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健收到司馬藉的來信,沒有一點的介懷,就好像跟老朋友在戰場上爭鋒相對,司馬藉也能猜度出韓健並無意出兵南下攻打杭州城,也無意派兵去接收杭州城,隻是給司馬藉收複杭州城製造困難。


    “亦兒,你覺得當如何做?”


    十月二十晚上,外麵夜風很涼,韓健本打算出去與法亦和柯瞿兒一起賞月飲酒,卻因為這壞天氣不得不改變計劃。


    法亦微微搖頭,她沒想到韓健會問她的意見,她對軍國大事向來不去理會。


    韓健笑道:“你但說無妨,反正這種事,我也沒有拿定主意,就算杭州那邊真的有意投靠,恐怕我們也無力去接收城池。我倒想著,幹脆成全一下我這位老朋友,若南朝的勤王兵馬能收複杭州,想來對這路兵馬的士氣提升很大。”


    法亦道:“還是由陛下決定為好。”


    韓健笑了笑,沒再繼續勉強法亦說下去。韓健匆匆再寫了兩封書函,一封是交給司馬藉的,另一封則是交給朱同敬,一個是朋友,一個是敵人,兩封信的內容卻基本相同,都表示如今北朝暫時無意再起兵鋒,準備在蘇州城內駐兵一段時間後“撤兵北上”。


    至於停戰協議,韓健是不會去跟朱同敬派來的使節去談,韓健會讓金陵城的使節帶著他給朱同敬的信函回去,而朱同敬派人送來的金銀珠寶和美女,韓健也都“笑納”。


    韓健讓侍衛把兩封信送出去,那邊柯瞿兒剛進來,便知道韓健派女兵去接收朱同敬送來的美女,登時她又有些羞惱,一氣之下轉身回房去休息。好像等著韓健去跟她道歉一樣。


    韓健歎道:“這妮子,總是跟我唱反調,難道我身邊缺這幾個女人嗎?”


    法亦淡然一笑,從女兵手上接過遞來的熱茶,為韓健斟上,聲音很輕柔道:“瞿兒行走江湖。多少有江湖人的俠氣,她或者是想與陛下長相廝守終身吧。”


    韓健無奈搖搖頭,其實在柯瞿兒跟他在一起之初,柯瞿兒就已經知道以他東王的身份,身邊是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的,當時韓健已經跟顧欣兒定情,雖然那時韓健跟楊蓯兒甚至是法亦這些女人都還沒有建立深刻的感情,那時候柯瞿兒應該想,就算不是獨自占有。也不該是與那麽多女人同時爭搶寵愛。


    “算了。”韓健歎道,“由著她吧。”


    法亦笑道:“陛下應該多哄哄她才是,瞿兒妹妹耳根子軟,隻要陛下多陪陪她,就算再有怨氣,她心裏也能化解。”


    韓健笑著點頭,其實他對柯瞿兒很了解,屬於那種敢愛敢恨的俠女。當初無論她師傅怎麽反對她,她都是要堅持跟韓健在一起。甚至不惜跟她師傅鬧翻。現在柯瞿兒的師傅左穀上人下落不明,柯瞿兒以前就算再想脫離她師傅的控製,現在她也很想念師傅,孤苦無依的她,如今連孩子都沒有,隻能把所有的愛恨都寄托在韓健一個人身上。


    韓健沒有著急去柯瞿兒那裏。因為本來他晚上是要陪法亦的。


    看了一些公文,法亦都很嫻靜地立在旁邊作陪,讓韓健在忙碌中也能感覺到一股溫情。就在此時,有侍衛來傳報,說是有江都特別過來的信使。為韓健傳遞皇後和幾位皇妃、郡王妃的信函。


    “把信使請進來。”


    韓健放下手頭公文,既然侍衛這般來通報,想來信使應該是東王府或者是皇宮體係的人,等來人進到屋子裏,韓健才不由一笑,不是別人,正是宋素卿的妹妹,從小就跟韓健在一起一段時間的刁蠻任性的宋家大小姐宋芷兒。


    本來宋芷兒也是作為韓健的貼身侍衛,被韓徐氏等人寄托了保護韓健的厚望,但因韓健對江都的傳遞家信,不方便用軍中的渠道,隻好讓身邊宋芷兒和上清宮的弟子來回走,如此一來,宋芷兒也沒陪在韓健身邊多久。


