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外麵都是狂風呼嘯,不過在這書房改建的臥室裏,卻一直是暖意隆隆。柯瞿兒雖是初承歡,很多事她還不懂,不過有韓健這樣經驗老手的指導,很多事也就沒那麽難。


    到第二天,韓健才帶柯瞿兒一起見過府上的幾位姨娘,算是正式納她進門的禮節。沒有迎娶的繁文縟節,就是簡單的行禮請安,柯瞿兒已經成為東王府的婦人。此時柯瞿兒的臉色也很嬌豔,也許是被韓健滋潤的緣故,走到哪看上去都是明豔動人。


    韓鬆氏沒有說什麽,對於韓健身邊女人的事,她很多時候都懶得管,因為知道管也管不過來,現在韓健還沒有把外麵的寧繡言和楊秀秀她們接進府中來,此時京城的東王府裏已經是人滿為患。


    “健兒,昨日跟你說的事你要加緊去辦,別等真出了什麽事,那時關中這一戰又要重來!”韓鬆氏見到柯瞿兒態度就不太好,但她隻是甩了臉色,沒有直接提出什麽,隻是跟韓健交待了關於關中地區西王府舊部叛亂之事。


    韓健點頭道:“二娘放心,該交代的我都交待好了,不會出問題。”


    韓鬆氏略顯驚訝,從昨天她£∧見到韓健開始,韓健都跟柯瞿兒在一起,何時有去交待過關於關中叛亂之事?她卻不知韓健已經早前寫了信交給上清宮的弟子代為傳達。


    一家人吃過早飯,因為有新的姐妹加入,難得也是早晨便一起坐下來吃頓家宴,便是平日裏不怎麽露麵的宋素卿和林小夙也一同出席。眼下林小夙有孕在身,已經成為東王府裏重點保護對象,很多事她都不用親自去做,而東王府的後勤補給體係已經很完備。她作為司令官很多時候隻需要遙控指揮便可,宋素卿現在也在幫她做一些事,不過宋素卿因為對兵器的了解,主要還是在負責兵器方麵的檢驗和保障。


    吃過早飯,韓健便進宮去看望楊瑞,也順帶將關中叛亂之事相告。


    楊瑞剛生下女兒。心情卻很是糟糕,連楊曦她都閉門不見,也可見她這個做姐姐因為生的是女兒心理變化有多大。韓健到時,楊瑞好像剛發過脾氣,以卉兒為首有幾名宮女戰戰兢兢立在那,而地上還有一個被摔壞的藥甕,碎片和藥渣散落一地。


    聽到韓健進來的腳步聲,楊瑞側目看過來,見到是韓健眼睛眯了眯。顯然心情沒有好轉。


    “趕緊收拾一下,到外麵去!”韓健對卉兒等女吩咐道。


    “是,殿下。”


    幾名宮女好像是得蒙皇恩特赦一樣,趕緊去收拾地上的雜物,幾個人合力很快清掃的差不多,韓健也不用她們仔細整理,便讓她們都出去免得讓楊瑞看了再心煩。


    “什麽事要發脾氣?”韓健在椅子上坐下來,問道。


    楊瑞打量著韓健。冷笑道:“東王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登科莫過小登科了吧?”


    不陰不陽的聲音中帶著嘲諷。韓健一聽便知道是因為他剛納了柯瞿兒進府的事。現在楊瑞正在剛生完孩子敏感時期,這時候韓健納柯瞿兒,連他自己也知道楊瑞肯定會有意見。柯瞿兒怎麽說也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曾經刺殺了不少朝廷地方官員,一直做的也是違抗朝廷殺頭的買賣。現在柯瞿兒不但無罪,還成為與帝王爭寵的女人。楊瑞怎能氣得過?


    韓健道:“我跟瞿兒的事,你又不是不知。今日來不是為你爭吵的,有些事告訴你,你要生氣等我走了再慢慢生氣的好。”


    韓健說話這麽不客氣,楊瑞更加氣惱。但她還知道什麽是公私分明。韓健大早晨便進宮來見她,顯然也不是那麽好心惦念她來看望,是有重要的事。


    等韓健把關中叛亂的事一說,楊瑞卻是不屑道:“你三娘和九娘不是帶兵在關中嗎?讓她們解決不就行了?”


