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雪婷父親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很不高興地望著鄭主任。他說:“大夫,我不過在工地上累了昏了下,他們把我送到醫院來。你們醫院掙錢也就掙吧,但你們不要這樣嚇唬我女兒啊,說什麽絕症治不了什麽的,把我女兒嚇壞了!你們這樣做,也太沒有醫德了吧?”


    “你。。。你。。。你!你真的是宮建國?你怎麽能自己醒過來了?”


    鄭主任瞪著眼望著他,卻是突然一把抓住宮父的手,眼睛卻是越越瞪越大,眼珠凸出,許岩簡直要擔心他把眼珠都瞪飛出去。


    宮父卻是很不高興:“你這醫生,怎麽說話的?你莫非是盼著我就此醒不過了嗎?”


    鄭主任興奮極了:“啊,我不是這意思,我意思是說,你得的是絕症,是沒有理由自己痊愈的。。。”


    宮父的臉色更差了,他罵道:“你才得了絕症!你全家都是絕症!小婷,我們走!這醫院是瘋子來著!”


    眼見這兩邊越說越僵,許岩不得不出來打岔了,他幹咳一聲提醒道:“鄭主任,宮先生醒過來了。你不幫他檢查一下?”


    鄭主任如夢初醒:“啊,對對!要檢查,要徹底檢查!那誰,你快請王院長和專家組過來,這邊出奇跡了——對對,這會不一樣,是真的奇跡了!”


    宮雪婷父親是不想留在這邊做什麽檢查的,他更想的是帶著女兒一走了之。但眾人都勸他,還是留下來做個檢查比較穩妥點,免得留下了什麽後遺症。不但他女兒勸,女兒的同學們也勸。最後,還是鄭主任一錘定音:“宮先生,隻要您配合我們檢查,這趟入院的全部費用,我們全部給您減免了去。等下的檢查,我們醫院全部是免費!”


    宮建國怕做檢查,其實主要原因還是怕花錢。但既然是免費的身體檢查,還有免醫藥費的優惠,那倒是不妨可以做做。在眾人的勸說下,宮建國最後還是答應了做檢查。他又重新躺回了床上,一群醫生和護士圍著他團團轉,做著抽血和各種指標。


    眼看父親恢複了健康,巨大的歡喜砸暈了宮雪婷,她歡喜地望著父親,眼中卻是亮著淚光,激動得根本坐不下,一會走來這邊一會又走去那邊,亢奮得滿臉通紅。


    宮雪婷的父親醒來了,這是件皆大歡喜的好事,可惜的是,在這歡喜之中,也有點不和諧的地方,那位趙天宇師兄師兄老是在鼓噪個不停,他幾次提醒醫生:“呃,醫生,方才許岩不知道給病人喂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可要好好檢查啊!”


    “醫生,許岩喂的那東西,搞不好有什麽後遺症的,你們要看清楚了啊!”


    最後,那位鄭主任實在被他騷擾得不厭其煩,叫護士把他趕出了病房,大家才總算得以耳目清淨。


    不過趙天宇的囉嗦倒不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鄭主任也記起來了,許岩先前跟他提起了中醫的事。他找到了許岩,很客氣地問:“小夥子,你剛才跟我提起過你老家那邊的中醫,說給病人開了藥方——剛才,你是不是給病人吃了什麽中藥偏方了?”


    許岩裝傻:“鄭醫生,我就是那麽一說而已,那藥還沒寄來呢。您自己都說了,對這個病,中藥是不起什麽作用的,您是學西醫的,難道還不相信科學嗎?”


    鄭主任有點尷尬:“呃,也不能這麽說,中醫博大精深,能流傳那麽多年,其中肯定有些道道的。。。這世界上,西醫解釋不了的問題,那也是不少的。”


    他湊近了許岩,壓低了聲音,擺出一副推心置腹的親密架勢:“小夥子,那人可一直在向我們告狀,說你喂病人吃了些亂七八糟東西,你跟我說說,到底給他吃啥了呢?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鄭主任這麽說,倘若宮建國身體不妙了,許岩說不定還會有點害怕。但現在,宮建國好得活奔亂跳,許岩真的一點也不怕:“鄭主任,你別嚇唬我,我就是喂他喝了口水而已。好吧,就算我喂他喝水錯了,有什麽後果,我負起責任來,不連累你們醫院,這樣總行了吧?”


