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五年,正月初四。


    這一日,天上正下著一層層蒙蒙的小雪花,今年的春天來的晚,寒冬沒有過去,雪依舊在飄,寒風之中,細細的飄著。


    西陵城。


    吳國的一麵麵戰旗在蒙蒙的雪花之中飄揚,四周城門全數的關閉,此時此刻,城裏城外,最少的有十萬吳國大軍在鎮守。


    中午時分,孫權和呂布帶著金陵講武堂的百名精英學子和三千虎士,風塵仆仆的來到的西陵城,站在關閉的城門之下,護城河吊橋的外麵。


    孫權騎在馬匹之上,目光看著關閉的城門,看著城上密密麻麻的吳國士卒,看著森嚴的防守線,他的臉色異常的陰霾。


    還是來晚了嗎?


    三天的時間,一路上,他日夜不停,馬不停蹄,人不休眠,沿途三次換馬,在最短的時間,來到的孫堅的身邊。


    他不求什麽,隻希望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孫堅,哪怕是最後一麵。


    “城下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不然某家就放箭了!”


    如今大王孫堅已經危在旦夕,孫策也是重傷狀態,整個西陵城有些群龍無首,軍心動搖,人心惶惶,所以太史慈下令,全數戒嚴。


    這一支突然出現兵馬,雖然穿著吳國的軍袍,但是城頭的太史慈麾下的城門校尉還是不敢開城,慎重詢問了一番。


    “某家呂布。西陵城是誰在鎮守?”呂布手握方天畫戟,踏著赤兔寶馬,一步跨出。昔日的並州虓虎仿佛再一次重現戰場之上。


    他們金陵而來,並沒有通報各地,因為孫堅的傷勢,在吳國的是隱秘了,他們走的是小路,根本沒有人知道。


    “呂布?”


    駐守城頭的校尉是一個青年,他聽到這名字。猛然一駭,瞪眼直看。


    呂布。呂奉先,投降吳國數載,如今乃是金陵講武堂的祭酒,也是天下第一武將。他並不認得呂布,但是來將這風采的的確不凡。


    “來人,立刻通報將軍,讓將軍來城門!”青年校尉想了想,對著身邊的一個將士道。


    “諾!”


    這個將士立刻去把太史慈請來,如今的西陵,內城如今是高順和祖茂的北軍和禦林軍在鎮守,幾個城門是太史慈在鎮守。


    太史慈來的很快,如今整個西陵都是出於一個最緊張的時刻。呂布突然的出現,讓他有些一頭霧水。


    “是呂布!”呂布身影很好認,對於曾經和他交過手的太史慈來說。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過呂布身後的小兵服飾的青年有些眼熟……


    太史慈拿起望遠鏡,在城頭上仔細的看了看,麵容瞬間驚駭起來了,立刻走下的城頭,發布命令:“立刻,打開城門。放下吊橋!”


    城門打開了,吊橋放下了。太史慈騎著馬,領著將士,迅速的走了出來,翻身下馬,對著呂布身後的孫權恭敬的行禮,小聲的:“太史慈拜見侯爺!”


    “你不要和我說話。”


    孫權平靜的抬頭,一雙碧綠色的眼眸有一抹森冷的殺意:“你一說話,我就忍不住想要幹掉你,晚一點我親自和你算賬!”


    “對不起!”


    太史慈聞言,垂下了頭,作為一個武將,讓自己的主公在自己的麵前差一點被擊殺,如今還是危在旦夕,這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責!


    “帶路,我要見父王!”孫權冷冷的道:“立刻就要見到,還有,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諾!”


    太史慈點點頭,迅速的帶著將士在前麵開路,讓孫權和呂布一行人安全的內城之中,此時此刻的西陵內城,已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森嚴無比。


    “君侯!”


    “侯爺!”


    森嚴的郡守府邸,眾將齊聚,龐統和周瑜迎了上來,對著的孫權,躬身的行禮。


    “父王呢?”孫權冷漠的問道。


    “在裏麵,如今在昏迷的狀態!”龐統走上一步,低聲的道。


    “帶路!”


    孫權的話簡潔,幹淨利落,卻透著一股寒冰般的森冷,前所未有的寒冷,深入骨髓。


    “諾!”


    兩人屏退的所有人,帶著孫權走進了一個密封的庭院,整個庭院之中氤氳著一股濃濃的藥香味,一個個軍方大夫,隨手小廝在來來回回的進進出出。


    庭院之中,寬敞的中庭,一張奢華的床榻之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大漢,周圍幾個軍中大夫在商討病情。


    孫權一步步走進,麵容很平靜,碧綠色的眼眸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這是吳國之主?


    這是縱橫天下的江東猛虎?


    這是他那一直以來都猶如擎天柱般的父王嗎?


    孫權從來沒有見過他印象之中高大威猛,無所不能的父王有過如斯虛弱的一刻,這奄奄一息的模樣,映照在他碧綠色的眼眸深處,讓他有一絲的窒息感覺。


    “父王,我是仲謀,我是仲謀,我來了!”孫權噗通的一下,直接跪在床榻之前,僅僅的握著孫堅的手,雙眸發紅,喃喃的叫道。


    “君侯!”


