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許岩在校園裏的林蔭道上走了很久,他心情沮喪,各種各樣紛擾的念頭紛紛進入他的腦海裏,雖然喝了很多酒,但他卻一點醉意都沒有,心情時而憤怒,時而沮喪。這一夜,許岩一直在校園裏逛到了十二點,被巡夜的保安盤查並驅趕了兩次,他才回了家。


    當晚,許岩一夜無眠,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煎熬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色剛亮,許岩便急匆匆地起床,洗漱完畢之後便在客廳裏恭候著了。


    早上八點多鍾,朱佑香才從客房裏出來,看到許岩恭恭敬敬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朱佑香微微詫異:往常的這個時候,許岩都是早已離家上課了。


    “咦?公子今天不去上課嗎?”


    許岩搖頭:經過了昨晚宮雪婷發好人卡的刺激,他把自己這段時間來的所作所為給反思了一遍。他發現,自己確實犯了極大的錯誤:現在,自己的口袋裏揣著兩百多萬現金,又有著朱佑香傳授修道的美好前程在等著,放著這麽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抓緊,而是把時間浪費在那些毫無用處的爛課程上,那真是世間最蠢的事了。


    望著朱佑香,許岩清晰地說:“軒芸,我想學修真之術。”


    許岩提出這樣的要求,朱佑香並不顯得如何驚訝,她從容走近,在沙發上坐下:“公子,請坐,容吾先幫你診脈。”


    倆人並肩在沙發上坐下,朱佑香伸手搭上了許岩的脈門,微微用力。


    許岩感受著朱佑香那溫潤的手指,平生以來第一次跟女孩子有身體上的接觸。許岩心情有些激動,身體微微顫栗著。


    察覺到許岩的緊張情緒,朱佑香輕鬆地微笑著:“許公子,放鬆,全身放鬆。經脈鬆弛,不必緊張。”


    朱佑香雖然這麽說了,但許岩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放鬆身體才好,他隻能把肩膀放鬆垂了下來,雙臂自然下垂。


    “公子還是太緊張了些——診脈時,身體可能會有些異常感覺。公子不必緊張,不會很疼的。”


    許岩剛想問有些什麽樣的異常感覺呢,但這時候,他突然感覺手上脈門處的手腕微微一熱,一股暖暖的熱流從朱佑香的指間湧來。迅速地進到自己的手腕處,紮進了肉裏,許岩吃疼,下意識地想掙紮,但朱佑香的手指卻象鋼鉗一樣牢牢地抓住了他,讓他無法動彈,他不覺呻吟呼痛:“哎喲!軒芸,疼死我了!”


    “許公子!”朱佑香表情竟是異常地嚴肅:“許公子。你欲求大道,卻連這點小痛楚都無法忍受嗎?公子,需知修行路上的艱辛痛楚。有時更甚百倍於此的,你若連這點意誌力都沒有的話,隻怕是修行大道與你無緣了!”


    聽朱佑香這麽說,許岩嚇了一跳,連忙說:“沒事沒事,我隻是有點意外而已。其實我頂得住的!軒芸,你隻管繼續診脈吧。頂不住我會叫你的。”


    “好的,如果公子委實難以承受。可以跟吾說。”


    “好咧好咧!”


    昨晚剛剛被宮雪婷發了“好人卡”,今早又被朱佑香笑話自己的意誌力,許岩感覺,人世之失敗,莫過於自己了。他也是發了狠,下了決心:為了身為男人的尊嚴,自己哪怕是痛暈過去,自己都不會出聲的!


    不過,許岩下定決心硬撐之後,倒也發現,其實這痛楚倒沒有想象中那麽厲害,就像打針一樣,開始時候,熱流剛刺進脈門的時候比較疼,但熱流進去之後,疼痛感卻是慢慢地減輕了,感覺手臂的經脈暖烘烘的,有種又酸又麻又漲的感覺,非但不疼,倒是有種舒服感。


    他欣喜地告訴朱佑香:“軒芸,我不疼了!我覺得,手臂暖暖的,好舒服的感覺,好像很有力量的樣子——這個,是說明什麽呢?是否說明我天生奇才,生來就是修真和修煉的奇才呢?”


    朱佑香微微闔目,聽到許岩的說話聲音,她並沒有抬頭,隻是“嗯嗯”幾聲,說道:“公子有此信心,此誠為大善。接下來,還請公子務必堅強!”


    “嗬嗬,軒芸你隻管放心施為吧,這小事情來著,我沒。。。”


    話隻說了一半,突然,手臂中的暖流猛然擴散,猛然衝向了上臂和肩頭,那勁頭十分猛烈,猶如密集的小針猛刺上臂和肩周,措手不及,許岩低聲“啊”地呼疼了一聲。


    朱佑香低喝道:“許公子,忍住了!”