    “我不是這意思。。。”


    鄭主任“嘿嘿”笑了兩聲,他當然知道,這是嚇唬人的扯淡來著——病人健康得很,又不是病情惡化死了,無論喂他吃什麽都沒責任。這小夥子年紀不大,做事倒是很老練,看來是嚇唬不了他了。


    許岩在跟鄭主任聊天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身邊有一道炯炯的銳利目光正在注視著他的側麵。許岩不用轉頭過去就知道,那是陳瑤羽的目光來著——從方才開始,這女孩子就一直用探究和好奇的目光望著他,她一直不出聲,但對他和鄭主任的對話卻是聽了個得清清楚楚。


    待鄭主任剛走開,陳瑤羽卻是又湊近來,她低聲對許岩說,聲音有點惡狠狠的味道:“方才的,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麽了?”


    “我看到你喂藥了!還有,雪婷爸爸剛才的樣子。。。那絕對不正常!”


    陳瑤雨這女生很有幾分高深莫測的味道,被她看到了自己喂藥,許岩感覺還是頗為棘手的。但我們許岩同誌最大的本事卻是裝傻,他嗬嗬笑了幾聲:“這個嘛,嗯,好像真有點不正常。陳同學,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陳瑤雨瞪了他兩眼,低聲說:“別以為裝傻就能過關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大姐,你還是饒了我吧。。。我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吧!”


    陳瑤雨還待再說,但這時,宮雪婷注意到了兩人的竊竊私語聲,她探過了個可愛的腦袋,笑道:“嗨,你們兩位,在說什麽悄悄話呢?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沒有!”


    “沒有!”


    許岩和陳瑤雨異口同聲地答道,看到他們如此默契,宮雪婷一愣,她笑道:“看來,你們還真是有秘密呢~~”


    “雪婷,你別亂說,我跟這家夥才沒什麽。對了,雪婷,叔叔醒過來了,這是一樁好事,咱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啊?”


    “嗯,”宮雪婷很認真地點頭:“是啊。這次,許岩和瑤雨,你們都是幫了我大忙了。若沒有你們幫忙,這次的事,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好了。等這兩天,爸爸出院以後,我要請你們吃飯的——請你們到時一定要賞光啊!”


    兩人都表示一定會去慶祝,這時候,宮雪婷向許岩提起了捐款的事:“許岩同學,你今早給我拿了五萬塊的‘捐款’過來,那時候我也沒想到,爸爸會好得這麽快。現在,醫院也給我們免費了,這錢就用不著了。我等下下去時候,去銀行取了還你吧。”


    許岩抬抬眉,他偷眼看了陳瑤雨一眼,打了個哈哈:“雪婷同學,你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這五萬塊是同學們捐給你的,你退給我,我又是上哪裏找人退去呢?”


    宮雪婷莞爾,她調皮地笑道:“這個我不管,反正我隻知道錢是許岩同學你拿來的,我退給你,你要怎麽處理,那你自己想辦法了——謝謝你,許岩同學,真的謝謝你!”


    陳瑤雨在旁邊聽著二人對話,目光閃爍,她不動聲色地插口問道:“五萬塊?這是怎麽回事?”她的目光望向了許岩。


    許岩笑笑,倒是宮雪婷做出了回答,她笑著說:“今早,許岩拿了五萬塊過來,說是我們係學生會給我的捐款——不管是不是捐款,我都很感謝許岩同學。”


    陳瑤雨“哦”了一聲,她又打量了許岩兩眼,目光中帶著微微的讚賞,微微頜首:“倒是看不出呢。。。”


    許岩拿了自己的錢,並沒有冒充說是他捐的,而是借口是學校募集來的捐款給了宮雪婷,甚至他自個還往裏麵墊了兩萬塊——倒沒看出來呢,這家夥的氣量和做派倒還可以啊。換個別的男生,有這麽個又可以出風頭又可以討好漂亮女生的機會,他們哪裏會放過的?就算他們不把錢給黑掉了,他們多半也冒充說是自己捐的款,讓漂亮女生對自己產生好感。


    沒想到,許岩還真是厚道,居然沒冒功?那他還真可以算是一名現在社會已經很少見的君子了。


    放在陳瑤雨眼中,許岩順眼了不少,她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


    對宮建國的檢查隻進行到一半,又有其他醫生趕來了。五六個神情嚴肅的老醫生進了病房,領頭的卻是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西裝中年人。看到那西裝中年男子,病房裏的醫生和護士都紛紛問好:“王院長好!”


