不容易才拉回來,現在陳默這個高人氣的藍顏大叔又鬧這麽一出,趙金江是真的頭都大了。


    “趙製作人,來得及!”


    陳默看著趙金江的眼睛,又說了七個字。


    “來得及?”


    趙金江狐疑的看著陳默。


    “趙製作人你應該也知道,我每次來試唱都是一遍,而實際上說句不客氣話這一遍對我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我主要就是為了配合下現場樂隊而已。現在改歌,隻要前麵盡量拖個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我就能夠把給現場樂隊用的譜子做出來,你們這裏又是有複印機的,隻要用複印機將樂譜複印分發給樂師們,然後樂師們在演奏的時候不出大錯,我就敢保證——絕、對、不、會有問題!”


    陳默拍著胸脯,想趙金江做了保證。


    “真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趙金江當然知道,陳默每次來試唱都是一遍過,無論是節目組聘請的音樂總監還是現場樂隊,都對陳默這個藍顏白發評價極高,稱之為奇才。


    “絕對不會!”


    陳默再度確認道。


    得了這個二度確認,趙金江在略猶豫後終於用力一咬牙,接著站起來發出了大吼:“都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點給我去做事!複印機!立刻給我搬一台,不,三台複印機過來!譜紙……找譜紙!快去找譜紙!那個誰。趕緊用耳麥告訴梁亮,我不管他到底用什麽辦法,他都必須把藍顏白發登場的時間。給我拖到至少十分鍾以後!還有那誰誰……”


    在趙金江的大聲呼喝下,一眾《假麵歌神》的工作人員。頓時就如同被惡犬在後麵追趕般,以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去尋趙金江要求他們幹的那些工作。


    而陳默卻等不及譜紙拿來,他直接就找了空白的打印紙,自己動手花出五線譜,然後筆走龍蛇的飛快寫寫畫畫了起來。


    十分鍾的時間,認真算算也不過就是兩首半歌的時間,可對主持人梁亮來說那就是巨大的挑戰。


    聽罷臉小心大的吉米,為決賽而獻唱的一首五分零九秒的英文大歌後。觀眾們該是多麽期待藍顏大叔用一首更完美的歌曲,以絕對優勢成為這一場的冠軍歌神,然後帶著這樣的成績去告慰遺憾揭麵的姬嫣然,去開開心心的和嫣然拍美美的婚紗寫真啊。


    可是,這個逗比主持人,居然說因為某些原因,藍顏大叔要過一會兒才能夠出來,所以我們大家先嘮會兒嗑?


    嘮你妹的嗑啊,我們要聽歌!聽歌!!!


    這幸虧《假麵歌神》節目,是禁止帶礦泉水啊飲料啊什麽的進場的。不然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主持人梁亮所戰的舞台中央,還不得堆個至少一百多瓶免費水?


    還好梁亮也算是機智。在得到來自趙金江的最高指示後,他終於話鋒一轉說其實讓大家等這麽久的原因,是藍顏大叔因為驚聞姬嫣然的事情而心中有感,所以決定現場為其創作一首歌並演唱,所以才不得不耽擱大家的時間。


    得到這樣的解釋,大家頓時就是一片噓聲——早說啊混蛋,要知道是藍顏大叔在為嫣然緊急現場做歌,誰還會有半句怨言?這不是坑我們嘛!難道我們長得都像不懂道理?


    不過隨即,現場觀眾中就有人開始犯嘀咕。


    “你們說藍顏大叔行不行啊?”


    “這麽短的時間。怕是夠嗆啊——”


    “對,要是說有一天。或者哪怕半天的時間,創作首歌那也就還說的過去。這才幾分鍾的時間而已,創作新歌是不是……太誇張了?”


    “大概不會太優美吧,但終歸是一片赤誠心意,所以不管好不好,還是要投票給藍顏大叔的。”


    “嗯,也隻有這樣了。”


    “噓,小聲點,藍顏大叔的小女朋友就在那兒,讓她聽見了可不好。”


    “對對對,小聲點小聲點。”


    現場觀眾們,很快達成了這樣的共識。


    “哼,別的歌手可能有問題……可要是我家默默的話,才不會有問題呢!”


    文暖暖裝作什麽都沒聽見,可是心裏麵卻是很有些意見的。


    暖暖至今都還記得,那一夜她因為看著昏黃路燈下蒼老的奶奶,心中有感而對未來自己老去將如何而彷徨恐懼,所以將心事說給陳默聽的時候,陳默唱給她聽的那首《當你老了》。


    那首《當你老了》,不也是默默現場唱作的麽?發布出去之後,不也被譽為為詩一樣頌之令人唇齒生香的最美情歌麽?


    不管其他人如何揣測,至少文暖暖無比堅信著陳默,堅信他家默默一定能夠創作出一首超好聽的歌,送給已經活不了多久的嫣然,然後順便再堂堂正正的拿下這期《假麵歌王》的冠軍。


    十分鍾的時間,其實也並沒有那麽的難熬,當幾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拿著還散發著濃濃油墨味道的熱打印紙,分發給現場樂隊的時候,誰都知道藍顏大叔的創作竟然真的已經完成,而且馬上就要登台開唱了。


    呀,藍顏大叔居然真的說道做到?


