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小心我家的地板,砸爛了,你的賤命賠不起!”抬錘壯漢嘲諷地看著呂夏,冷笑道。


    “哦。”


    麵對著譏諷與嗬斥,呂夏卻隻是懶洋洋地輕應了一聲,那一切似乎都無所謂的樣子,讓後堂不少人恨得牙根癢癢。


    “呼――”


    突然,一口氣息順著他的喉嚨緩緩吐出,頓時間,清脆的劈裏啪啦之聲,便陡然響徹了整個後堂。


    呂夏神色慵懶,軀體上的肌肉卻猛然墳起,氣血轟然炸響,攜帶出陣陣低沉的音爆之聲。


    氣血如潮,神力澎湃!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此時翻湧上了驚色,顯然是未曾料到,這鬥篷遮身的神秘人,居然擁有如此驚人的肉身神力,難怪敢如此囂張!


    “這該死的胖子,果然是小狐狸,這樣一弄,那剛剛笑他的人的臉被抽得啪啪啪,真是睚眥必報的小狐狸……”鄧永輝擺出看好戲的姿態,懶洋洋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鬧劇。


    “氣血竟如此磅礴!”


    白念霖的目中亦逐漸有著凝重之色泛動而起,誰都看得出來,這家夥似乎是有著一些真材實料。


    呂夏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而後右手猛然探出,掌影翻動之間,竟是將那柄重逾萬斤的重錘攥在了手中。


    一隻青筋猙獰,肌肉鼓起的大手,握著一柄萬斤重錘,卻穩如磐石,甚至重錘連下墜的餘地都沒有。


    這也就是說,他竟然還有餘力!


    “嘶――”


    滿場靜寂,繼而暴動,無數道倒吸冷氣之音如波濤起伏。


    他竟然握住了!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中,這沈炎的專用鐵錘,重逾萬斤的恐怖巨錘,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


    太不可思議了!


    這一霎,濃鬱的震驚之色,絲絲縷縷地攀爬上了每一個人的臉龐,他們望著那道雖被鬥篷遮掩,但身軀略顯肥胖的身影,心中的驚駭,徹底地爆湧到了極致。


    沒有人能夠料到是這種結局,所有人都認為呂夏先前隻是口出狂言嘩眾取寵罷了,但隨著萬斤重錘被輕易提起的那一刹那,那些滿臉嘲諷幸災樂禍地準備看一場好戲的眾人,臉上的冷笑,悄然凝固,看上去極其滑稽可笑。


    就連白念霖的臉上亦是第一次翻湧出了震撼之色,那把他至今都無法掌控的重錘,居然被一個原本他看不起的人提了起來。


    簡直是太喪心病狂了!


    死寂籠罩整個後院,隨後,陡然被“鏘”的一聲顫鳴崩碎,因為在這一刻,在所有人都震撼的目光之中,呂夏自火爐裏拉出了一塊通紅的鐵塊,掄動著那柄驚人的重錘,猛然砸落。


    “鏘!”


    又是一錘,巨響震天,吸氣,掄錘,砸落,一氣嗬成,在呂夏手中宛若是本能一般。


    可是這一砸,卻宛若直接敲砸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一般,轟碎了他們原本的不屑與蔑視,那些恢複過來的眾人再度看向了呂夏的目光之中,已經不見絲毫的嘲諷,有的隻是敬畏,深深的敬畏。


    能掄動萬斤重錘煉鐵,先姑且不談這人在煉器一道的修為如何,便是這份神力與修為,便足以撼動人心。


    眾人亦是能從眼前之人的一舉一動與隻言片語之中判斷出他應當年歲不大,這才是真正攪動了他們心湖的原因所在。


    年輕代表著無限可能,而天賦更是代表著無敵之姿!


    “鏘!”“鏘!”“鏘!”……


    一聲又一聲的鐵錘砸落之音傳出,火花迸濺,如煙花一般朝著四方無規則地噴灑著,錘音緊湊,卻暗含一種神秘的韻律,此地不乏煉器大師,可是正是因為越了解,才越驚心。


    萬器軒的許多器師已經目現駭色,嘴巴張大,怔怔地看著遠處那道提著萬斤重錘卻輕若無物的身影,震撼莫名。


    “他……他的每一錘都落在同一個點上……”


    人群中不乏眼光毒辣之人,望著那每一錘的落點都如一,不由地驚呼出聲。


    “沒事,單純的炫技是沒有用的,落錘的點若一直相同,根本不可能砸出所有雜質,也就是說他錘煉不出更好的精鐵……”


    震撼歸震撼,但白念霖畢竟是三星甚至是幾乎要成就四星器宗的存在,他一眼便看出了如此錘煉的弊端,輕聲道破。


    “原來這家夥隻是靠蠻力,那我們未必會輸啊。”白念霖的話讓許多人露出了恍然之色,而此時在他身邊的一名器師懷著一種期待道。


    “呼――”


    然而,就在白念霖兩人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場上的呂夏呼吸驟變,整個後堂居然陡然升起一股驚人的熾熱氣息,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發現此時所有火爐之中的火焰居然都在隨著呂夏的呼吸而舒張翻湧。


    當下,整個後堂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呼吸法!


