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金燦燦而顯得比較暖和的朝陽光芒,點點滴滴的傾灑在回風嶺之上,驅散了這座山嶺的濃濃霧氣。


    一麵‘孫’字戰旗,在山頂之巔,迎風飄揚。


    回風嶺,是一個比較險要的山坡,位於壽春通往合肥的官道之上,前麵是官道,後麵是懸崖,海拔不高,但是地形猶如風卷。


    屬於一個易守難攻地方。


    孫權和趙雲從東城突圍之後,依舊被後麵的騎兵在窮追猛打。


    他們雖然都是騎兵,速度很快,但是後麵追擊他們的也是騎兵,曹軍騎兵,並州狼騎,聞風而來的荊州騎兵,都是騎兵,交替的追擊,死死的吊著他們,窮追猛打,讓他們停下來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壽春城之中,連番的大戰,江東騎兵已經疲累不堪,他們想要一口氣跑回江東,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奔走了一夜,最後他們隻能在回風嶺落腳,堅守待援。


    趙雲也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武將,從他接到的孫權依舊被圍於壽春城之後,就知道自己就算有能力把孫權帶出來,依舊會受到追擊,早有準備。


    他把麾下的三千五百騎兵兵分兩路,他親自帶著三千騎兵,重新殺回壽春城,救援孫權,至於其餘的五百將士,便連夜在回風嶺之上,砍木挖土,布下了防守的營盤。


    憑著著回風嶺易守難攻的地形,和趙雲這一員超級武將展現出來的無敵和凶猛,山下的數方兵馬早已經被趙雲殺破了膽子,根本就沒有殺上來的勇氣,隻能圍山。


    三方兵馬,各據一方,堵住了回風嶺的所有出路,小心謹慎的張遼,甚至連回風嶺背後險要的懸崖都沒有放過,布下重兵,就是想要把他們活活圍死。


    山上,激戰的兩天兩夜的將士,終於能喘一口氣了,布下的防守的人之後,一個個的背靠著山石,沉沉的睡過去。


    山頂的一個營帳之中。


    一個隨軍醫生,在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孫權身上的傷口,昨夜一戰的慘烈,數千白馬義從,存活下來的,隻有七百八十人,沒有一個身上不帶傷的。


    孫權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傷,特別是肩膀上被劉備冷箭射中的傷口,激戰之中,數次傷口迸裂,現在傷口有濃,已經有發炎的狀況。


    “公子,你的傷口必須要快速處理,已經發炎了,如果再拖下去,危及生命,而且我們現在沒有多少藥。”


    中年軍醫沉著臉色,咬著牙,低聲的道:“下麵的將士傷兵太多,如果再沒有藥,必然會出現大量的死亡,公子,所以我們必須迅速的突圍。”


    “我還能撐住,不必擔心!”


    孫權眯著眼,目光有一抹堅韌:“突圍是突不出去的,隻能等待援軍,你們想辦法處理傷口,盡全力去醫治!”


    “公子,巧婦難成無米之炊,沒有藥,我們的醫術再高,也沒用啊!”中年軍醫苦笑的道,江東對醫療很重視,從中醫院到軍醫,醫者的地位不低。


    “盡力吧,能救一個,算一個!”孫權麵容有些蕭瑟。


    “諾!”中年軍醫點頭。


    “公子,不好了,趙將軍他不願意拔箭!”這時候,一個白馬兵卒走進來,急著稟報,道。


    “什麽?”


    孫權聞言,猛然的站起來,身上的傷口頓時嗤嗤作痛,不過他強行忍住這一股痛楚,走出的大營,走進的旁邊的傷兵營。


    白馬義從和江東騎兵加起來隻有十個隨軍的軍醫不到,還有兩個死在的突圍之中,現在不說後麵的將士,就算幾百白馬義從,人人帶傷,要及時處理傷口多的很,七八個軍醫忙的手忙腳亂,整個傷兵營一團亂。


    “子龍!”


    孫權快步的走進來,越過數人,目光看著麵色有些蒼白,卻死死的支撐著精神的趙雲,他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多的數不清,最嚴重的背脊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還有,一支尖銳的箭矢,依舊插在他的右背的小腹位置,鮮豔的血在流淌。


    這等的傷勢,要是換的其他人,恐怕已經死翹翹的,也就趙子龍這強悍的體質能扛下來,依舊保持著清醒的精神。


    “公子!”


    趙雲聞言,立刻坐了起來,目光看著孫權,麵容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


    “子龍,你為什麽不拔箭?”孫權看著趙雲,神情有些激動,問道:“難道你不知道,箭矢在留在你體內,傷口潰爛,要是破傷風,你會死的!”


