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聲,在場的無數暴徒紛紛呆住,熙攘瘋狂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無數人的眼睛都盯在這正掀起一個又一個血色狂瀾的身影之上。


    “龍騎將?!”此刻每個人的心底都在大聲地喝問著自己,而每個人心底所給出的答案都是--他,一定是龍騎將!一瞬間所有關於龍騎將的恐怖印象都朝著腦際紛至遝來,讓這些原本自以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想一心報仇的人們盡皆忍不住渾身瑟瑟發抖。


    “啊、啊……”雪城日的身旁同時傳出數聲淒厲的慘號,幾個來不及躲避的人被劍芒削去了半邊身子,拖著露出了森森白骨、血肉模糊的四肢在地上痛得翻來滾去。


    紛飛的肉屑濺入人群,一些人立刻被飛到臉上的血肉嚇得嘶聲狂喊。這在剛才的混亂中原本是微不可聞的慘叫聲,如今卻如一記記重錘擊在眾人的心上,震得人人心驚膽戰、渾身發抖,膽小一點的竟忍不住屎尿橫飛,當場昏厥。


    “龍騎將!他是龍騎將啊!”經過了數秒鍾的震驚後,人群才爆發出了恐怖的叫喊聲,一時間又是人潮洶湧,無數人都轉頭奪路而逃,與後麵因為並不知情而繼續湧上來的人群撞在一起,無數人你擁我擠,逃命的人與憤怒的人狹路相逢,互不相讓,紛紛廝打啃咬,扭做一團,整個人群就好像燒開了鍋的水一般炸了起來,場麵再次變得混亂不堪。


    而被擋在最裏麵的眾人此刻早已心膽盡裂,一看到那被白光所包圍的身影*近周身數米,無不嚇得慘叫連連,盡皆昏死過去。


    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雪城日身旁僅剩下一些在地上還沒斷氣正四處翻滾的人體,而周圍數十米範圍內己變得空空蕩蕩,人們依然在驚恐地四散逃竄,卻無奈外圍的人群更多,硬是將他們阻在了這個看似寬闊卻又分外狹小的空地之中。


    雪城日見狀停了下來,“哈哈哈”長笑數聲,笑聲中又有不少人被嚇得昏死過去。他負手而立,巡視全場,慢慢踱著步子*近人群。此時他周身十米內仿佛存在著一個看不見卻無法逾越的圓形氣場,突入人群,人群邊緣便四散讓開一個空缺的圓弧,隻見這道圓弧在人群邊緣遊來蕩去,引得慘叫連連,無數人褲襠盡濕,腥臭的屎尿味兒竟蓋過了那濃稠的血腥。


    雪城日見自己剛才的辛辣手段已然震懾人群,心中暗自得意,聽著通訊器中同伴們已經紛紛脫困,正朝這裏趕來,隻覺一股豪邁之氣湧向腦際,又忍不住仰天長笑起來。


    正笑到一半,他突覺眼前黑影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劍夾著一團緋紅的冰霧當頭劈來。雪城日急忙側引一步,剛想舉劍相迎,隻覺背心一陣劇顫,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流過他的四肢百骸。


    兩道黑影倏然交錯,隱入人群,但見雪城日踉蹌一步,“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隻覺四周仿佛有無數黑色的高牆紛紛向他倒塌下來,一股絕望的窒息感牢牢地攥住了他的神誌,一時間四肢無力、頭暈眼花,不知不覺間已軟軟倒在了地上。


    忽然聽見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響起:“哼,區區一個藍徽,也敢在這裏猖狂?”


    恍惚間,雪城日心係龍羽安危,勉強回過頭去,卻見一個巨大的藍色冰牆,正掩映著烈日那刺目的光輝,擋在了大門之前……


    就在龍羽和龍騎將離開後不久,阿加力領著眾人在赫氏周圍的街道上四處巡邏,古克、龍迪也各自帶了幾百人去巡查赫氏周邊潛在的入口。


    當阿加力正和手下們胡扯亂談著暴亂的種種可怕之處時,突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陣騷亂,隻見一個在遠處打探的學生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雙手在身後亂指,急切地大叫道:“天哪!好幾萬人!好幾萬人衝過來了!”


