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巨鹿郡。


    這一日,已經是傍晚時分,天邊的殘陽,散發出來的光芒猶如鮮血般,籠罩著巨鹿郡的治所巨鹿城的天際。


    張燕率領的三萬黑山軍倉促南下,而張頜也率領兩萬的晉軍匆匆南下,兩人的目標都是的鄴城,相對路線也來越接近。


    位於巨鹿城十裏之外的郊外,通往的中山國和河間郡的東西兩條官道的交匯處,有些突然,也有些詭異,兩軍居然相遇了。


    “黑山賊,張燕?”


    “晉軍,張頜?”


    這一種突如其來的相遇,雙方都驚呆了,數萬大軍,遙遠的對持,兩軍主將的目光仿佛都能看到對方的臉上的那一抹愕然之色。


    在同一個時間之中,這種詭異的相遇,比伏擊更加的讓人感到驚詫,而且是雙方的驚詫,雙方的兵馬都有些愣了。


    “黑山的兒郎們,殺!”


    馬蹄飛揚,踏著地麵,發出隆隆的聲音,黃沙滾滾而起,張燕手持大槍,一馬當先,殺意騰騰,直接衝了上來。


    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南下了,根本沒有想到的張頜居然會來的這麽快,自己的兵馬如今連趙郡都沒有進入,更不要說魏郡,就已經讓他堵住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


    張燕從184年開始加入黃巾,十年沒有下過戰場,大大小小的戰役過百,雖然他讀書不多,但是從一場場生死大戰活到現在,在戰場之上總結下來的經驗足夠他受用一輩子。


    他麵對的張頜的兵馬,僅僅是那一瞬間的愕然。立刻反應過來了。


    所以當兩軍隔著一裏開外,開始接洽了起來,雙方明顯都沒有安營立寨,也沒有站穩腳步,這麽好的機會。他二話不說,直接指揮數萬兵馬,對的張頜陣營展開了攻擊。


    猝然而戰,都沒有防備,如今看的就是誰的反應力夠強,誰的戰鬥力夠強。


    “殺!”


    主將一動。其麾下的將士自然而然的本能,就直接隨著的動起來,滔天的喊殺聲匯聚,氣勢衝天而起。


    黑山軍很窮,如今東湊西湊。湊出來的騎兵也不過數千人而已,其他的都是步卒,而且麾下的將士連大部分連一塊皮甲都沒有,更不要說鐵甲和盾牌。


    但是黑山軍勝在士氣旺盛,戰意足夠強大,黃巾軍是一個張角利用神權信仰衍生出來的一支軍隊,比一般的以王權來凝聚的軍隊,多的一種瘋狂。


    雖然如今黃巾起義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張角也死了,但是這種屬於信仰的瘋狂一直都在黃巾軍之中流傳的下來。


    黑山軍是嫡係的黃巾軍,一個個黑山黃巾將士僅僅握著一柄長矛。在張燕的身影帶領之下,無畏無懼,仿佛一重重的潮水般的殺了過去。


    “全軍聽令,前軍變後軍,騎兵收縮,盾兵上前。弓箭兵緊跟在後,步卒後退。鎮守後方,軍陣。結!”


    晉軍的主將是張頜,張頜如今不到三十歲,身軀很高大,留著兩撇八字胡,顯得有一抹成熟的氣質。


    他騎在的高頭大馬之上,目光看著黑山軍的鋪天蓋地的衝鋒起來,瞳孔不由有些收縮,一層層宛如浪潮般黑山軍衝擊著晉軍的陣型,讓他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駭。


    他回頭看著身邊的將士,明顯是被這一股衝鋒的氣勢個震懾了,強作鎮定而已。


    這一戰,他輸了張燕一籌,失了先手。


    “晉國的兒郎,本將軍在此,放箭,殺!”


    不過張頜的身軀騎在馬背之上,依舊紋絲不動,麵容平靜,處事不驚,手中的長槍一指,大喝了一聲,強行凝聚士氣。


    沮授的情報說黑山軍要南下的攻取鄴城,鄴城的乃是的晉國之都,重要性他自然明白,他二話不說直接帶著兩萬精銳兵馬南下了。


    但是他自己恐怕也沒有想到居然在巨鹿城兩人就碰上了,而且張燕此將的反應明顯比他想象的還要迅猛,比他先一步發起的進攻。


    當然,作為如今晉國的前將軍,數一數二的將軍,還是曆史上的河北四庭柱之一,後來的五子良將之一,張頜武力雖然不如練氣成罡的大將,但是論起排兵布陣和的戰場,即使的顏良和文醜都未必能比得上。


    麵對的黑山軍猛烈的衝鋒,他依舊穩如泰山,晉軍的陣營迅速一字拉開,盾兵在前,形成一道防線,接著是弓箭兵,彎弓拉箭,瞄準其中,中間的是騎兵,後麵是步卒。


    咻咻咻——


    張頜一聲令下,盾兵退開,麾下的弓箭兵率先以攻擊為防守,一支支銳利的箭矢如同的雨點般,密密麻麻,形成一道道微弱的弧線,落在的黑山軍的衝鋒陣型之上,不斷的射殺著一個個黑山軍。


    “兒郎們,橫陣變縱隊,三路分兵,左右兩翼,掩護中軍,殺!”