    這是宋芷兒離開揚州兩個月後,再次回到韓健身邊來。此時的少女,已經愈發出落的亭亭玉立,隻是她眼神中一直帶著一股幽怨,主要因為韓健這次出征帶著柯瞿兒在一起,而她跟柯瞿兒一直有嫌隙,主要因為兩個人性格相仿,都刁蠻任性,而且喜歡鬥氣,還因為兩個人的武功和劍法都出類拔萃的好。


    “參見陛下。”宋芷兒以前最不懂的是禮法,可能是她長大之後,自身也意識到這問題,再加上有她姐姐宋素卿平日裏的教導,還有家裏人的督促,甚至是身邊上清宮弟子的耳濡目染,讓她逐漸從一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做回到一個守禮的女侍衛。


    “起來吧。”韓健道,“不是外人,不用太拘禮,把信呈遞過來就是。”


    宋芷兒把肩膀上背著的竹筒取下來,裏麵是韓健身邊女人寫給韓健的信,最顯眼的來兩份,一份是顧欣兒的,另一份是楊蓯兒的,因為她二人是皇後,在所有的信件當中也排在最前。至於別的女人,包括韓健那些姨娘的,每人都有一封,但唯獨缺少的是楊瑞的。


    此時楊瑞已經臨近分娩,韓健其實最關心的是楊瑞的情況,但從江都的情況看來,如今楊瑞還並未有生子的跡象,但料想應該會在一個月內。


    楊瑞的信函,主要走的是軍中的訊息渠道,也是韓健不想讓楊瑞的信函落到家裏女人手上,一來是避免尷尬,二來是怕韓徐氏等人私自扣下楊瑞的信函,有很多事,楊瑞跟韓健商量的同時,並不想被韓健身邊那些女人所知曉。


    韓健很鄭重,每一封信都拿出來看過,連一字一句都不錯漏。但信中的內容都大同小異,無非是表示想念之情,再者是叮囑韓健多保重身體。


    韓健看過之後,抬頭看著立在不遠處的宋芷兒,微笑著點頭道:“做的很好,這一路應該辛苦了吧?亦兒。你幫忙給她安排個廂房,讓她好好沐浴梳洗,解除旅途的疲乏。”


    法亦微微點頭,親自送宋芷兒出門而去。


    因為臣子見君王必須行告退之禮,宋芷兒和法亦也是退到門口才能轉身。宋芷兒從門口望過來的目光還是多有不舍,韓健能覺出她心中的情義。但韓健現在身邊女人也挺多,加上軍務繁忙,實在是無心再去收納了宋芷兒。他身邊有兩個不大不小的遺憾,一個是從金陵帶回去的小荷,另一個則就是宋芷兒,韓健覺得,自己早晚會給這兩個女人一個名分。


    他還另外有個遺憾,就是西柳姐妹,其實他對西柳姐妹並不勉強。小西柳那邊好說。其實小西柳也早有跟在他身邊之意,而大西柳則因為早前身為刺客的身份,對於權力並不熱衷,她希望的是能過平靜生活。


    不多久,法亦就折返回來,幫宋芷兒安頓好,法亦就已經回來,她跟宋芷兒之間的私交。僅限於師叔和師侄的關係,她也能覺得這個小師侄對她有些懼怕。所以她不會留在宋芷兒麵前多做煩擾。


    “怎樣?安頓下來了?”韓健見到法亦,不由笑著問道。


    法亦微微點頭,神色有些遲疑,略微一頓道:“她好像有心事。”


    韓健一歎,如今宋芷兒已經是十九歲,在這時代。絕對算是大姑娘了。隨著一天天的成熟懂事,她曾經對韓健那麽多的憧憬,也有些悲觀了,而宋家也不會特別去為她安排什麽婚事,她隻能就這麽等著盼著。現在回到韓健身邊,有情卻訴不出來,她心裏很悲苦。


    “嗯。”韓健點頭,卻也輕輕一歎,“亦兒,你覺得芷兒這丫頭,如何?”


    法亦笑了笑道:“陛下是問哪方麵?”


    韓健被問的啞口無言,問自己的女人,另一個女人好不好,雖然宋芷兒是法亦的晚輩,終究是不太好。


    法亦見韓健不答,也思索了一下道:“芷兒在上清宮修習的時候就很刻苦,她外表看起來很任性,卻隻是在陛下麵前一個人任性,或者她是想讓陛下多留意一下她。若可以的話,陛下還是應該收了她,了卻她的心事。”


    韓健笑道:“亦兒你不會責怪我?”


