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恩怨與江山社稷


    剛才,她見逍遙王正在喝茶,沒別的舉動,一時間就走了神,沒注意以有人暗中靠近,這下,被逮了個正著。


    千萬別是魅影或幽芒,如果是這兩個人中的一個,她恐怕要死定了!


    魅影也經常在暗中跟蹤逍遙王,她可不要跟他撞上啊。


    “你要幹什麽?”對方冷冷地問,“敢說謊一個字,就殺了你!”


    他的手非常有力,隻要一捏,她的頸骨就會斷掉。


    紅妝覺得他的聲音隱隱有點熟悉,卻沒法馬上想起來,隻能鎮定下來,結巴地道:“你、你說什麽……”


    後頸一陣劇疼,對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隻給你一個機會,不說的話,就死在這裏吧。”


    這是一片繁茂的花叢,紅妝在這裏埋伏了好久,觀察著坐在二樓上喝茶聽說書的逍遙王,如果她被殺死在這裏,恐怕要一兩天後才會被人發現屍首。


    此時,逍遙王還坐在那裏,似乎什麽都沒察覺,但紅妝知道,其實他早就察覺了。


    而她身後的男人,殺氣是真的,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賭。


    在心裏快速地思索過後,她緩緩地道:“我在跟蹤一位舊識,不知道該不該與他見麵。”


    她可以肯定,身後的這個人不是魅影或幽芒,所以,她還是有生機。


    “為何不知道?”


    “多年不見,曾經有過一些誤會,不知道這位舊識會不會還在生氣。”


    “見了又如何?”


    “想跟他解除誤會……”


    “你叫什麽?”對方問。


    紅妝又思索了一會,覺得隻有真話才能救自己,便道:“梁紅葉。”


    紅妝覺得捏住自己後頸的大手微微鬆開,對方認得自己吧?


    這樣的話,也許她能說服對方放開自己。


    她正要開口呢,就覺得後頸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真是糟糕了!她失手不算,還被對方給控製住了,不知道等著她的會是什麽呢。


    昏迷的時候,她這麽想。


    不知過了多久,一盆水潑到她的臉上,她暈著頭,晃悠悠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片刻,她才算是真正清醒了,看清了眼前。


    這是一個還算精致的房間。


    她被丟在一張椅子上,沒有被束縛住,身邊站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西弦?


    她終於想起來了,先前那個讓她覺得有點熟悉的聲音,原來是西弦的聲音。


    數年不見,她沒能馬上記起來,難怪西弦聽到“梁紅葉”這個名字時會有反應。


    她的目光,從西弦身上移開,落在窗邊那個孤傲的身影上。


    逍遙王!她在心裏歎息,沒想到這麽早就到了要公開的時候。


    夜英弦沒有看她,知道她醒了,淡淡道:“說吧,你若是老實,本王會考慮再放過你一次。”


    這麽多年不見,這個女人突然出現在他麵前,還偷偷摸摸地跟蹤他,一定有她的理由。


    他對她沒什麽興趣,但她身後的人和秘密,一定有價值。


    紅妝看著他,他沒認出她就是幾天前他在雨中抓住手的那個女子?


    想了想,她摸了摸臉,臉上很光滑,經過這幾天的精心調養,她臉上的痘痘沒了,皮膚也沒那麽黑了,所以他沒認出來?


    否則說,他根本就忘了那個他在雨中遇到的、認錯了的女子?唔,這個可能性很大。


    “本王沒有耐性。”夜英弦又說話了,聲音裏透著淡漠與不耐,“你想要這條命,就全部招了。不招的話,本王就將你交給太後,由太後處置。”


    對於背叛他的人,他向來不留情。


    這個梁紅葉,還在宮裏時,他曾經幫過她,救過她,但她,卻跟著那個“逃犯”逃出生天,沒給他任何解釋和說法,他對這一點,非常不滿,不悅。


    紅妝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她不能跟冷酷的聰明人玩“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花樣。


    沉思片刻後,她下定決心,直視夜英弦:“如果我說我是來報恩的,你相信嗎?”


    “報恩?”夜英弦轉頭掃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很可笑,“怎麽報恩?”


    紅妝道:“我知道魅影與幽芒就在這裏,他們其實是太後派來監視王爺的人,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幫王爺殺了他們,另外,我想勸王爺離開這裏,暫且隱居起來。”


    夜英弦猛然轉身,與她麵對麵,目光森冷銳利:“你是在挑撥本王與太後的關係麽?”