    “好幾萬人?!”阿加力隻覺得兩耳一陣亂響,差點沒嚇趴在地上。自己這一眾手下才一千來人,算上古克和龍迪的也才兩千冒頭,對方卻一下子來了好幾萬,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阿力!前麵來了三千多人,阿月還在那裏查探消息,我們應該怎麽辦?”


    正手忙腳亂到想直呼救命的當兒,突然聽前方傳來一個熟悉至極嬌滴滴的聲音,卻是麗絲雅跑了過來,阿加力睜大了雙眼看著這個本應該老老實實待在赫氏裏的丫頭,一時間以為自己已經被嚇得神經錯亂,產生了嚴重的幻覺。


    阿加力扭頭詢問手下:“你看到前麵那個女人了嗎?”


    他那一幫手下們早已被數萬人的消息嚇得雞飛狗跳,此刻早不知道嘴裏在說些什麽,隻聽一片亂哄哄的叫聲此起彼伏。


    “娘們!快滾!小心老子們**了你!”


    “老大,敵人殺過來了!媽呀,一個女的就殺掉了我們幾千人啊!”


    “哇*不得了啦!那個女的居然穿著我們麗絲雅大姐頭的衣服,麗絲雅大姐頭一定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恐怕早已被敵人淩辱得不**形了吧,嗚嗚嗚嗚嗚……”


    “老大老大!您一定要為麗絲雅大人報仇啊!麗絲雅大人死得好冤啊!”


    “敵人來了,快逃命吧!”


    “這個一定是敵人的奸細,偽裝成我黨高級領導人來謠言惑眾的!大家先幹掉她再跑也不遲啊!”


    阿加力原本還以為是幻覺,聽到手下都說前麵來了個女的,這才信以為真,大聲喝止手下們的胡言亂語,皺著眉頭問道:“阿雅,你不是應該在學校裏嗎?怎麽跑出來了?”


    麗絲雅跑到跟前,先朝著剛才叫囂著要**她這個“娘們”的幾位來了幾腳,踢得那幫人跳著腳直呼饒命,這才噘著嘴不高興地答道:“哼,要不是我們出來了,恐怕剛才你們早都已經被那個笨蛋的消息給嚇跑了吧!”說完斜著眼瞪了一眼剛才回來報信的那個學生,直瞪得他麵紅耳赤,低下了頭去。


    “阿雅,你說隻來了三千人,是真的嗎?阿月是不是還在前麵觀察敵情?”


    “是啊是啊,他們現在離這裏隻有十來分鍾的距離了,你快點將人分散開來,等待會兒他們來了後再將他們團團圍住。阿月還說,如果五分鍾內她還沒回來,就不用去找她了……”


    阿加力直聽得肝膽俱裂,顫聲道:“她她她……她到底想幹什麽?!還不快帶我去救人!”此刻阿加力早把什麽赫氏的安危扔到了腦後,一心隻想著萬一雪城月有什麽三長兩短,不光龍羽、校長、冬劍家族乃至雪城日,恐怕就連自己都絕不會饒了自己。


    “我猜阿月是想去搬救兵吧!哎呀,放心啦,阿月她不會有事情的,她一個人才不會那麽傻兮兮地衝上去送死呢!她說她要去找龍九,大概是想讓龍九帶人來解圍吧!”


    阿加力這才放下心來,但又被龍九的名字嚇得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直跺著腳叫道:“快把她給我抓回來!她去找龍九,不等於是送死嗎?!誰知道龍九是不是也是暴徒啊!我早八百年前就他媽地看清楚那家夥不是個什麽好玩意兒了!阿雅,你還愣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快和我一起去追!”


    麗絲雅一把拽住了他道:“你看看你,都這個時候了,還瞎指揮,你存心想害我們赫氏是不是啊!阿月平時的確是衝動了點,不過她在大事兒上可比你冷靜多了,這裏好歹也是龍九的地盤,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幫暴徒來這裏任意胡為吧!”


