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十天之久,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久違的陽光終於又照射在了大地之上。呼嘯的狂風也漸漸的停歇了下來。


    原本躲在家中的平民,開始走出躲避了十天之久的屋子。在這個朝代,十天的時間足夠把每一個家庭的糧食耗得一幹二淨。


    他們需要出去為了生活繼續奔波,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掙得今日的食物。


    當第一個平民戰戰兢兢的走出屋子時,久違的陽光帶著炙熱照在他身上,他隻是稍稍眯了眯眼睛,緊接著就是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


    “沒事啦!一切都恢複正常了!”這個平民驚喜的大喊大叫。


    隨著她的叫聲,周圍原本緊閉著的大門一個接一個的打開了,從裏麵湧出無數的男女老少,他們張開雙手,仿佛在擁抱著陽光。


    然後這些人全都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卻是以為這黑暗是被他們祈求的大神驅散,正在那裏不停地感謝。


    隨後這些人就漸漸的開始散去,又為了一天的吃食開始奔波。


    一切都已經恢複了原樣,至少看起來是如此。


    此時,朝歌中的大小官員也開始急急忙忙地向著王宮中奔去,畢竟這次天降異象,十日未朝,這些官員總是要去向帝辛報個到的。


    等到了朝堂之上,眾多大臣全都聚在一起議論這次天地異象,紛紛說著自己的推測。


    但是,在這些紛亂的推測之下,卻是有一種言論在不斷地傳播著。


    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雖然每個官員隻要聽到了這句話就會全部閉嘴不言,但是這句話卻是在短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所有大臣的耳朵。


    黃飛虎聽到了這些言論,原本就是嚴肅的臉上更是冷若寒鐵。


    首相商容看著那些議論紛紛的大臣,長歎一聲,卻是對這權利漩渦感到了一股厭倦的感覺。


    至於費仲和尤渾兩人聽到這有心人傳播的言論,一個是閉目不言,一個是嘿嘿冷笑。


    終於,隨著侍從的高聲唱和,大殿之內的群臣全都是安靜了下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大王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聽到侍從後麵喊得那一句,全部的大臣都是微微有些驚愕,全都是側頭相互對視。


    這些大臣都不明白,今日帝辛為何會帶著妲己一起上朝。


    雖然帝辛明麵上昏庸,但是無論哪個大臣都不會真的認為帝辛昏庸,帝辛也從不會帶任何一個嬪妃上朝。


    國之重事,豈可讓婦人參與!


    但是今日,帝辛居然把妲己也帶到了這朝堂之上。


    就連帝辛的心腹費仲和尤渾兩人也不知道帝辛此舉到底是何意。


    “眾卿平身吧!”帝辛威嚴的聲音在每一個大臣耳邊響起,不知為何,這些大臣都覺得帝辛今日的聲音中好似多了一股正大光明的意蘊。


    眾多大臣抬起頭來,就看見帝辛高踞龍椅之上,充滿壓迫的眼神一一掃過下麵的眾臣。


    而妲己就坐在帝辛旁邊的座椅上,一臉的嬌弱可憐,輕輕地靠在帝辛的身上。


    這些大臣被帝辛的眼神掃過,雖然身體一緊,感受到些許的壓迫,但是奇怪的是,卻沒有如往日那般,感覺到那種心靈上的壓迫。沒有讓他們難以喘息的感覺。


    “眾卿可有事奏?”帝辛看著下麵的大臣,沉聲開口問道。


    下麵的眾臣剛才討論那十日長夜討論的很是激烈,此時帝辛開口發問,但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稟報此事。


    商容看到如此情景,微微歎了一口氣,大踏一步出列道:“臣有本奏!”


    “陛下,最近天降異象,十日長夜,不知是何緣故。今長夜雖已過去,但是萬民心有惶惶,還需張貼告示,以安萬民!”


    帝辛點了點頭,道:“準奏!”隨即旁邊便有官員前去辦理此事。


    商容稟報完此事,便低頭躬身,退入了大臣的行列裏。


    “來人,將那杜元銑和梅伯帶上來。”就在眾臣以為今日無事之時,帝辛開口了。


    聽了帝辛的話,下麵的眾多大臣全都是將自己的眼神投向了比幹。


    比幹隻是眯縫著眼睛看著帝辛,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在想著什麽。


    不一會,便有侍衛將兩人帶入大殿之內,隻見兩人全都穿著囚服,手上腳上都帶著鐐銬,披頭散發,一臉的憔悴。


    這十日長夜任何人都不好過,更不用說這兩人還是呆在牢獄之中了,自然更是備受煎熬。


    “你們兩人可知罪?”


    帝辛威嚴的聲音響起,同是緊緊盯著兩人。


    杜元銑聽到了帝辛的話,一臉驚慌的轉過頭看向比幹,但是比幹還是眯縫著眼睛,沒有任何表示。


    看見比幹如此,杜元銑終於是一臉頹敗的低下了頭,道:“臣,認罪!”


