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紅光出現在地平線,太陽掙破束縛爬了上來,霧氣在山間繚繞,朝霞燦燦,煞是美麗。


    呂夏橫刀而立,腳下盡是碎石,身上布滿暗紅色的血跡,斬盡敵手,他卻無一絲快慰。


    連續兩場惡鬥,每一場都差點讓他丟掉性命。尤其是剛剛施展出誅天九刀之時,那真是無比地凶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若不是誅天刀最後逆轉天命讓他的修為盡複,想必此時體內的傷勢便會無法壓製,全麵爆發,油盡燈枯而亡了。如今雖存活了下來,但有得必有失,天地詛咒與另六柄誅天刀和如今的劍宗一般,如同一座重逾億萬斤的巨山沉甸甸地壓在了呂夏的心頭之上,給他無盡的壓力。


    呂夏突然覺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實力,強大的實力,強大到能夠掌握自己命運的實力。他發現在冥冥中,自己的生命軌跡已經被改變了,完全脫離了他的想象。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喜歡這樣的改變。


    紅日噴薄,山間的草地與樹葉上的一顆顆露珠在滾動,晶瑩剔透,反射出五色十光,輕風拂過,帶著清晨花草的芳香在山間飄散,令人心曠神怡。


    呂夏把誅天刀收回了氣海之中,體表流轉著淡淡的元氣,緩緩地修複著他身上的傷口。而體內也有強大的元氣在經脈間遊動,慢慢地修補起了斷裂的經脈與移位的五髒六腑。幸好元力盡複強行鎮壓了傷勢,這才能為他的療傷騰出了時間。


    他深吸了一口氣,睜開雙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此地不宜久留,唯有回到宗內,方能安心療傷。想到這,他不再停留,邁步朝山上走去。


    時光就像是掌中沙,紛紛揚揚地流逝在指縫之間,了無痕跡。


    一個月後,竹樓中。


    呂夏渾身氣勢沉凝,體表元氣閃爍,不但傷勢盡複修為也大有長進。此時的他正全神貫注地看著桌子上的空白符紙,右手秉持著金筆,四周天地靈氣不斷地蜂擁而來,竟在竹樓內形成了薄霧,氤氳繚繞,靈氣十足。


    他揮動著重逾千斤的金筆,右手竟不見絲毫的顫抖。元氣與天地靈氣不斷地聚於筆尖,呂夏筆走龍蛇,在空白的符紙上勾勒出了一道道神秘而奧妙的線條。線條流光,散發著躁動的氣息。


    突然,呂夏輕輕地把筆一橫,在符紙上拉出了一條長線,整張符紙猛然一亮,光芒四射,絢爛奪目。


    “想不到爆氣符隻能容納我十分之七的實力,不是說爆氣符的極限在煉氣五層麽?難道我的元氣也已經超越了煉氣五層?”


    呂夏雙目一亮,一直以來都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比較奇怪,氣海中可以容納的的元氣是別人的數倍,再加上擁有強悍的肉身,這才讓他有了越級斬敵的實力。如今他卻發現自己的元氣不知道在何時已經精純到了可以比擬煉氣五層的水準了。


    這個發現自然讓呂夏心裏歡喜無比,他強烈地渴望強大的力量,自然每一次進步都能夠讓他心情大好。


    其實呂夏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養好了身上的傷勢,這都歸功於那副變得越來越強悍且恢複力驚人的肉身。


    而在養好傷勢之後,呂夏突然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換來的靈石居然消耗殆盡了。果然是越修行越窮,原本五十多塊靈石對於他來說是一筆較為可觀的收入了,可如今才發現,不是這麽一回事。


    他的氣海就像是無底洞般,隨著他修為的進步,對於靈石的需求也越來越大,雖然那半個月僅僅是為了療傷,但是消耗靈石的速度依然是驚人至極。


    萬幸的是,現在的他擁有了一門可以不斷為他賺靈石的技能,那便是畫製靈符。不知是否與那一戰有關,他發現自己的神識居然變成了淡金色。這個發現讓他心裏一驚,似乎從來未曾聽過有修士的神識是淡金色的呀?


    苦思不得其解後,他便徹底地放下了這個問題,開始了他畫製靈符的大業。讓他興奮無比的是,這一次畫製靈符的成功率居然達到了令人發指的的地步,一連畫製了十張,居然隻是失敗了五次,這樣的成功率簡直是打破了符者的認知。


    要知道,每一張靈符的畫製都是經過數十甚至上百次的不斷練習,方能下筆如有神,成功率暴漲的。原本呂夏畫製靈符的成功率便算是極高的了,而如今居然更進一步,這也間接地說明了他先天神識的強大,順之推算,他本體的靈魂自然也強大至極。


    呂夏再次離開了青陽宗,去了一趟靈符軒。


    數天後,呂夏手握著兩塊初階的靈石,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鼎爐之中檀香嫋嫋,煙霧繚繞,天地靈氣不斷地自四麵八方匯聚而來,順著他的一呼一吸,被吸納入了氣海中進行著煉化。


    落日西沉,夕陽晚照,涼風習習,竹濤陣陣,一派祥和。


    “砰”、“砰”


    呂夏兩隻手中的靈石突然碎裂開來,化為了齏粉。他的雙眼慢慢地睜了開來,眸中有著一抹精光,一閃而沒。


    沉默了一會,他才悠悠歎息道:“對靈石的消耗越來越快了,這才是煉氣四層啊,以後豈不是……”


    呂夏沒有說完,站起身來,眸中流露出如同凶獸般的光芒,沉聲喃喃:“我要靈石,我要靈石!”