    阿加力這才冷靜了下來,一拍額頭道:“唉,我就是怕她出什麽事情,真是的,你們兩個跑出來不是存心給我添亂嘛!”說著一扭頭吩咐一個手下道:“帶十個人去龍九的酬龍閣找她!就說我阿加力想和她合作對抗暴徒,事成之後定當重謝,還有,如果看到你們大嫂,千萬要保護周全了。”


    那個手下一聲“遵命”,領著十個人便沿途抄近道趕往酬龍閣。


    阿加力長吸一口氣,振臂大喝道:“弟兄們!前麵來了三千敵軍,顯示我們男兒本色的時刻就要到了!你們可要搞清楚了,平時那些小打小鬧和今時今日比起來,完全都是些小兒科!怎麽樣?有沒有勇氣?!”


    “有!”眾人一聽,前麵也就來了三千人,比起剛才的幾萬人那是少了太多,一個個頓時勇氣倍生、摩拳擦掌,有的人甚至想到自己受傷後倒在美女那溫香軟玉的懷抱中慷慨就義的情形,都忍不住熱淚盈眶、血液沸騰,恨不能肋生雙翼,盡快撲上去和敵人拚力搏鬥。


    “龍羽老大教導我們說,千萬不可力鬥,要智取!你們誰要是傷了殘了,那可都是我的責任啊!阿泰,你帶著五百人埋伏在左邊,我埋伏在右邊,他們要是來了,我們先居高臨下地用石頭砸他們,然後把他們引得四散開來,再以小隊為單位各個擊破,能打暈的就打暈,沒辦法打暈的就幾個人一塊兒做了他!對了,叫兩個人去找古克和龍迪,讓他們準備前後夾擊,配合我們!”


    在一眾手下連聲的大吼下,人群四散分流,各自埋伏起來。一場大戰,迫在眉睫。


    ※※※


    此時的埃娜,正在赫氏裏四處尋找著龍吟瑤的蹤影。聽著通訊器中的龍羽突然沒了回音,她心下焦慮如焚,卻又不得不讓自己拚命冷靜下來。


    “他沒事的,他沒事的……”埃娜努力穩住顫抖的聲線,卻差點被腳下一塊石頭絆了一跤。


    “埃娜小姐,我聽泰絲教授說,龍助教今天本來有課,後來因為臨時取消,她注射解藥後可能已經回宿舍去了。”一個人在通訊器中向她匯報。


    “我派人去宿舍找過了,根本沒有人!”埃娜揉著酸痛的腳踝,沒頭沒腦地發著火兒。


    “啊,那您可以問問校長啊,他應該知道龍助教到哪裏去了吧……”


    “廢話!校長要是在的話,我早問了!”埃娜氣得差點沒把通訊器摔到地上。


    “那……這個……”那人見一向冷靜鎮定的埃娜居然發了脾氣,隻得訕訕地住了口。


    站起身來,埃娜下意識地伸手拂了拂裙子上的塵土,不禁幽幽歎了口氣。一想起龍羽連日來幾場惡鬥都是死裏逃生,昨晚臨走前已是一副心疲力竭的模樣,自己卻還在那裏使小性子想拚命挽留。


    今天的事情雖說是突發狀況,情勢危急,可明明有龍騎將在,就不該再讓他出去了。那冰龍迪爾、奇佳麗,個個都是讓人頭痛萬分的人物,恐怕校長在這,也是難以全身而退,就算勉強勝了,也要半個多月才能緩過氣來,而自己怎麽如此糊塗,竟想也沒想,就把他給派出去了?!


    心念及此,埃娜隻覺龍羽這次更加是凶多吉少,隻急得連連跺腳,恨不能立刻推了這校長助理的職務,飛到龍羽身旁去,就算是隻能看看他,那也比現在什麽都不知道要安心得多啊!