    杜元銑沒有繼續對著帝辛大罵,甚至連反咬比幹的勇氣都沒有,他隻有做一個棄卒的資格。


    反倒是一旁的梅伯仍是滿臉的不服,帶著一身正氣對著帝辛大罵不已。


    “帝辛,你這昏君,寵信婦人,聽信讒言。今日竟要當眾殺害忠良之臣。這成湯基業早晚毀在你的手上!”


    看見梅伯如此,比幹眯縫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聽著梅伯的破口大罵,帝辛臉色不變,仿佛梅伯罵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來人,將杜元銑拉出午門外斬首。至於這梅伯,當眾金瓜擊頂!”帝辛揮了揮手,一派風輕雲淡的說道。


    聽到帝辛如此說,杜元銑的神色更顯頹敗。梅伯卻是有些慌亂,轉頭看過比幹一眼,隨後,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


    “帝辛,你這昏君,將來大商必定亡於你手。你所行惡事,將來必為萬世唾棄。你的所作所為,哪怕將來你死了,也逃不了一個紂王的諡號!”


    梅伯此言一出,朝堂上下所有朝臣不分派別全都震驚的看著梅伯,這梅伯實在是太大膽了,居然敢對帝辛說出了這麽一個諡號。


    聽了梅伯的話,帝辛原本沒有變化的的臉色變得鐵青。


    “我的諡號是什麽隻怕你是看不到了。來人,給我將這個逆臣處死!”


    帝辛話音剛落,便有幾個侍衛上前抓住了梅伯的兩隻手臂,其中一個侍衛手中拿著金光燦燦的瓜錘,便準備當場將這梅伯擊殺。


    “且慢,還請陛下三思!這梅伯雖然言語之間多有不當,但是一片拳拳忠誠之心日月可鑒!還望陛下能夠赦免其罪,則天下諸侯無不稱讚陛下聖德。”


    正在這時,卻有一個聲音響起,阻止了幾名侍衛的繼續行刑。原來卻是比幹走出了朝臣之列,開口替梅伯求情。


    帝辛冷眼看著下麵的比幹,不發一言。接著,又轉頭看了看那幾名侍衛。


    馬上便有幾名身穿黑甲的侍衛來到那幾名行刑侍衛的旁邊,一人一腳將那幾名侍衛踹飛,那幾名行刑侍衛身形頓時委頓在地。


    幾名黑甲侍衛馬上接替那幾名行刑侍衛將梅伯按倒在地,一名黑甲侍衛來到倒地的行刑侍衛的旁邊,將他手中的金瓜錘拿了過來。


    “不知死活的東西,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叫你停你就停啊?等會爺們再收拾你!”


    這黑甲侍衛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安靜的朝堂之上卻是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隨後這黑甲侍衛也不理臉色鐵青的比幹,大步朝著跪在那裏的梅伯走去。


    一直靠在帝辛身上的妲己扭過頭,在帝辛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什麽。


    帝辛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便點了點頭。


    就在那黑甲侍衛手中的金瓜錘帶著呼嘯的風聲落向梅伯的腦袋時,一道聲音響起:“暫且住手!”


    正在閉目等死的梅伯聽到這個聲音如聞仙音,不相信的睜開眼睛,向著帝辛看去。


    “妲己剛才告訴我說,有一樣新的懲罰,比這金瓜擊頂更能警告逆臣賊子!”感受到下麵那些不敢相信的目光,帝辛淡淡開口道。


    隨後,就見幾名侍衛抬進來一根長兩丈,寬八尺的銅柱。這銅柱中間是空的,上中下留了三個門,裏麵裝滿了炭。


    接著就有幾名侍衛將梅伯用粗大的鐵鏈綁在了銅柱之上。


    在看到幾名侍衛拿著火把靠近銅柱的三個門時,梅伯終於一臉驚恐的叫了起來。


    但是為時已晚,隨著炭火的燃燒,銅柱逐漸變紅,梅伯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看見了梅伯的慘狀,眾多大臣全都是一臉不忍的轉過頭去。


    不過一會,梅伯的慘叫便消失了,隻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在大殿裏飄蕩。


    但是,就在此時,眾人忽然聽見了一陣女子“嚶嚶”的哭泣聲。眾大臣隨著聲音看去,便看到妲己正靠在帝辛的懷裏,哭的梨花帶雨。


    哭了一會,妲己抬起了頭,臉上仍帶著未幹的淚痕。


    “陛下,這梅伯實在是太慘了!不過是說了幾句不中別人意的話,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我都忍不住為他流眼淚了!但是,陛下,我現在覺得好興奮!”


    妲己輕輕柔柔的對著帝辛說道,說到最後,臉上卻是露出了一股掩藏不住的興奮之意。這股興奮之意配上她臉上未幹的淚痕和嬌弱的身軀,讓人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冷意。


    聽了妲己的話,帝辛臉上一絲厭惡之色閃過,但是並沒有說什麽。


    隻是站在下麵的費仲和尤渾對視了一眼,臉上閃過疑色。


    “陛下,老臣年老體衰,請求陛下允許老臣告老還鄉!”商容輕輕躬身,對著帝辛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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