    紅妝搖頭:“這種關係,何需我來挑撥?當年,王爺放過我跟夜九,就已經得罪了太後,王爺而後被人襲擊,差點重傷身亡,一定是太後讓人下的手,我相信王爺對此心知肚明,我和夜九也知道這才是真相。這次,王爺帶著五萬王軍來固城,夜九知道太後想讓王爺跟他對上,他感念王爺當年的救命之恩,特地讓我潛進固城,想提醒和勸告王爺離開。”


    她不該這麽早就說出這些的,但是,她想隱瞞也隱瞞不住的。


    隻能挑能說的,都說了,要不然,逍遙王一定不會信她。


    夜英弦冷笑:“這麽說,夜九果然就是當年的那個逃犯了!”


    紅妝點頭:“是,他就是當年被太後囚禁,受盡折磨,與皇上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


    她實在不喜歡“逃犯”這個說法。


    夜英弦冷笑連連:“看來,本王當年放過他,還真是放過一個禍害了。”


    紅妝盯著他,眼裏閃過冷意:“王爺何出此言?”


    夜英弦道:“這還用問麽,要不是本王當年犯下這樣的錯誤,這個孽障怎麽能活到今天,怎麽能反咬我大順國!本王一生忠心報國,沒想到卻親手放走了一個禍國的孽障!本王現在真是追悔莫及!”


    紅妝的心,不斷變得冰冷。


    果然,夜九說得沒錯,對這個男人來說,“國”才是最重要的,影家幕後掌控實權,影如霜欲置他於死地,都比不上“國”重要,隻要皇帝姓“夜”,隻要國號不改,夜英弦大概就會一直維護這個政權。


    如果他知道夜九才是真正的“夜輕歌”,才是他最疼愛的那個弟弟,他也不會幫助夜九複仇的,甚至還會為了“國”阻止夜九。


    夜九,果然是不能指望這個哥哥幫他的。


    “夜九現在在哪裏?他想做什麽?”夜英弦口氣驀然嚴厲起來,盯著她的目光,十分的冷酷。


    紅妝的口氣,也淡漠了:“他現在是西涼國剪影軍的統帥,就駐守在危陝關,與影無痕的軍隊對峙,他的目標就是攻下大順的城關,殺進大順國的腹地。”


    “憑他也敢如此狂妄!”夜英弦大怒,拍案而起,一個箭步,衝到她的麵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你也在助紂為虐不成?”


    本來,他覺得他帶兵來這裏,隻是擺個樣子,但現在,他真正興起了帶兵衛國的血性!


    他當年放過一馬的囚犯,現在帶著敵國的大軍準備進犯,說到底,是他當年犯的大錯!


    他必須要彌補這個過錯!


    紅妝看著他:“我沒有助紂為虐,我隻是要為洛紅妝和梁紅葉討個公道而已。”


    夜英弦怔了一下,“洛紅妝”這三個字,又刺痛了他的心。


    但很快,他又捏緊了下巴,眯眼:“對於你來說,個人恩怨比社稷江山還重要嗎?”


    紅妝也冷笑:“一個視人命為草芥的政權,有什麽值得維護的?”


    夜英弦又微微怔了一下,而後道:“至少,這個政權維護了大局的穩定,給了百姓安定的生活,絕不是該被推翻的政權。”


    紅妝冷笑:“在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是國,於我,最愛的,卻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沒了,這世上的一切,於我便沒有意義了!我一介草民,不曾受過皇恩浩蕩,隻受過皇權迫害,我沒有任何理由要維護害了我所愛之人的皇權!”


    夜英弦道:“沒有這個皇權,又何來百姓的安寧生活?你說你不曾受到皇恩,這話太假。”


    “我倒覺得,先有百姓的辛勞與維護,才有今日的皇權至上!”紅妝還是冷笑,“這個皇權應該感謝子民,維護子民,而不是子民應該感謝皇權,應該承受皇權給予的一切迫害!”


    “……”


    夜英弦無語片刻之後,放開她的下巴,拂袖:“目光短淺,沒有見識!如果戰亂生起,必定民不聊生,你就忍心看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紅妝咬了咬唇:“政權更迭,是遲早的事!諒王爺也能看得出來,總有一天,影氏一族與夜氏一族必定要為了皇權而決一死戰,到時,同樣是鋒火千裏,民不聊生!夜九所為,不過是將這場戰爭,提前了十幾年或幾十年罷了!”


    夜英弦:“……”


    是的,現在當皇帝的仍然是夜家的人,夜輕歌默許太後掌握實權,從而保持了兩個大族的和平及政局的穩定,但是,一旦將來影家的人想走到台麵,或者夜家的人不滿意大權旁落,兩家遲早要打上一仗。


    夜輕歌能忍影家,並不代表其他夜家人,以及未來的太子等能忍得了影家的幹政,其實現在,也已經有很多夜家的宗親對影家不滿,但礙於皇上、夜挽君等人對影家的維護與縱容,不得不將這口氣忍了。


    隻是,誰能知道這種和平能維持到什麽時候?


    不過,他身為皇室中人,還是要維護現在這個江山!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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