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北岸。


    天色漸漸昏暗,夕陽的光芒消逝,時間已經開始入夜,但是戰場如火,燃燒著一條一條的生命,這一場大戰依舊在慘烈的廝殺之中。


    不過因為皇甫堅壽的臨陣投敵,讓這一戰開始漸漸走向了尾聲。


    皇甫堅壽斬殺虎豹騎左翼偏將夏侯當,策反整個左翼的虎豹騎將士,得兵馬一萬,成為了虎豹騎覆滅最關鍵的一擊。


    左翼營寨本來位於中營之左,左右兩翼和中營是相連,中營自然不會對左翼設防,當左翼虎豹騎突然反戈一擊,中營虎豹騎的將士根本沒有任何防守。


    一擊而潰,虎豹騎所有的布防全麵的崩裂。


    整個虎豹騎營盤頓時都亂了,而這個時候,正麵對戰的吳軍卻趁亂殺入,這一戰就變成了一場難以置信的閃電戰,虎豹騎的敗亡居然在區區一個時辰的時間完成了。


    夜幕幽幽,在洛水南岸的戰場依舊打的火熱,喊殺聲,馬蹄聲,擂鼓聲,滔滔不絕,但是在北岸的平原之上,這一片血色的戰場卻已經開始漸漸消停了下來。


    “虎豹騎何等精銳,居然歿於此之一戰,難道是天誅我大魏是也!”


    鍾繇被俘了。


    他目光看著周圍的虎豹將士,基本上是死了死,被俘的被俘,投降了投降,頓時心中一片悲憤。


    敗的太快,圍殺根本來不及合圍。


    他們失去了最後的反擊機會。


    而虎豹騎全軍覆滅,徹底敗亡,讓魏軍嫡係主力消耗殆盡,如今唯有雒陽城之中的一支禦林軍,就拚他們,恐怕就連殺出重圍都做不到。


    敗局已定,無力回天。


    這一瞬間,鍾繇心如死灰。


    “傳我之軍令,所有將士不用去打掃戰場了,全軍將士立刻開始埋鍋造飯,補充消耗了一天的體能,然後休整一個時辰!”


    黃忠沒有理會戰場,他走到的河邊,跳下馬背,目光看著南岸的大戰,虎眸之中劃過一抹淩厲的光芒:“在一個時辰之後,全軍將士,隻要能動起來了,立刻渡河,給我狠狠的殺一個回頭,不惜代價,在明日太陽升起之時,剿滅夏侯惇!”


    剿滅曹純,就剩下一個夏侯惇。


    滅了夏侯惇,他才算是破局,徹底前進雒陽,兵臨城下。


    “諾!”


    吳軍眾將聞言,俯首領命,立刻下去做好準備。


    “錦衣衛司馬朗拜見黃忠司令!”司馬朗迎上來,對黃忠拱手行禮。


    “皇甫堅壽拜見黃忠司令!”


    皇甫堅壽隨著司馬朗走上來,他的目光看著黃忠的背脊,心中不禁的有一絲忐忑,古今往來,臨陣投敵之將,大多都受之唾棄,所以他有些不安。


    哪怕他是幫了吳軍,軍中將士也很難認可他,畢竟臨陣投敵,在軍中大將的眼中,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


    “司馬朗,你做的很好,此戰得你之相助,我方如虎添翼,李涅大都督麾下盡是人才,有機會我會親自想李涅大都督道謝!”


    黃忠目光看了看這個青年,微微一笑,沒有多說,錦衣衛係統的人,要賞賜也不是他來賞。


    他的目光很快轉移到了皇甫堅壽的身上,看了看他,黃忠大步的走上來,使勁的拍了拍皇甫堅壽的肩膀:“皇甫嵩將軍的兒子,果然有些本事,此戰你皇甫堅壽當為第一功臣,我定親自當上報軍機處,為你請功!”


    皇甫嵩在年輕一輩之中算是一個先輩大將,並沒有過多影響,但是在黃忠這一輩人的眼中,對他可是印象頗深。


    “謝謝黃忠司令!”


    皇甫堅壽鬆了一口氣。


    黃忠沒有表現出厭惡他的情緒,對他來說,就已經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皇甫堅壽,既然你已投我大吳,我便應相信你,把你當成我們大吳自己的將領,所以有一件事情我要交給你!”


    黃忠微微眯眼:“我還需要剿滅夏侯惇,兵貴神速,沒有時間逗留和整頓,所以我需要馬上率軍殺回南岸,但是虎豹騎降兵不少,必須留下一部分兵力看管,我抽不出兵馬,因為我打算虎豹騎俘虜由你率兵親自看管,可有異議?”


    這一戰俘虜的虎豹騎將士不少,這些虎豹騎將士很多都是魏軍嫡係,隻是敗的太快,被迫俘虜,必然會生出事端,但是他如今必須率領全部主力回援,圍殺夏侯惇,所以這一批俘虜成了很大的問題。


    皇甫堅壽雖然臨陣投降,但是畢竟剛剛投誠,而且他在虎豹騎之中任職多年,多少有不少感情,不怕他出爾反爾,就怕他會因此感情用事。


    不過如今這個情況,黃忠沉思的很久,隻能相信皇甫堅壽一次了。


    “司令讓我看管虎豹騎俘虜?”


    皇甫堅壽聞言,心中莫名的一顫,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目光清澈的對上了黃忠信任的眼神,頓時有些感動。


    被人信任的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


    他把心一橫,上前一步,麵容堅定決絕,拱手說道:“司令能夠信任末將,是末將的父親,末將定當為大吳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報之,司令把虎豹俘虜交於我看管,有一人逃脫,我願以頭顱補之!”


    這是他的決心,要是一個軍令狀。


    “很好!”


