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聲音消失後,單一諾輕輕閉上眼,蓋住了即將留下的淚水。


    無力的靠在窗框上,突然想起杜邵軒說他的妹妹要來教她禮儀的話。


    輸了,她認輸了,她怎麽都對這個男人狠不下心,認輸吧!


    “你隻是一個過客,從我的世界路過,我不敢太多不舍,怕你看出我難過,也許我想的太多,卻不能給你什麽,努力把傷心變少,笑容變多就好了。”


    輕聲唱著,她用歌聲告訴要從屋頂下來的人,她認輸了。不用對她虛偽了,她累了,隻要是她能給的她會都給他的。


    單家的財產也好,她擁有的東西也好,都給他。


    “我隻是個陪伴者,陪著你傷心難過,寂寞它每天數著,你那麽多的失落,你想要什麽你說,隻要我現在有的,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我一直都記得……”


    談話的內容她沒有聽清楚,可他們談話的語氣很祥和,而且胥天翔說了一句:謝謝你的體諒。


    胥天翔能說謝謝的人能有幾個?能讓他這麽柔聲說話的人又有幾個呢!


    即使自己聽過他的溫柔,也聽過他表露心意的話,可他也曾很多次對自己冷漠無情。


    更不曾跟自己道過謝。


    既然胥天翔已經心有所屬,為何還要來招惹自己呢!


    是不是自己這裏還有他想要得到的東西,那麽,自己給他便是。


    單一諾想通這些以後,想起了這首歌。所以,她在胥天翔想要進入她廂房的時候唱了出來。


    “西城實在想不到,傳聞中除了飛揚跋扈什麽都不精通的單家大小姐居然有這麽美妙的歌聲。”陌西城走進單一諾的廂房說道。


    倚靠在窗子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單一諾頭也不回的說:“公主殿下應該是很有教養的吧!難道沒有人教過你進門前要先敲門的嗎?”


    陌西城麵帶笑容,一點也不生氣,徑自走向單一諾。


    黑色夜行衣襯托著她白如雪的皮膚,一張俊俏的小臉也能稱得上傾國傾城。


    “永樂郡主好像對西城很有敵意。”


    “一諾不敢,公主殿下如若沒事的話就請回吧!一諾要安寢了。”


    陌西城輕笑的搖頭,轉身向門外走去,走至內室的門前突然停下腳步道:“永樂郡主難道不是因為吃醋才生氣嗎?如果西城猜的沒錯的話,郡主應該是吃西城的醋了吧!因為郡主心中有淳王殿下。”


    單一諾心思被戳穿略顯尷尬一下,“一諾心裏有很多人,唯獨沒有一個是叫淳王的。公主,一諾此生寧為平民不為帝王妃。”


    “郡主,有時候搬起石頭的人,很容易砸到自己的腳。”陌西城說完留下一生輕笑離開了單一諾的房間。


    從窗框上下來,躺在床上的單一諾想著思凡莊裏的事。


    思凡莊那邊的事已經交給了杜邵軒安排的人,那裏的事已經不需要她再操心,可她如果不需要再去思凡莊了,那她還有什麽地方能去呢!


    賞梅宴以後,她該何去何從。


    她總覺得良國三公主,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小一諾,睡覺要關窗。”


    祁玉的聲音突然響起,單一諾翻身從床上起來抱著祁玉道:“玉哥哥,過幾日,咱們回忘憂穀吧!”


    “好。”祁玉一口答應,什麽也沒有問。


    單一諾猜到祁玉是聽到自己的歌聲過來的,他應該聽到自己的陌西城的話了。


    祁玉走後,單一諾翻來覆去到寅時才睡著,巳時剛過,房門就被敲響,氣的單一諾大喊道:“姑奶奶要睡覺,誰再敢敲門,姑奶奶就一腳踢飛他。”


    敲門聲立刻停下,門外的人怯怯的退出了東廂房,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委屈。


    白衣男子寵溺的安撫著委屈的小丫頭,拉著她到花廳中跟她說起了單一諾的故事。


    單一諾繼續蒙頭大睡。


    過了午時,東廂房還沒有動靜,氣的臉鐵青的胥天翔敲響了東廂房的門。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了,這一天再浪費,那小丫頭的服飾都趕製不出來了。