    “好好,大家好,大家辛苦了吧!”


    王院長徑直走向鄭主任,問道:“老鄭,聽說你們這邊的不明原因原發**官衰竭症,有個患者有些好轉了嗎?是不是跟昨天一樣,有些指標參數好轉了嗎?”


    鄭主任向王院長和眾位專家打了個招呼,他興奮地說:“院長,今天可不止是指標好轉,今天發生的事,那簡直是奇跡才能形容!”


    “嗬嗬,老鄭,你還是這麽愛誇張,別讓兄弟單位笑話了——患者在哪?我看看怎麽樣了。”


    “諾,他在那躺著,正給他量血壓呢。”


    王院長循聲望去,看到半躺在床上的宮建國,他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解下眼鏡來再看了一次,他驚訝地說:“啊啊,病人已經醒過來了?他能自己坐起來了?這怎麽回事?老鄭,今早你還跟我說,這病人快不行了了,要下病危通知書了!”


    鄭主任苦笑道:“倘若不是我親眼看到的,病情記錄也是我一字一句寫出來的,我也真不敢相信這事——院長,還是請專家組的同誌們一起來參詳參詳吧。”


    “哎,好好!老鄭,快把病曆和記錄都拿出來,讓專家們來指點指點!”


    幾個專家一窩蜂地圍在宮父親床邊,他們昨天都是參加過宮建國病情的會診的,也是親眼見過宮建國滿臉死氣、奄奄一息的樣子的。現在,看到宮建國精神抖擻、紅光滿臉地活著,專家們都吃驚萬分。


    這時候,先前檢查的數據也給送過來了。看到那些指標,專家們隻花了兩分鍾時間,他們便得出了結論:這位宮建國先生不但身體完全健康,而且從他的各項生理指標上看,他就跟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一樣健康。


    看到這些檢查結果,專家組頓時炸了鍋,這個嚷說“真是奇跡”,那個叫著“不可思議”,眾人亂糟糟地吵成一團,。圍著鄭主任,眾人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老鄭,自從*型原發器官衰竭症出來之後,這可是全球第一例成功治愈的案例啊!這是個了不起的突破啊,恭喜你們了,不愧是第一人民醫院啊,實力雄厚!”


    “老鄭,這個病例和施救方案,能給我們一份嗎?你們是采用了什麽特殊療法嗎?”


    “對對,王院長,我們蜀大附院也要一份!”


    “呃,老鄭,我看了你們的用藥記錄,你們好像用的也是強心劑加三聯療法的吧?這種療法,好像在其他患者身上效果不佳啊!我們中醫院也收治了九名這樣的患者,目前正是束手無策呢,你們這是用了什麽特殊的藥沒記錄上去嗎?”


    “老鄭,咱們可是兄弟單位,你們有了好辦法,那可千萬不要藏私啊!”


    被各位專家吵嚷得頭暈腦脹,鄭主任苦笑不已。最後,被煩得沒辦法,他也隻能把手一攤,實話實說:“各位,我是真的沒用什麽特殊治療,用的也是強心劑加呼吸機加三聯療法的常規維持治療而已。就在今早,我還巡過一次房,那時病人的狀況還很差,我都琢磨著要給家屬開病危通知書了呢——喏,那次查房的時候,病人的數據記錄,病例上都有記錄的,你們一看就知道了,還不到一個鍾頭前的事來著。”


