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雨水依舊在瀝瀝而下,一點一滴的籠罩著整個成都城。


    夜幕森冷。


    蜀國王城並不大,除了四周的城牆看來高大和宏闊一點之外,內部的修築和一座普通的塢堡差不多。


    宮門前依舊在的激戰的聲音能在宮中的每一個角落響起。


    從白天打到夜晚,再從夜晚打到白天,冷苞和韓忠已經堅持了整整兩天的時間,大雨混合著將士的血,已經把宮城刷出血紅色。


    堆積如山的屍體之下,韓忠依舊在堅持,也許隻是為了一個諾言,然而,身為蜀王的劉璋卻始終沒有出現過一次鼓舞士氣。


    宮中。


    最中央雄偉的一座大殿。


    殿外,一個個蜀軍宮城護衛軍的守衛皆然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大殿緊閉的大門,在這個時候,從裏麵輕輕的打開了。


    驟然之間,大殿裏麵仿佛一股血腥的氣息衝天而起,即使大雨也衝刷不掉這股血腥味,一個黑衣刺客,一手握劍,一步踏血,宛如一個惡魔從大殿裏麵走出來。


    而大殿四周,一盞盞搖曳的燈光之下,大殿仿佛如同無間地獄,屍橫遍野,有宦官,有大臣,有宮女。


    而蜀王劉璋,安坐在龍椅之上,雙眸瞪大,喉嚨一個血窟窿,血色在流淌,染紅了全身。


    宮門外,激戰如火,一個個將士奮不顧身,拚死的守護著最後的希望。


    宮殿內。劉璋卻身死。


    這一切,仿佛就是這麽的安然,這麽的平靜。在大雨的見證之下,更加的有些詭異。


    轟!


    夏雷轟然,電閃雷鳴。


    “指揮使大人,你受傷了!”


    長廊之外,兩個黑衣刺客各自握著染血的長劍,匆匆的趕上來,他們一看見自己的首領居然受如此重傷。麵容忍不住大變。


    要知道,高忘可是吳國第一刺客。他們這些刺客對於這個指揮使可是敬畏了不得了,他們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高忘受傷。


    “這裏終究是蜀國王宮!”高忘握著腰間劍傷,劍傷貫通,傷口有三寸。血流不止,他隻能握著傷口,咬著牙,道:“劉璋身邊還有一個大高手,所以我吃了虧,不過著任務總算完成了!”


    昔日他冒險去刺殺天子劉協的時候也沒有受這麽重的傷。


    劉協畢竟隻是一個落魄了天子,他身邊也就隻有小貓兩三隻,然而劉璋卻是一個現成的諸侯,手握巴蜀大地。身邊多少有些高手。


    拚了一個兩敗俱傷,他才幹掉了劉璋身邊的那個已經練氣成罡的道士,但是也被他重傷。


    “其他兒郎呢!”


    高忘緊緊的握著傷口。艱難的抬頭,目光看了兩人一眼,心中有一絲的不安,問道。


    “任務完成了,但是他們都已經戰死了!”


    一個黑衣刺客咬牙切齒的道:“這個深宮裏麵,高手不少。我們的兄弟,戰死了七個。現在就剩下我們兩人了!”


    “此地不宜久了,最多半刻鍾就有人發現異常,我們立刻出宮!”高忘雙眸有一絲的悲憤的火焰,然而卻硬生生的壓製住了。


    這時候,他必須要出宮,不然就走不了了。


    他們十個人來,卻隻有三個能走出去,他悲憤,卻不能爆發,這就是做刺客的命運,見不得光之餘,也不能暴怒,必須要冷靜。


    ————————————————


    蜀郡。


    郫縣城,城外,城牆上,氣氛壓抑,同樣是蜀國的戰旗,一麵張字大旗,一麵趙字大旗,兩軍明顯在對壘之中。


    “趙韙,如這是何意?”


    張任騎著戰馬,策馬走出來,站在城門不遠處,抬頭看上去,麵容鐵青,他一手勒住馬韁,一手緊握著的長槍,對著城頭,冷聲長嘯。


    他一開口,身後整整五萬的精銳將士,肅然而動,踏步上前,動作一致,氣勢凜然,一下子擺開了對於城門的攻擊陣型。


    “張大將軍,某還要問汝這是什麽意思!”


    城頭上,守軍有些緊張起來,為首的是蜀郡太守趙韙,趙韙已經年過四旬,高個子,有些消瘦,麵容儒雅,一襲長袍。


    他平靜的站在城頭上,麵對城下兵馬的氣勢,神色不變,對著張任,淡淡的道:“汝突然之間興兵數萬突入蜀郡,某這個蜀郡太守事先居然沒有任何消息,難道你是想要造反嗎?”


    “趙韙,汝不要血口噴人,某家乃是受命而來,勤王成都!”


    張任心中有一絲不安,一雙虎眸死死的瞪著城頭上的那個男子,難道趙韙也投誠了劉備?


    “軍令何在?”趙韙聞言,冷喝:“可有大王手書?”


    “此乃大王口令是也!”


    張任長槍豎起,指著城頭,冷傲的道:“趙韙,某家勸汝,速速讓開城門,讓某大軍返回成都,若是大王被賊子所害,某必殺汝!”