    張仲景走了出來,站在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


    “張仲景,為什麽,為什麽父王還沒有醒過來?”孫權站起來,抓住張仲景的肩膀,有些激動的問道:“為什麽他還沒有醒過來,告訴我,為什麽啊?”


    “君侯,對不起,某家無能,大王胸口中箭,心髒已經破裂,他能活著,是勉強憑借強大的修為,練氣成罡,罡氣如龍,他保存最後一口氣了,我來到的時候。他醒過來一次,他在等你,所以讓我用銀針封住他最後一口氣息。我能讓他醒過來,但是醒過來之後,他最多隻有一刻鍾的命!”


    張仲景目光低沉,低聲的道。


    “不可能,你不是神醫嗎?”孫權聞言,血液倒流,渾身發冷。整個人的狀態都激動了起來:“你是大夫,你是整個吳國最好醫生。你有起死回生的妙手,你為什麽救不了他!”


    “君侯,冷靜,冷靜一點。”


    眾人急忙上前。龐統一把拉住的孫權,伸手攔住了孫權癲狂。


    “君侯,你早作決定,大王最多隻有一天的命,現在救醒他,他還能說話,要是過了今天,我未必能讓他開口說話!”張仲景始終低著頭,這些年。他在吳國享受醫生至高無上的榮譽,但是他始終還是救不了孫堅,他是醫生。不是神仙。


    孫權聞言,死死咬著牙,深呼吸了一口,強迫自己的冷靜了下來,揮揮手,道:“救!”


    “諾!”


    張仲景點點頭。拔出了銀針,開始在孫堅的身軀上的一個個穴位施針。之前他用針灸為孫堅保留最後一口,現在他就要放出這一口氣。


    “周瑜,去把孫伯符帶來!”孫權回頭,看了一眼周瑜,冷冽的聲音充斥著無限的殺意:“父王彌留之際,我想,應該願意看他最後一眼!”


    不也是孫策的貪功,不是孫策的奇襲,孫堅不會落在到這個境界,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對孫策有一股恨意。


    “仲謀!”


    周瑜抬頭,目光看著孫權身上的冷意,身軀不由自主的冷顫了一下,這個狀態之下的孫權,太可怕了。


    “沒有聽到我的話嗎?”孫權冷聲的道:“父王要見他!”


    “諾!”


    周瑜無奈,點了點頭,讓幾個親衛去把孫策抬來。


    半刻鍾之後,他幾個親衛已經把重傷的孫策帶來了,孫策在和關羽一戰就已經重傷了,峴山一戰,目睹父親中箭,怒急攻心,傷上加傷,整個人已經虛弱的不成人形了。


    不過他依舊保持著清醒。


    “父王!”


    孫策挺著虛弱的身軀,爬了下來,跪在的窗台之上,這一刻,他是後悔的。


    “伯符,仲謀!”孫堅在張仲景的鬼手之下,幽幽的蘇醒了過來,展開眼眸,看著兩個兒子,虛弱的聲音響起。


    “你們都出去!”


    孫權平靜的目光掃過,言語之中,有一抹的哀傷,道:“與吳國無關,今天,就讓我們父子三人好好的團聚一番,不要讓任何人打擾!”


    “諾!”


    眾人對視了一眼,相繼點了點頭,一個個安靜的退出了了庭院,在外麵躬身等候,不敢離開,這個時候,孫堅的遺言,對吳國對未來至關重要。


    “父王,我是仲謀,你看看我,我來了,你好好看看我!”孫權僅僅握著孫堅的手,看著孫堅的狀態,他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麽就嘩嘩的流的了下來。


    上一世,他是孤兒,他沒有家,他渴望一個家,老天爺垂簾,他重生了,這輩子,他有了家,有父母了,可是,到頭來,他卻守護不了。


    十年努力,終究躲不開命運的抓弄。


    “仲謀吾兒,莫要哭,汝打小便堅強,自從記事開始,為父從來沒有見過你流過一滴眼淚!”


    孫堅挺動了一下身軀,慢慢的伸出大手,大手輕輕撫摸著孫權俊秀的的臉龐,他蒼白的麵色有一抹父親的慈祥。


    “我一直堅信,我的孩兒是最堅強的,世界上沒有什麽能打倒你的,所以,他一輩子都不會哭的,今天能看著你為父王而流淚,父王也安息了!”


    孫堅對這個次子,有一種很複雜的感情,是愛護,也是愧疚。


    “父王對不起,孩兒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流出來了,孩兒不哭!”


    孫權自小奉行流血不流淚,但是,他的眼淚在這一刻,就是忍不住了。


    父親,多偉大的一個名詞啊。


    孫堅也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是他能坐在吳國大王的位置之上,依舊能保持著父親的職責,這就是他對孩子的關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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