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足以讓人想象到聲音的主人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靠過來的眾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他們看到發出慘叫聲的居然是一名外圍弟子,那人的半邊身子在不斷地顫抖著,還有右手不斷地有鮮血滴落。


    這時,一道森冷且帶著怒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讓人入墜冰窖。


    “何人敢來我雜役院鬧事?還把我這個師叔放在眼裏麽!”


    話音傳進了張一霸與張二通的耳中,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隨即便見到宋世超如同一陣清風般踏了進來,冷冷的看著他們。


    “是你來我雜役院鬧事的?立刻給我滾蛋!”


    宋世超看都不看張一霸,眼角的皺紋隨著說話在輕輕地抖動著,不怒自威!


    “宋師叔。”


    張一霸恭敬地叫了一聲,雖然這麽多年來,從沒有人知道眼前這位師叔的修為如何,也不知道這位師叔為何會屈居在這雜役院,但是卻沒有人敢小瞧他,皆是因為連掌門看到了這老者都很恭敬地樣子。


    “師叔我這就走。”張一霸怨毒地看了一眼嘴角帶笑的呂夏,二話不說拉著張二通趕緊出了房間。


    “這是外圍弟子張一霸師兄,我見過,你們看他的手,似乎受傷了,是不是宋師叔出手了?”


    “那可是煉氣一層的師兄,難道宋師叔隔空出手了?還是……”


    “你是說夏小哥?不可能吧,夏小哥無法修煉的事青陽宗上下誰人不知,那張一霸可是煉出了元氣的主。”


    “張二通那小子居然有一個外圍弟子的親戚,真是好運。”


    “走,我們砍竹去吧,早點砍完我們好回來修煉,真是羨慕,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成為修出元氣。”


    “我們來的時候便看到張一霸受傷了,那時候宋師叔還沒來,很有可能是……”


    “……”


    房外議論紛紛,一一傳進了呂夏的耳中,讓他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來。


    宋世超慈祥地看著呂夏,柔聲問道:“小夏,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與那小子起了衝突?”


    “他想讓我幫他表弟攬下雜役的工作,我不肯依他,所以便對我出手了。”呂夏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


    “嗯,居然一拳擊傷煉氣一層的外圍弟子,嘖嘖,小夏,你這一拳打出名堂了,可是張一霸在宗內還是有些根基的,內門三傑之一的張濤便是他的親哥哥,今日你打傷了他,他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你以後小心點。”


    宋世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過身去向外麵走去,眸中神情複雜,似有欣喜,有無奈,又似是有悲傷,一會才低聲自語道:“觀察了七年,良玉未曾雕琢,氣海沉寂,堅硬無比,肯定是傳說中的那種體質無疑,時間不多了,或許有些事,該去做了!”他漆黑的眼底精芒閃爍,似有一道淡淡的殺機一閃而沒,隨即卻多了一抹悲痛的黯然。


    ……


    時間一晃,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來呂夏除了每日重複著砍竹子外,便是進行著枯燥且毫無進展的打坐吸納,雖然靈氣無法被吸納進丹田,可是卻跟以往一般皆散在了他的身體之中,漸漸的他的肉體變得越來越是強悍,原來每砍一株青鐵竹便需要五個時辰的他,現在四個時辰便能完成。


    而隻是抬著一株竹子下山對他來說也越來越沒有壓力,所以他開始幫助起了別的雜役弟子,當別人三四個人辛苦地抬一株竹子下山時,他卻一人輕輕鬆鬆地扛起了兩株,甚至三株。慢慢地他在雜役弟子中也稍微有了一點威望,大家叫他“夏小哥”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尊敬。


    不過這半個月來他一直暗暗提防的張一霸的報複卻始終不見,甚至連張二通也離開了雜役院,不知所蹤,這讓呂夏更是謹慎了起來,他總感覺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這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這一日,飛雪連天,後山竹濤陣陣,青鐵竹淩寒挺立,與鬆梅為友,傲冰雪而獨錚錚!


    呂夏目光如刀,專注地看著身前的青鐵竹,風起,揚刀落下,“哢”的一聲,竹子傾斜彎曲,隨即猛地彈回,其勢猛烈而沉重,若是被打實,一頓皮肉之苦是避免不了的。


    可是呂夏卻嘴角帶笑,看都不看竹子反彈的弧度,腳下一個輕移,便避了開來,同時居然還在相同的位置補上了第二刀,不差分毫。


    若說上古時期的庖丁解牛是技近乎道的境界,那他現在對於砍竹子和躲避竹子反彈的弧度和方向,已經接近於技。


    “哢!”