    韓健聽出楊瑞話中還是有不滿的地方,韓健也算是“任人唯親”,朝廷帶兵征討關中,雖說是以楊曦為主帥,但楊曦的主帥隻是個空頭,真正指揮兵馬的竟然是韓健的兩個姨娘,朝廷上下還是有不少有能力的軍將,韓健是一個都不用,反倒是東王府的將領提拔起來很快,朝廷將領則隻能是訓練新兵和賦閑在家。


    “既然你沒意見,那我便安排下去了。”韓健也不想與楊瑞過多爭吵,現在楊瑞的情緒不定,很容易因為一些事大發雷霆,也跟個小女人相若小肚雞腸。這種時候能不糾纏則不糾纏。


    韓健正要出宮,楊瑞臉上升起慍色道:“就這麽走了?”


    “不然如何?留下來招你煩?”韓健原本已經站起,聞言回過頭打量著楊瑞。


    楊瑞道:“而今朝廷上下之事,一件我都處置不了,以往還有顧太師京城進宮向朕奏報一些事,難道你便不覺得現在該有人代朕來管這些?”


    “有話直說。”韓健已經感覺出楊瑞大約要說楊曦的事。


    果然,楊瑞道:“我雖然不打算讓曦兒再為太子,可眼下我並未有子嗣來接替他。就算將來他真的被廢黜太子之位,可還是會以藩王的身份治理一方,若還是今日這般昏聵的模樣,別說是治理一方,連他自己都治理不好。你這個做姐夫的,難道不該多幫他一下?”


    韓健苦笑道:“那你的意思如何?”


    “帶他更多熟悉一下朝政,他對外人很是害怕,唯獨對你,他沒有什麽抵觸的心理,或許隻有你帶著他才能讓他早些緩過來!”楊瑞好像命令一樣,非要讓楊曦跟在韓健身邊“學習”。韓健心說這不是添亂?或者這又是楊瑞給他身邊安插一個眼線的方式?可讓楊曦這個笨頭笨腦很多事連彎都不會拐的溫室小花來做眼線,楊瑞也真是選錯人了。


    “那好,我去看看太子!”


    韓健說完,再不多留,原本是要直接出宮去軍所衙門,因為楊瑞的話他還要往楊曦的住所去一趟。


    等韓健到了楊曦的居所。所發現的沒有之前那麽誇張,原本的楊曦在回到洛陽後隻是躲在宮殿角落裏好像個瘋子一樣對整個世界都很恐懼,可這次韓健到來卻發覺楊曦正坐在宮殿前麵的台階上曬太陽。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正抬頭打量著東升的日頭,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麽,若是不知的話還以為是哪個文藝家在研究天體循環,瘋子變成了神經病。


    “太子。”韓健喚了一聲。楊曦絲毫不動。到韓健稍微大聲再喊一聲,楊曦才突然驚覺過來,帶著幾分恐懼抬頭看著韓健。


    由此可見楊曦還是對突然不明的聲音很恐懼。


    “韓兄,原來是你,可嚇死我了。”楊曦驚魂未定從台階上站起來,此時後麵一隻侍立的宮女上來送上大氅,已經到秋末,天氣很冷,加上天氣不好外麵風很大。宮女上來送衣服也是有眼力勁。但楊曦馬上示意宮女走遠一些,等人走開才道,“又不冷,披的什麽東西?”


    也不彈身上的灰塵,便立在那看著韓健,道:“韓兄,姐姐可是已經誕下孩兒?我……我想去看看,可姐姐總是不見我。你能不能跟姐姐說說,讓我去見見姐姐?還有……小侄女?”


    韓健微微搖頭道:“你姐姐近來心情不好。別去打攪了。不過她特別交待讓你多出去麵見一些人,也好早些為她分憂。”


    楊曦又是一臉苦色,他現在還是非常怕見生人,至於為楊瑞分憂他還是樂意的,但以他現在的狀態來說還是太困難。


    楊曦支吾道:“能不能……等幾天?我這兩天病了,等我風寒之症好了。一定跟韓兄你多去麵見朝廷的大臣。”


    說完,也不等韓健說什麽,轉過身拔腿便往宮殿裏麵跑,好像怕被韓健強拉著去外麵見人一樣。韓健看著楊曦的背影不由歎口氣,楊曦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過浮動。本來還以為他從前線上回來。就算不獨當一麵也該能自理了,現在看起來他要自理起來還是很困難。