    “埃娜埃娜,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可……”埃娜忍不住泫然而泣,剛哽咽著說了兩句,隻覺得胸中一陣絞痛,天空中仿佛突然出現了無數個太陽,晃得她頭暈眼花,恍惚中向前走了兩步,喉頭一甜,竟“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


    阿冰注射完解藥後,獨自回到了寢室,卻依然不見冷羽的蹤影。


    “羽還沒找到他表哥嗎?”阿冰皺著眉自言自語著,打開書包,準備開始複習。書翻了還沒有幾頁,他便心煩意亂地扔下書本,走到窗前想看看樓下有沒有冷羽的身影。


    一想起早晨冷羽在夢中大喊著自己的名字,然後流著鼻血滿臉通紅的可愛樣子,阿冰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來,心裏既有種說不出來的高興,卻又覺得自己似乎不該這樣,不知不覺間低下頭去,又想起了昨晚被睡著的冷羽壓在身下的情景,隻覺得心兒怦怦直跳,臉頰一陣陣發燒。


    他強自穩住呼吸,搖著頭歎了口氣,低聲道:“馬上就要考試了,他怎麽卻比平時更加忙碌了呢?”


    ※※※


    記得他剛來赫氏的時候,一個人住在這間破陋的寢室裏,一到晚上,整棟樓都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動靜,有時候外麵刮風下雨,原本孤寂的走廊裏還會傳來些奇怪的聲響,嚇得他不敢出門,晚上睡覺都要點著燈才能入睡,卻又是噩夢連連,醒來時一身冷汗,隻有一盞孤燈在那裏靜靜地看著自己。


    想想他以前在家裏時的境況,一抬眼到處都是忙亂的身影,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陪著自己開玩笑解悶,就算父親不在家的時候,自己和那些傭人們在一起有說有笑,大家一起修剪草坪、收拾房間,有時候廚房裏著了火、浴室裏發大水,大家都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一頓亂忙,然後便互相看著別人一副落湯雞般的狼狽模樣哈哈大笑。


    閑暇的時候坐下來聽聽音樂、品品茶,一口一口地吃著點心,和幾位好朋友聊天說笑,覺得心裏真是說不出來的開心自在。


    就連出去逛街也是前呼後擁,浩浩蕩蕩,一眾人等在街上對著新鮮事物指指點點,買東西的時候七嘴八舌,忙得老板團團轉,那個時候真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孤單寂寞。


    可如今,白天上課的時候雖然看著滿教室的人,卻連一個認識的都沒有,一下了課,大家便各走各的,隻留下他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教室默默地收拾書包,然後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向食堂,仿佛整個天地間,隻剩下那一道時長時短的影子在靜靜地陪伴著自己。


    雖然打工的時候,那些女侍者們都喜歡開些玩笑來逗他開心,老板也是個和藹可親的人,總是給他些特殊的照顧,可一到了下班的時候,就又隻剩下他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


    想家想父親的時候,一個人獨自躲在被窩裏哭鼻子,都不知道把枕頭哭濕了多少回,第二天起來,又要強打著精神,獨自一個人去教室上課。


    直到那天傍晚,他下班後回到寢室,突然發現寢室的門沒鎖,裏麵似乎還有人在,當時滿腦子都想著可能是父親終於被救出來,來這裏接自己回家的。


    誰知道一打開門,卻看見一個穿著破爛、戴著一個銀藍色麵具的男生正懶洋洋地躺在自己的下鋪,地上到處都散亂著剛從教務處領回來的書本和日常用品。


    那天黃昏的夕陽似乎分外的絢麗,雖然那時他心裏正充滿了失望落寞,恨不能立刻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卻依然被那少年臉上麵具所反射出來的綺麗光彩給深深地吸引住了。


    一時間隻覺得那耀目迷離的五光十色之中,竟好像有種能直達人心的溫暖,讓他這幾個月來滿心裏的委屈辛酸瞬間都被那光芒拂照得煙消雲散……


    仿佛是在一場令人窒息的狂風暴雨之後突然在天邊看到了一道美麗的彩虹一般,自那以後,周遭的一切都似乎開始變得明媚可愛起來。


    那個早上經常賴床不起、還哼哼唧唧故作呻吟的懶惰冷羽,那個平時老是傻呆呆被人捉弄後卻還懵懂無知的笨笨冷羽,那個總以為一切事情都會如想像中一樣美好、對一切都抱著奇異幻想的可愛冷羽,就那樣如一隻羽翼未豐的雛鳥,夢幻一般突兀地帶著一身絢麗的色彩闖進了他那原本單調而又灰色的生活之中。


