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出,星辰激蕩,風雲席卷,天地色變!


    “錚錚錚――”


    虛空顫栗,萬劍哀鳴,森然刀氣如大浪洗沙,若汪洋卷天,血光照破雲霄,一種荒涼而蒼莽的遠古氣息陡然出現,浩蕩出更加犀利而鋒銳的刀芒。.tw


    殺氣衝天,鋒芒畢露,血光乍起,迸射而出,無堅不摧,勢不可擋,無數的劍雨直接被崩碎在虛空,萬劍淒厲的哀鳴此起彼伏,一種令人悚然的震撼彌漫。


    虛空瞬間烏雲密布,驚雷炸響,電閃雷鳴,如天在咆哮,似是不容許如此恐怖絕倫的刀法出世一般,強絕的天劫之氣彌漫而出,鎮鎖十方。


    “逆天大劫的氣息……這是什麽刀法……竟恐怖如如斯……”


    道袍老者道心陡然被震出了數道裂痕,神色萎靡,臉上血色盡褪,如此霸絕天地的刀法宛若巍峨而沉重的山嶽一般,直接壓碎了他的道心,讓他修為瞬間大跌,更是噴出了數口鮮血。


    虛空中的劍雨盡數被崩碎,通靈飛劍顫抖,其劍身上裂痕密布,發出悲鳴,直接被斬碎在了天際,道袍老者目光瞬間黯淡,臉上泛起了一絲灰敗。


    戰至此,他已無力回天。[..tw超多好看小說]


    呂夏黑衣獵獵,目光森冷,宛若仙王巡天,威勢驚天,無人可擋。


    “噗!”


    一道血光出現,呂夏身形矯健,殘影留存,一道血光照亮萬裏山河,一顆染血的頭顱帶著絕望與不可置信的神色斜飛出去,無頭屍體血若泉噴,染紅清冷夜空,而後轟然墜落,化為飛灰。


    呂夏勁裝飄動,步踏虛空,冰冷話語徐徐回蕩在雷霆之中,夜空染血,天地森紅。


    “我說過讓你留下,便無人能帶走,你的血,隻是開始……”呂夏目眺天蒼,在電閃雷鳴的映照下,宛若修羅,森然冷語宛若自牙齒之中被擠出一般:“劍宗,呂家呂夏,回來了!”


    天地間騰起一道似是劃破古今未來的光芒,遮天蔽日,誅天刀陡然自他的手中消失,而後,一口鮮血噴灑而出,染紅了他的胸襟,呂夏眸光冰冷,幽幽望天,喃喃道:“不過一縷刀氣,逆天之劫,又能奈我何?”


    話音才落,天地陡然一陣,烏雲宛若被人持劍劈斬開來,露出了朗朗晴空,一縷柔和而清冷的月華傾瀉而下,灑在了天地間,灑在了呂夏的身上,為他勾勒出了一縷明亮的金邊,極其耀眼。


    銀光照黑衣,八方雲滅,雷霆罷休,一切複歸平淡,若不是四周席卷天蒼的塵埃遲遲不肯落下,與大地上密布的溝壑裂痕,一切宛若是一場幻覺一般。


    無人能知在這小鎮之中有一少年橫刀對天,怒斬莫測於刀下,修為強絕,亦無人能知,在五年前,這黑衣少年離開東林青陽宗之時,不過是煉氣境界而已。


    時光匆匆,物是人非,呂夏終究會如同驕陽一般直貫青天,煌煌光芒灼燒洪荒大地,滔天戰意怒卷雲霄,那塵封十幾載的殺機,終將一一複蘇。.tw[]


    殺氣如熊熊烈火,似可焚燒天宇,唯有敵血,方能澆熄。


    他要這方天地染血,他要劍宗之人血濺五步,魂散世間。


    當年之事,如若一顆石頭一般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心頭,令他道心始終擁有著一絲缺憾。


    呂夏知道,若要念頭通達,唯有殺!


    屠我家族者,殺!


    殺我族人者,殺!


    謀我族寶物者,殺!


    “既然守護身邊的人我沒做到,那便讓他們給你們陪葬吧!”


    “既然我生來便注定染就滿手血汙,那我便殺出一片淨土,以殺止殺!”


    呂夏緩緩拭去了嘴角的血跡,自前方道袍老者化為飛灰的地方拾起了一個儲物袋,望著其上一個迷你的“劍”字,目光幽幽,漆黑的眸底有著冰冷與殺伐,那個一直讓他記掛的宗門,那個東林第一宗,他回來了。


    斬下莫測境界隻是開始,劍宗身為東林第一宗,門內大能雲集,底蘊深厚,前路艱難凶險,九死一生,可是呂夏卻淡然前進,絲毫不為所動,他要討一個公道,這幾乎成了他深深不滅的執念。


    呂夏不再理會此地,邁開步子朝著人們撤離的方向緩緩走去,黑色勁裝沾染著鮮血,在月光下折射著紅褐之色,讓人震撼。


    “我要去找一個答案。”


    大地龜裂,馬賊伏屍,其中更是有著三具劍宗弟子之屍,血流汨汨,猩紅刺目,令人作嘔,一種狼藉而淒厲的滄桑在空氣之中彌漫。


    隨之蕩漾的還有這樣的一句低沉的呢喃,尋一個答案?是為自己尋一個答案,還是為其他尋找一個答案?