    韓健獨自出宮,上午把如何鎮壓關中叛軍之事跟軍中謀士和在洛陽將領商議一番,發了軍令到前線上去,過了晌午又要去尚書台,跟顧唯潘商議了一下如何安民。在平定關中後,北方形勢已經趨於明朗,江北也逐漸穩定下來,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安民休養,這幾年的戰亂下來,北方人口損失慘重,在北王府一些地區甚至是千裏無人煙,要還是這麽下去的話,就算東王府平定中原,也隻會是一片荒蕪之地,還不如早些休養,至於平定豫州甚至是齊朝,短時間都不該付諸實施。


    安民的主要措施在於關中和北川之地,這兩個地方,一個是剛為東王府平定,一個是因為鮮卑人的劫掠,人心很不穩定,百姓流離失所之下,誰給他們飯吃他們跟誰走。要是一些叛軍利用這點的話,也很容易贏得百姓的支持甚至是從百姓中募兵。眼下關中叛亂已起,若是想快速鎮壓下去,不但要動以兵馬,還要將安民放在首位。


    但顧唯潘本身是政治派的官員,原本他上聽處首席大臣的次輔身份,更接近一個吏部尚書兼都察院禦史的身份,搞內鬥那一套他在行,可對於安民,他卻不是很有經驗。以往這些事不由他來負責,而當初楊瑞一朝的文官武將,這些年離散的離散,死的死,現在洛陽也沒剩下幾個,韓健所能倚重的也隻有顧唯潘一人。


    “老夫回去與人商討一番,明日將章程遞交給陛下過目,再發由長安去!”顧唯潘道。


    韓健點頭,要馬上把措施都定下來也有困難,雖然他在安民上也有些經驗,但畢竟經驗不多,一些舊的章程典規還是要遵守的,在以往戰亂之後,朝廷拿出怎樣的措施來安民,基本都是有先例可循,這些先例足以比他憑空想象來的要好。顧唯潘不精通這個,但朝廷總有一些人懂,或者是參考之前的一些先例,一天時間也足夠拿出合理的章程。


    事情辦完,韓健從尚書台出來,有侍衛來報說是洛夫人請見。


    韓健昨日讓人發了信給洛夫人和李雲,上午時他便得知李雲已經動身離開洛陽,現在洛夫人卻不著急留在洛陽還來相見,韓健不知這女人心裏在盤算什麽。


    “讓她去雅舍等。”韓健交待一句,他不急著去清虛雅舍,有另一件事他要做。


    韓健要去剛恢複的上聽處慎刑司找易蝶,讓她去調查柯瞿兒師傅左穀上人的事。從昨日開始左穀上人無故失蹤,本來左穀上人的死活他不是很關心,但畢竟涉及到南王府世子楊曳,按照左穀上人的說法,楊曳如今已在洛陽城,現在她出事的話,楊曳的下落可能也為人所知,這些人若是將楊曳劫走,趁機在豫州鬧什麽事出來,北方又將重新陷入到動蕩不安。豫州雖然經過北方一番動蕩之後已經孱弱不堪,可還有鎮南侯黃仕琅和他幾個兒子在豫州鎮守,百姓也頗為擁戴,底子還是有的,真要與朝廷明著抗衡的話,朝廷想平定反倒不如內憂外患的關中那麽容易。


    關中是看似強大,但其實外強中幹,而豫州則是看似孱弱,但人心所向。


    韓健在慎刑司衙門見到了易蝶,此時的易蝶以一身婦人的行頭,一身女裝顯得很嬌美,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很憔悴。一麵是委身給韓健這個朝廷的大敵,另一方麵是因她得不到原本同僚的信任。本是委曲求全跟在韓健身邊,來換取同僚的安穩,現在那些人不但不理解她,還當她是東王府的“走狗”,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雖然朝廷慎刑司已經恢複,但所調查的事情還是太少,楊瑞也沒指望這些人給她調查什麽事。韓健一來,本就不多的幾個人行禮之後多數都告退,隻留下易蝶會見韓健。


    “把左穀上人找到,或者找不到,把南王世子也一定要尋到。”韓健道,“你之前曾在亂黨中為細作,對於他們的行動方式應該很清楚。這件事你要辦好!”


    麵對一個憔悴的女人,雖然知道這一切是自己所造成的,但韓健還是以一種公事公辦沒有任何憐憫和疼惜的口吻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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