    細數著和冷羽一起度過的這些日子裏,他開心過多少次,又擔心過多少次,隻覺得一顆心兒似乎就完全係在了那個呆頭呆腦卻還讓人忍不住想去抱在懷裏細心嗬護的傻瓜身上。


    有時候夜裏突然從夢中驚醒,一想到床下邊正有一個需要自己照料的笨家夥在那裏呼呼大睡,那原本傷心淒涼的心境就又變得熱乎乎起來,忍不住想偷偷探出頭去,去看一眼那個家夥是不是真的躺在那裏,接著便會心滿意足地小聲打個嗬欠,掛著一絲微笑安然入夢……


    更記得每天下班後,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和冷羽一起看著那落日餘暉溫柔地染紅滿天的雲彩時,心頭總忍不住湧上一個奇怪的念頭--隻要能和他在一起,能讓這溫馨平淡卻又彌足珍貴的日子永遠繼續下去,就算再吃什麽苦也都是值得的……


    ※※※


    阿冰腦子裏正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著,突聽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禁不住驚喜地回過頭去想問問冷羽怎麽這麽半天才回來,卻看見一身套裙的龍吟瑤站在門口,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這間破陋的寢室。


    “咦?怎麽是你?”阿冰奇怪地問了出來,突然想起冷羽還沒回來,不禁著急地說:“啊?!是不是冷羽他出了什麽事情?”


    龍吟瑤看著他搖搖頭,皺著眉頭慢慢走進寢室說:“我也是來找那個白癡的,他還沒回來嗎?”


    阿冰搖頭道:“嗯,他說去找他表哥,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龍吟瑤毫不客氣地坐到床上,看著寢室裏簡陋的擺設,忍不住嘲笑道:“看那家夥整天和阿月他們混在一起,我還以為他家裏也很有錢呢,沒想到卻住在這種破爛地方啊!”


    阿冰聽她這麽說,不禁皺起了眉頭:“嗯,我和他都住在這裏。你找他有什麽事情嗎?”


    “哦?你和他住在一起?不是他和他表哥住在一起嗎?”龍吟瑤吃驚地看著阿冰。


    “沒有啊,他表哥並不住在這裏,而是住在別的地方,具體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而且他好像也不是我們這個年級的。”


    “那是自然了,裏赫氏怎麽可能會收一年級的新生呢?”龍吟瑤伸手捋了捋垂在腰間的紫色長發,斜著眼睛不屑地看著阿冰道:“我聽教授們說,今天市中心發生了暴亂,你聽說了嗎?”


    “我也聽說了,羽去找他表哥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啊!”


    “哦?那他那個白癡表哥也去市中心了?”龍吟瑤嘟起嘴來不高興地說:“怎麽我想找他的時候,就偏偏找不到他呢?哼,那幫該死的市民們,怎麽早不暴亂,晚不暴亂,一等到我想找人的時候就暴亂起來了?”


    “嗬嗬,龍羽大哥他很忙哦,就連我都很少見到他呢!”阿冰笑嘻嘻地收拾著床上散亂的書本,抬頭看看窗外:“不過都快中午了,羽他也該回來了吧!”


    “對了,你是叫葉冰吧,嗬嗬,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女孩子,是那個葉靈冰喬裝打扮的呢!不過那個冰丫頭她可不會住到這種鬼地方來。”龍吟瑤說著,忍不住伸手在阿冰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哇,這麽好的皮膚,就連女孩子都很少見,那個叫冷羽的白癡是不是也總這麽占你便宜啊?”


    阿冰紅著臉抱著書躲了開去,不高興地說:“才、才、才沒有呢,羽他才不會像你那樣……”


    “哈哈哈,果然是白癡啊,我要是他啊,早就把你給……”龍吟瑤正說著呢,突然住了口,驚訝地叫道:“這……這不是葉靈冰送給我的那把梳子嗎?!”


    ※※※


    此刻赫氏外麵的阿加力正掄圓了膀子,一劍將三個拚命想爬上樓來的家夥砍飛了出去,回頭大叫道:“他媽的我讓你們砸他們,你們怎麽連我也砸啊!”


