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很寧靜。


    幽冷的夜色之中,天空之上一片一片的雪花在悄然的落下,寒冬臘月之中的雪景,到處都是白皚皚的一片,沒有太多的顏色,卻在黑夜之中發出璀璨的光芒。


    在這個美輪美奐的夜景之中,如果是放在金陵城的話,應該是無數癡男怨女在傾訴那甜膩的情感唯美場景。


    可是這裏是西西裏河。


    西西裏河是吳軍和羅馬軍交戰的戰場前線。


    這裏到處都是一片血腥與殘酷的氣氛,能壓抑著人連呼吸都困難。


    這一夜,西西裏河的河麵上凝結出一片寒冰,寒冰的厚度不是很厚,寒冰之下是暗湧之中流淌的河水,而此時此刻,一支兵馬正在小心翼翼的向著西岸泅渡過去。


    “稟報參謀長,先鋒營抵達全員岸邊!”


    “稟報參謀長,第一團抵達岸邊,損失十二人!”


    “稟報參謀長,第二團抵達岸邊,損失十六人!”


    “稟報參謀長,第三團抵達岸邊,損失八人!”


    隨著一聲聲壓低聲音從旁邊的衛兵之中傳入呂蒙的耳朵之中,呂蒙滲泡在水中的身軀有些繃緊,從冰底河水之中泅渡過來,終究是有些損失。


    雖然這點損失與一個師將近八千將士來說,是完全忽略不急的,但這終究是一條條人命。


    他腦袋從岸邊的冰角之中露出了來,然後用手擦去眼角附近的水跡,悄悄的抬起頭,目光看著西岸不遠處的營帳,黑幽幽的一片,並沒有防備。


    “上岸!”


    “是!”


    吳軍將士聽從命令,所有人都很小心,一個個從冰塊之下的水底冒出頭,然後帶著濕漉漉的身軀走上岸邊,在一片黑暗的蘆葦之中悄然集合。


    “斥候,目測距離。”


    “稟報參謀長,我們如今距離南側軍營約莫五百米,距離中營是六百米,距離北側軍營八百米!”


    “第三十八軍,第一師全師將士聽命!”呂蒙突出一口暖氣,驅散了一點點身上的寒意,低聲喝道。


    “在!”


    各團的團長聞言,一個個麵容肅然,壓著喉嚨發出了聲音。


    “先鋒營和第一團隨我親自衝擊主營,第二團負責衝擊南營,第三團負責衝擊北營!”


    呂蒙蹲下來,壓低聲音,目光之中氤氳這濃濃的鬥誌,對著一眾團長發號施令:“你們所有人都記住,不可戀戰,一個時辰之內,必須要殺來出來,我們的目標隻是攪亂羅馬軍部署,殺敵並不是最重要了,進了大營之後,最重要的是放火,將士們隻要突進去,立刻到處放火,不管能不能燒了他們大軍的糧草,最少把他們的營帳給燒了,然後迅速返回,遇到阻擊,不惜一切代價貫通殺出來,這便算是突襲成功!”


    “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回來!”


    “軍長,請放心,我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眾將肅然領命。


    “動手!”


    “是!”


    幽暗的夜色之中,一道道身影浮現在羅馬軍營的外麵,將近一個師的吳軍將士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了羅馬軍的大營。


    “湯姆,外麵好像有些不對!”


    羅馬大營的轅門之上,一個高大魁梧的羅馬青年在冰雪之中抖擻了一下,目光閃爍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一道影子:“你看,那前麵黑乎乎的是不是身影啊!”


    “阿裏斯,你看錯了吧,我們的前鋒在冰原之上駐紮,冰原之上根本沒有發現,難道他們這些東方人能飛……”


    旁邊的夥伴正想要嘲笑他,但是一支利劍破空而來,直接穿透了他的皮甲,然後穿透了他的心髒。


    “敵襲?”


    羅馬青年愣了一愣,伸手擦擦被濺到臉上的鮮血,渾身一顫,目光看著直勾勾倒下的夥伴,心中大驚失色,連忙想要去敲響擂鼓。


    咻!


