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我們找你半天了!”


    張悅不用扭頭,也知道說話的是韓雪。她朝程序的爸爸媽媽歉然的一笑:“我有事要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見!”說完朝兩位揮了揮手,便向韓雪和陳誌剛走去。


    “張悅!”看張悅話還沒說上兩句,就這麽離開,程序急了,急步就要追過去。被他媽媽一把拉住。


    “兒子,人家有事,你這是幹嘛?!”


    “她能有什麽事啊!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叫著她一起吃飯的嗎?我還沒來及跟她說呢!”程序邊說邊要掙脫媽媽,去追張悅。


    “吃飯又不是什麽大事,用得著這麽著急嗎?你怎麽知道人家沒有事情啊?好端端的你這麽追過去,人家拒絕吧,你難堪,人家不拒絕吧,剛才已經說了有事。除了尷尬,還會怎麽樣?你怎麽一點腦子都不動,真是胡鬧!”程序爸爸的一番斥責讓程序打消了去追張悅的念頭,他賭氣的看了父母一眼:“誰讓你們這麽慢,為什麽不早點跟她說?!”說完,氣呼呼的自己先走了。


    “這孩子,讓爺爺奶奶慣的沒樣兒了!”程序爸爸看著兒子生氣的說。


    “是啊,我們老是不在身邊,爸媽心疼孫子,肯定會寵一些。可是,這樣要什麽給什麽,看著他臉色說話的方式,也確實把程序慣的不成樣子了。”程序媽媽擔憂的說。“他現在根本容不得別人說話,完全以自我為中心,這樣長期以往,怎麽得了!”


    “他喜歡張悅吧?”程爸爸問道。


    “還用說?”程媽媽看了老公一眼:“你兒子恨不得拿張白紙寫下來,貼到我們眼前,生怕我們不知道。這不是明擺著嘛?唉,程序這孩子啊,過的太極端了,自己想要的就一定得得到。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做對不對,得不到又該怎麽辦?就說這件事兒吧,他甚至壓根就沒想過,咱們不同意怎麽辦?他才多大?十七歲!他到談戀愛的年齡了?我們就一定應該同意?!”一番話激起了程媽媽自己心中的不滿,她越說越生氣,越說越大聲。


    “好啦,跟自己兒子生什麽氣?”程爸爸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撫她說。“說起來兒子也可憐,他之所以成為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我們不在身邊?從小到大,程序甚至沒有過好朋友,沒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周圍陪伴的要麽是老人,要麽是病人。”


    說到這裏,程爸爸想到了程序是如何一個人孤零零的長大,聲音有點哽咽:“這怪不得孩子,隻能說我們兩個都太要強,把孩子耽誤了。從小,孩子就沒有和同齡人打過什麽交道,沒有朋友,他又怎麽會有與人相處的能力?所以,他喜歡這個張悅,我理解。我知道那是因為他太需要朋友,太憧憬與同齡人之間的感情了!”


    “可是,他怎麽就能確定張悅也會喜歡他啊?”


    “你覺得張悅不喜歡他嗎?”


    聽老公冒出這麽一句,程序媽媽氣得半天說不上話來:“老程啊,兒子糊塗,你也跟著犯糊塗?!張悅才多大?!你剛才也看到了,那還是一個小姑娘呢!你兒子喜歡人家,人家就一定要回報嗎?!你別跟著爸媽學,兒子要什麽,就一定要想辦法幫他得到。--這完全不是一碼事!這種事兒,當爸媽的跟著摻和,那是要鬧笑話的!”


    聽妻子這麽說,程序爸爸不禁也有點訕訕的。他分辨道:“我哪裏有那個意思?我就是問一下,問一下。”那辯解,卻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程序爸爸媽媽的話,張悅他們不知道。這會兒,張悅正在接受陳誌剛的盤問。


    “你可真是個憨大膽兒啊!”陳誌剛拿手在張悅的腦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敲得張悅忍不住的呼痛。“陳誌剛,你有毛病啊?好端端的你為什麽打我?!”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陳誌剛使勁瞪了張悅一眼:“有你這麽大膽的人嗎?這麽多錢,你就這麽帶著,穿越了半個城市?還坐公交車?!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丟了呢?萬一被人偷走了呢?”說到這裏,陳誌剛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基本上已經可以是很多人全部的家當了!”


    “是啊,是啊!”韓雪接口說:“你都不知道你把我們嚇死了。一路上我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出了什麽事。剛才,陳誌剛一直把包包緊緊的抱在懷裏,幾個小時的演講比賽,他都沒跟動一下!


