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四月的時分,春夏交接的時節,百花綻放,一片嫣紅紫綠之間,曹操早年屯田,如今的四周田野,皆然是一片茵茵綠色。


    許都。


    曹操從南陽班師回朝已經三日有餘。


    此戰滅掉小國南陽,一舉展露了魏國的大國風采。


    南陽此戰,毫無懸念,曹操的十萬兵鋒,直壓宛城,張繡僅僅抵抗月餘,兵鋒不利,城中缺糧,無奈之下直接投降了。


    曹操不費吹灰之力,解決了南陽國,不僅僅得到了大郡南陽郡,還把張濟的遺孀鄒夫人納入的懷中,好好的嗨皮了一下。


    張繡憤怒之下,不是沒有想過要率兵偷襲,隻是這一次和曆史上的那一次的效果相差甚大,因為曹操的隨軍的軍師是郭嘉,郭嘉在史上有鬼才之稱,一個人就改變了格局。


    張繡的偷襲早就讓郭嘉麾下的鬼卒得到的風聲,在魏軍重重的防備之下,來了一個請君入甕,偷襲變成了一場如同演習般的戰役。


    張繡終究也沒有死戰的意思,最後直接投降了,就連西涼鐵騎的兵權都交了出來,麾下第一猛將胡車兒也被曹操招賢了。


    他被曹操降為南陽侯,雖然依舊鎮壓南陽,但是身邊多了幾個曹家大將,就算想要叛變,也調動不了兵力,隻能為魏國恪守與交接楚國邊疆。


    曹操此戰,可謂是大獲全勝,比曆史上的那一戰損兵折將失子死侄的戰役,相差十萬八千裏。


    這一戰,讓他意氣風發起來,班師回朝之日,魏國群臣,十裏迎接,聲勢浩蕩。


    ……


    許都本來是一座小城,如今為魏國王都,不斷的擴展,也算不是一座比較雄偉的新城,當然,比之吳國金陵城,相差十萬八千裏。


    當今天下,任何一個王城都比不上金陵城,即使是李傕麾下的王都長安城也不足。


    魏國的王宮,位於許都之東,甚至比之楚國的王宮還不如,畢竟論起富裕,魏國比楚國,差遠了,而且曹操此等誌在天下的大氣魄之梟雄,也不是一個奢侈之人。


    “誌才,你來了!”


    王宮的一個普通庭院之中,曹操意氣風發,魁梧的身軀坐在一個涼亭之上,目光看著戲誌才走進來,神情微微一喜。


    “臣戲誌才,拜見大王!”


    戲誌才沒有穿官袍,一身普通的儒袍,躬身的道。


    天下的諸侯國,國體基本上都是從漢朝抄襲回來的,魏國,也是三公九卿製度,丞相是荀彧,但是魏王曹操最信任的是太尉戲誌才。


    “誌才,此非朝堂,汝無需多禮,坐下吧!”曹操微微一笑,道:“今日召汝前來,莫不過是孤聽到了一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要與汝分享!”


    昔日東海,戲誌才提出把孫權放回去,以壓製小霸王孫策,如今看來,果真是一個長遠的計謀。


    “大王所言的莫不過是金陵城中,雙雄決裂,兄弟鬩牆之事情!”戲誌才坐下來,眉頭一挑,淡淡的道。


    此事早已經從吳國傳出,天下蜚然。


    “哈哈哈,知我者莫過誌才是也!”


    曹操得意的大笑:“孤終於看到的這麽一天,昔日他們兄弟把孤追的天上地下皆然無路可走,如何看到他們自相殘殺,孤十分高興,孫策孫權兩子,乃是他吳王孫堅自傲的雙兒,如何合該他孫堅頭疼了!”


    “大王,你高興的太早了!”


    戲誌才眉頭一動,突然一盆冷水衝天而潑下來,把曹操澆的心頭涼。


    “額!”


    曹操聞言,笑聲一下擱置,像一個被突然捏住的脖子的大公雞,神色有些掃興,目光看了戲誌才一眼,埋怨的道:“誌才,你就不能先讓孤好好的高興一下嗎?”


    “大王,臣實話實說!”


    戲誌才淡淡道,曹操如今貴為魏國大王,威嚴更盛,阿諛奉承之輩多的是也,能在他麵前說老實話的,已經沒有幾個。


    但是戲誌才依舊如故,是錯就說,沒有一點的婉轉,這也就是曹操對他一直無保留的信任的緣故。


    “好吧,汝就說說你的老實話吧!”


    曹操聳聳肩,有些無奈,不過麵容倒是瞬間的凝重了起來。


    “孫權這個人太聰明了,當他明白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他會選擇以進為退,大王認為這是孫權的宣戰,而某恰恰好相反,這是孫權的策略!”


    戲誌才眯著眼睛,目光劃過一抹異色,輕聲的道。


    “孫權的策略?”


    曹操聞言,神情有些疑惑,嘴角抽搐的一下,不解問道:“他如此大張旗鼓,為了太子之位,宣戰長兄,兄弟相爭之事已經不僅僅是吳國說流傳,天下皆知,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貓膩?”


    “臣隻能說,孫權的心中依舊沒有下定決心,要與孫策相爭!”


    戲誌才沉吟了一下,道:“當然,形勢不由人,這一步他孫權既然已經走出來的,我們就絕對不容的退縮,臣不介意給他添上一把火!”


    “如何添?”