    法亦深情地凝望著韓健,很真誠的搖頭:“隻要陛下對臣妾有幾分眷戀,便已足夠。”


    韓健不由握住法亦的手,對於法亦這樣不善言辭的人來說,這麽一句話,是多麽深情的告白啊。隻是求的幾分眷戀,甚至不求相守,這也算是法亦獨有的一種境界了,她追求的是精神方麵能互相依靠,而非真正要長相廝守片刻不離。


    韓健笑著點頭:“被亦兒你這一說,我都不好意思再去見芷兒這丫頭了。”


    法亦微微抿嘴一笑道:“這種事,宜早不宜遲,難得今日芷兒她回來,陛下不妨就過去陪陪她。”


    一句“過去陪陪她”,就好像是為韓健過去收了宋芷兒鋪路一樣。


    韓健遲疑了一下,這種時候,他更應該去陪法亦,讓法亦知道他的濃情厚誼,但他也同意法亦所說的,很多事宜早不宜遲,這場戰爭到底是如何的結果他尚且不知,若然錯過了宋芷兒這樣一個從小就把所有心思都掛在他身邊的女孩子,他自己也覺得是一種錯過。


    韓健雖然一直把宋芷兒當作是妹妹看待,而很多時候,韓健對身邊的女人都是去主動追求,向宋芷兒這麽癡情,從小到大對他癡心一片,韓健自問也不能做到視若無睹。若然把對他這麽深情一片的女孩子讓給別人,他自己也有不舍得。


    “好。”韓健最後笑著點頭。


    不是在洛陽皇宮,也不是在江都東王府,韓健也沒想到有一天要收納宋芷兒,會在蘇州這樣一個特殊的地點和時間。


    等到宋芷兒門口的時候,依稀還能聽到裏麵的水聲,顯然宋芷兒剛回來,正在沐浴洗去渾身的風塵。有幾名女兵進出著,為宋芷兒送進去替換的衣服,從裏到外都有。


    “陛下。”韓健走到門口時,女兵恭敬行禮。


    也許是這一聲聲音很大,裏麵的水聲也突然停下來。


    法亦聽覺和感覺都很敏銳,她微微一笑道:“陛下,臣妾不多陪了。”


    韓健笑道:“亦兒,你確定不一起進去?”


    饒是法亦平日裏生性淡泊,這時候也有些招架不住,她搖頭道:“臣妾可不想回頭被陛下和芷兒那丫頭怨責。”


    說完行禮告退,韓健到這時,便發覺有些失策,他應該先送法亦回去,而不是讓法亦在宋芷兒的門口這麽獨身一人走。想來就算法亦不在乎,這時候心裏應該也會有失落之感吧。


    韓健回頭看著廂房之內,燈光不是很明亮,門是關著的,裏麵還是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來。


    韓健輕輕推開門,裏麵突然傳來一聲很大的水聲,在紗帳繚繞的後麵,是宋芷兒從浴桶中匆忙出來,連身上的水漬都來不及擦幹,匆忙去穿衣服。


    “陛下……奴婢無禮,不知陛下駕臨……”


    宋芷兒來不及穿上**,隻是把一層白色的中單套上,韓健已經掀開布簾出現在她麵前。


    小女兒家,登時麵頰一片通紅,手腳就好像僵直住,立在那一動都不敢動。


    “過來吧。”韓健微笑道。


    宋芷兒羞紅著臉,連腳似乎都有些不聽使喚了,等了一會,她才略微挪著步子,赤足往韓健身邊走了幾步。


    韓健笑道:“朕有那麽可怕嗎?走近一些,讓朕好好看清楚。”


    以前韓健不會在宋芷兒這樣的小丫頭麵前稱孤道寡,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但今天,既然是要正式收納宋芷兒,他首先要讓宋芷兒明白,她以後要以一個皇妃的禮儀去做事,而不是再可以像以往那樣刁蠻任性。


    韓健伸出手,宋芷兒有些不明所以,半晌之後她才把手放到韓健大手上。


    韓健翻過手來,看著宋芷兒右手當中的老繭,這是為了練劍而磨出來的。


    以前的宋芷兒,是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就是因為東王府對她賦予了要練好武功保護韓健的責任,她才會那般刻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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