    靈石是修士修行的基本消耗品,是必不可少的。而宗內每月發放的那一塊根本就不夠用,尤其是他的奇怪氣海居然如同無底洞一般,對於靈石的需求更是一般修士的數倍。


    這次他下山,帶著威力大增的爆氣符去進行交易,靈符軒倒也大度,給出了一張靈符可兌換十二塊初階靈石的高價,這幾乎已經是準星級靈符的價格了。呂夏看出了靈符軒似乎在刻意交好自己,他也樂得白賺靈石,交易起來自然是主客盡歡。


    而如今兩顆靈石隻能支撐他修煉一天便會靈氣盡失,化為石粉,這樣算來,縱使他能夠畫製靈符換取靈石,卻依然供不應求。


    “難道我也學那些人去傳道崖劫丹?”呂夏的目中閃過凶光,神情略顯猙獰,隨即便隱藏了下去,搖了搖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我也變成了那種人,那麽我還有何資格去指責劍宗?還有何麵目敢殺上劍宗討公道?”


    “雖然自己手中也算是沾染過鮮血,可是卻問心無愧。我呂夏刀下之魂,盡是該殺之人。”呂夏倚窗遠眺,神情冷漠,身上的殺氣一閃即逝。


    半響後,他才回過神來,微微地皺了皺眉,把那些想法強行壓下,開始琢磨起該如何賺取靈石。


    忽然,竹樓外傳來了一聲哀嚎,聲音顫抖,似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隨即有怒罵嘲諷之聲響徹院中。


    “不知死活,你以為你們青竹山出了個呂夏便了不起了麽?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你能隨意撞的嗎?”


    “雜役就是雜役,這輩子估計都沒有機會踏上修仙路。真不明白宗內為何要養這樣的廢物,浪費資源!這種人死一個算一個,就不配活著!”


    “不要以為有個能夠在喬師兄手中撐過五招的呂夏,便覺得你們的生活發生了改變。說的就是你,別把頭抬那麽高,你還不配抬頭做人!”


    “那呂夏也真是個縮頭烏龜,已經消失了數月,我還以為會是一個硬漢子呢,原來也不過是一個膽小鬼。”


    “老子今天就是過來教訓你們這些賤種的,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這時,一道冷漠如刀的聲音帶著森寒的殺氣在原地響徹而起:“賤種說誰?”


    “賤種說……”那人一怔,似乎錯愕居然有人敢頂撞他,可是他轉過身來卻看到了一身錦衣的呂夏正自回廊小院的入口信步走來,身上驚人的殺氣徹底地鎖定了他,讓他要脫口而出的話噎在了喉中,竟半分也吐不出來。


    呂夏怒目圓睜,帶著濃烈的殺機,沉聲問道:“你們是欺我青竹山無人麽?”其音冷冷,殺氣騰騰,如同怒雷炸響。整個院子似是刮起了一陣寒風,那被呂夏針對的幾個外圍弟子臉色驚駭,倒退了幾步才站穩。


    被呂夏的氣勢所攝,一時竟無人敢答。


    雖然呂夏修為並不算頂尖,但是經過兩場搏命的廝殺,擁有著可斬煉氣五層的戰力,身上的氣勢自然恐怖,尤其是那凶悍的殺氣,令人望而生畏。


    “夏小哥。”


    “呂師兄。”


    ……


    青竹山眾雜役弟子紛紛打招呼,看著氣勢雄渾的呂夏,臉上滿是激動。


    呂夏一一點頭微笑,旋即目光一冷,如同刀子般筆直地瞪向了對麵幾人,怒問道:“剛才是誰說雜役弟子不配活的?你們當年難道沒當過雜役弟子?你有何資格說這話?”


    “呂夏,你別欺人……”


    話音還未落,呂夏便已出手了。隻見他雙手握拳,拳綻鋒芒,帶著驚天的元氣如入無人之境,一拳一個將對麵幾人盡數砸趴在了地上,回廊小院內響起了數聲哀嚎。


    青竹山眾雜役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那幾人中為首之人可是煉氣五層的修為,呂夏卻隻是一拳便給狠狠地砸趴下了。看著幾人腫得如同豬頭一般的臉,有數人憋不住,嗤笑出聲。


    地上幾人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了一眼眾人,尤其是為首的那少年更是殺機閃現,在人群中尋找方才嗤笑之人。可是下一刻,一道並不算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的目光,待看清楚是呂夏時,他的瞳孔縮了縮,神情驚駭,心裏隻有一個想法,當年的廢物現在可大不一樣了,他的真實戰力到底在哪?自己已經是煉氣五層的修為,可是居然在他手上走不過一招,難道他已經晉升到煉氣六層了?


    想到這裏他心神俱顫,震撼地看著呂夏,欲站起身來。


    “蓬!”


    就在他想站起來的瞬間,一條長腿如同長鞭般帶著凶狂的巨力把他踩在了地板上,少年身軀與地板碰撞,發出了劇烈的響聲。少年口中鮮血噴出,染紅了地板。


    呂夏冷哼了一聲,話語如同自九幽之中傳來:“我呂夏是沒多了不起,但是欺我青竹山之人便等於欺我,我們不配抬頭做人?”


    他頓了頓,旋即抬腳狠狠地踩在了少年的臉上,帶著濃烈的殺氣,冷聲說道:“那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高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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