    隱隱間,天地悲涼,似有迷茫,又似是輕歎,宛若穿越茫茫時空劃破遠古的長河而現,幽幽回蕩,帶著莫名的悲傷。


    人生在世,誰不是在尋一個答案?


    ……


    離小鎮不遠有一山崗,名為青牛崗,此處風景秀麗,遠可望群山蜿蜒,近可俯視小鎮點點燈火,是小鎮中眾人時常玩耍之地。


    因青草茵茵,更是牧牛的天堂,故而得名青牛崗。


    夜晚的青牛崗很是安靜,夜風輕拂而過,帶著青草的紛紛,更是帶著遠山蠻獸的咆哮與嘶吼,雖然微弱,卻也讓人心顫。


    今夜的青牛崗注定迎來了他最鼎盛的時候,熙熙嚷嚷,站滿了淳樸的村民,被刻意壓低的議論聲相互融合,化為了嘈雜之音宛若利劍一般撕開了青牛崗夜的寧靜。


    青牛崗上,人人臉色蒼白,更是有許多的老少婦孺一直在哽咽,淚沾衣裳,讓人心疼,遠處的蜿蜒群山如同洪荒巨獸趴伏,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輪廓,如同巨獸張開著欲擇人而噬的血盆大口,令人悚然。


    若是以往,村民們必然會極度害怕,夜晚絕不敢輕易踏足此地,可是今夜不同。


    那哽咽的老少婦孺中,低聲的呢喃宛若是對親人,對愛人最深切的呼喚,就在剛剛,那些前一刻還與她們依偎在被窩之中,或許在夢鄉,亦或許是在談論著那遙不可及的夢想抑或是家長裏短的人,卻為了保護她們,用生命寫下了最絢爛的永恒。


    男兒血灑在家園的土地上,染紅故鄉的土,為了守護自己最親最愛的人,這才是真正的男兒!


    護我心中牽掛之人,哪怕血染河山,哪怕命隕輪回,亦永不悔。


    淚花輕揚,宛若雨落,那些逝去的人,生前或是猥瑣,或是浪蕩,或是不羈,可是在那麵臨生死的一刻,他們亦沒有退縮半步。


    因為在他們的身後,便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若是要對我最重要的人揮起屠刀,那便從我的屍體之中踏過去。


    或許生前他們有著諸多的不好,但是此刻,卻都成了他們最愛的人心目之中最偉大的英雄。


    這是生命與尊嚴築就的守護,這是鮮血與大義造就的輝煌。


    呂夏站在夜空中,望著青牛崗上淳樸的人們,宛若看到了許多年前的自己,看到了自看著一個個親人倒在血泊之中時的哭喊,看到了自己麵對著敵人揮起屠刀殺戮家人時的無力,看到了自己麵對強敵劍破府邸時的竭斯底裏……


    那時的自己,亦如這些凡人一般,想要做什麽,卻依然無能為力;那時的自己,亦如這些凡人一般,看著親人死在強敵的屠刀之下,唯有報以哭喊,那些死死守護自己的人啊,卻已成過往,不知曉你們的英魂,是否依然在那片天空遊蕩?不知曉你們最後深深的執念與悲傷,曆經這十數年,是否依然遲遲不願消散……


    呂夏的目中漸漸有了溫潤,淚花掛在眼角,緩緩滴落,宛若梨花飄散,被風一吹,迸濺在虛空之中,似是透過曆史的長河,映照著他舊時的模樣,那稚嫩的笑容,那純淨無塵的目光;似是透過時空的軌跡,照出他當年的悲傷,隻是,再也流不出當年淚光。


    “我一定要守護好我身邊的每一個人,管他舉世皆敵,管他千夫所指,誰若染指,那便殺誰!那個宗門染指,那便滅了它!”


    呂夏的目光漸漸變冷,目中的柔弱早已消失不見,宛若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那些深沉的悲傷,被他藏匿在心底最柔軟的角落,沒人能觸碰,也無人會提及。


    他的臉上泛起一抹森然,身上依然攜帶著未曾散去的殺氣,一種恐怖的氣勢在他的周身激蕩,令人望而生畏,隻是眼角忽然滑落了一滴清淚,在清冷的月華折射下,閃動著絢爛的光華,此情此景,看起來卻是多了那麽一些淒涼。


    突然,呂夏的心神一震,身體之中的氣血驀然而動,氣海咆哮,有著海嘯奔湧之音傳出,令人震撼,天地靈氣瘋狂湧動,朝著他匯集而來。


    數息之後,他緩緩地出了一口氣,目中有著明亮的光芒閃動而過,精光隱現。呂夏緩緩地出了一口氣,感覺到原本因為使用誅天刀的一縷刀氣所引起的傷勢竟是瞬間好轉了許多,他目中有著明悟之色,低聲喃喃:“想不到一縷這樣的明悟也能讓修為精純,果然心若明鏡,折射出天道,從未明悟天道。”


    他的眸中有著森寒與恍然之光,接著呢喃道:“想必他日我若殺上劍宗,斬滅強敵,討回公道,我的念頭自然會通達,彼時的我,又會突破到一種什麽樣的境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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