    朱佑香話音未落,許岩身軀猛然一顫:那股暖流已經迅速擴散,從右肩頭、胸口、脖子,急速擴散全身,那種滋味當真是難以形容,他的全身像是浸泡在熱水裏一般,痛、酸、麻、漲各種感覺俱有。而且方才的疼隻是在手臂一處疼而已,現在的疼痛卻是蔓延到了全身上下各處,一時間,尤其是脾髒和腸胃都敏感之處都是如此,一時間,許岩真是覺得疼得死去活來,頭暈目眩,惡心欲嘔。


    好在許岩雖然溫順,但他真正下定決心時候,性子倒是很堅定的。想到修煉之道來之不易,自己既然答應了朱佑香頂住,那哪怕是疼得要死了,自己也不能呼疼求饒。於是,許岩盡管全身顫栗,牙關緊咬得咯咯作響,臉色發白,但他竟咬緊了牙關,一個字都沒說,隻是急促地喘著粗氣,頃刻間功夫,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


    朱佑香嘴上說是為許岩診脈,但其實她自己知道,自己真正幹的事是在幫許岩洗骨通髓,以深厚的靈氣遊走許岩全身脈絡,暢通血脈,祛除雜質和淤塞,以便許岩日後的修煉。


    作為過來人,她當然知道,作為一個從未修煉過的普通人,許岩經脈幾乎是完全閉塞的,要借助外來的靈氣來衝開來全身的經脈。這種疼痛的滋味簡直跟用根鐵線在經脈裏麵穿過全身一般。


    洗骨通髓,這是修真之道上開始時最艱難的一關,即使是那些修真家族中出來的子弟,在過這關時候常常也頂不住這種痛楚,需要家中以丹藥來輔助的。或者把這過程分成幾次來完成——但很自然的,就像人工的草藥常常敵不過天然野生草藥的效力一樣,這樣借助藥物或者分幾次取巧完成的洗骨通髓,經脈在牢固和暢通上往往也是不敵那種一氣嗬成的疏通,導致在修煉進度上也是遠遠落後了。


    所以,修真界的各門派都認為。倘若不是迫不得已,第一次的洗骨通髓最好還是不借助外物地一氣嗬成,效果最佳,最為有利於今後的修煉和發展。


    隻是,這麽複雜的事。現在也沒必要跟許岩說——朱佑香一邊往許岩體內灌輸著靈氣,幫著他一點點地疏通經脈清除淤塞,一邊留神注意著他的脈搏和心跳反應,免得他突然眼睛翻白就此突然昏厥過去了,那這趟的疏通經脈工作就等於前功盡棄了。


    好在許岩雖然喘氣喘得又急又響,像個鼓風機似的,朱佑香幾次都以為他快昏過去了,但沒想到。他的意誌倒是頗為堅強,居然一直頂住了這陣痛楚,直到朱佑香的真氣在他體內做了一個一個周天循環後。他居然還能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坐得穩穩的,倒是讓朱佑香有點擔心,這家夥該不會是坐著就這樣昏迷過去了吧?


    要知道,在以往的啟蒙過程中,這種事可是不少見的。


    “許公子,許公子。你可聽到吾說話嗎?你沒事吧?”


    許岩睜開了眼睛,他汗濕衣裳。額頭上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他有氣無力地答道:“我能聽見,軒芸。你接著來吧,我還能頂得住的。”


    許岩不但沒昏過去,還能繼續堅持,這倒讓朱佑香對他的意誌力刮目相看了——這位許公子看著文弱,骨頭倒是很硬的。她讚賞道:“公子真是強人,現在還能堅持住。需知洗骨通髓一關可不是那麽好過的——行了,洗骨通髓已是完成了,公子可以歇息一下,體會一下身體可有什麽異常變化?”


    許岩坐直了身體,驚喜萬分,在他聽來,朱佑香那句“洗骨通髓已經完成”的宣布簡直就是天籟之音,能從這種地獄般的煎熬裏掙脫,許岩隻覺得連呼進來的空氣都是甜的。


    大口大口地喘了兩口氣,許岩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隻覺周身上下,無處不在疼痛——但比起方才那種鑽心的酸麻脹疼,現在這種皮肉疼對許岩來說不過是區區小兒科了。


    這時候,許岩才覺察了異樣:“這個,軒芸,方才你跟我好像不是這麽說的啊?你跟我說,隻是要跟我診脈。。。怎麽突然變成這什麽洗骨通髓了?”


