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縣衙。


    孫權坐在一張太師椅之上,俊朗的麵容顯得有些陰沉,秣陵要建立一座金陵新城,耗費的材料,需要的人力都是巨大的。


    如今他有江東商會的雄厚財力全力支持,才能讓新城的各項工程繼續發展,不過江東商會已經惹起了丹陽豪強階層的不滿,沒想到丹陽豪強的勢力在這個時候插上一手,大大延誤了工程的進展。


    他還是小看的丹陽豪強的力量的,就算是郡守府之上的吳景站在他這一方,麵對丹陽豪強的力量,他們秣陵還是有些薄弱。


    “公子,如今丹陽的豪強開始全麵的發力,不僅僅是周邊的幾個縣城,就連治所苑陵也開始抵製秣陵,他們除了鎮壓商戶,幾個縣城都在抵製秣陵,江東商會麾下的商戶貨物進不來秣陵。”


    糜竺心中也煩惱,商人如果不能讓商道貫通,就是一個沒牙的老虎。


    秣陵地理位置居中,西北皆然濱鄰長江,東麵是江乘,句容,南麵是丹陽,石城,現在江東商會已經激起了丹陽豪強的全力反擊,各城都在卡在秣陵的入口,孤立秣陵。


    “水道呢?”孫權微微眯著眼,問道。


    “水道還算是通順,這是也我們唯一能夠迅速的把貨物運進秣陵的道路,但是秣陵之中,如今已經增加到了二十五萬人口,所消耗的糧食,建立都城要的石料,木料,都是龐大的數字,僅僅靠水道,從遠方運來,運費太貴,商船不夠!”


    糜竺解析的道。


    “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們所做的在將軍府頒布的律法之內,我們奈何不了他們,就先讓他們囂張一下!”


    孫權站立起來,目光一抹冷冽的寒芒劃過,問道:“不過既然他們出招了,我們江東商會也出招,子仲,知道什麽叫做經濟戰嗎?”


    “經濟戰?”糜竺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詞語,目光一絲的疑惑。


    “我們想要讓丹陽的豪強勢力認輸,就看江東商會的本事了。”


    孫權的目光凝視著大堂之外的陽光,嘴角勾勒起一絲諷刺的笑容,道:“經濟戰,以控製貨物,價格為主要,如果江東商會能把他們經濟崩潰,我看他們用什麽來封殺秣陵!”


    “公子想要如何做?”


    “豪強階層手中握著最多的資源,是什麽?”孫權問道。


    “糧食!”糜竺直接的道,所謂的本地豪強,都是大地主,基本上以出售糧食為生機,而糧食在亂世之中就是黃金,所以經曆過亂世的豪強勢力,更加的強大。


    “那我們就打沉糧食的價格,掌控丹陽糧食的銷售,立刻傳令下去,江東商會麾下所有的丹陽的所有商戶,從現在開始,全力收購糧食。”孫權眯著眼,道。


    “收購糧食?”


    糜竺一驚,他有敏感的經商天賦,聽到孫權這話,腦海之中一抹靈光驟然劃過,他的心中有些明白的孫權的意思,目光瞬間變的駭然,道:“公子,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要是糧食的價格垮了,江東商會也會血本無虧的!”


    “子仲,江東商會最不缺的是什麽?”


    “錢!”


    “這不得了嗎,打蛇就要打七寸,如果丹陽的糧食價格跌下的一倍,江東商會最多就是耗費一些錢財,說不等還能討好郡守府,但是基本上糧食為生計的丹陽豪強會如何?”孫權冷笑。


    “屬下明白的!”


    糜竺雙眸大亮,光芒栩栩生輝,看起來是兩敗俱傷,其實隻要糧食的價格跌了,江東商會就等在丹陽站穩的腳跟。


    “你去做吧,這是你表演的舞台,讓整個江東看看,商人的本事!”孫權微笑的道。,


    “公子放心,我會讓他們看到的!”


    糜竺鬥誌昂然,目光冷冽,麵容上有一抹,猶如一個上戰場的將軍麵對敵人的那種凶狠氣息。


    ——————————————


    江東十萬兵馬,強勢攻入交州,孫策攻城拔地,無往而不利,整個江東都顯得興奮起來,而荊州卻在這個時候以江東私自出兵交州,破壞朝廷和平的理由,出兵江東,大將黃祖率領著五六萬精兵,數百戰艦,順流而下,直入江東西側門戶柴桑。


    江東兩麵臨戰,氣氛緊張起來的,廬江和豫章兩地都開始悄然的戒備起來了,無論是程普太守還是周尚太守,都開始集合麾下各縣的縣兵,以防柴桑失守。


    這個時候,在一個錦衣衛總旗的帶領下,兩個從荊州而來的中年人,帶著忐忑的心情,走進的江東大地。


    一個是一襲儒袍,風度翩翩,年約四旬的文士,一個是高大壯碩,發絲黑中帶白,年僅五旬的大漢,兩人帶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走進了秣陵縣城。


    孫權接到錦衣衛的消息,在秣陵的驛站之中,用最高的規格,很的興奮接見了這兩個青史留名的大名人。


    “兩位遠道而來,辛苦了,在下秣陵縣令,也是江東錦衣衛大都督孫權,字仲謀,拜見張先生,拜見黃將軍!”


