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一諾的話撕開了太爺爺帶了多年的假麵具,也戳到了田野的痛處。


    田家其他的長輩感到顏麵無存的同時也都暗暗下了一個決心。


    剛剛要對單一諾動手的中年男子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感覺自己的出頭之日來了,率先上前一步。


    “臭丫頭,別以為你是飛雲閣的閣主就可以隨隨便便跑來我們田家撒野。”男子指著單一諾道,“少在這裏歪曲事實,信口雌黃,別人怕你,我田暢可不怕你。”


    田暢,田野的弟弟,一直覬覦田家家主之位,妄圖通過田舒成沒有接班人之事讓自己的孫子接管田家。


    計劃了那麽多年,這一次眼看就要成功了,卻被單一諾攪了局。


    他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像把自己的怒火發泄在她的身上,剛開始要對付她的時候,田野嗬斥住了他,這一次卻沒有。


    得到了田野和其他人的默許,他握拳時,手指的每個關節都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隻可惜,他高估自己的同時還低估了他的對手。


    平常的對手也就罷了,這一次,他低估的人是一群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很輕易捏死他的“超人”。


    在他剛要向單一諾的方向而去時,兩顆飛蝗石同時打在了他的兩個膝蓋上。


    “撲通!”


    他應聲跪在了地上,雙手下意識地向前撐地,乍一看,好似在行跪拜大禮,巧的是,他跪拜的方向正好是她所坐的位置。


    她玩味一笑道,“您老這麽大年紀了就算不給本閣主行大禮,本閣主也不會怪罪與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打了田暢的臉,下了田野的麵子,給了太爺爺一個警示。


    也間接表明了她堅決的態度,和她此行的目的。


    她緩緩起身,走上前兩步,直勾勾地盯著田野說道:“田老太爺和被你們田家人稱為太爺爺的這位長者,你們這是要對本閣主動手嗎?”


    “我們隻是拿回本屬於我們的東西。”太爺爺沉聲道。


    “它不是屬於你們的東西。”她拿出黑曜石吊墜道,“是能牽製你們的利器,你們要拿回的也不是東西,是擁有這個東西的人。”


    是的,能牽製田家人的不是吊墜,而是攜帶吊墜而來的主人。


    祁爾並沒有告訴他們這些,這是她自己從田野的各種表現中推敲出來的結果。


    明明吊墜已經到了田野手上一次,他又把它還回來隨後就來了這麽一出,目的肯定不是吊墜,而是擁有吊墜的人才對。


    “既然閣主已經明白,那就無需老夫多言了。”田野臉色十分難看地看著她道,“隻要飛雲閣不追究今日之事,你留下吊墜和淳王的知守劍,便可安然離開田家。”


    “那王爺呢?”她挑眉問。


    “有人要老夫把淳王的項上人頭交於他才肯同意把知守劍留給田家,老夫不得已應下了。”


    “祖父。”田珊立刻上前問,“你要殺他?那你要我嫁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你要嫁的是帶著麵具的寧國淳王。”田野冷厲地說道,“麵具之下的人,是和田家人留著一樣血液的袁麒睿。”


    田珊瞪大了眼睛看著田野,片刻後又恢複平靜,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生來就注定不能自已掌握自己命運的人,麵臨這些的時候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也早就知道她這輩子不可能嫁一個讓她心儀的男子。


    就算這個人一生都不能以真麵目示人對她來說也無所謂,是誰又有什麽關係呢!


    “哈哈哈!”單一諾大笑著拍手起身,“田老太爺真是厲害,籌劃了這麽精彩的一場好戲。不過,你好像從來都詢問過我們這些戲中人的意思吧!你怎麽就知道,我們會按照你的劇……預想來演呢!”


    她即將脫口而出的劇本二字被她換成了預想。


    同時她也和蒼暮交換了個眼神,確定了他們之前的猜想,更加慶幸他們沒讓燕子過來。


    經曆過被親人背叛,丟棄,甚至親手殺害的她可不想讓燕子經曆這樣的痛苦。


    作為妹妹,這個是她必須要為她做的。


    “你們已經中了田家的密毒,過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都會渾身癱軟,用不上內力。”田舒成得意洋洋地道,“就算蒼神醫,閣主和淳王的功力再強,那也都是白費。”


    “據我所知,田家秘製的噬魂散沒有解藥。”蒼暮緩緩起身,“相信陪著我們吃下飯菜,喝了茶的田老太爺和田賢弟一樣也中毒了。”


    “無妨。”田野道,“老夫廢人一個,中不中毒也無妨。”


    “最主要的是,你們田家還有其他人在,而我們的人中隻剩下睿哥哥和……”


    單一諾話沒有說完,回頭看向胥天翔,莞爾一笑道:“怎麽辦王爺,我又把你拖下水了,還是一灘發著惡臭的汙水。”


    胥天翔憋著笑白了她一眼,看也不看田野道:“本王下午和你們說的話你們都當耳旁風嗎?”


    “不愧是寧國的監國國主,冷麵鬼王爺,威嚴果然非同一般。隻可惜,這裏不是寧國的西南邊疆,是良國的奉城。就算王爺有千軍萬馬,也很難一時間把田家變成荒野了。而我們,可以頃刻間就取了你的性命。”


    大爺爺說完看了一眼田野,把目光轉向胥天翔的腰間,又眉頭緊蹙地看向一旁的田野父子。


    好似是在無聲地詢問知守劍的下落。


    去年在望夫崖的時候,單一諾第一次見到胥天翔的知守劍,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平日裏看著從不攜帶刀劍的他,一直把知守劍放在雲木的身上。


    雲木常年手持短劍,身後背著一個長棍狀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就是江湖上很多人在找得值守劍。


    任誰都不敢想,這麽貴重的劍,就常年背在一個侍衛的身後。


    即使這個侍衛是胥天翔的人,也令人感到無比的詫異,畢竟那是把比千鈞劍還要好上幾倍甚至幾十倍的罕見寶物。


    “父親。”田珊掃視了一眼眾人起身蹙眉道,“言槐何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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