    “老大對不起啊,誰叫你長得這麽魁梧壯碩,我們也是拚了命地不想砸到你,可你一個人就把樓道口給堵死了,叫我們不砸都不行啊!”幾個搬著重物的手下委屈得隻喊冤枉。


    此時整條街上都已經亂作一團,喊殺聲此起彼伏,三千多個想來赫氏惹亂的暴徒們被阿加力等人夾在了這條街上,一時間隻見石頭、花盆、桌子、椅子、鍋碗瓢盆開水滾油紛紛如雨點般砸向街心,砸得那幫毫無準備的暴徒們四處逃竄,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街頭街尾都已經被趕來的古克和龍迪團團圍住,古克、龍迪兩個人更是一馬當先衝在前麵,砍得那幫暴徒們個個抱頭鼠竄,叫苦連天。


    這三千人原本是市裏幾個黑社會手下的地痞流氓,想趁死前一鼓作氣衝進赫氏去好好享受一把未成年少女的滋味兒,誰曾想到卻會被人半路埋伏?隻氣得他們硬憋著心底那股**的衝動,拚著命地想衝出去好好地**擄掠一番。


    突然一個黑社會老大模樣的家夥手舉厚背直砍刀大喊道:“兄弟們,他們不想讓咱們去痛快,他媽的咱們就和他們拚了!這幫瞎了眼的,也不瞧瞧我們是憑什麽吃飯的!”


    那群暴徒們一聽到這句話,紛紛都瞪紅了眼睛,直把這些在四周穿著校服拿著家夥阻攔他們的學生們當成了平生的死敵,一個個吼叫著撲上前,恨不能把那幫學生通通揪下來亂刀捅死。


    暴徒們一被激起了凶性,學生們的情勢立刻變得危急起來,那些暴徒們平日裏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此刻放開手去殺這些學生,更露出凶神惡煞的麵目來,抄著家夥便不要命地朝學生們衝了過去。


    而那幫學生們就算平時打架鬥毆,也不曾真拿刀子捅過人,就算是真刀真槍的互相群毆,也隻是拿劍砍來砍去,就算砍傷了也隻有淺淺的一道傷疤,從沒鬧出過什麽人命,可如今看到這幫暴徒們一副不要命的架勢,見人就捅,早嚇得麵如土色,若不是仗著居高臨下,且有龍迪、古克等高手在前麵擋著,隻怕此時已經被砍倒一大片了。


    麗絲雅則是成了眾矢之的,暴徒們一看這群學生裏居然還有個明媚動人嬌俏可愛的女生,頓時紛紛朝那裏湧去,一邊口出汙言穢語地解放著心中的欲火,一邊麵露猙獰地想嚇癱那個女生,甚至還有人脫下褲子晃著老二就那麽不要命地衝了上去。


    麗絲雅可是毫不客氣,一把閃著藍光的利劍舞得密不透風,一邊砍一邊展開電係身法,忽而在左,忽而在右,隻見暴徒們中不斷有人中劍,紛紛慘叫著從樓壁掉落下來,而剩下的人則不停地在街兩邊擁來擠去,圍著麗絲雅飄移不定的身影團團轉。


    阿加力一看這些暴徒們都拚了命地想衝上來廝殺,心中暗喜,一腳踹飛一個剛爬到一半樓梯的家夥,仰天大喊道:“同誌們,撤!”


    這句暗號一喊出來,隻見街旁樓頂上的學生們紛紛散去,一個接一個從樓後爬了下去,古克龍迪也帶著人佯裝著衝了幾下,便掉頭就跑。剛才還喊殺聲震天的大街上,頃刻間就隻剩下一群殺紅了眼的暴徒們手拿著家夥到處狂罵。


    “追!別讓他們給跑了!媽的,抓著了一個個都給我砍死!”氣暈了頭的暴徒們紛紛大喊著從樓間的縫隙處追了過去:“操他媽的,敢跟我們作對?看老子們怎麽玩死你們!”