    你可好,一路上,你還談笑風生的,沒事人一樣,你知道嗎?我那會兒是嚇得不敢亂動,要不然,我早打你了!”說完,韓雪仿佛不解恨的對著陳誌剛說:“幫我再敲她一下,我打的不疼,你使勁打!不打疼她不長記性!”


    看自己惹了眾怒了,張悅這會兒可不敢招惹他們。她偷偷吐了吐舌頭,辯解道:“咱們年齡小,不惹人注意嘛!再說了,我把錢放在書包裏,哪個小偷會去偷一個中學生的書包啊?那不是傻了?所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越說越得意,還要滔滔不絕的說下去,無意中的一抬頭,看到陳誌剛和韓雪同時舉起了拳頭,大喊一聲:“我不敢了!”扭頭就跑……


    在陳誌剛和韓雪的強烈要求之下,三人打的來到新房子。這還是開始裝修以來,張悅第一次來到工地現場。


    還沒有上樓,就聽見從新家方向傳來了吱吱翁翁的機器切割聲,一進門,一股濃煙帶著嗆人的粉塵就撲麵而來。三個人一個趔趄,同時倒退好幾步,然後統統開始咳嗽起來。


    張悅定睛一看,立刻就明白,這是水電師傅在開槽。牆上到處開滿了長長短短的槽兒,地上放著一盤一盤各種顏色的電線,旁邊還有一個小工在把水管彎成需要的形狀。


    “師傅你好,我媽媽呢?”看到因為自己幾人打斷了工人們的工作,張悅連忙走上前去,很有禮貌的打招呼。--開玩笑,這可是給自己家幹活兒的師傅,千萬不能得罪了。


    “哦,哦,你找房主啊!她在裏屋呢吧?小張,你去叫一下房主!”看這個小姑娘如此有禮貌,水電師傅也變得客氣起來,招呼小工去幫張悅找人。


    聽到媽媽就在裏屋,張悅連忙攔住要幫忙的工人:“不用了,不用了,我們自己進去。”


    按說因為自己的到來,外麵已經停工,沒有了機器的嘈雜聲,媽媽應該馬上就知道來人了。可是這麽半天,屋裏卻沒有一點兒動靜。媽媽在幹什麽?張悅有點擔心,也顧不得去招呼跟來的小夥伴,徑直朝裏屋走去。


    一進門,張悅的眼淚立馬就要掉下來了。


    隻見在裏屋靠牆的地上,鋪著一個單人的海綿墊子,四周的地板上布滿粉塵。因為還在裝修,窗戶,門都敞開著,這樣的天氣,屋子裏陰冷陰冷的,四處都有小風鑽進來。可張悅的媽媽就那麽和衣而臥,蜷縮在墊子上。媽媽似乎睡著了,這麽大的聲響她也就是動了動眉頭,沒有醒來。


    看到這裏,張悅已經忍不住抽噎了,她抬頭一看,居然還發現,在媽媽頭頂上方的牆上,釘著一個釘子,這會兒的釘子上,還掛著一個吊瓶。媽媽居然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輸著液體!


    “媽,媽,你怎麽了?!”張悅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去推睡著的媽媽。


    “你怎麽來了?”剛剛迷迷糊糊睡著的媽媽被張悅推醒,一睜眼看到女兒就在麵前,不禁奇怪的問。


    看著媽媽焦黃的麵容,幹枯的頭發,沾滿粉塵的手指布滿龜裂的口子,張悅第一次發覺原來自己是這麽的不孝順!昨天晚上,媽媽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她那麽的無精打采,自己居然都沒有看出來媽媽生病了!


    “媽,咱不裝了,咱回家吧!”拉著媽媽冰涼的,粗糙的手,回想起媽媽曾經那溫暖的手在麵上拂過的感覺,張悅忍不住嚎啕大哭。她一把抹去眼淚,衝上前去就要幫媽媽收拾東西:“媽,咱不裝了,咱回家!”


