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一諾低垂著眼眸,沒有回答胥天翔關於圓沒圓房的問題。


    她知道他們已經是夫妻,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和他分房睡的確不太合適。


    讓他和她同榻而眠,她又怕……


    畢竟他們剛剛經曆了那麽多,他還裝出一副失憶的樣子,此刻和他同塌而眠她會覺得很尷尬。


    思前想後,她的眼神停留在一旁的軟塌上。


    “你不想分房睡的話,要不,你睡軟塌上吧!”她指著一旁窗邊的軟塌道。


    “好。”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她剛鬆了一口氣,又被附身衝她壓來的他嚇得往床角縮了縮,一副十分警惕的樣子看著他。


    嘴角微揚,他輕笑了一聲將床內側的一床被子拿出來道:“娘子這麽懼怕為夫?難道咱們真的還沒有圓房?”


    說完他就要抱著被子離開,又突然回過頭看向她道:“為夫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長期麵對著這麽漂亮的娘子而無動於衷,咱們,一定是圓過房了。”


    她沒做任何回應,隻是看著他在軟塌上收拾被褥的背影翹了翹嘴角。


    曾經祁玉問她,她最想要的生活是什麽樣的,當時她就和他說了段她最喜歡的話。


    即使世事偶爾涼薄,內心也要繁花似錦,做一個溫柔的人。


    淺淺的喜,靜靜的愛,深深的懂得,淡淡的釋懷。惟願此生,歲月靜好。


    就在她看著他背影的這一刻,終於體驗到了這種幸福。


    精神煥發的她看著他給她放下床幔吹了蠟燭,上揚著嘴角在床上數手指頭玩。


    聽到軟塌上的他呼吸慢慢平穩,逐漸進入了夢鄉,她慢慢撩起一角床幔。


    醜時的梆子聲響起,見他依然熟睡她才輕輕掀開床幔緩步走向軟榻,蹲在一旁借著從窗口透進來的月光看著熟睡之人的輪廓。


    就像那次分別前她蹲在他身邊看著他那張貼著傷疤臉一樣。


    上一次是她準備要妥協他,這一次,她是在感激他為她做出的妥協。


    手指慢慢在他臉上比劃著他的眉梢,臉頰,鼻梁,唇瓣……


    她的淚水隨著她手指的滑動而從眼眶滑落,在她精致的臉頰上留下兩道淚痕低落到地上。


    腦海像播電影般將她與他在亂葬崗相遇起的種種都重放了一遍。


    他們的相遇,相知,相戀,都來的很突然,甚至連成親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進行。


    從始至終,他們都來不及留給對方好好的了解彼此的時間。


    每一次的誤會都是因為他們不夠了解,不夠信任,所以才會給了歹人趁虛而入。


    “原來這四年多,咱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過彼此……”


    她說完手落在他的臉上,大拇指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龐,歪著頭讓自己和他正麵相對。


    放在身側的大手慢慢抬起握住了她放在他臉上的小手,緩緩睜開的桃花眼帶著戲謔的笑意,性感的唇瓣慢慢上揚。


    他動了動身子拿出壓在身下的另一隻手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原來,本王之前傷你傷的那麽重啊!”他說著坐起身,長臂圈住她纖細的身子把她拉到他的腿上坐下道:“既然王妃已經決定要和本王重頭再來,就把之前的種種都忘了吧!咱們從頭開始,直到你解開心結之前,本王都不會強迫你。”


    在他說本王的時候會稱呼她為王妃,稱呼她為娘子的時候他就變成了為夫。


    無論他是正視自己的地位還是放低自己的身段,都把她放在和他一樣的水平線上,讓他們地位相等。


    “你當真忘了?”


    “忘與不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的我們要認認真真的認識對方,不能再有任何嫌隙。”


    “好。”


    “現在。”他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榻道,“你需要好好休息。”


    再次躺會床上的她乖乖的閉上了眼睛,不過還是沒有睡著,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了些許困意。


    突然抱住她的大手一下把她所有的困意都嚇跑了,一個激靈坐起了身。


    “別怕,是本王。”他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慰道。


    “你,你怎麽這麽早就醒了?”她垂眸看著他握著她手的大手低聲問道,“是餓了嗎?”


    昨晚的兩碗粥她吃了一碗半,而他隻吃了她剩下的半碗。


    “不餓。”他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幾分道,“因為本王總有種很渴望抱著王妃的感覺,所以就順著心意來了。”


    “以前聽你說本王,王妃,爺這些總覺得很冰冷,現在聽著好順耳。”


    “所以,你是因為爺沒有抱著你才睡不著的嗎?”


    “誰稀罕。”


    “嘴硬。”


    “我才沒有。”


    他沒有再回複她,輕笑一聲,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像哄孩子一般哄著她。


    熟悉的香味傳入鼻腔,忐忑了一晚上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片刻後,聽到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好看的弧度。


    等她完全熟睡以後,他才悄然起身。


    輕手輕腳的給她放下床幔,開門出去的時候也盡量避免發出任何聲響,門剛打開就先伸手出來製止外麵的人出聲。


    “諾兒呢?”蒼暮等他從外麵關上門才壓低聲音問。


    “應該是昨晚沒睡,剛把她哄睡著。”他活動了下剛剛壓麻的手臂,看向蒼暮道:“不用擔心,她昨晚已經下地行走,手腕也能靈活的活動,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蒼暮在他跟著去配藥的時候告訴他,她的手筋腳筋都斷裂了。


    李老大夫得知他失憶,過來跟他說了之前沒有在他麵前直接說出的猜測。


    自從蒼暮給她診過脈以後,李老大夫就一直詢問有沒有能治愈的辦法,至少要讓她能靈活的活動。


    診脈時見到她手腕上的紫心後,蒼暮斬釘截鐵的說她不會有事。


    盡管相信蒼暮的醫術,李老大夫的心還是一直懸著,聽到胥天翔說她昨晚下地行走他激動的說道:“老天開眼了。”


    奇跡,史無前例的奇跡。


    有史以來,從來沒有誰能醫治好手腳筋都斷裂的人,而且還是這麽短的時間。


    “真不愧是蒼神醫,老朽開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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