    黃忠聞言,笑著點點頭,他越看這皇甫堅壽就越喜歡,心中念頭頓生,人才要用起來,不如把他弄來的血狼軍團?


    ……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夜幕幽幽,夜色正濃,河麵上的冷風嗖嗖,吳軍將士在黃忠和迷當的親自率領之下,開始掉頭渡河返回南岸戰場。


    這一戰打成了一個對攻,吳軍攻北,魏軍攻南。


    但是南岸戰場沒有北岸戰場打的那麽激烈。


    夏侯惇率兵強攻,雖然打的雖然狠,但是奈何軻比能卻聽從的龐統的命令,放他們上岸,自己率兵退後營寨,以退縮防守為主,拖延時間,消極對戰。


    你進我退,你強攻,我糾纏,一個巴掌是拍不響,吳軍主力不迎戰,隻是零落的兵馬迎戰,糾纏而不決戰,讓夏侯惇有些不爽。


    他雖然也想要拖時間,但是也不能這麽拖著。


    麵對吳軍消極對戰的狀態,夏侯惇的性子變得有些急躁起來了,他圍住了吳軍大營,連連叫戰:“軻比能,可敢一戰?”


    然而吳軍給他的回應就是一個防守森嚴的營寨。


    “報!”


    “說!”


    “將軍,和對麵的北岸戰場的聲音已經停息了,有可能戰鬥已經結束!”


    “什麽?”


    夏侯惇聞言,猛然回頭,果然河對岸已經聲音消停了,他目光微微一顫,咬著牙,低聲的道:“這不可能,以虎豹騎之能,哪怕不是黃忠對手,也可對戰十天半個月,其會區區一日便敗亡,我不相信,應該是這一天打的太狠了,雙方休戰而已!”


    在這時候,吳軍中營之中的,龐統站在瞭望台,用望遠鏡細看,也發現了北岸戰場的異常,他目光微眯,自言自語的道:“是司令已經擊潰了虎豹騎嗎?”


    黃忠能擊潰虎豹騎,這個他相信,但是他都有點難以相信,居然這麽快就擊敗的虎豹騎。


    不過現在他隻能賭一把,都黃忠已經贏了:“來人,立刻傳我軍令,讓軻比能率全軍出擊,不惜代價,拖住夏侯惇!”


    如果北岸戰場結束了,黃忠一定率兵返回,這時候出擊,正麵拖住夏侯惇,然後讓黃忠腹背一擊,必然以最小代價,滅夏侯惇大軍。


    “諾!”


    傳來兵傳令下去,幾十個將士同時敲響了大營之中的擂鼓,一聲聲的反攻出擊擂鼓聲一下子點燃的每一個吳軍將士的熱血。


    “哈哈哈!當了一天縮頭烏龜,終於可以出擊了!”


    軻比能早已經等待反攻良久,他聽到擂鼓聲音,二話不說,打開四方營寨大門,親自率兵出擊:“夏侯惇,某家軻比能來也,可敢戰否?”


    “可敢戰否!”


    “可敢戰否!”


    吳軍將士如今都憋了一天時間,他們精氣神旺盛,戰意強悍,一下子撲殺而去,氣勢越發強悍。


    “戰!”


    夏侯惇目光陰沉,顧不上北岸了,既然軻比能交戰,他別無選擇,他把心一橫,直接揮動長槍殺出:“兒郎們,隨我一戰,有我無敵!”


    “有我無敵,殺!”


    “有我無敵,殺!”


    魏軍將士的從四麵八方的撲殺進去。


    轟轟轟……


    兩軍將士強強碰撞,一下子完全的糾纏在了一切,這一場決戰徹底爆發,戰場四處都是激烈的碰撞,屍橫遍野,紅色的鮮血把黑夜都點燃了起來了。


    “夏侯惇!!!!!”


    當他們打的興起的時候,一聲怒天長嘯的聲波直衝九重天,突如其來的爆發,鎮壓了整個戰場。


    這是黃忠率領主力從後麵殺回來了。


    他身先士卒,直接從魏軍後翼殺上來:“魏軍將士,爾等聽著,曹純已死,虎豹騎已覆滅,爾等速速投降,尚可活命,若是冥頑不靈,下場如同此獠!”


    一顆人頭飆起,滾滾而出,落在了夏侯惇的麵前。


    這是曹純的人頭。


    “曹將軍戰死了?”


    “虎豹騎如此強大,怎麽會被擊敗?”


    “我不相信!”


    “連曹將軍的人頭都被砍下來了,虎豹騎看來是敗了,那我們還有什麽希望,還打什麽,我投降!”


    本來吳軍出現在後麵,前後夾擊之下,就已經讓魏軍將士的心神不寧,驚慌失措,如今曹純人頭一出,魏軍的軍心一下子亂了。


    他們本來就兵力適合戰鬥力都落後,如今軍心一亂,敗局當定。


    夏侯惇雙眸赤紅,目光看著地麵上的曹純死不瞑目的頭顱,他一雙握著長槍的手都發顫了起來,渾身的罡氣凝聚城實質:“黃漢升,我必殺你!”


    “來啊!”


    黃忠揮刀,迎麵殺上:“今日不殺你,我黃忠絕不罷休,殺!”


    “死!”


    正前方的軻比能自然也不甘落後,依舊纏住他。


    “該死!”


    夏侯惇麵容大變,黃忠的武藝本在他之上,在加上一個軻比能,兩大猛將夾擊,今日就算是他想要逃都逃不出去了,但他也不想逃了。


    既然敗局已定,他夏侯惇也不苟且偷生,當拚一人陪葬,所以他放開了防禦,攻擊,整個人狀若癲狂,拚命殺向黃忠:“黃漢升,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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