    能夠影響如此大範圍的呼吸法!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驀然凝聚到了呂夏的身上,所有知曉呼吸法的奧妙與恐怖之人,都是被震撼地無法言語,徹底地張目結舌。


    “這小子,居然又有所精進……”鄧永輝也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了一下,隨後一臉地苦澀,搖頭呢喃道:“可惜這長進卻是與我無關,這該死的小胖子不知在何處得了師尊的傳承……”


    “轟!”“轟!”“轟!”……


    呂夏如今眼中唯有眼前的鐵塊,再無其他,所以並不待眾人回神,他便輪到重錘,如雨點一般地瘋狂砸落。


    火花四濺,雜質被崩碎,萬斤重錘在他的手中如若羽毛般輕盈,錘落如敲鼓,緊湊而激烈。


    就如同一曲激烈的樂章一般,**迭起,讓人心神澎湃,每一錘的重重砸落,都猶如造就了一個音符。


    而一個又一個的音符又構築成了一篇樂章,旋律充斥著星火與金屬之音。


    “舉重若輕,落錘成律……”


    白念霖麵色陰沉到了極致,雙目閃動著深深的震撼與濃鬱的驚駭,眼角抽搐,嘴唇顫抖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讓人震驚的話。


    舉重若輕,落錘成律!


    這是煉器師一輩子都在追求的一種境界,一種許多人一生都隻能望其項背而鬱鬱而終的恐怖境界。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境界到底如何才能領悟,亦沒有人知道這樣的一種境界到底是屬於什麽,但是所有煉器之人都知道,這是器聖的入門根本。


    縱觀漫漫煉器史,所有領悟了舉重若輕,落錘成律的鐵匠,後來都成為了煉器界的頂尖大能。


    甚至有傳聞,就連大帝使用的極道帝兵,都是必須領悟這樣的一種境界才能夠煉製出來。


    跟煉器界頂尖的存在掛鉤,甚至與那傳說橫推萬古,能崩碎八荒的極道帝兵有聯係,這是一種多麽恐怖的概念。


    而如今,這樣的一種已經許多年未現的境界,居然以這樣的一種姿態出現了。


    這一刻,沒有人不震驚,沒有人不驚駭!


    “這是未來能證就器聖的存在啊。”


    “天呐,我剛剛居然一直在嘲笑他,若他是嘩眾取寵,生命低賤,那我是什麽?!”


    “太可怕了,連沈炎都沒有領悟到這種境界,這家夥還是人麽?怎麽會這麽強?”


    “我們……我們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啊。”


    “……”


    感受到錘音的鏗鏘與韻律,知曉那個傳說之中的境界的人,不出意外地一陣嘩然,那些先前嘲諷地最凶的,如今都是張大著嘴,麵容凝固,滑稽可笑到了極致。


    全場嘩然之際,唯有鄧永輝微微地搖了搖頭,淡淡地呢喃道:“舉重若輕,落錘成律麽?他還差得遠,很遠很遠,但是他既然能聽出我錘音中的樂章,那麽他終究會有一日,能領悟出這個境界的。”


    二十八錘……三十五錘……四十九錘……七十二錘……


    後堂死寂,唯有錘音回蕩,宛若樂章回響,似在傾述什麽,又似在證明著什麽,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很強很強。


    之前他們要資格,如今人家不但亮出了資格,更是以如此凶狂霸絕的姿態強勢而排山倒海一般地掀開了踢館之戰。


    白念霖的牙縫都在倒吸涼氣,嘴唇顫抖,他這才記起先前的可笑約定,如今見到對手如此強勁的手段,他自問不是對手。


    而整個萬器軒除了他的師尊沈炎之外,便隻有大師兄有著一星器宗的修為,如今兩人卻都不在此地。


    那麽……那麽也就說,這一次的踢館,他白念霖無法抵擋!


    “噗!”


    白念霖氣急攻心,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神色萎靡,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今日之事居然會是如此收場。


    舉重若輕,落錘成律,他真的無法破解,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白念霖亦不愧是煉器大師,雖然被氣得噴血,但是氣度仍存,隻見他拭去了嘴角的鮮血,苦笑地宣布道:“別比了,我認輸!”


    此話一落,滿場嘩然,雖然早有預料,可是如今一切成真,眾人心中震撼莫民。


    呂夏呼吸一緩,氣緩錘停,分毫不差,讓許多人目中駭色更甚。


    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了白念霖,嘴角上揚著一抹,極其囂張的弧度,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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