    說著,許岩打了個寒顫——洗骨通髓,聽著就好像清宮十大酷刑之類的玩意,讓人毛骨悚然。而從自己方才的感受來看,這玩意還真無愧於那個恐怖的名稱。


    “是嗎?”朱佑香側過了臉去,她若無其事地說:“吾不記得了。”


    想了一下,仿佛有點不好意思,她又解釋道:“吾本來是想給公子您診脈的,但看著順便,就順手幫公子把洗骨通髓之事也給做了,公子倒也不用謝吾了。”


    許岩無語——他很想說,這不是謝不謝的問題,大妹子你本來說著給我診脈的,卻是險些用那十大酷刑把老子給宰了。好吧,就算真的想用刑,你也要通知一聲我啊,不然突然這樣子來這麽一下,老子還不給掉了層皮?


    看著許岩苦悶的樣子,朱佑香抿著嘴暗笑不停——她當然是故意這樣的。如果事先跟許岩說了,他知道會經受一番折磨,隻怕效果就沒這麽好了。


    朱佑香沒學過心理學,但一些實踐例子卻是懂的。她以前結交過一些錦衣緝事衙門的差官,他們曾告訴過她,碰上那些不肯招供的犯人,最好的用刑訊問方式不是把他們打得皮開肉綻半死不活的,而是借助犯人對刑罰的恐懼將他們的心理防線擊垮。那些毫發無傷的囚犯,他們心中的恐懼甚至更甚於真實刑罰的痛苦。


    現在,朱佑香也是巧妙地運用了這個道理。若是方才自己事先就告訴了許岩。等下要經受很大的痛苦和磨礪,那隻怕許岩心理上有了恐懼,會將疼痛的效果無形中放大了數倍,隻怕他未必能堅持到最後。


    而現在,她事先隻是告訴許岩。即將到來的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疼痛而已,根本不算什麽,許岩即使覺得真的很疼,但他的理智會告訴他自己,這其實並沒有多疼,感覺到的疼痛隻是一些錯覺罷了。根據朱佑香對許岩的了解,為了自己的麵子,這個很愛麵子的大男孩多半是會死撐下來的——而事實果然也正是如她所料,許岩果然撐了下來。


    洗骨通髓完成了,許岩站起來繞著沙發原地走了兩圈。雖然身上還是隱隱作痛,但他還是覺得渾身舒服。他問朱佑香:“軒芸,接下來我們要幹些什麽呢?”


    “接下來?”朱佑香瞄了一眼,她抿嘴淡淡一笑:“公子,你最好還是先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再洗個澡,免得著涼感冒了。”


    許岩這才察覺,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了,身上已經散發出隱隱難聞的氣味了。他幹笑兩聲。趕緊說聲不好意思,一頭鑽回了自己房間,把身上的衣裳都給脫下。又在臥室的洗漱間裏洗了個澡——洗澡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全身還在不停的冒汗,冒出的汗水又黑又膩又油,像是在自己身體外覆蓋了一層深色的油脂,弄得許岩用了小半瓶沐浴露才洗得幹淨。


    不過。等許岩洗脫了這層油垢,他渾身清爽。有種發自體內的輕鬆感,像是某些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負擔被去掉了。輕鬆又舒暢,感覺活力十足。


    他匆匆擦了下頭發,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又趕緊跑了出去。朱佑香還在廳堂中,正在看著電視。


    許岩湊上去:“軒芸,我漱洗過了!我們的下一步修煉計劃,該是怎麽辦呢?”


    朱佑香轉過身打量了許岩一番,臉露微笑。她說:“公子無需心焦呢。修煉之事,貴在堅持,卻也不急在那一時半會。公子剛剛完成了洗骨通髓,身體經脈正在重新連接貫通,祛除體內的雜質和廢物,身體也需要略微調整,這些都是需要時日的。要等公子的身體和經脈都穩定下來了,才適合開始進行修煉。”


    許岩失望地“哦”了一聲,卻是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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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朱佑香強製進行了洗骨通髓之後,連續三四天的時間裏,許岩就一直沒出門——許公子並非因為失戀所以生無戀趣於是躲在家裏修心養性做隱士,他不能出門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洗骨通髓的後遺症實在太強了。


    這幾天裏,許岩感覺自己簡直是在地獄裏煎熬——在洗骨通髓劇痛之時,許岩已經以為自己是身處地獄之中了,但他還以為隻要停止了洗骨通髓後,這痛苦很快就能熬過去了。但事實證明,我們的許公子完全低估了修真之路的艱難,也低估了朱佑香小姑娘的腹黑程度——在洗骨通髓的時候,朱佑香也跟許岩打過了招呼,說許岩需要幾天功夫來“略微調整身體和經脈”——但打這件事以後,許岩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相信這腹黑丫頭說的任何一句話了!這哪裏是什麽“略微調整”?這簡直就是把人剝一層皮下來再把腸子心肝抽出來清洗好不好?