    阿加力手下的這幫學生們,平時打架鬥毆或者出來尋樂子的時候,都早已經把這一帶的地形摸了個透,竄進了巷子裏,立時一個個都藏得沒了影子。


    可一旦要是有幾個暴徒落了單,立刻就會衝出十幾個學生來,幾下子就把他們給揍得昏天黑地,暈死過去,任人橫拖豎拽地藏進了胡同裏。那幫暴徒們就如一群沒頭的蒼蠅般在這密如蜘蛛網般的小巷中衝來撞去,一聽到哪裏傳來慘叫聲就急急忙忙嗡嗡嗡地湧過去,等趕到時卻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


    就這麽足足折騰了半個鍾頭,三千多人已經被消磨得隻剩下兩千來人,氣得那幫此刻隻想捅人撒氣的暴徒們狂嘶亂吼著滿地亂竄,非要揪出幾個學生來亂刀分屍不可。


    突然間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大片喊殺聲,暴徒們心下大樂,一想著這下可找到撒氣的對象了,便紛紛調頭就朝那片喊殺聲衝去,剛剛衝到街心,卻看見三四千號人正殺氣騰騰地掩殺過來,衝在最前麵的,居然是十幾隻正張著血盆大口不住咆哮著的速龍!


    ※※※


    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後,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般那麽長久的歲月,我隻覺得體內仿佛正燃起一片熊熊火海,燒得我五內俱焚,而體外卻一陣清涼,絲絲的涼氣正透過毛孔滲入體內,和那熾熱的真氣互相調和。


    此時我渾身好像都被禁錮在了一個緊密的石膜內,無法動彈,就連耳鼻口目也完全失去了功能。又過了片刻,體內的大火已經慢慢熄滅,周身真氣如一道道溫暖柔和的玉漿來回往複,周而複始,讓我通體舒泰,隻覺得就算無法呼吸,也沒有絲毫的不適感。


    正享受著這難得的舒服感覺,卻突聽耳畔焦雷大作,眼前漆黑的空宇中那一點幽冥之火突然炸開,爆發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無數火花從其中蹦出,化作點點繁星不停閃爍,那炸裂的火球漸漸縮小,直至消失時,微小的火花早已布滿了整個虛無的空間。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奇景,隻發現火花雖然四處散布、密密麻麻,可又相當的有規律,好似一個規整之極的星座圖,隻是這個星座圖卻比我曾經在任何一本書上所看到的星座圖都要規模龐大,並且星座之間還在互相緩慢移動。


    曾聽師父提起過,宇宙的誕生,是通過一次巨大的爆炸來完成的,由一個體積無限小、質量無限大的點,在突然之間釋放出無數的基本粒子,又經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慢慢沉澱出宇宙的基本構架。


    “小子,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生物是什麽嗎?”


    “知道啊,不就是你嗎?”


    “啊呸!什麽好的不學,偏去學那個呆子拍馬屁的功夫,小心我踹死你!”


    “啊?難道是阿呆?可他怎麽看都不像啊……”


    “氣死我了,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啊?”師父氣得用顫抖的手指點著我那被稱作朽木的腦殼,另一隻手則差點順手拔光了自己的頭發。


    “啊!師父,嘿嘿嘿,那……該不會就是我吧,啊啊,在您麵前,我可怎麽好意思承認呢?”


    “懶得跟你這個白癡閑扯淡了!告訴你吧,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生靈,就是那包容萬物的宇宙!”


    “……師父,您沒事吧?看看,這是幾?”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手指,卻一不小心露出了藏在手心裏的牛肉幹。


    “……我看你小子倒是要出事了,他媽的不學好,整天就知道偷吃東西!”


    等我被師父揪起來打得哭爹叫娘後,他才滿臉怒容地將我放下道:“聽好了,我現在跟你說的這些你少跟別人去講,沒修練到那個境界的人是不會領悟到這種玄妙感覺的!要不是因為你小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廢話!”


