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跨度到了崇禎八年,這一年剛年初就發生了一件讓大明上下震驚的事!也讓剛剛心情好了點崇禎再次勃然大怒,並且這次險些讓崇禎氣的昏死過去。


    正月初五,十三家起義軍共計七十二營攻陷滎陽,崇禎連忙讓剛剛走馬上任的兵部尚書洪承疇會和各路西北邊軍,又從南方調來萬餘人,共計七萬大軍,以山東巡撫朱大典為副出關剿滅農民軍。


    雖說丟了滎陽,可畢竟滎陽並不是大城,崇禎倒也有些免疫,畢竟這一年先是被關外的女真年年入關丟城失地,關內的起義軍也是隔三岔五的攻下某縣某府,按理說崇禎也就麻木了,最後是大發雷霆一番,下令讓洪承疇加緊剿滅就是,可沒過十幾天,又是一件事鬧大了!


    而且這次還大的沒邊了!


    老朱家的老巢,中都鳳陽丟了,鳳陽可是老朱家開國皇帝朱元璋的故裏,大明的中都!而且各路起義軍打下了鳳陽還光幹缺德的事!先是挖了朱家的祖墳,拆了皇陵樓殿,這也就罷了,可偏偏又焚了龍興寺,也就是說,連大明的龍脈都給燒了!


    龍興寺那可是象征大明千秋萬載的,這都能燒?更別提那些老朱家的祖宗,崇禎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被氣的一口氣沒上的來。


    於是與此同時中都留守朱國相和守陵的幾千官兵戰死到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丟了滎陽和鳳陽隻相隔九天,也就是說崇禎剛得到滎陽丟了的消息,鳳陽也緊跟著被起義軍攻下。


    醒了的崇禎自然是勃然大怒,當場既罷了漕運總督、巡撫江北四府的楊一鶴,巡按吳振纓,守陵太監楊澤,江北一帶有品級的官員幾乎無一幸免,不管有罪沒罪,該發配邊疆的戌邊,該殺頭的殺頭,該棄市的棄市。


    到最後逼得守陵太監楊澤自殺,至於負了主要責任的楊一鶴棄市,畢竟鳳陽怎麽樣都是在楊一鶴的轄內,棄市了倒的也不冤枉,除了一個巡按吳振纓官不夠大,權也不夠多,巡按雖然和巡撫一樣都有個巡字,可巡撫那是位高權重,至於巡按?一個七品小吏,也就是區區一個地方縣令,位不高權不重,隻是代天巡視各道,考查吏治而已,所以吳振纓才得了個戌邊,回是這輩子回不來了,但下場好歹比楊一鶴和楊澤是好多了!


    該罰的罰,該催的催,崇禎連著又發了數道聖旨,自然是催洪承疇早早發兵剿滅各路起義軍,隻是起義軍勢大,洪承疇一時間也是一籌莫展,隻得上詔跟崇禎要了半年,崇禎也心知此時急不得,雖然很想現在拿了這些反賊的人頭,但在對待各路反賊上,甚至是關外的女真,崇禎倒是蠻有耐心。


    想當初袁崇煥的五年都等了,洪承疇的六個月自然能等,隻是下令各部盡量配合就是。


    六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洪承疇雖然上了奏章,但要說法子也還是一籌莫展,所以隻能下令賀人龍、張全昌、曹文詔等人各守據點。


    直到二月初張獻忠攻破了江北數鎮,一路上勢如破竹,這才讓洪承疇不得不師出潼關,追著張獻忠後麵趕。


    不同於大明的‘熱火朝天’,不光是關外的女真,還是耽羅府都還算安穩,一邊是餓狼,正在舔舐傷口,等著來年發起致命一擊,一邊是打定主意死守複州,暫時方成是不打算打出複州去了,一來兵力不夠,二來蓋州一戰折損太多,補充新兵正好需要一段時間,而且冬天根本出不了關。


    可時間過得快,到了崇禎八年一月初離開春也就沒多遠了,就算到時候方成想躲,恐怕不管是皇太極和濟爾哈朗這次都不會放過複州。


    這個冬天雖然明麵上沒什麽大事,複州城更是被打造成了銅城鐵壁,遼東的天氣冷,冬天遠比春天來的長,水潑在城牆上就是一層冰壁。


    去年的蓋州一戰,以及複州守城戰,在遼東漢民口中口口相傳,方成這個名字就像是突兀出現一樣,馬上就成了當初毛文龍毛總兵一般的存在,要說遼東漢民不盼回歸大明自然是不可能,但關內回不去,以前還有個毛總兵可以指望,幾年前毛總兵死了,還是死在一個大明總督的手上,頓時讓關外的漢民對大明寒了心,可這心裏還是指望著關內的,隻是回不去而已,即使如此,遼東大地動則就是起義的漢民。


    所以這次,旅順、金州、複州、一路甚至是蓋州都被打了下來,在數百萬的遼東漢民眼中那可是不一般!


    雖說事後又被打回了複州,但這些平日裏壓在頭上的韃子可再也打不過去了,所以頓時引起了遼東漢民的大‘逃難’,耽羅府駐在朝鮮的各個據點不停的報急,原先還讓留在耽羅島上的孫元化緊張了一番,最後才不由鬆了口氣,這報急都是人手不足的,一個冬季,耽羅島上至少增加了上萬戶,四萬多人丁,這裏頭有部分是遼東跑過來的,還有少數是原先留在朝鮮的漢民。


    這幾年留在朝鮮的漢民大多數都去了耽羅島,剩下的都是些老弱,一下子又從遼東來了一次‘逃難’熱潮,等遼東的皇太極回過神來,各旗的包衣一看,都縮水了一大截!