    可房內的人卻無人應答,他慌忙推門而入以為那丫頭又偷偷跑了。看到床榻上蒙在被子裏毫無形象呼呼大睡單一諾,她揪著一隻小耳朵便把被窩裏的人拉了起來。


    “胥天翔,你敢揪姑奶奶的耳朵?姑奶奶跟你拚了。”單一諾氣的翻身起來大吼道。


    單一諾的起床氣可是很大的,六親不認的那種。


    她曾經為了打工兩天兩夜都沒有合眼,她隻能用這種方法讓自己有補充體力的時間。


    鬆鬆垮垮的中衣,粉色的肚兜若隱若現,胥天翔臉上多了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見胥天翔臉色不對,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飛快的躲進被子裏。


    “登徒子,還不快出去。”單一諾在被窩裏喊道。


    原本尷尬的胥天翔嘴角上揚好看的弧度,緩步走去廂房讓泠雨進來幫單一諾穿衣洗漱。


    杜邵軒,杜邵帆和杜邵瀅兄妹三人在花廳裏吃著點心聊著天。


    小單一諾幾個月的杜邵瀅聽了單一諾的事哭的稀裏嘩啦的,她不敢想象這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


    以前對單一諾的厭惡都消失不見了,此刻她對單一諾多了幾分敬仰之情。


    “瀅瀅,大哥知道你以前不喜歡一諾,可是今天你不能再對她那麽無禮。”杜邵軒再次囑咐杜邵瀅。


    曾經的單一諾總愛追著杜邵帆,可真沒少受杜邵瀅的欺負。


    性子直爽的杜邵瀅再三保證自己一定好好對單一諾,才讓杜邵軒放心。


    單一諾掀開花廳的門簾,坐在剛進門的一個女孩吸引了單一諾的目光。


    煙霞色百花羅群,頭上插了一個金蝴蝶步搖,麵容姣好,和她的年紀相仿。那雙眼睛簡直和杜邵軒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巴掌大的小臉帶著溫和的笑意。


    “軒哥哥。”看了幾眼那個女孩,單一諾徑直走向杜邵軒。


    那個女子單一諾並不陌生,她就是經常欺負原主的杜邵瀅,杜邵軒和杜邵帆的妹妹。


    杜邵瀅大大咧咧的性格單一諾蠻喜歡的,隻要她不像欺負原主一樣欺負到自己頭上,自己就會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否則,原主的債自己也會從她身上討回來。


    “一諾,你可真是能睡,不知道後天就要進宮了嗎?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活呢!”杜邵軒像哥哥一般嗔責單一諾。


    單一諾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眸,撒嬌賣萌的摟著杜邵軒的胳膊說:“軒哥哥,一諾知錯了,軒哥哥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杜邵軒嚴肅的臉立刻繃不住了,溫柔的笑著寵溺的戳了單一諾腦門一下。


    “你什麽時候學會撒嬌了?以前你可是傻傻的什麽都不會。”杜邵瀅走過了說,“我還沒見過我大哥這麽開心過。”


    “一個人傻或者不傻,要看這個人他會不會裝傻。”單一諾說。


    很例外,杜邵瀅沒有還嘴,抿嘴一笑,可愛的小酒窩掛在臉上甚是好看。


    刺蝟隻要不樹立起自己的尖刺,也是隻可愛的小動物。


    杜邵瀅溫順起來也是很蠻讓人喜歡的。


    胥天翔找來給單一諾準備服飾的人進來給她量了尺寸,杜邵瀅教了她很多宮裏的規矩和禮儀。


    和古裝電視劇裏的大同小異,她學的也很快。


    兩天時間,準確來說是一天半,都在為這次的宮宴做準備。


    禮儀和各種規矩杜邵瀅都和她說了,讓她疑惑的事,每個人都對詩詞歌賦還有經常會出現的才藝展示閉口不談。


    記憶裏,原主參加過幾次宮宴,大家都知道她是什麽都不會,所以沒人和她談論這些。


    大概這幾個人也都把她當做原主一樣對待了。


    精心的準備又加上各種的學習,賞梅宴到來時單一諾一點都不覺得緊張。


    換上泠雨送來的一套月藍色的長裙,用白線繡著幾支文竹,穿在皮膚白皙的單一諾身上簡直就像個仙子。


    芊芊細腰被白色玉帶係著,烏黑如泉的長發披在身後,一支簡單的玉釵在她頭上都顯得那麽耀眼奪目。耳飾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粉嫩的唇瓣沾了一些唇脂紅潤誘人。


    唯一不搭的就是她那黑熊皮毛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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