    郫縣後麵就是成都,他日夜趕路,隻要月說過郫縣,就能抵達成都。


    “張大將軍,請恕在下難以從命!”


    趙韙嘴角劃過一絲冷然的笑容,淡淡的道:“數萬精銳兵馬的調動,沒有大王手令,某豈可放行,某既為朝堂所命的蜀郡太守,當以收複蜀郡!”


    “趙韙,如今成都已經危在旦夕,劉備造反,大王被圍,汝卻不思興兵救君,而在此攔某之大軍,到底何意?”


    張任渾身罡氣爆發,氣息如同長虹貫日,鎮壓全城。


    成都城的狀況他遠在西側練兵都已經清楚,他不相信趙韙這個蜀郡的地頭蛇會不知道。


    明知道劉備造反。他自己卻沒有領兵去救護大王,居然還在這裏攔著自己的兵馬返回成都,意圖已經很明顯。


    他也反了!


    一想到這裏。張任渾身冰涼,神情之中一片的蕭殺。


    “張大將軍,汝可不要亂說,成都城好好的,培城侯何時造反了,不如這樣,汝先在城下紮營休息。某立刻派人稟報大王,若是有大王手令。某當立刻放行!”


    趙韙雖然被諸葛亮說服了,但是他也不太想和張任鬧翻,畢竟張任如今手握重兵,一旦他攻城。自己麾下的郡兵未必能抗住。


    所以,他隻是想要拖時間!


    “該死,趙韙,汝既然你選擇了一條死路,某就送你上路!”


    張任這一刻對趙韙徹底的失望了,趙韙想要拖時間,那隻能說明成都已經快要淪陷了,他不能等。


    成都的局勢,誰都不清楚。他擔心劉璋扛不住,所以一咬牙之下,也顧不上太多了。直接冷聲長嘯:“全軍的兒郎準備,攻城,務必要在一天之內拿下郫縣,衝過去,大王在等著吾等的救援,殺!”


    郫縣是成都西北的偏城。算是成都的門戶城池,但是城池不大。駐守的城中兵馬肯定不多,最多數千將士而已。


    趙韙麾下就那麽一萬多郡兵,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把手下一萬多郡兵全部壓在這裏。


    所以如今隻要速戰速決,破城的機會很大。


    “殺!”


    “弓箭手掩護!”


    “駕雲梯!”


    “……”


    張任治軍嚴謹,一旦下達軍令,令行暢通,軍令如山,一個個猛將開始各自領兵開始攻城起來,表現出勢必要用一天的時間拿下廣柔,衝過這一道關隘,返回成都城。


    “孔明先生,你看,張任居然真的敢攻城,看來他是闊出去了!”城頭上,趙韙麵色有些難看:“現在我們怎麽辦?”


    “趙郡守,你怕什麽!”


    諸葛亮站在他身邊,衣袍獵獵,神情淡然,道:“張任兵馬雖多,但是一時三刻,他是拿不下廣柔了,想要最短的時間返回成都,他就繞不過郫縣,隻要拖一天,成都就已經塵埃落地,到時候劉璋在手,不怕他不聽話!”


    “可是他這麽一動,某家麾下的兒郎可就要損傷慘重了!”


    趙韙咬著牙說道,張任的兵馬向來是精銳之中的精銳,這一戰要是下來,他城裏麵的兵馬恐怕就要報廢了。


    “趙郡守,隻要我家主公能掌握蜀國,你還怕沒有兵嗎?”


    諸葛淡淡的安慰了他一句。


    “希望玄德公事成之後,能你們的履行諾言!”趙韙眯著眼,說道。


    他最大的敵人從來都是黃權,想要扳倒黃權,隻能兵行險招了。


    趙韙和黃權都是巴蜀世家的領頭羊,當年聯手支持劉焉割據巴蜀,劉焉對於他們兩人都很信任。


    然而劉璋繼承巴蜀,建立蜀國之後,卻一步步的疏遠他,而黃權卻步步高升,被引為心腹。


    黃氏這些年聲勢已經超越了趙氏,這讓他對劉璋伸出的怨恨之心。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願意,蜀國麵臨天下第一霸主諸侯國吳國的窺視已經不是一件秘密的事情,誰都知道,吳國一定會打進來的。


    如果說誰最不想讓吳國打進來,一定是蜀國的世家豪強。


    吳國這些年清洗江東世家,打壓荊州豪門,對於世家豪強階層,絕對是最無情的。


    而如果想要依靠劉璋想要守住巴蜀,根本不可能,要是讓他選擇,他寧願選擇劉備,至少他比劉璋的能力要高出一大截,麾下的都是強兵悍將。


    “汝放心,我們主公既然答應了你,就絕對不會食言的!”


    諸葛亮點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卻有些冷笑,趙韙這種人,有才能,卻貪心不足人,早晚會被收拾。


    不過現在還是要利用一下他。


    “軍師!”


    這時候,一個親兵匆匆走上來,在諸葛亮耳邊低聲的道:“主公有令,成都有變,讓你速速返回成都,商量啊對策!”


    “成都出了什麽事情?”


    “王宮已經拿下了,但是……蜀王死了!”親兵壓低聲音,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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