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書院起於初平二年。


    最初建立江東書院的原因是因為孫堅強勢進駐吳郡之後,為了收買人心,也為了安置以原來吳郡郡守盛憲為首的一眾吳郡郡守府的官吏,所以孫權就建議孫堅建立江東書院。


    江東書院建立之後,孫堅一直忙碌著平定江東,也沒有功夫過多的理會,變的就有些半死不活,一開始也就招收幾百學子,一直到初平三年,隨著征東將軍府的成立,孫堅在孫權的影響下,開始對江東書院加大了投資,再加上孫權弄出來的活字印刷術的存在,才是對外大量的招生


    如今江東書院之中,一共就初平三年,和初平四年的兩批學子,加起來八千多的青少年,這些學子最多的也就學習兩年多一點,對於蔡邕來說,這點時間是遠遠不夠的出仕途的。


    蔡邕擔任江東書院的祭酒,就曾經立下規矩,江東書院的學子,沒有三年以上的學習,是不能舉孝廉,進入仕途的。


    “仲謀!”


    蔡邕一聽到孫權這麽說,眉頭不由得深深皺起,有些不滿的道:“如今他們都僅僅隻是學習道的基本的東西,還不足與舉孝廉,孫堅這麽做,的確能解決交州的問題,但是也是等於斷了一些學子未來的前途,你認為拔苗助長,還不是壞事嗎?”


    “伯父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的。”


    孫權沉吟的一下,輕聲的解析,道:“正所謂學海無涯,知識是學不完的,活到老就學到老,但是讀書大部分都是為了仕途,所以我們可以折衝一點,沒有你的批注,是不能畢業的,他們既然沒有在江東書院畢業,就不要舉孝廉,隻是提前進入各地的縣衙,跟隨著縣令,縣丞身邊,曆練一下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曆練?”蔡邕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的,輕輕的眯眼,始終有些不解的凝視著孫權。


    “江東書院很好,無論各方麵教育都很齊全,但是閉門造車,始終難成大事。”


    孫權心中斟酌的一下,他認為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前世的大學也有實習的這麽一個說法,既然如此,這些學子,為什麽不能提前實習一下。


    江東軍打入交州,交州肯定亂,僅憑著軍隊鎮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拿下一個安穩的交州,所以交州的確需要這批學子。


    隻要這批學子能支持交州平安的過渡給江東,就可以重新返回書院,繼續求學,深造,而且有了這一份從官的經驗,對於每一個學子,都是一件好事。


    “伯父,你是過來人,不是會讀書的人就會做官的,仕途有仕途的規則,江東書院想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學府,不僅僅要教給他們他們知識,也要教他們如何才能做一個好官。”


    “讀書入仕,這倒是一句真話。”


    蔡邕聞言,沉吟的一下,才歎了一口氣,道。


    他自然知道,這世界不是所有的讀書人都那麽的清高的,可以把錢財名利看成糞土,九成九的讀書人都是為了有一天能做官,光宗耀祖。


    千裏求學,萬裏為官。


    “伯父,其實我們可以在書院之中形成一個良好的循環,叫做實習,你從書院的幾千人之中,每年挑選出幾百的精英學子,讓他們提前進入官場,隻一個實習的官吏,規定的一段時間之後,再到時候你再把這些學子召回來,繼續深造一番,然後再畢業。”孫權沉吟的一下,提議的道。


    “實習官吏?這個提議不錯。”


    蔡邕目光一動,一抹精芒劃過,他被孫權給說服了,要是能在舉孝廉之前,能夠積累一些官場的經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伯父,現在是征東將軍府求到的江東書院頭上,書院八千多學子,想要找出兩三百精英學子,有能力擔任縣令或者縣丞的助手的精英學子,應該不難吧?”


    孫權微微一笑,道:“而我覺得,江東書院這些年耗費無數錢財,也是時候給一份成績征東將軍府看看,必然讓他們知道,讓整個江東都知道,書院耗費錢財不是白費了。”


    “成績?”


    蔡邕不語,心中卻有些想法了。


    “對,成績!”


    孫權目光微微一動,道:“江東書院想要長久的營運下去,不能僅僅依靠某一個人的支持,仲謀說一句市儈點話,江東書院想要一直得到征東將軍府邸撥款,最起碼的一點,就是要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話粗理不粗!”