    許岩感覺最難受的地方,是自己不停地冒著怪汗——這幾天裏,無論白天還是黑夜,許岩總是晝夜不停地冒著汗。從他身上冒出來的,不是普通的汗水,而是一種油膩的、帶著顏色和怪異腥味的粘稠狀東西,無論許岩在靜坐也好,睡覺也好,哪怕他根本不活動,這種怪異的汗水也總是冒個不停,像是在他的體內有個源源不斷的汙物源頭似的。冒出來的怪汗,不一會就在皮膚上凝結,形成一層怪異的汙垢層。


    這兩天,許岩每天早上睡覺起來,總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像是剛從泥漿層裏爬出來一般,周身皮膚都被那凝結的汗水汙垢覆蓋了,難受得不得了。早上漱洗時,他在鏡子裏看著自己,有一種慘不忍睹的感覺——鏡子裏這個黑乎乎髒遢遢,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真的是自己嗎?


    許岩以前在網上看過一些反應民生艱難的照片,其中有一些山西的煤礦民工的圖片。現在,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許岩就想起了那些剛從井下作業上來的煤礦民工了,自己看起來比他們還要慘:漆黑、肮髒、汙垢滿臉,連臉都看不清楚了。連續三天早上漱洗時,許岩都在自己身上洗下一層黑乎乎髒兮兮的油垢來著,連那洗澡水都被染得變黑了。


    每次洗完澡出來,許岩都有一種脫胎換骨重生的輕鬆感覺,但可惜,這種感覺往往持續不了多久——許岩每次換幹淨衣服換上去,要不到二三十分鍾,那剛剛換上去的幹淨衣服就要被汗水浸濕打透弄髒,許岩不得不每隔個把小時就要洗澡一次。


    但麻煩之處並不僅如此,除了冒怪汗以後,許岩還發現自己也患上了腹瀉的怪毛病。這兩天裏,許岩都說不清楚自己到底跑了多少趟廁所了,每次去都要大泄特泄,排出了無數腥臭難聞的怪異糞便,就差沒把腸子給拉出來了。


    自己明明沒吃什麽東西,但肚子卻是隨時會翻江倒海地鬧騰起來,逼得許岩隻能頻繁地往廁所裏跑,他自個都搞不清楚,到底哪來這麽多東西可拉的?


    單單是冒著髒汗和拉肚子,許岩倒還可以勉強忍受的,大不了跑廁所和洗澡勤快一些好了,但很快,許岩又發現了一件讓他驚恐萬分的事實:不知怎麽回事,自己竟是吃不進東西了!


    所謂吃不進東西,並不是說許岩的嗓子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也不是說許岩失戀之後沒食欲——並不是如此。事實上,雖然失戀了,但許岩個性開朗,加上跟宮雪婷認識也沒多久,再加上年輕人的開朗和活力,即使失戀了,他也沒鬧到絕食死去活來的地步來。


    但不知怎麽回事,哪怕香噴噴的飯菜擺在許岩麵前,他聞著也很香,但不知為什麽,隻要吃食物一進嘴裏,他立即就會覺得很惡心,即使硬撐著吞下去肚子裏,他也感覺很難受。即使是硬撐著把飯菜吃下去了,但最多隻能頂上三五分鍾,那種從身體裏泛出的強烈惡心感覺就襲擊了許岩,仿佛是吃下的東西在肚子裏倒海地鬧騰起來,讓他不得不跑到衛生間去扶著馬桶大嘔特嘔。最後,許岩不但把吃進去的食物全部給吐了出來,還連本帶利地嘔出了膽汁和胃酸來,感覺難受得不得了,整個人象虛脫了一般。


    洗骨通髓的那天中午,吃飯時候,許岩第一次發現了這個問題。開始時候,許岩還隻是以為昨晚喝了太多酒,腸胃還在宿醉所以吃不下飯,倒也沒怎麽在意。但到了晚上,許岩還是這樣,一吃進去就嘔吐,許岩這時候才開始發現異樣了:就算昨晚喝了點酒,沒理由到第二天晚上還吃不進東西吧?這樣一吃就吐,這看著好像不是什麽好兆頭吧?


    到了第二天,許岩依然水米不進,一吃就吐,這時候,他終於確認了,自己的身體確實出問題了。晚上,他上網查了兩個小時,最後,他終於確定了,自己是得了一種怪病,這種病的名稱就叫做“厭食症”。看到這種病的後果,看著那些骨瘦如柴的圖片,許岩頓時慌了手腳,他急忙跑去敲響了朱佑香的房門:“軒芸,不好了,我大事不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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