    曹操目光一亮,急忙問道。


    “孫仲謀大婚在即,大王該略表心意。”戲誌才若有所思的道:“魏國和吳國雖然未交好,但是孫權大婚,為表魏國願意交好吳國之心,大王子親臨恭賀,說的過去!”


    “哈哈哈!”


    曹操一拍大腿,哈哈哈大笑,他也是一個聰明人,立刻的明白的戲誌才的想法,朗聲的道:“此計妙也,若是天下人若是隻認孫仲謀而不認孫伯符,孫伯符這一頭霸王無雙的狂獅也該暴怒了,孤看他孫仲謀如何是好?”


    這叫捧殺,屬於明謀,光明正大的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大王,王室之事,臣本不該多言,隻不過大王在算計孫家兄弟的時候,也有人會算計曹家兄弟,大王子很出色,二王子也長大了,大王可要看緊後院了!”


    戲誌才看著歡喜之中的曹操,也能想象到無奈之中的孫堅,心中微微一動,突然道。


    這話一般人說出來,就是曹操不親自砍他了頭也會十分憤怒,但是戲誌才說出來卻讓曹操麵色微微一變。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戲誌才不會這麽說。


    “誌才,此處隻有你我二人,有話明言!”


    曹操麵色清冷起來,目光有一抹陰霾。


    戲誌才搖搖頭,道:“此事不該為臣所言,當大王親自清查,方合魏國王室之統,臣隻是勸告大王一句,曹家乃是魏國王族,家宅不寧,國事不安!”


    曹操聞言,一下子明白的,應該不是曹昂和曹丕兩大王子有什麽爭執,而是他的後宮有人想要為曹丕打算。


    曹丕今年不足十歲而已,南陽一戰,第一次隨著兄長曹昂上戰場,表現也算是中規中矩,沒有勇猛三軍,但是也沒有半點膽怯。


    “此事孤會親查!”


    曹操點頭,然後問道:“對了,誌才,賈文和此人,孤如何處理是好?”


    賈詡,張繡的謀士,他一手策劃的偷襲差一點就讓他在南陽栽了一個大跟頭,幸好郭嘉發現的早,現在這個人已經被他帶回的許都。


    但是如何處置,讓曹操有些費心,他想用,但是又有些怕。


    每一個絕頂的謀士,如果歸心,自然是一大助力,如果不同心,用起來就是一柄能把自己傷到的劍。


    “大王之心,可容得此人?”


    戲誌才問道。


    “若他能為孤所用,孤何以容不得!”曹操雙眸之中迸射出一抹炎熱的光芒,有一股大氣魄的氣度散發,朗朗的道。


    “張繡已經投降,南陽有曹仁將軍,他是無法作亂,賈詡此人,可用,若是主公願意,那就讓他去鬼卒吧!”


    戲誌才眯著眼,目光閃爍這一抹銳利的光芒,低聲的道:“某觀此人之經曆,行事方式,喜歡劍走偏鋒,他不動則已,動起來猶如雷霆,絕不留情,殺伐果斷,手段很老辣,他比奉孝更合適鬼卒。”


    “鬼卒?”


    曹操眯眼,有些猶豫不決,這可是魏國的一大利器,必須慎重。


    “大王,鬼卒一直以來都不如吳國錦衣衛,數次交鋒,都讓錦衣衛壓著打,而且這一次楚國鬼卒的據點,幾乎讓錦衣衛一窩端了。”


    戲誌才補充的了一句,道:“雖然錦衣衛比鬼卒建立早幾年,但是為什麽鬼卒一直跟不上錦衣衛的腳步,說到底,不是我們鬼卒不如他們錦衣衛,而是奉孝不如李涅!”


    “奉孝才能非凡,智慧獨到,豈能不如一個遼東子李涅?”


    曹操目光瞪大,十分不明。


    戲誌才和郭嘉都是他能絕對信任的心腹,郭嘉才學和謀略絕對不在戲誌才之下。


    “非奉孝智慧不如他,而是……不如他心狠!”


    戲誌才輕飄飄的道:“兩國交鋒,所涉及乃是萬千兵馬,數百萬之百姓之性命,隻為輸贏,不擇手段,所以才會有鬼卒,錦衣衛的存在,奉孝之智慧謀略,皆然絕頂,不在任何人之下,但是執掌鬼卒,他心不如也!”


    “此李涅,何人也?”曹操聞言,沉默了一會,算是默認了戲誌才的說法,有些歎息的道。


    “某如今也在探查他的根底。”


    戲誌才眯著眼,雙眸始終有一抹冷冽的光芒,李涅這個人仿佛橫空而出,即使遼東也沒有太多關於他的消息,這讓他很不解。


    此人才華橫溢,智謀過人,而且心狠手辣,絕非等閑之輩,不可能一直寂寂無聞。


    “劉備此人,汝如何看?”既然有戲誌才頂上了李涅,曹操也不再擔心了,他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大王在新野一戰,應該是特意相助他一臂之力吧!”戲誌才笑了笑,道。


    “孤隻是認為,有他在楚國,孤對楚國不用調取麾下的精兵去防備!”曹操淡然的道。


    “臣認為,可以稍微的給他一點幫助!”


    戲誌才認同曹操的想法,輕聲的道:“有他在楚國搗亂,劉表絕對無力北上,我們可以全心全意的準備對魯國的戰役!”


    “吳國也盯上了魯國,此戰不好打!”曹操微微眯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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