    黑山軍第一輪的衝鋒,還沒有靠近百米的範圍,就在晉軍的箭矢之中,損失的數百兵馬,張燕目光殺氣冷冽,麵容低沉如水,但是此時此刻依舊冷靜無比,長槍一指,大喝一聲,陣營立刻改變。


    這三萬是他麾下最精銳的兵馬,訓練度十足,一個個都是沙場老兵,對於他的命令,迅速的反應過來,形成的三個箭矢軍陣,不計傷亡,對著晉軍的陣營,強硬的衝擊起來。


    “好,來的好,汝想要戰,某就陪汝戰,晉國的兒郎們,殺敵建功,就在今日,殺!”


    晉國的弓箭手連續三輪的箭矢發出,雖然幹掉了不少黑山兵卒,但是絲毫沒有能擋住他們的進攻力度,不到二十息的時間,就衝了上,張頜雙眸露出一抹精芒,大喝一聲。策馬殺出,直接衝出軍陣,凶猛的衝向對付的軍陣。


    “殺!”


    主將都能如此的驍勇無懼,頓時激發了麾下的晉軍將士的士氣,一個個直接的衝上來。短兵交接,殘酷的白刃戰爆發。


    嘭!


    仿佛火星撞地球,兩方陣型就如同的是兩個銳利無比的箭頭,帶著凶猛的衝勢,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某家的晉國前將軍張頜在此,賊寇張燕。汝等兵出燕山,禍亂晉國,罪不可恕,最好速速投降,某之大王仁慈。尚且留爾一命。”


    張頜作為練氣巔峰的大將,渾身散發的暴戾的氣息,手中一柄兩尺長的長槍,凶猛如同狂虎,衝了上來。


    “某家乃是堂堂的七尺男兒,豈可投降於鼠輩袁紹,進入某出兵,乃是撥亂反正。殺!”


    強悍的聲波震動全場,張燕的功力明顯比張頜還要強大半分,恐怕距離的煉氣成罡。半步之遙而已,手中一柄大槍如同旋風,左右而挑動,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路來,衝向了張頜。


    鐺鐺鐺鐺!


    兩大主將交上手了,兩柄銳利的戰槍在虛空之中交鋒。一聲聲尖銳的聲波蕩然。


    兩人的馬身錯亂的一刹那之間,瞬間交鋒了數個回合。一個錯亂,雙雙勒住馬韁。迅速的回頭,繼續的廝殺起來。


    在這一個的千軍萬馬交鋒的戰場之中,大家都沒有安營立寨就猛然衝擊起來,到處顯得一片的混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喊殺聲。


    馬蹄聲。


    一陣陣兵戈交鋒的聲音。


    這些響亮的聲音交錯之下,斷臂,殘腿,頭顱,鮮血……殘酷的一幕在戰場之上體現出來,雙方都奮力殺敵。


    血色的殘陽之下,巨鹿城北郊,交錯出來的一片無比的狼藉來。


    這一戰,沒有輸贏,一直維持到天邊的太陽完全落山,黑暗已經漸漸的籠罩的這一片大地,雙方才鳴金收兵,各自退兵的五裏之外,安營紮寨。


    ……


    夜幕之下,晉軍大營。


    背靠著小山坡,一座簡單的營寨,將士們聚集在一起,十人一灶,一個個的鍋灶搭起來,火光之下的,炊煙融入黑暗之中,有一抹低沉的氣氛。


    營寨大帳之中,張頜高大的身軀,*著半身,眼睛睜大,死死的咬著牙,額頭之上一滴滴汗珠流淌。


    一個軍中大夫站在他背後,在給他處理背脊的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這是在主將交鋒的時候,被張燕手中的大槍留下的痕跡。


    當然,相對來說張燕也不好過,被他以命搏命,硬生生用手中的長槍撕裂了他的肩骨,留下的一道不小的傷口。


    說起來,這一戰算起來是兩敗俱傷。


    “將軍,吃飯了。”


    這時候,一個晉軍將領揭開的營帳的門簾,端著的飯菜,走進來,然後熱騰騰的飯菜放下,低聲的道:“某向先汝匯報一下,如今戰場已經打掃好的,我們的傷亡不少,戰死的將士超過兩千。”


    “這一戰,明顯是猝然而戰,我們沒有準備,而且敵軍的數量相對要比我們還多,我們能保持這個傷亡,已經萬幸了,對了,賊軍張燕的傷亡如何?”


    張頜已經被包紮好傷口之後,直接批起了一件錦袍,走上來,大馬金刀的坐下來,目光看著副將,沉著氣,問道。


    “將軍,他們不過是區區賊寇,自然比不上吾等晉國精銳,他們的傷亡幾乎是我們的一半以上。”副將蔑視的道:“我看了戰場他,他們的傷亡最少超過三千以上。”


    “張億,莫要得意,也莫要小視此人。”


    張頜聞言,目光看著身邊這個副將兼族弟,麵容有一抹凝重,低聲的道:“其實今日一戰,我們是輸了,我們的反應個不如人,若是我們比他們想發動攻擊,以我們的裝備和的能力,一個衝鋒,足以擊潰他們,而不是如今的兩敗俱傷!”


    “如果不是黑山軍的兵器鎧甲都比我們弱太多的,今日一戰,我們的傷亡恐怕還在他們之上,張燕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務必小心!”


    即使張頜不願意承認,他還是要是清楚的認識到,這一戰他輸給的張燕的戰場反應,失去的先手,導致隻能防禦。


    “末將明白了!”


    張億點點頭,他向來佩服這個堂兄張頜,張頜能如此的說,張燕必然有過人之處,自然要慎重。


    “張億,既然我們在這裏已經堵住了他們,汝一定要派斥候兵給某盯死了的他們,不能讓他們南下!”


    張頜眯著眼,冷冷的道。


    “諾!”張億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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