    要說也是各旗不注意,這幾年遼東被女真人一步一步打了下來,治下的漢民漸多,皇太極對漢民也遠比其父王努爾哈赤來的寬容的多,沒那麽苛刻,所以也就沒人多仔細管著各家的包衣奴才。


    這次這些包衣佃農們要跑,倒是各旗一開始壓根沒發現什麽端倪,兩紅旗和鑲藍旗的幾十個牛錄都在蓋州待著,根本抽不出太多人手去看著下麵的包衣佃農,這一下子就讓跑了個三四成,留下的人壓根約束不住,其他各旗都還好,隻是每個旗缺損了幾百上千戶,不多也不少。


    但女真可是有八旗,各旗都少了幾百上千戶,再加上兩紅旗和鑲藍旗的跑掉的,這一下子就接近上萬戶的人丁,以一戶五丁為算,既後金國上下折損的是幾近五萬的人丁,這裏麵還不含婦女,隻是已經成丁的壯年。


    不同於耽羅島的戶籍計算方式,後金國沿襲自大明的戶籍統計,每戶隻計算成丁的男丁,也就是說如今耽羅島收納的隻有八旗包衣們跑掉的一半,剩下的一半要麽就是滯留在朝鮮,要麽就還在路上。


    可四萬多人口的爆發式增長還是讓方成險些吃不下去。


    耽羅島如今才多少戶?所謂的五萬戶隻是以家庭才計算,也是方成從現代帶來的統計方式,如果按照大明的統計來算,十三萬人口,最多也就三萬戶,這次一口氣增加了四分之一,那可是五千戶!四萬人丁!


    如果算上後期還要有四萬多人丁,一口氣耽羅島非得人滿為患不可,光是生活基礎設施就壓根不夠用,前期來的四萬餘人如果不是耽羅府已經成熟的民政係統將問題解決了個七七八八,恐怕光是多出來的人丁就要壓垮還薄弱的耽羅府。


    另一個就是孫元化起的作用,雖然孫元化並沒有掛上個什麽官職,可他的地位擺現代那就是秘書處主任,即便是無品無級,那也是位高權重!反倒是政衙的各有品級的官員得照拂著點麵子,一來二去,孫元化反倒替代了部分方成的作用。


    當初孫元化讓三子收權也是一樣的道理,怕的就是功高蓋主,雖然耽羅府不大,按大明戶籍來算,戶不過三萬,丁不過八九萬,再加上婦孺這才十七萬,甚至還比不上大明的一府一縣,也比不上當初的登州府。


    可不同的是耽羅府的軍政可以說得上是方成兩手抓,正正經經的獨裁者一個,麾下還有三萬強軍。


    如果說一開始孫元化還對區區八九萬人丁就有三萬大軍感覺窮兵黷武,一心想要勸誡,方成從蓋州送回來的幾籮筐耳朵雖然看上去不多,可密密麻麻的都是韃子血淋淋的耳朵就足夠讓島上某些人心不定的人通通閉上了嘴。


    一萬人出城,擊潰女真韃子上萬人再加偽韃子兩萬人,這可就算是大明也從未有過的勝跡!


    再加上守著蓋州城數月,如今韃子湊齊了數萬大軍也一樣拿著複州城沒轍,隻得老老實實的待在蓋州,這可一下子讓耽羅府的人向心力幾何式上升,積極性也是增長了不少,至少在陸陸續續到達的難民麵前,一個個都熱情得很。


    耽羅島雖然不小,可這是古代,也沒那麽多高樓大廈,原先十幾萬人丁就差不多了,這一下子多上這麽多別多方成沒心理準備,耽羅島上一應官吏誰都沒想到後金治下的大明人會一窩蜂的往耽羅島趕,一時間就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時間到了開春,耽羅島已經收納了六萬人口,其中至少有四萬的男丁,剩下的才都是些老弱婦孺。


    這些男丁大多是些女真人中的包衣奴才,照理說做了幾年大金國的順民還這麽個跑法實在讓女真人上下都有些不甘心,個別對大汗之位有過窺看的貝勒甚至放出話來對治下的漢人進行一次清理,殺光那些不聽話的漢人。


    好在這些個貝勒還沒完全喪失理智,這要是殺光了全部的包衣奴才,誰給他們種糧食去?難不成讓女真人自己重不成!


    皇太極連續發了幾道‘聖旨’,這才算讓各個貝勒‘安分’了下來,開始約束各自的包衣奴才們,勉勉強強止住了大金國治下漢民的大量流失,可三三兩兩甚至是全村都消失個一幹二淨的事在大金國各地還是屢見不鮮。


    這別說皇太極沒辦法,就算是範文程、寧完我這一班漢臣那也是拿這種是沒轍,要說拉攏人心的法子那是有一籮筐,可這要是拿到異族底下做事,拉攏人心本就是難上加難,更別說各個貝勒們也不是什麽知道分寸的人,這要是有皇太極壓著,別說他們這幫漢臣,就算是多個十倍那也是毫無用處。


    大金國畢竟還是女真人的天下不是?


    至少這關外,還是各旗旗主說了算的,至於漢臣?那不過是幾條聽話的狗而已,要說範文程雖然很得皇太極的信任,可在各個貝勒旗主看來不過是條聰明的狗,可關鍵就是這隻狗很得皇太極的信任,如今各旗之中又是皇太極最大,八旗的共主,所以這才能和諸多貝勒們平起平坐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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