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遼東,襄平城。


    初平四年,孫策和孫權率兵登陸遼東,擊敗公孫度,奪取遼東,從此之後,給遼東帶來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今的襄平城,比數年前,更加的繁榮,作為平州的刺史府的治所城池,它的規模和發展比之江東六郡的治所城池沒有絲毫的遜色。


    自從遼東貫通了海上的商路,勾連江東,江東帶來的人口,資源,讓遼東開始不斷的發展起來。


    窮則變,變則通,遼東雖然窮,但是它不是沒有資源,相反,這一片黑山白水之中埋藏的寶藏更加的豐饒。


    遼東第一個旺盛起來的是煤炭,遼東有不少露天煤礦,煤炭如今在江東已經大興起來,使用量很大。


    煤炭開始大興之後,江東自然不少人開始盯著遼東的地底,越來越多的江東人開始從遼東上岸,在遼東淘金。


    自然而然也為遼東帶來的不可思議的變化。


    這裏,開始變得越來越繁榮起來,雖然依舊比不上江東,但是比之幽州,絲毫不遜色。


    麵臨十二月,深冬季節,遼東的天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大雪飄飄,把這一座襄平城披上的一件銀色的衣服。


    平州刺史府。


    刺史孫靜端坐在一張暖和的炕床之上,輕輕的看著一本書。


    孫權剽竊出來的炕床,大大的緩和了遼東的冰天雪地給人帶來的不適。


    站在孫靜麵前不遠處的一個少年,正是孫翊,孫翊抬頭,微微看了一眼孫靜。心中有些摸不準孫靜的心態,所以一直不敢出聲。


    如今是深冬,遼東的天氣很冷,孫翊的身影站的位置正是一個通風口,呼嘯的冷風吹過。讓他不寒而栗。


    孫靜一臉的嚴謹,自此至終,一直沒有出聲,而孫翊也倔強少年,一直的站著,整個人凍得有些僵了。也不敢出聲。


    “叔弼!”


    孫靜抬頭看了一眼,終究是有些心軟,輕輕的放下的書,淡淡的道:“知道某家為什麽要你站在這裏嗎?”


    “末將不太明白!”


    孫翊目光看著孫靜,死死的咬著牙。道。


    “叔弼,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你不是不明白,隻是心中不願意承認罷了!”


    孫靜歎了一口氣,道:“你來的遼東,某很高興,隻是……你想要的太多的,這裏是遼東。某已經為吳國坐鎮這裏數年,看著一片荒涼的地帶一點一滴的成就如今的繁榮,這裏的一切。某比你要清楚。


    你以為自己的做的小動作能瞞得住其他人,就一定瞞得住某嗎?你什麽時候,見的哪一位將軍,某都一清二楚。”


    “叔父,我……”


    孫翊聞言,麵色駭然而變。急忙上前,想要解析。


    “叔弼。你什麽都不用繼續,你什麽心思。我懂!”


    孫靜搖搖頭,目光看著這個野心勃勃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歎的一口氣,孫翊的確不錯,十三歲,少年老成,年少有為,隻可惜生不逢時,如今的孫家已經出了兩個少年霸主。


    孫翊,比一般人的確成熟那麽一點,但是相比孫權和孫策兩個妖孽來比,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如果他強行的去爭,最後的結果孫靜都能預料的道。


    “叔弼,明年二月,某就要卸任平州刺史了,返回金陵城,這段時間,汝給安分一點,千萬不要讓某難做,至於以後如何,某是就管不了你的了。”


    孫靜即使是王親國戚,也不願意介入吳國太子之爭的風暴之中,孫權和孫策,兩個人的手段他都知道,他自問扛不起。


    而孫翊如今年少氣盛,也不是一個能勸得了的人,他也懶得去權他。


    他隻要知道,自己忠於的是孫堅,就行了,其他,他管不了,也不太想去管。


    自古天家無情,為了九五之位,兄弟鬩牆一點都不意外,如今的孫家就是吳國的天子之家。


    “侄兒明白了!”孫翊聞言,目光微微一亮。


    “你退下吧!”


    孫靜擺擺手。


    “諾!”


    “等等!”


    孫翊轉身離開,當走到的門口的時候,孫靜突然叫停的他,他終究於心不忍,還是給了孫翊一句忠告,道:“叔弼,遼東是吳國的地域,如果沒有大王的命令,誰敢動用遼東精兵,誰就是吳國的叛徒,不要亂來,還有……你最好不要把錦衣衛當成擺設,遼東這一塊大地之上,即使是某也逃不開錦衣衛的視線!”


    ……


    雪花飄動之間,孫翊懷著複雜的心情,走出了刺史府邸,一邊走,一邊嘴裏喃喃的叫道:錦衣衛……錦衣衛……錦衣衛……


    他還是太大意了。


    吳國錦衣衛他自然知道,昔日孫權組建錦衣衛的時候,他可是在在場,無孔而不入錦衣衛,是吳國最可怕的一群人。


    一旦錦衣衛查出的他的計劃,那麽……


    想到這裏,孫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叔弼!”