    “悅悅,你幹嘛啊?媽媽沒事!”看女兒發起了牛脾氣,在屋子裏又哭又折騰,張媽媽也不敢使勁吵她,可這會兒身體虛弱,又有液體瓶子,張媽媽也攔不住她,隻好無奈的看著一同進來的韓雪和陳誌剛。


    看著陳媽媽的表情,韓雪和陳誌剛對視了一眼,一起走上前去。韓雪先去拉張悅,可被媽媽心疼得迷了心竅的張悅,這會兒隻知道心疼,連哭都不會了。她根本就是下意識的在收拾東西,她隻知道,不能讓媽媽這麽辛苦,要帶媽媽回家,別的,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麵對這樣機械性的在屋子裏亂轉的張悅,韓雪又如何拉得動呢?她和張悅對持了半天,別說製止了,連陳媽媽的包都沒能從張悅手裏搶回來!


    看到這種情況,陳誌剛一句話也沒說,衝上前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張悅,把她整個人環在自己的懷裏,讓她動彈不得。


    張悅掙紮了半天,怎麽也掙脫不了陳誌剛的懷抱,慢慢的,她似乎清醒過來,看看小夥伴們焦急的目光,再看看媽媽無奈的眼神,她哇的一下哭出了聲,卻慢慢放鬆了身體,不再掙紮了。


    好了,好了,聽張悅哭出了聲,大家都長長的鬆了口氣。


    “你這孩子,傻不傻啊!媽媽就是這幾天感冒了,有點發燒,你至於這樣嘛!這要是哪天我真有點什麽事兒,你還不得瘋了!”看著抽噎得渾身發抖的女兒,張媽媽又生氣又心疼,連聲的埋怨。


    聽媽媽這麽說,張悅眼看著又要放聲,把張媽媽唬得夠嗆:“行了行了,我不說了,沒事,別哭了,媽媽沒事!”


    “媽,這樣太辛苦了,你別幹了,不能因為裝修個房子,把身體搞垮了。”張悅這會兒清醒過來了,她擦幹眼淚,也顧不得在朋友麵前不好意思,坐在媽媽旁邊,依偎在媽媽的懷裏,看著媽媽說。


    “是啊,阿姨,你要是身體不好,就先停停吧。”一向悶葫蘆的陳誌剛也接口了。


    他擔心的看著陳媽媽:“阿姨,你這樣不行的,天一天天的冷了,就這樣躺著,病怎麽會好啊?!我們家也沒開始裝呢,我爸爸的意思是,等他忙完這一陣兒,然後和我媽一起來裝。要不然,我回去跟我爸說一聲,讓他抓緊時間趕趕工期,到時候,咱們兩家一起裝,這樣互相也有個照應,你再等等,行吧?”


    “是啊,是啊!”在旁邊心疼的夠嗆,可一直插不上嘴的韓雪聽了陳誌剛的建議也忙不迭的點頭應和。


    “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張媽媽讚賞的看了看三個孩子。然後才說:“我沒什麽的,就是感冒了。今天上午和張悅舅舅一起去逛那個建材市場,逛得時間太長,累著了,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說著,張媽媽疼愛的拂了一下張悅的頭發,看著她說:“今天怪媽媽,我不應該就這麽睡著了。主要是有點累,加上你舅媽剛才送了這麽一個墊子來,我靠著靠著就睡過去了。”


    說完,張媽媽又對陳誌剛和韓雪解釋道:“你們別擔心。其實張悅知道,我是和她舅舅一起裝修房子的,大部分的活兒都是她舅舅在做,我也就是偶爾來監監工而已,沒有很辛苦,你們不用操心。”


    聽媽媽這般解釋,張悅知道,自己無論再說什麽也是沒用的。媽媽決定了的事,也不是自己可以阻止的。況且她也明白,這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冷,如果不抓緊時間趕工期,再拖下去,一上凍,裝修就無法進行,那可就要拖到明年了。媽媽肯定也是想到這個,即使生病,也執意要留下來的吧。


    “那,媽媽,你再來的時候把家裏的電暖氣帶來吧。還有,要拿床被子來。還有,你怎麽能在這裏輸液啊?你要在醫院輸才行,這樣多危險啊!你怎麽不讓舅舅看著,你好歹也輸完再過來啊!……”


    聽著女兒絮絮叨叨,恢複了管家婆的本性,張悅媽媽笑了。這會兒女兒說什麽是什麽,無論張悅說什麽,她都笑著點頭,應承下來。聽到女兒說輸液,她連忙解釋:“我輸好幾天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我這幾天都是在樓下社科院的門診部輸的,這不是剛紮上,工人問管道的走法。你舅舅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走,隻能我回來跟他們說,所以,你舅媽就幫我拿著液體,我們一起回來的。好了,好了,小祖宗,你問完了沒?你可真是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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