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郎看著眼前的女人,不,這不是女人,這是個惡魔。


    他聽到她來找,立刻忙忙的趕來。


    三天來,他起早貪黑的守在這裏。


    三天來,為了來這裏不惜哄騙母親。


    甚至在她沒找來之前,他就留心她有事來找,也知道母親不喜她,怕被攔著,所以特意囑咐身邊的小廝時時注意。


    他以為是在嗬護一個突遭不幸,危難襲來,孤立無助的血親。


    沒想到,放在胸口要暖熱的是一條毒花蛇,冰冷的無情的冷血的毒蛇!


    沒想到,他這幾日的激動歡喜卻原來不是過一場笑話!可笑的可憐的可悲的笑話!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天下竟然有這樣惡毒的女人!


    周六郎攥著拳頭,麵容漲紅,恨不得一口吞了這女人。


    徐茂修第一時間跳下車擋在程嬌娘麵前,沒有說話,沒有勸慰,隻是戒備的看著他。


    婢女李大勺等人都被這突然嚇的呆呆。


    這還沒完。


    “記得和你的好友,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程嬌娘在徐茂修背後又說道。


    周六郎轉身一拳擊打在旁邊的海棠樹上。


    胳膊粗的樹嘎吱一聲生生的斷了。


    婢女和半芹都尖叫一聲。


    就在徐茂修考慮要不要扭住這個已然有些發狂的少年人時,周六郎轉身大步跑出去了。


    他走的太急,都忘了自己還騎著馬,就那樣奔了出去。


    有人正向這邊走來,被迎頭來的周六郎差點撞上,還好身邊的人反應靈敏,一把護住。


    “賊子…”護衛們才喝罵出口,周六郎已經在幾步外,轉眼混入街上人群,所到之處皆是人仰馬翻斥罵喝問一片。


    熱鬧很快遠去了。


    周六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撞倒誰。也聽不到抱怨斥罵聲,一口氣跑了好遠,直到有人喊他。


    “周六,你幹嘛呢?”


    這個聲音讓周六郎頓時停下來,他抬起頭,看到秦郎君坐在車上衝他招手。


    “遇到你太好了,我正要找你。我得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他笑道,“我方才在街上遇到你母親了。她問我你去哪裏了,我雖然及時的幫你圓謊,但看樣子她不會信的。”


    周六郎看著他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這家夥,以我的名義扯謊,還一扯三天,也不知道跟我打個招呼,被揭穿隻能怨你自己活該…”秦郎君接著笑道,然後才看到周六郎神情不對,“你怎麽了?被人打了?”


    他說著又笑了。笑著笑著又停下,看著眼前神情古怪的少年。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秦郎君整容問道。


    是斷手哦,接好了哦……


    記得和你的好友分享這個好消息哦……


    沒錯,是好消息,更能證明她有治好的秦郎君的可能。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有望成真的希望,不能不說。


    可是,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不說,是煎熬,說了,是煎熬。


    周六郎拳頭攥緊,身子微微發抖。


    “六郎,你還當不當我是朋友了?”秦郎君皺眉說道。


    朋友……


    “十三,我要你做一件事,你會不會去做?”周六郎沙啞說道。


    秦郎君笑了。


    “那要看什麽事,我可不會隨便答應別人。”他說道。


    周六郎扯了扯嘴角。


    “你能不能不要我這個朋友?”他說道。


    秦郎君愕然。


    “哦。”他旋即又恍然,看著周六郎笑了,伸手用拐杖打了他一下,“你這蠢兒,又去庸人自擾了!又被嬌娘捉弄了吧?你啊,什麽時候不放下,就別想在她麵前自在!”


    放下,怎麽能放下….


    周六郎苦笑一下。


    “十三,她剛剛治好了一個斷了手的人。”他說道。


    秦郎君一怔,麵色驚愕,似乎沒聽清他的話。


    “一個斷掉的手..”周六郎伸出手比劃一下,“又被她接上去了…”


    斷掉的手,接上去了……


    那壞掉的腿……


    秦郎君看著他驚訝的沒有再說話。


    看著周六郎跑了出去,院子裏有些安靜,除了婢女和半芹,沒人知道這是怎麽了。


    一句話怎麽就讓這少年發了狂?


    不過這些事他們也不會問,徐茂修再次強調一下他安置好了李大勺便會過來,便匆匆趕著車而去。


    這邊馬車離開,金哥兒關上門,院子裏恢複了以往。


    程嬌娘轉身,看著兩個丫頭。


    兩個丫頭的神情有些古怪。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刻薄?”她問道。


    婢女和半芹回過神忙都擺手。


    “沒有沒有,娘子哪裏是刻薄的人!”她們齊聲說道。


    程嬌娘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抬腳邁步。


    “我把屋子收拾一下。”半芹忙說道。


    “不用了。”程嬌娘說道,“我住書房。”


    如果有條件的話,娘子對吃住要求很高的,李大勺呆過三天的廳堂,她定然不會去住了。


    半芹應聲是。


    “那我將東西收拾搬到書房。”她說道。


    “我來幫你。”婢女說道。


    兩個丫頭笑著先行,剛到廊下,就聽那邊牆咚咚的聲響。


    “又是那家夥…”婢女皺眉說道,扭頭看去。


    牆頭上先是空無一人,不多時,少年探身出來,看到程嬌娘正看過來,便擺手笑了。


    “你吃過了沒?”他問道。


    都什麽時候了還沒吃飯,以為都跟你這麽閑..


    婢女哼了聲,抬腳向室內走去。


    半芹抿嘴一笑,也跟著進去了,聽身後有女子應聲吃了。


    “我很難得出來一趟,真怕你走了我都不知道。”晉安郡王說道。


    才怪,你會打聽不到,就算真走了,你也必然能知道去哪裏了。


    婢女撇撇嘴。


    “我暫時還不會走。”程嬌娘說道。


    晉安郡王笑著點頭。


    “你要走之前,記得跟我打個招呼。”他囑咐道。


    “好。”程嬌娘說道。


    “我倒有些舍不得你走了。”晉安郡王又笑道。


    屋子的裏的婢女將手中的筆筒搖了搖,哼哼兩聲。


    “現在還沒走。”程嬌娘說道。


    現在還沒走,也不用舍得舍不得,以後也許會走,那時舍得還是不舍得未定。


    根本就沒發生的事沒必要憂心。


    晉安郡王哈哈笑了,點點頭,將手臂搭在牆頭上。


    “哎,剛才我看到你哥哥哭著跑出去了。”他想到什麽,饒有興趣的說道。


    哥哥?


    周六郎?


    沒錯,這個人既然能打聽娘子的身價來曆,自然也知道周六郎是什麽人。


    隻是周六郎哭了?


    屋中的婢女和半芹對視一眼。


    竟然…哭了..都….


    娘子的嘴可真是……


    “你打他還是罵他了?可憐的孩子。”晉安郡王笑道。


    “算是,羞辱他了。”程嬌娘說道,轉過身端著手,“很刻薄的話,和很刻薄的行徑,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我是個刻薄的人。”


    晉安郡王哈哈笑了。


    “才不是。”他說道,“能聽到你刻薄的話,應該是好事。”


    好事?


    婢女和半芹停下收拾的手,對視一眼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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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盟主12為了角色票狂砸打賞,我說實話,心裏滋味複雜,感激感動又愧疚自己無能。


    既然如此,她抗旗幟領路,我更新以報,地基們,希望你們能跟上,推我一把。


    就是輸也絕不放棄,這才叫,真正的為了榮譽而戰。


    這是明天的更新,我現在加更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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