    這時候,風雪之中,一個青年穿著一身錦衣大襖,走了過來,拍拍孫翊的肩膀。


    “伯文大哥!”孫翊猛然一驚,回頭一看,才定了定神。


    來人正是孫靜的長子,孫暠,字伯文,這個時代,長子的字不少都是以伯為開頭了,這是代表長子的含義。


    “某看你這神情,是被父親訓斥了吧!”孫暠微微眯眼,道:“父親既然知道了,看來是事情進行的不順利!”


    孫暠也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曆史上孫策死了之後,他曾經領兵想要奪取孫權的政權,結果被敗於會稽。


    孫翊來到遼東之後,開始擴展自己的野心,就是他一直在背後支持孫翊。如果不是他利用孫靜的關係,孫翊在遼東沒有這麽容易站穩腳步。


    “叔父也許認為我們沒有成事的把握!”


    孫翊苦笑:“所以並不支持,還警告我,不讓我動用遼東精兵!”


    “父親老了,有些隨遇而安了。不過我們不能隨遇而安,必須要讓大王對我們刮目相看,我們才有機會。”


    孫暠雙眸爆發一縷精芒,道:“叔弼,如今正是好機會,趁著晉國進攻燕國。出兵奪之,隻要我們能順利奪取燕國,我相信大王絕對不會怪罪我們的!”


    “伯文大哥你說的對。”


    孫翊點點頭,神情之中爆發出一抹不甘心,最後咬著牙。堅定的的道:“燕國,我們一定要拿下!”


    “叔弼,走,今天我帶你去見古柏將軍,他手中有兩萬精銳騎兵,隻要我們說服他,就能出兵!”


    孫暠突然道。


    這些日子,他們兩人走訪的不少遼東將領。的確說服的不少的將士陪著他們去冒險,甚至孫翊憑借著吳國三王子身份,加上個人的勇武不凡。得到的不少遼東將士的投靠和支持。


    但是如今鎮壓遼東的四方大將,每一個都是手握重兵,他們一個沒有鬆口支持孫翊。


    這也是他一直有些猶豫不定的地方。


    “古柏將軍會答應嗎?“


    兩人一邊走,孫翊心中還是沒有底,一邊問道。


    “古柏將軍本來是劉虞的部下,自從投靠吳國以來。一直比較仇恨公孫瓚,隻要我們有足夠的說服力。我相信能!”


    孫暠自信滿滿的。


    ————————————————————————————————


    金陵城。


    王宮,禦書房。


    孫堅的身軀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之上。麵容陰沉不定,而案桌的前麵,丞相張昭,禦史大夫張紘,太尉程普,皆然靜靜的站立著,麵色都是很難看。


    隨著孫堅不斷的翻閱著手中的文案,他的麵色越來越難看,氣氛越來越壓抑。


    這是吳國征討魯國的戰役傷亡名冊。


    壽春,下邳,東海,三方戰場,數十萬兵馬交戰,這一次吳國的犧牲是巨大的,特別是東海戰場。


    “爾等三人今日前來,是打算告訴孤,吳國沒錢了!”


    半響,孫堅才鐵青著臉龐,合起文案,抬起頭,目光如同鋒銳的刀刃,落在兩人的身上,冷冷的道:“吾吳國坐擁江東,富足無雙,天下聞名,怎麽會能連將士的撫恤金都拿不出來啊?”


    “大王息怒!”


    張昭急忙的走出來,他的麵容微微有些苦澀,對著孫堅,拱手的解析,道:“我們吳國的確是天下最富裕的一個國家,下轄的百姓有衣穿,有飯吃,有田耕,而且最近商戶大興,不少的人家都富裕起來,可是我們朝堂卻沒有富裕。”


    “為什麽啊?”孫堅聞言,微微一愣,問道。


    “大王,如今吳國的地域越來越大,各方麵的開銷也大,遼東那裏尚且能自給自足,但是卻沒有什麽餘錢上繳,年前才安置幾十萬山越,這也是一筆大錢,交州安定沒有多久,必須要我們朝堂每年撥給發展,加上我們的兵馬比一般的諸侯還要耗錢,海軍的船要維修,騎兵的馬也要不斷換,這些都是耗錢的!”


    張昭輕聲的繼續道:“雖然吳國富裕,但是我們定下的賦稅並不高,田地稅也就是三十稅一,而且從初平五年開始,入城稅已經一降再降,作為都城,金陵更是沒有入城稅,說起來也幸好如今江東商戶大興,讓我們收了不少商業稅,不然恐怕我們朝堂的開支早就拘謹起來了。”


    “唉,吳國的百姓比我這個大王還要富裕,這叫什麽事情啊!”


    孫堅聽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倒是明白的張昭的話,吳國是是富裕,但是僅僅隻是民富裕,而朝堂之上卻窮的揭不開鍋。


    最主要的攤子太大了,而且不少都是荒涼之地,想要開發,就要投入,如今加上一個被打爛了的徐州,起碼也要好幾年才能恢複元氣。


    “大王!”