    鄭主任說得誠懇,再加上那些詳盡的記錄,眾位專家討論了一陣,隻能相信了他。


    經過討論,專家們都認為,宮建國的奇跡般突然痊愈,該是一件特殊的事件,該是與宮建國自身的身體素質有關,應該沒辦法作為經驗來推廣,也不足以作為攻克絕症的事跡來宣揚。


    不過,這個病例還是意義重大,畢竟這是自原發**官衰弱症肆虐以來,全球第一起完全痊愈的案例,它的意義十分重大,專家們建議,這個病例,最好是報告衛生廳甚至是衛生部,申請國家級醫院的專家來做複查和相關研究。如果能找出宮建國突然痊愈的原因,那對原發**官衰弱症的研究會是一個突破性的進展。


    會議之後,專家們都離開了,王院長把鄭主任扯到了一邊,他認真地說:“老鄭,你給我實話實說,這起病例,到底是什麽回事來著?老鄭你肯定該是知道些什麽的!”


    鄭主任無奈地苦笑,他舉起了手:“院長,我向*發誓!我真的沒藏著掩著,所有治療過程我都是公開了,記錄上都有的,我一個字都沒瞞著大家!”


    “不對,老鄭!看你眼神,你該是知道一些蹊蹺的,快給我老實招來——不然的話,你們內科今年的經費返還還想不想要了?”


    看到院長動用了殺手鐧,鄭主任也隻有投降了:“好好,院長你這麽說,我也隻有如實招來了。先聲明了,這些都是我推測,未必是事實!”


    “哼哼,你說就是了!”


    鄭主任壓低了聲音:“這件事,我琢磨著,倘若有什麽古怪的地方,該是在病人的家屬身上!”


    “嗯?怎麽說?”


    “今早我來巡房的時候,有個病人的家屬攔住我,那是一個年青的小毛孩。。。”


    鄭主任簡單地把今天的事情給介紹了一番,他說:“院長,現在,我很懷疑是那個姓許的小夥子,他給病人吃的那東西,搞不好才是病情變化的關鍵!”


    王院長若有所思,他微頜首:“老鄭,從你走開到回來,約莫過了多長時間?”


    “這個。。。我琢磨著,也就二十多分鍾吧——我看下查房記錄,查到702房的時候是八點五分,我記得是查完706房的時候被人叫過去的。。。看記錄,那時是在八點二十二分。。。對,總共就二十分鍾不到!”


    “那,老鄭,你也是學過中醫的,你覺得,世上有沒有這樣的中藥,能在短短的二十分鍾之內見效,把一個瀕死的絕症患者救成這麽生龍活虎的樣子?”


    鄭主任想了一陣,搖頭:“我想是沒有。。。院長,西藥號稱見效最快,但無論點滴也好,吃藥也好,藥物進腸胃或者血液中,這總要有一個過程。至於中醫,那見效就更慢了。。。二十分鍾以內,針灸或許有些效果,但吃藥的話,隻怕藥力還沒散開呢,決計沒法達到這樣神奇的效果。”


    “嗯,老鄭你說的也是常理。但今天這事確實蹊蹺——你要知道,上頭對這個怪病很重視,衛生部已經組建了專門的專家小組,帝都、滬都、羊城、津城等各大城市的衛生機構都組成專門的研究小組來研究這個課題,


    比起那些東部大城市,我們蜀都的專家力量和設備稍微薄弱,常規研究的話,我們肯定是沒辦法跟大城市比拚進度的。但倘若我們另辟蹊徑,從民間人士這邊找到攻關線索的話,倒是未嚐不可能突破一把的。這個線索,你不要放過了,回頭該去再找那小夥子聊聊,看是否能找到什麽線索。”


    “院長,這個。。。我已經問過了,可是人家不理我啊!人家年輕小夥子,要不是是喜歡錢,要不是喜歡漂亮女孩子,我這個老家夥,人家怎麽會睬我呢?”


    “哎呀,老鄭,你怎麽那麽死腦筋呢?我們是知識分子,對這些東西不是很在行,不過不是有幾家醫藥公司的銷售代表,他們走得跟你很近嗎?幹這種死纏爛打的事,他們可是內行來著,這個事,你倒不妨拜托給他們試試?”


    被院長點出了醫藥代表的事,鄭主任微微尷尬,他點點頭:“好,行,我這就找他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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