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黃昏時分,殘陽西墜,霞光如血,不一會,夜幕陡然籠罩四野,點點繁星點綴天幕,一輪玉盤似是懸掛於古木枝椏上,夜色迷人。(..tw無彈窗廣告)


    可是呂夏卻無心欣賞,轉眼之間,竟是過去了三載,不知道青陽宗怎麽樣了,會不會也如正氣宗一般,在劍宗的恐怖征伐之下,從東林除名,三年後的東林,又會是如何的一番模樣?


    當日青陽祖師臨終前的托付如在耳際,,那白衣絕塵,一劍滅天魔的絕世男子的音容笑貌恍在眼前,他如何能忘,既然他應承了守護青陽,那便是舍命一戰,亦絕不退縮!


    呂夏大步流星,披星戴月,在山中疾馳著,速度極快,更是避開了一些有著強大氣息的地方,雖然空負了這迷人月色,但是連夜而行,一路並沒有遇到什麽凶險,終於在天光之時衝出了這片山脈。


    可是他依然沒有停歇,身形如同一道青煙一般在大道之上疾馳著,雖然知曉此地便是東林,但他還需要確認自己所在的位置,而要確認他身在東林何方,唯有尋找有人的地方。


    黑衣掠影,恍若流星。五天後的深夜,一座規模不大的小鎮出現在了呂夏的視野之中,唯有稀稀拉拉的燈火如星星閃動,小鎮極其安靜,似是人們都進入了夢鄉。


    呂夏冷厲的目光有了一絲柔和,就欲朝著小鎮走去。


    可是就在此時,地麵劇烈的震動了起來,有一股馬賊手持火把,直衝小鎮而來,噠噠的馬蹄聲劃破了夜的寧靜,驚醒了夢中的人們。


    一時間,小鎮之中嘈雜之音四起,其間更是夾雜著驚呼之音傳入了呂夏的耳中,令他的神色一怔。


    “馬賊來了!馬賊來了!”


    小鎮瞬間亮起無數的燈火,如同沉睡中的巨獸一般驀然蘇醒,人們神色惶恐,戰戰兢兢,手足無措,如同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一般。


    金屬的錚鳴連連響起,小鎮之中的人們抓起鐵錘,或柴刀當武器,更是有會一些粗俗武功的中年人持劍而立,老少婦孺都躲在男人的身後,目光雖惶恐,卻冰冷地注視著奔馳而來的馬賊。


    這是他們的家園,絕不容許侵犯,熱血在每一個成年壯漢的身上激蕩,竟是也形成了一股不弱的氣勢。


    能如此快就形成防禦,想來這小鎮也沒少受欺壓,弱肉強食,在這個世界上,是永恒不變的鐵則!


    馬賊為首一人是一獨眼壯漢,馬蹄聲中,獨眼之中寒光熠熠,殺氣騰騰,有著嗜血的光芒在目中隱現,也不知是造了多少的殺孽,身上的殺氣驚極其濃鬱。


    而呂夏卻在其身上感受到了不弱的修為,獨眼壯漢居然是修道之人,卻不知道因何,竟會行這悍匪之事,以他的修為足以橫推這座小鎮而無人可擋。


    “這小鎮中,有什麽吸引著他麽?”呂夏低聲喃喃,黑色勁裝在風中獵獵作響,可是卻由於距離頗遠,而無人聽見。


    利刃綻寒光,殺氣盈野,瞬間馬賊便踏入了小鎮之中,火把將四周照得通紅,宛若血染,寒光閃動之中,人人驚懼膽寒。


    “殺!一個不留!”


    獨眼男子臉色冷厲,手腕一動,手中的刀隨馬而行,隻見寒刃反射著冷光,一顆大好的頭顱便飛起,一人瞬間被殺死。


    凡人之軀如何與擁有修為的修仙之人抵抗,而這噴湧而出的血柱如同導火線一般,引爆了場上的戰鬥。


    斷臂橫飛,鮮血飛濺,馬賊如同虎入羊群,摧枯拉朽,勢不可擋,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在隕落,可是卻沒有人退縮。


    他們為了家園而戰,為了自己身後的老少婦孺而戰,雖慘烈,卻是他們人生中最璀璨的一刻。


    “父親……”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跪在地上歇斯底裏地呼喚著,滿是淚花的目光凝視著遠處的一具屍體,悲慟欲絕。


    “哥哥……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麽辦?”