    程普麵容沉著。輕輕站列了出來,拱手道:“此次征戰魯國,壽春戰場,下邳戰場,東海戰場。都加起來,所有傷亡的名單都已經調查清楚的,吳國將士的傷亡是四萬五千二百一十人,如果按照我們吳國的撫恤金,媒人最少一萬五千錢以上,我們最少需要將近十億錢。這筆錢必須要盡早拿出來,不然軍中有變!”


    這個撫恤金比一般的諸侯國要高,但是算起來其實是很低的,一萬五千錢,也不過是一百石的最差的糧食而已。


    人命有時候就是這麽賤的。


    “大王。我們今年的賦稅是六十億錢,如今已經是年底,剩下不了多少錢!”


    張昭輕輕的送出一份文案,苦笑的道:“這是大司農的結算。”


    大司農,九卿之一,相當於財政部,負責全國的賦稅錢財。


    萬錢為一金,這麽看來。賦稅的得到也不高。


    “怎麽回事,今年居然是……赤字?”


    當今的賬本不是很複雜,隻要記錄的很簡單。直接就能看的明白,孫堅先看支出和收入,再看最後的結算。


    他呆了。


    “大王,今年吳國動用的幾十萬的兵力開戰魯國,開支早已經超出的預算。”


    張紘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道。


    “好吧。你們直接來告訴孤,孤到底要如何做。才挪出這一筆錢,給將士發下去撫恤金!”


    孫堅啪的一聲狠狠的合起賬本。有些懊惱的道。


    將士的撫恤金,必須要在過年之前發下去,不然這就等於宣告天下,吳國的財政出了問題,這會給吳國帶來很大的麻煩的。


    這邊才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那一邊財政就出的問題,這算什麽事情啊,沒錢打個屁仗,這絕對會讓吳國的士氣一瀉千裏。


    “大王,我們誰也不能空手變出錢來,當今吳國的天下,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恐怕有一人了!”張昭眯著眼睛,突然道。


    “誰?”孫堅問道。


    “東侯”


    張昭淡淡的吐出的一個名字。


    ……


    這時候,東侯府,難得自己的兩個媳婦都休息,孫權自然也好好享受生活,正在悠然悠哉的聽著蔡琰的琴聲和觀賞甄宓的美麗舞蹈。


    嚏!


    他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


    孫權連忙晃晃頭,目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喃喃的道:“誰在算計我?”


    ……


    “為什麽啊?”


    此時此刻,禦書房,孫堅聽到張昭這句話,麵色微微一動,有些意外的問道:“難道仲謀有錢?”


    他知道孫權富裕,但是也不能這麽富裕吧,難道他真的能富可敵國嗎?


    “東侯富裕,天下皆知!”


    張昭搖搖頭,道:“但是這麽大的一筆錢,他肯定拿不出來,如今能拿出這一筆錢的,隻有一個,江東商會!”


    “江東商會?”


    孫堅聞言,雙眸爆出一抹精芒。


    “沒錯,江東最富有的絕對不是世家豪強,也不是我們朝堂,而是這群商戶,今天僅僅隻是商戶上繳的商業稅賦就占據的全國賦稅的一半。”


    張昭繼續的道:“而且據某所知,今年,江東商會還是大豐收的一年。”


    “子布,如果孤沒有記錯的話,一般的商業的稅賦是比較苛刻吧!”孫堅有些疑惑,道:“為什麽他們還能如此大豐收!”


    “大王。”


    這時候張紘站了出來,微微一笑,解析了起來:“江東商會有一句話,商路隻要通了,石頭也能賣出黃金的價格來!”


    “而如今吳國四通八達,通過商船,貫通遼東交州,把遼東貨物運到交州,價格翻一倍,把交州的特產運到遼東,價格翻兩倍!”


    張昭點頭,補充了了一句話。


    “那你們的意思是……”孫堅眯著眼,雙眸綻放狼的光芒,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容,道:“我們向江東商會去借?還是直接……強征啊?”


    “強征?大王,我們不是土匪!”


    吳國朝堂三大巨頭聽到孫堅如此*裸的話,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孤知道!”


    孫堅聞言,微微有些臉紅:“開個玩笑而已,孤還沒有這麽沒臉沒皮。”


    “大王,其實就算我們願意借,恐怕江東商會也不太願意借給我們,畢竟整整十億錢,不是一個小數目。”


    張昭目光微微一動,輕聲的道:“此事害的落在東侯身上。”


    “東侯是江東商會的締造者,在江東商會之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他開口,江東商會就無償的修築金陵城,他們在金陵城投入的錢幣,材料,糧食,加起來已經超過幾個十億錢了,所以如今隻要東侯開口,江東商會應該會借!”


    張紘微笑的補充道。


    “大家拚著臉皮去借,我堂堂一國之主都不行,而孫仲謀隻要一開口就行,你們的意思就說,孫仲謀的臉皮比孤的還好用!”


    孫堅聞言,心中有些憤憤不平了。


    憑什麽啊?


    他才是吳國的大王,咋就孫仲謀比他還要有臉。(未完待續)


    ps:今天的第四更,四千字大更,為了上強推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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