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淡淡一笑:“哦?不知道長何出此言?”


    公孫勝開門見山道:“以前就從武鬆兄弟嘴中聽說過,哥哥有點石成金的本事,原本老道是有些不信的,但近日一路走來,見到遍地的商戶都在爭相搶奪精鹽,想畢獲利頗豐,如若不是如此,斷然不會有如此景象。而且進入陽穀縣城之後,貧道特意悄悄查訪了製鹽坊與釀酒坊,發現各道工序井然有序,這酒更是天下難得的佳品,貧道相信,哥哥如今是日進鬥金。”


    吹皺一潭春水,我日進鬥金關你鳥事?兜這麽多圈圈,不就想讓我為你們的造反大業提供後勤保證麽?門兒都沒有!武大撇了撇嘴,摩挲著下巴笑咪咪的對西門慶說道:“看來作坊的防衛還是太差了,人家都把咱家作坊摸遍了,你還在這兒跟沒事人兒一樣?”


    西門慶心中警鈴大作,他深知隻要武大做出摩挲下巴這個動作,就肯定是在想辦法陰人了,這一點西門慶心裏頭門兒清,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魚,而且作坊的防衛全是他的人在盯著,出了紕漏,他也逃脫不了幹係。


    “我去安排。”


    扔下這句話,西門慶扭頭就跑。


    這就是赤裸裸的打臉了,這意味著武大對公孫勝的做法十分不滿,晁蓋眉頭微皺,但公孫勝恍若未聞,繼續說道:“而且貧道聽說哥哥早已料到我等會去劫法場?此事乃絕密,絕不可能走漏風聲,請問哥哥是從何而知?況且哥哥居然知曉劫法場的不止我們梁山中人?請問哥哥又是從何得知二龍山的諸位好漢也會前往?難不成,哥哥可以窺視天機,未卜先知?”


    公孫勝緊緊的盯著武大。


    天底下最不相信天機的就是他們這些道士,愈是道法深厚,就愈是不信天機,他很想知道武大到底是如何推斷出來的。


    武大看了武鬆一眼,武鬆滿臉尷尬,都是因為他的大嘴巴,肚子裏藏不住話,把這些事全都抖漏了出來。


    武大笑了笑,答非所問,揶揄道:“聽說道長也是同道中人,何不使些仙法讓我開開眼界?”


    公孫勝兩眼微縮,愁眉苦臉的說道:“貧道那點微末的伎倆,怎敢拿出來欺騙哥哥,哥哥便不要再逗弄小弟了。”


    武大搖了搖頭,本想讓這牛鼻子表演一下仙術,自己也好拆穿他,沒想到這老小子根本不上鉤。而且他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一口一個哥哥,這是故意示弱呢?


    作為一個熟知曆史的穿越者,武大有自己特有的驕傲,他不想跟他們再兜圈子,單刀直入,“實話實說吧,打從你們一進門,我就明白你們是想拉我入夥,但我如今還沒有落草為寇的想法,也不想造反,所以我不會上梁山,而且我也不會準許武二上梁山。”


    武鬆急了,“哥哥……”


    “閉嘴!”金蓮嬌斥一聲,從內室走出來,麵帶寒霜,“武二,長兄如父,你哥哥含薪如苦把你養大,他對你如何你心中有數。可你是怎麽回報他的!?為圖一時痛快,你在老家打死了人跑了,可你知道我們是怎麽熬過來的麽!如若不是被逼無奈,我們何須搬到這裏來過活?”


    “金蓮,夠了!”


    “不夠!我就是要說!”金蓮掙脫開武大的手,繼續說道:“好,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提了。可現在呢!你為了講義氣去劫法場,你知不知道你哥哥被你氣得昏迷了整整三天,險些死在病床上!”


    金蓮帶著哭腔,罵道:“你哥哥日夜擔憂,好容易把你盼回來了,你還想走!?敢走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說完,金蓮便哭著跑了出去。


    武大有些尷尬,諸位好漢更是尷尬,剛才金蓮出來上茶的時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沒有好臉色,原來她是在這兒等著呢!


    武二狠狠的給了自己臉上一巴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武鬆對不起哥哥,請哥哥責罰!”


    武大臉色一沉,“男人膝下有黃金,成何體統!起來說話!”


    掃視一圈,武大淡淡說道:“諸位看戲看得可還盡興?”


    晁蓋躬身致歉,誠懇說道:“是我等考慮不周,打擾哥哥了,就此告辭!”


    說罷,毫不拖泥帶水,帶人往外走去。


    武大遲疑了片刻,說道:“晁天王,送您一句話,‘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另外,有朝一日您攻打‘曾頭’之前,可差人來知會我一聲,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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