    “孩子,別哭泣,別難過,九幽路上,有敵陪葬,父親不枉此生!”一道勁風劃過,鐵錘砸在一旁的馬賊頭上,直接將馬賊砸死當場,紅白色四濺,可是那掄錘的壯漢也被另一個馬賊斬死在彎刀之下。


    “你還要躲到什麽時候,若是當日你交出玉佩,便什麽事都不會有,如今這些活生生的生命,都是在為你的錯誤選擇而死去,這裏的所有人,都因你而死!”獨眼男子冷笑說道,揮手間,再次奪走了一條生命。


    “我錯了!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們竟是卑鄙至此,玉佩我願意交予你們,希望你們停下殺戮,不要再禍及無辜了!”後方的人群中,一道青衣裹身的少年緩緩推開人群走出,少年很是稚嫩,可是麵對著如此凶悍的馬賊,卻絲毫不見懼色,甚至目中仍有著殺機閃動,眸底深處,恨意滔天。


    看著四周倒下的道道身影,青衣少年的身軀在不斷地顫抖著,眼中流淌著淚水,這些淳樸而善良的人們,竟然被他所連累,慘死於此。


    他的心都在顫抖著,“我真的錯了麽?”


    一聲冷哼傳來,獨眼壯漢臉上有著嘲諷之色閃過,嘲弄地看著青衣少年,冷冷地說道:“若是當日你如此識相的話,那可不什麽事都沒有了,可是現在卻是晚了,我既然親自出手,你覺得你還能逃走麽?可笑!”


    “給我殺!我要此地再無一絲生機,給我屠盡此鎮,雞犬不留!”


    獨眼男子目中凶光閃爍,臉色猙獰,下達了血淋淋的命令。


    竟是要屠盡一座小鎮,修仙之人,竟然對一介凡人出手,還是如此滅絕性的屠戮,簡直是喪心病狂到了極致。


    寒光照四方,血花迸濺,隨著獨眼男子的命令傳下,屠殺變得極其變態,速度快速無比,如同在收割稻草一般。


    青衣少年身體不斷地顫抖,看著一個個死去的或是朋友,或是叔伯,臉色扭曲,更是淚如雨下,自己或許真的錯了,不該將如此殺機帶給此地,可是,此時此刻,他還有得選麽?還有麽?


    小鎮中的哭喊聲越來越大,在哭泣聲中,那些成年壯漢發出生命最後的嘶吼,拚死拉著馬賊一起陪葬,慘烈到了極致。


    此時人命宛若草芥,或許在那瘋狂冷笑的獨眼男子冰冷的眼中,這裏的人不過是一介螻蟻,如何能夠與高貴的他相提並論,而且,要知道他的靠山,那可是東林的超級宗門,何人敢阻擋?


    沒人阻擋?這終究是他心中的一個想法罷了,一道金光宛若閃電一般破入了小鎮之中,那恐怖的力量波動,讓獨眼男子的狂笑凝固在了臉龐上,滑稽而可笑。


    那閃動著無盡金光的身影正是呂夏,他早已見慣人情涼薄,所以見到如此一幕本來不願理會,就欲離開此地,繼續前行的。


    可是那一聲聲哭喊與呢喃,伴隨著嘶吼陣陣傳入了他的心中,宛若是驕陽一般將他心中的冰冷瞬間融化。


    在他心底終究還是有著最柔軟的地方,那裏深藏著他不願提及的過去,那裏深埋著他的滔天血恨。


    眼前的這一幕與當年的呂家何其相似,那一個個不斷到在血泊之中的人們,那一聲聲悲傷而沉痛的呼喊,那一句句臨終的呢喃,宛若化為一把鐵錘一般,敲碎了他心中的寒冰。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就此離去,終究還是出手了。


    他之所以不願插手,有很大的原因卻是他在四周感受到了若隱若現的能量波動,似是有著強者潛伏,這為首的獨眼男子又是修仙之人,想必一切沒有表麵上看去那麽簡單。


    呂夏身上的麻煩本來就多了,所以他不願再去招惹,可是,“麻煩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苦笑中,雙拳綻放金光,如同煌煌烈日一般陡然將四方虛空照亮,遠遠看去,宛若是有著一輪金色的驕陽碎裂在了空中。


    “砰!”


    帝體之威,肉身強橫無匹,氣血浩蕩,轟鳴之音宛若萬馬奔騰,拳震四方,十數個馬賊被金色的拳頭直接砸成肉醬,血花四濺,頭顱上有著不可置信之色,更是有著無法言語的惶恐。


    大片的血水從空中灑落,有馬賊的,亦有馬匹的,呂夏獨戰八方,氣勢無匹,無人能輕攖其鋒。


    拳頭過處,馬賊骨肉崩碎,血流成河,摧枯拉朽,無人可擋!


    觀戰之人莫不戰戰兢兢,似是連靈魂都在顫抖著。


    場上有著無數的殘影紛飛翻轉,黑色的勁衣隨風獵獵作響,殺氣盈野,看著四周那些淳樸的凡人,他體內的力量的沸騰,目中有著火焰在燃燒著。


    當年那個流血的夜晚之中的一幕幕與此時何其相似,也是這樣的一群人,揮手之間便毀了他一家數百口。


    “這位道友,不知是何宗門下?在下劍宗外圍弟子,顏路!”獨眼男子臉上有著驚訝,來人的實力之強,堪比宗內的一些妖孽,甚至還要勝之。


    呂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血花滴落,森寒的聲音陡然響徹。


    “劍宗?你們,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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