    “公子,沒有這麽嚴重,我隻想等我們徹底的安全下來,再拔箭,一旦拔箭,必然造成大出血,如今我已經元氣大損,內髒受傷,要是再大出血,我的戰鬥力無法保留,甚至會昏迷,現在的狀況,箭矢留在我體內,我勉強還能支持。”趙雲咬著牙,額頭上冷汗流淌,道。


    他知道,這一戰,其實還沒有完,雖然他已經提前派出數路的騎兵求援於合肥周泰,可是合肥如今到底什麽狀況,他根本不知道。


    如果周泰沒有解決紀靈,根本就脫不開身,那麽他們還是沒有援兵。


    等不到援軍,三天之內,必須無疑,所以,他們早晚要突圍出去,趙雲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他的戰鬥力不能保存下來,根本沒有突圍的一絲希望。


    “胡鬧!”


    孫權目光有些赤紅,一抹潤濕在眼眶流淌,他直接把身邊的軍醫叫上來,朗聲的道:“給他拔箭,然後處理傷口!”


    “公子!”


    趙雲連忙搖頭。


    “子龍,你不必多說的,你的箭矢如果在留在體內,你會死的!”孫權擺擺手,冷聲的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兩度殺出重圍,我不容許你死在我的麵前,還有,我們要相信周泰和魯肅,他們會來救我們的!”


    “軍醫,給他拔箭!”


    孫權說完了,直接看著身邊的軍醫,朗聲的道。


    “諾!”


    軍醫走上來,小心翼翼的看著趙雲的傷口,道:“趙將軍,拔箭的時候,肯定會有劇烈的疼痛,但是你不能亂動,必然血流的更快,要不要找幾個人來按住你啊!”


    “小小痛楚而已,不必多此一舉,最重要的是不要讓它大出血,還有,盡量讓我的體力恢複!”趙雲看著孫權堅定的神情,也不好再多說,隻能吩咐軍醫,讓他們盡可能的保留住自己的體力。


    “趙將軍,你畢竟是人,不是神,這麽重的傷,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我盡力吧。”軍醫苦笑的道,他先用經過酒精消毒的醫刀,劃開趙雲背脊的潰肉。


    噗!


    然後一把箭矢拔出來,鮮紅的鮮血,狂噴而出,趙雲頓時目昏頭暈,有些支持不住,他的雙手青筋凸起,死死的咬著牙。


    “呼!”


    軍醫用的一刻鍾的時間,才把用針線把趙雲身上的傷口縫合,這個時代,沒有麻醉劑,一針一線,都要消耗趙雲劇痛難當,讓他額頭汗如雨水。


    華佗雖然已經研究出麻沸散,但是華佗是曹營的人,對戲誌才有救命之恩,深得曹操的器重,他的麻沸散的配方被保管的很好,有鬼卒在暗中保護。


    三個月前,江東錦衣衛隻能拿到麻沸散的藥品回來給太醫院的人研究,張仲景已經研究出一個大概,但是現在還是在太醫院是現階段,根本普及不了。


    不過趙雲也夠強硬,還是沒有昏過去,勉強保持奄奄一息的精神,


    ……


    被圍一天一夜,回風嶺上僅存的江東四千將士,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要不是在山上找到的一個山泉,他們恐怕連水都喝不上。


    “我們殺馬吧!”


    孫權站在山崗之上,目光看著山下的重重圍困大軍,雙眸劃過一抹無奈的光芒,隻能下來這個決定。


    “不行!”


    “絕對不行!”


    “公子,我們寧可拚死一戰,也不願意殺馬填腹,殘存苟活!”


    這些將士都是騎兵,騎兵向來把自己的戰馬當成自己最忠實的夥伴,一聽到殺馬,全體都反對起來了。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你們是騎兵,對著伴隨自己征戰沙場的戰馬有很深的感情,不到最後的關頭,我不想下這樣的決定。”


    孫權背負雙手,目光幽幽,道:“這一戰我們犧牲的將士已經夠多了,我隻是想帶著你們安全的返回江東。”


    “可是……”


    眾將有些死寂起來,一個個咬著牙,他們知道孫權是無奈之舉,依舊不願意。


    “聽公子的命令,殺馬!”


    趙雲休息了一天,勉強恢複一點精神,但是麵色依舊蒼白無比,他的目光有一抹掙紮。


    他是騎兵大將,對於馬匹,就好像對自己的親人,但是,事到如今,他更明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他隻能順著孫權的話,道:“從傷重的馬匹開始,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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