    現場觀眾們,心裏幾乎同時生出了這樣的念頭,唯有文暖暖表情是暗暗有那麽點得意與驕傲的。


    “現在,有請藍顏大叔,為我們演唱這一首他為了嫣然小姐,而緊急創作出來的新歌——”拿到了新提示紙板的主持人梁亮,低頭又看了眼提示紙板上的字,確認了歌名後終於宣布道:“……《紅薔薇》。”


    沒錯。陳默打算用來唱給姬嫣然的這首歌,就是由正午時光樂隊主唱王寶作詞曲,並曾被韓紅等人翻唱過的那一首《紅薔薇》。


    這首歌。在這個平行世界裏,自然還沒有任何人知曉。這也讓大家在輕聲念了‘紅薔薇’三字後,對這首從未聽過的歌,產生了期待。


    以藍顏大叔的詞曲創作能力,這首名字就已經很好聽的《紅薔薇》,應該、大概、可能會蠻好聽的……吧。


    那些悉悉索索的低聲討論,讓文暖暖感到心情好了起來,隻是一想到這首《紅薔薇》是陳默寫給姬嫣然的,她的心情就重新有朝著憂鬱的方向挪回去了些。


    並不是因為嫉妒而憂鬱。而是因為獲贈這首歌的姬嫣然,命不久矣。


    這麽年輕,就要麵對那麽恐怖的死亡噩運,嫣然她的一定超級想要被人安慰的,所以才會求著要和默默拍一套……一套婚紗照吧。


    她真的好可憐。


    在文暖暖默想中,依然戴著藍顏白發麵具的陳默,踏著一片悉悉索索的低語聲,走到了舞台中央。


    小提琴的獨奏,響起。


    若這世界還有穿越者,當會聽出這段開唱的小提琴獨奏。豁然是《梁祝》化蝶選段,然後樂聲漸變到了紅薔薇本身的旋律,鋼琴等樂器也一樣樣加入進來。


    負責現場演奏的樂師們。不愧是頂級交響樂團的正式成員,雖然拿到陳默給的樂譜都不超過一分鍾,卻依然演奏的有木有樣。


    當不長的前奏,終於推進到了主歌部分時,已準備好的陳默終於在大家的期待下,用滿含深情的低低聲音開唱——


    ——這年代、季節快、許多花兒開。


    ——風徘徊,雲發呆,美景關在大門外。


    ——等誰摘,不自在。慢慢才明白。


    ——花已開,沒人來。其實根本不奇怪。


    ——夜裏我就隨著風雨搖搖擺,見到日頭我就會哭出眼淚來。


    ——地是床。天是被,流星是眼淚。


    ——有時醒,有時醉,大雁飛一個來回。


    ——又是喜,又是悲,春光不明媚。


    ——不後悔,不拖累,美夢凋零似流水。


    ——情願是片顏色把世界點綴,不願歎息人間的是和非。


    ——我是好美好美的紅薔薇,不枉春天來一回。


    ——綻放到天黑,惹得路人醉,平淡看待自己枯萎。


    ——我是好美好美的紅薔薇,可恨老天不作美。


    ——可恨天未黑,可恨風雨催,尚未綻放已枯萎。


    陳默低聲吟唱著,他使用了韓紅改編後的唱法,但歌詞卻是采用了原版,之將一句“被摘去花蕾,被剝去花蕊,可悲送人做玫瑰”,改換成了“可恨天未黑,可恨風雨催,尚未綻放己枯萎”。


    雖然這個改動很小,甚至還因為匆匆改動而讓這句少了個字,但改動之後整首歌的想要表達的感情,就完全葉跟著發生了改變。


    這首《紅薔薇》,真的變成了唱給姬嫣然的歌。


    “真好聽啊。”


    “老公,快給我紙巾,我鼻子好酸,嗚嗚……”


    “可恨老天不作美……尚未綻放已枯萎……瑪德瑪德,這大廳裏風沙好大!”


    “這首歌,一定會非常流行的!至少至少,我會永遠把它放在我的播放列表裏!我發誓!”


    “親愛的,要是我得了絕症,也有人給我唱這樣一首歌,我死也瞑目了,嗚嗚——”


    “芳芳,你說就說,不要掐我啊!你看我眼淚都被你掐出來了……”


    “鬼扯,聽歌聽哭了,就給老娘老實承認!”


    觀眾席中,又是一片唏噓之音,現場觀眾與嘉賓竟全都聽的鼻子泛酸,好想哭。


    而大家不知道,在後台等完這首《紅薔薇》,姬嫣然徹徹底底哭了個稀裏嘩啦。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怎麽聽,至少在姬嫣然自己聽來,陳默唱給她聽的這首《紅薔薇》,完完全全唱的就是她這短暫的一生啊。


    不後悔,不拖累,美夢凋零似流水。


    情願是片顏色把世界點綴,不願歎息人間的是和非。


    我是好美好美的紅薔薇,不枉春天來一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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