    “既然是廢話,那就……那就……阿呆!!救命啊?……”


    師父說,宇宙的構造就好像人腦的構造一樣,每個星球都是一個微小的基本粒子,而一個星係則是一個由無數基本粒子構成的神經單元,茫茫宇宙中,存在著無數的這種神經單元,雖然看似互相之間相隔遙遠,卻通過一種神秘的力量在互相傳遞著信息。


    這就和人腦一樣,各個部分各司其職,有管理記憶的,有負責思考的,有負責維護各部門之間秩序的,讓偌大一個宇宙,形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


    “我們人類觀察宇宙,隻能用肉眼以及借助一些觀測儀器去探測,但因為人類和宇宙相比,實在是太過於渺小,就算窮盡整個人類所能存在的所有時間,恐怕也隻能探索到一個極微小的範圍。這就好像一個雞蛋裏的細菌,無論它想盡什麽辦法,都無法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雞蛋到底是個什麽樣子,除非它能在自己生命消耗光之前,就能無數遍地在這個蛋內部四處遊走,甚至走出這個蛋,從第三者的角度去觀察,才能知道這個雞蛋到底是如何的構造,以及尺寸的大小。”


    “師父,你說宇宙那家夥不吃不喝,也不需要睡覺上廁所,那祂平時都在想些什麽啊?”


    “嗬嗬,大概和人類一樣,在思索自己存在的原因,以及觀察周圍的世界吧……”


    “大概?師父你該不會是蒙我吧……”


    “小子,你活膩了?是不是嫌我剛才揍你揍得不夠勁兒啊!”


    “……咳咳,您接著說,接著說……”


    “唉,可惜就算我再怎麽修練,也隻是這茫茫宇宙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粒子罷了,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將整個宇宙了解透徹。能通過幻感領悟到宇宙思考的奧秘,就已經花費了我畢生的心血,如果還想去弄明白祂在想些什麽,哈哈哈,這些事情就留給其他無聊的人去幹吧!”


    ※※※


    如果眼前的這個星座圖,就是整個宇宙的構造的話,那麽,祂是否會像師父說的那樣,正在思考著某些奇怪的事情呢?


    我正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著,突聽眼前那虛渺無際的空宇中突然傳來一聲響,卻似是一個人在跟我說話:“小子,你終於領悟了寒星圖,嗬嗬,進步的速度倒也還差強人意啊!”


    哇!他真的是活的唉,師父誠不欺我也!我忍不住在心中興奮地叫道:“你就是那個宇宙嗎?哦!不不,宇兄?宇大姐?咳咳,這樣好像輩份不對……啊!宇老人家,您是在和我說話嗎?!”


    “你個死小子,誰是你兄弟姐妹,我是你師父!!”


    “咦?我第一次見到您啊,怎麽就成了您的徒弟了?”


    “朽木!朽木啊!你這個小混蛋存心想氣死老子嗎?!早知道你這麽愚不可及,我當初真該把你拿去喂狼!”


    我這才聽出這聲音的確跟師父的有七分神似,隻是因為直接從腦子裏聽到,聽起來就難免和平常聽到的有些不太一樣了。


    “師父,真是你啊!快來幫忙啊,赫氏馬上就要完蛋了!你徒弟我現在渾身都不能動彈,恐怕再過不久,如果雪城日他支持不住的話,我也要跟著玩完了。”


    “你的那些破事兒我才懶得管,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別老讓我來給你擦**。”


    “啊?那我死了,您就不心疼嗎?我要是死了,以後誰來給您排憂解難,哄您開心啊?”我努力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想拚命喚醒師父那顆似乎還未泯滅的良心。


    “他媽的幾個月不見,你小子廢話的功夫倒是突飛猛進啊!再給我說一句廢話,我立刻把你五歲還尿床的事情在赫氏裏麵廣為宣傳,讓那個什麽雪城月對你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師父,你怎麽啥都知道了?哈哈,看來您還是蠻關心我的嘛……”我不死心地繼續花言巧語著。


    “說正經的了!現在你既然已經領悟了寒星圖,那麽修練這套步法就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了。小子,我隻給你十五分鍾的時間,這十五分鍾內我保你和那個小子安然無恙,你能領悟多少就算多少,十五分鍾後,不論是騾子是馬,死活都要讓你在外麵那群白癡麵前蹓一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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