    又一支冷箭從幽暗之中破空殺來,穿透了他的身軀。


    “兒郎們,殺!”


    呂蒙連發兩箭,幹淨利落的解決了轅門之上的兩個羅馬斥候之後,氣勢大盛,大喝一聲,身先士卒,帶著將士直麵衝殺了進來。


    “殺!”


    “殺!”


    吳軍將士一個個緊跟在呂蒙身後,凶猛如虎,迅速點燃手中準備好的火把,璀璨的光芒一下子映照幽暗的雪夜。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王帳大營之中的卡拉卡拉從夢中蘇醒過來,聽到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渾身一抖,隨便披著一件衣服就衝出來了,抬頭一看,進入他眸底的是一片火焰的世界。


    整個軍營之中,一定一頂的營帳都燃燒起來了。


    火焰之中還有一個個喊殺身。


    大營到處都是身影。


    羅馬軍將士混亂的身影,吳軍將士衝殺進來的聲音,混雜之中,都已經分不出清楚了。


    “王子殿下,東方……東方人襲營了!”


    幾個羅馬將官帶著將士向著王營這裏匆匆而來。


    “他們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


    “南營和北營呢?”


    “也遭到了吳軍的襲擊!”


    “法克!”


    卡拉卡拉拔除腰間的手中的騎士之劍,翻身上了一匹戰馬,表現出了塞維魯血脈的英勇:“羅馬的勇士們,我們的主在看著我們,我們不能丟了羅馬帝國的榮譽,我卡拉卡拉與你們同在,請隨我殺敵!”


    “殺敵!”


    “殺敵!”


    羅馬的將士隻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有些雜亂而已,讓卡拉卡拉一整合,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迅速的形成的軍陣開始圍剿殺進大營的吳軍將士。


    “撤兵!”


    呂蒙的反應也很快,他眼看混亂的羅馬大軍就要整合起來了,二話不說,沒有一絲一毫拖泥帶水的意思,迅速的指揮將士向外麵撤兵而出。


    “撤!”


    “參謀長有令,不得戀戰!”


    “二郎們,迅速撤出!”


    吳軍將士事前有通知,自然也不會戀戰,在混亂之中,速速的撤出。


    前後不夠一個時辰的時間,第三十八軍第一師,八千多的將士,在羅馬大營裏麵走了一個進出,僅僅不過隻是留下千餘的屍體而已。


    “統計損失!”


    卡拉卡拉麵容鐵青,目光死死的看著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吳軍將士,大喝道。


    “尊敬的王子殿下,我們損失不過三千餘的勇士,而且大部分勇士都是被混亂之中踐踏而致死!”一個羅馬將領走上來,苦澀的稟報。


    “殺進來的東方兵馬有多少?”


    “不足萬人!”


    “混賬!”


    卡拉卡拉瞳孔變色,麵容漲紅,雙眸之中爆發出森冷的恨意:“我羅馬大營,數十萬將士駐紮,居然讓去去不足萬人的東方人進進出出,我羅馬帝國的榮譽都讓你給丟盡了!”


    “該死的東方人!”


    馬克裏努斯和狄奧兩大主將的麵容也是異常的陰沉。


    “尊敬的王子點下,火勢已經破滅了,但是我大營損失過半的營帳,還有……糧食,我們的糧食混亂之中焚燒了三分之一之多……“一個清點的軍需官戰戰兢兢的走上來,低聲的回報說道。


    “哢嚓!”


    暴怒之中的卡拉卡拉終於壓不住怒火,直接拔出騎士之劍,一劍穿透了這個軍需官的身體:“連糧食都守不住,要和何用!”


    麵對怒火之下殘暴的卡拉卡拉,羅馬眾將有些膽寒,連馬克裏努斯和狄奧都不敢多說什麽。


    “這些東方人到底從那裏殺過來的?”