    驛站的大堂之上,孫權屏退的所有人,笑眯眯的看著麵前有些一頭霧水的黃忠和張仲景。


    這可是他利用錦衣衛在荊州的勢力,不惜一切代價,布局數年,還用的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邀請到的大才能之人。


    張仲景,有醫聖之稱呼的醫道領頭羊,在漢末的醫療的領,唯一能他和抗衡的,隻有一個人,華佗,華佗如今被曹操重用,他是請不到,能把張仲景請來江東,也是一個大驚喜。


    而黃忠,更不要說的,這個年紀的黃忠,可是能和呂布爭鋒的武將,隻是在荊州沒有能發揮出他的才能,才落魄如斯。


    “江東權公子?”


    “孫權?”


    張仲景和黃忠的目光細細的打量了麵前的這個看起來很沉穩,但是麵容之中始終帶著一絲幼稚的少年,心中有些打鼓。


    “其實從頭到尾,是我邀請你們來江東的。”


    孫權看著兩人神情之上明顯有一絲的勉強和不自願,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躬身的道:“我手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某授意的,我知道其中有些讓兩位委屈,本公子在這裏向二位道歉。”


    “權公子正是煞費苦心啊!”張仲景聞言,微微苦笑。他來江東,是為了醫學,他也算是出身士族,不過對醫學比做官要執著,他曾經聽過江東對醫者很重視,所以錦衣衛發出了的邀請,他就來看看。


    “原來是你!”


    黃忠一雙銅鼓般的眸子瞪大,目光之中罡氣凜然劃過,氣息如雷,彌漫這個大殿,孫權仿佛感覺道一股強大的氣壓,猶如巨山般把自己鎮壓。


    他之所以來江東,一是他兒子黃敘被錦衣衛找來的張仲景醫好了,他欠錦衣衛一份情,二是在荊州混不下去的,之所以混不下去,就是錦衣衛在其中起的不少的作用,他心知肚明。


    “嗬嗬嗬,黃將軍……”孫權麵對過的武將大把大把的,自然不會畏懼這點氣勢,身軀微微挺直,笑了笑。


    “某不是將軍,某連一個小小的校尉都不如,權公子不必要這麽客氣。”黃忠目光冷冽,麵容嚴肅的板著,冷冷的道。


    “我知道黃將軍心中有怒氣,不過一個巴掌拍不響,劉磐要是信任你,我手下做什麽也沒有用,你南陽黃漢升堂堂一方大將,昔日在黃巾戰役之中,你也曾經立功無數,明珠當光芒璀璨,何意黯淡無光。”


    孫權走上一步,猶如琥珀般晶瑩剔透的眸子露出一絲的真誠光芒,朗聲的道:“荊州劉表乃是有眼無珠之輩,非汝之伯樂,江東可與而一個機會,何意不從?”


    “機會?”


    黃忠的目光之中有些迷茫,他心中的確有一絲的怨氣,劉表雖然有能力鎮壓一方,但是鼠目寸光,隻能看到荊州的世家子弟,他堂堂一方大將,卻讓劉表好像一件垃圾扔給了侄子劉磐,劉磐對他,就是一個隨從下人而已,聽了兩句讒言,就直接革了他的職位。


    對於荊州,他沒有多少的忠心,不然以後也不會這麽順利的投降劉備。


    “在江東,隻要有能力之輩,莫論出身,莫論來曆,皆然可一展所長。”孫權自信的道。


    “權公子,某今日前來,不過是希望能還下一份欠錦衣衛的恩情。”黃忠雖然有些意動,還是他畢竟出身荊州,有些抹不開臉麵,他深呼吸的一口氣,拱手的道:“有可吩咐,直言!”


    “好!”


    孫權微微一笑,他知道黃忠已經心意江東的,隻要假以時日,江東能收買他的心,他必定對江東死心塌地。


    “黃將軍快人快語,某就不客氣了,既然你欠江東一份情誼,就還了這一份情誼再談去留!”


    孫權爽快的道:“江東之地,風雨驟然,如今四方臨戰,正是急需大將鎮壓的時候。”


    “權公子,某不打荊州!”黃忠麵色微微一變,咬咬牙,道。荊州進攻江東的消息,天下皆知,他自然也知道。


    “某明白!”


    “呼!”黃忠聞言,才鬆了一口氣,雖然他意屬江東,但是卻無法對荊州下手,便拱手的道:“權公子想要某去交州?”


    “不是!”


    孫權搖頭,本來他知道黃忠來的江東之後,也想過安排黃忠去交州的,不過如今他和孫策的關係有些說清楚,沒有以前那麽的緊密了,交州之戰士孫策的表演,他不想讓孫策以為他去搶風頭。


    “江東有山越,黃將軍可知道?”


    當初太史慈平定會稽的山越之後,孫權就已經上書將軍府,開始對丹陽的山越動手,丹陽山越,才是整個江東山越的最大禍患。


    當初他在丹陽之地,以賀齊布局山越,賀齊已經從錦衣衛脫身,被任命為黟歙中郎將,在黟歙地區,建立的一個山越前線。


    孫權奏請孫堅,請來一萬精兵,還從太史慈手中弄來的三千蒼狼軍,他還把自己的車下虎士都調去的黟歙大營。


    形成了一個長期對抗黟歙地區山越的軍營,如今就是少了黃忠這等驍勇的猛將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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