    蔡邕點頭,看著孫權,道:“你說的對,江東書院必須要依靠自己的,才能永遠的屹立江東,這批人,我出。”


    孫權一聽,鬆了一口氣,終於說服了,他知道蔡邕本來對孫堅本來就沒有什麽好印象,如果這事情要是再鬧僵,估計兩人的關係就崩了。


    “但是我事先聲明一下,我可以送三百學子去交州,每一個都是江東書院最精英的學子,但是期限最多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到時候這批學子,我就要重新收回來,在書院之中再學一年的時間,才能舉孝廉。”


    蔡邕道。


    “沒問題,這個我會親自和將軍府交涉。”孫權點頭,有兩年的時候,交州就能平安的過渡江東,到時候一些交州人才也能用起來。


    “好,此事就這麽定了,今日我再和你提一件事。”


    蔡邕麵容有些嚴肅,目光之中一抹無奈的光芒閃爍著,道:“江東書院已經出現的寒門和士族的交鋒,這種階級觀念,在書院之中涇渭分明,我都有些壓不住了。”


    “士族和寒門的交鋒?”孫權一聽,麵色也嚴肅起來,目光眯起。


    這事情一點都不出他的意料之外,當初建立江東書院,他就知道會有這麽的一天,林子大自然什麽鳥都有。


    江東書院的規模,概括整個江東,甚至江東之外的一些學子也來求學,而江東書院來者不拒,有資質著,皆可進,沒有所以為的寒門和士族的分別,自然也會出現這些的爭端。


    “說說具體情況。”孫權心中知道,這事情要是處理不好,能夠直接蔓延道征東將軍府,到時候肯定出禍端。


    孫策和周瑜的婚姻,算是把將軍府和江東士族連在一起,如今將軍府和江東世家算是在蜜月期之中,要是出現這麽意外,不僅僅會形成將軍府之中的內亂,更會弄成即將開戰的交州之戰的麻煩。


    “唉,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士族的看不起寒門,寒門的看不慣士族,你自己看吧!”


    蔡邕把一本花名冊放在的孫權的麵前,孫權不解,但是還是直接攤開,他一看,心中有些不安,越看心中就越寒。


    “江東書院三傑?”


    孫權半個時辰才合上花名冊,吐出了一口氣濁氣,眯琥珀眼睛。


    “所謂的三傑,不過是學子們對他們三人的尊敬,不過他們三人也算是能對得起這個封號,江東書院數千學子,他們的確三個算是最出色的,未來必然是江東頂梁柱,可惜,就是階級的觀念太深,互相容不得對方。”


    說起自己書院教出來的三個得意門生,蔡邕的麵容有些欣慰,卻又有些無奈。


    “蘇門,字正擎,歲十有八,會稽人,出身寒門,自幼家貧,初平三年入江東書院,寒門學子代表。”


    “陸儀,字伯言,歲十有四,吳縣人,出身陸家,士族學子代表。”


    “步騭,字子山,歲十有九,淮陰人,出身淮陰士族步氏,但是從小空有其能,而不受步氏所器重,自幼家貧,不喜士族,夾在士族和寒門的中間派代表學子。”


    孫權目光看著花名冊,找出的蔡邕的三大得意門生,突然的麵色一震,問道:“這個陸家的陸議,他的字叫伯言,陸伯言?”


    如果他沒有記錯,江東的曆史之上,隻有陸遜的字才是伯言吧。


    “嗯,陸伯言,南海太守陸俊的長子,現在他不叫陸議了,上個月,陸康給他改了一個名字,陸遜,陸遜在書院,雖然是最年輕的,但是無論天資還是學問,不下任何人之下,而且他能挑起士族在江東書院的大梁,不簡單的少年。”蔡邕眯著眼,道。


    “靠,原來在這裏。”孫權一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自己一直找不到陸遜的,原來一開始陸遜不叫陸遜,難怪自己翻遍的江東也找不到一個叫陸遜的人。


    陸遜,憑借著夷陵之戰,揚名天下了,他可是曆史上,淩駕東吳十二虎臣之上的,東吳四英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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