    呂夏再次在同樣的位置砍了一刀,柴刀與竹子碰撞發出低沉的悶響,竹子傾斜反彈回來,他從容躲開,正欲再補上一刀之時,忽然他的手一頓,雙目微縮了一下,落在了前方竹林中,走出來的兩人身上。


    右邊一人正是不見半月的張一霸,他的右手也早已複原,看不出絲毫受傷的樣子。左邊一人身著外圍弟子的錦緞袍,胸前有著五道淡淡的銀杠,看起來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神情傲然,冷冷地看著呂夏。


    “林承鴻?”呂夏的臉色一變,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一緊,林承鴻在外圍弟子中名氣很大,煉氣五層的實力,脾氣暴躁而且心狠手辣,有不少的同門隕落其手中,其人很是貪婪,隕落他手的同門大多的都是因為身上有他看中的寶物,而對於修為比他高的人,卻極盡阿諛奉承之事,典型的欺軟怕惡。


    而現在這人與張一霸一同來找自己,想必今日之事絕無可能善了了,自己想到會有暴風雨來,卻沒想到暴風雨不但會來,而且還來得這麽猛烈,對上煉氣五層,他無一絲還手之力。


    想到這裏,呂夏的心裏暗暗發苦,可是臉上的神色卻無絲毫改變,微笑道:“見過林師兄和張師兄,不知道兩位師兄到此有何貴幹?”邊說邊把柴刀插回了腰間,一方麵可以暗示自己的態度,另一方麵,人家若是想對他動手,那這柴刀無絲毫作用。


    張一霸神情陰森,冷冷地看著呂夏沒有說話。


    “你既然認識林某人,那我也無需多說,張師弟被你打傷,如今他出一枚氣元丹,讓我取你性命。”林承鴻目光冷冽,冷然開口:“但是,若是林某以大欺小,多少會有損宗內的名聲,這樣吧,你自斷右臂,跪下來跟張師弟道歉,我便饒你性命!”


    “草!”呂夏心底暗罵了一聲,自己就不應該找這麽偏僻的地方砍竹,心裏更是不滿青陽宗中未成內門弟子便生死由命,仙緣在天的宗規,說得好聽,不屑於以大欺小,你林承鴻以大欺小的事做得還少麽,讓我自斷右臂跪下道歉,不過是想滿足你們高高在上無人敢反抗的虛榮而已,當我是傻的麽!


    “林師兄說的哪裏話,我和張師兄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呂夏心一沉,壓下了心底的憤怒,後退了幾步,想不到自己居然招惹來了殺身之禍。


    “哼!”張一霸冷哼了一聲,冷聲道:“誤會,當日之事是我張一霸的恥辱,隻有你的血能夠洗刷,你若不自斷右臂,跪下來跟老子道歉,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林承鴻的臉色一冷,大有一個不好便大打出手的意思。


    呂夏臉色終於大變,知道今日之事絕無僥幸可言了,張一霸就是為了取他的性命而來。


    “不單是你,若他日讓我查到你尚有家人在世,我便下山屠盡你滿門,我讓你全家都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


    張一霸陰冷的聲音再次傳進了呂夏的耳中,家人永遠是他心裏最大的傷口,像是逆鱗般,這步步緊逼和生命受到最直接的威脅終於激起了他骨子裏的瘋狂與執拗的一麵,他蒼白的臉慢慢地紅潤了起來,清澈的雙目也變得通紅,縱使是死又如何,我呂夏寧死不屈!


    那一刻的他身軀猛然挺直,就像是這滿山的青鐵竹一般,錚錚鐵骨挺立如標槍!


    “哼,我呂夏這一生不曾跪過任何人,你張一霸又何德何能,你敢與我公平一戰麽!”抱著必死之心的呂夏像是變了個人般,嘴角的冷笑卻襯托得他有些邪魅,雖然已怒極,可他依然在尋找著能夠解開眼前死局的機會。


    “哈哈,公平一戰,下輩子吧!”,張一霸冷笑了聲,又似是想起了當日的一幕,眼中閃過一抹驚懼與殘忍,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對著林承鴻恭敬地道:“麻煩林師兄出手!”


    “不過一無法修行的廢物而已,枉你煉氣一層的修為居然會害怕他,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麵子上,哼!”


    林承鴻瞪了張一霸一眼,隨即腳下一晃,居然瞬間便出現在了呂夏的身前,他嘲諷地看著呂夏,像是看著一個欲死掙紮的螻蟻般,冷笑道:“廢物一個,真是髒了老子的手!”聲音冷漠如雪,視人命如草芥。


    言罷,手上白芒閃動,一股鋒銳而凶悍的氣息散發而出,乍然揮拳,一道拳影在空中出現,帶著淩厲的氣勢朝著呂夏打去。


    呂夏瞳孔急速收縮,急速後退著,看著麵前那煉氣五層才可以用出的元氣凝形,臉上掛上了一抹苦笑,煉氣五層對我出手,真他媽的看得起我啊。


    拳影越來越近,他的目光變得無比的專注,就仿佛七年來不斷看著竹子一般,就在拳影要及身的那一瞬間,他的腳下下意識的一滑,居然在間不容發之間避了過去。


    “咦?”林承鴻發出一聲驚呼,看著不遠處的少年居然如此巧妙地避開了自己的攻擊,心裏很是詫異,“想不到還真是有些本事,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


    林承鴻冷笑了聲,身子前邁,雙手白芒閃爍,扣成爪狀,朝著呂夏抓了過去,呂夏的神情驚慌,畢竟是第一次與人交戰,而且隻有一些蠻力,隻得不斷地往後退著。


    看著呂夏臉上的驚慌失措,林承鴻的眸中出現了一抹喜色,對手越是害怕驚慌,他的虛榮心越是滿足,呂夏這樣的表現讓他心裏舒坦之極,“弱肉強食,你怪不得我!”


    “啪!”


    林承鴻帶著元氣的手抓在了呂夏的肩膀上,隨即另一隻手化爪為掌,狠狠地把呂夏拍飛了出去,鮮血狂噴,讓雪地點點斑駁。


    “砰!”


    呂夏撞在了竹子上,生硬地竹子被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撞彎到極致,旋即猛地彈起,重重地把他抽在地上。


    “噗!”


    呂夏再次噴出了一口血,染紅了胸襟,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倒在雪地上掙紮了幾下都沒能站起來。


    “小雜種,這就是得罪我張一霸的下場!”張一霸慢慢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獰笑,看著像個血人般的呂夏,道:“謝謝林師兄,接下來交給我吧,我要讓他生不如死以洗刷我那日所受之辱!”


    “哼。”林承鴻冷哼了聲,不屑地看著張一霸,道:“速度快點,別惹來了宋師叔。”說完心有餘悸地朝山下看了看。


    “好!”


    “砰!”“砰!”“砰!”


    張一霸走到了呂夏的身邊,眸中有殘忍之色一閃而沒,抬起帶著元氣的右腳狠狠地踢了呂夏三腳,在他的胸前留下了三道凹痕。


    呂夏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要散架了一般,鮮血不斷地自他的嘴角湧出,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刺目驚心。


    “砰!”


    張一霸抬腿,猛地踩在了呂夏的胸口處,呂夏左邊的肋骨發出哢嚓的一聲,居然直接被踩斷了,他蒼白的臉上冷汗涔涔,緊咬著牙,臉頰在不斷地抽動著,可是他卻不願意呻吟哪怕一聲,就這麽冷冷地看著張一霸。


    “小雜種,想不到你居然還是個倔骨頭,可是我看你能倔多久,老子一定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我要讓你感受到全身的骨頭被一根根踩碎的感覺!”言罷,再次抬起右腿,狠狠地踩了下去。


    “哢嚓!”


    呂夏胸前的骨頭再次斷了一根,胸前的衣服徹底地被粘稠而猩紅的血染成了暗紅色,甚至有折斷的骨頭刺了出來,森白色的骨刺讓人心裏發顫。


    可是呂夏卻緊緊地咬著牙,滿嘴鮮血不斷往外滲出,他怒目圓睜,臉龐猙獰如同地獄的魔鬼,就這麽咬著牙,倔著骨,如同青鐵竹一般,錚錚鐵骨,寧死不屈,任你東西南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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