    有一員羅馬大將在寂靜之中問出了一個問題。


    之所以會導致這種情況的出現,無非就是東方人來的太快,太沒有征兆了,讓他們幾十萬大軍居然措手不及。


    可周圍明明都布置有兵力,如果東方人殺過來,肯定會有人示警。


    “狄奧,我們的軍營和東方人的軍營,隔著西西裏河,西西裏河雖然結冰了,冰原之上卻駐守這你麾下十字軍團的第一軍團!”卡拉卡拉眼眸越發陰冷,盯著狄奧問道。


    “我也不清楚……”


    狄奧麵容很難看:”羅斯,你速速去把第一軍團的安斯莫爾找來!“


    “是!”


    “王子殿下,這些東方人一個個都似乎渾身濕透,我猜想,他們應該是從冰底之下鑽過來了,西西裏河的河麵雖然結冰了,但是結的冰不是很厚,冰下麵是水,水性好的,是可以遊過來的!”


    馬克裏努斯突然道。


    “冰底?”


    卡拉卡拉的麵容越發難看。


    “如果是這樣,我們駐守在冰麵的十字第一軍團就危險了!”馬克裏努斯道:“這一股兵馬一定會殺一個回頭!”


    “前後夾擊……”


    狄奧麵容巨變,正想說什麽,但是很快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陣陣戰鬥聲音給打斷了。


    “咚咚咚!!”


    “鐺鐺!”


    “殺!”


    “衝殺過去!”


    這是從遠處西西裏河結冰的冰麵之上發出了戰鬥聲音,擂鼓聲,戰鬥的兵戈對擊的聲音,喊殺聲……一陣陣的聲音從夜幕之蕩然開來。


    “報!”


    一個羅馬將士策馬進大營。


    “快說!”狄奧有些心急。


    “稟報將軍,十字第一軍團被東方軍隊前後夾擊,請求增援……”


    “十字軍團,隨我出擊!”


    狄奧二話不說,率領整個軍團,向著河流的結冰的冰麵殺過去。


    “馬克裏努斯將軍,你立刻整合鐵血軍團的勇士們,我們要給這些東方人一擊狠狠的襲擊!”


    卡拉卡拉冷喝的說道:“他們既然敢來挑釁我們,我就要和他們決一死戰!”


    “尊敬的王子殿下,我認為有些不妥!”


    馬克裏努斯是羅馬帝國的沙場老將,再這個羅馬將士人人都憤怒的咬牙切齒的時候,他依舊保持主將的冷靜和沉著,低聲的道:“我感覺東方人在刻意引誘我們出擊,不如我們等等,有十字軍團迎戰,他們很難突破正麵的防守,我們頂都隻是吃一點點小虧而已,等到北麵的援軍一到,我們就能殲滅他們!”


    “哼!”


    卡拉卡拉冷喝一聲,目光冷冽的掃過,指著一片狼藉的大營:“馬克裏努斯將軍,你看看,我們大營,區區不足萬餘的東方人就能攪亂一地,如果我們不能趁機擊敗東方人,這個冰冷的天,漫天的大雪,你認為我們的勇士失去了營帳,能撐多久!”


    如果是之前,他還能冷靜的等待援軍,然後前後圍殺河對麵的吳軍。


    但是如今,他麵對這個情況,感覺心中有一把恥辱的大火在燃燒,根本無法冷靜下來,他隻想要和東方人決一死戰。


    以騎士的榮譽發誓,他要和東方人公平決戰。


    “這個……”


    馬克裏努斯目光一掃而過,有些營帳還沒有徹底滅火,大火燒過,最少十幾萬人沒有安居的營帳,在這冰冷的天氣,根本無法承受下來。


    還有,糧食在被焚燒了將近三分之一之後,他們撐不住十天時間。


    “勇士們,我們都是是羅馬帝國最英勇的騎士,我卡拉卡拉願以一個騎士的身份,為我羅馬帝國一雪前恥,爾等可願意隨我一戰!”


    卡拉卡拉策馬飛揚,跳上高台,直接舉起手中的騎士之劍,純正的拉丁語長喝起來。


    “戰!”


    “戰!”


    羅馬的兵卒皆然以騎士為榮,騎士的尊嚴,是不可褻瀆的。


    “戰!”


    馬克裏努斯一看這個情況,無可奈何之下,自然不能自打嘴巴,隻能高舉手中的騎士長槍,振臂高呼。


    大軍出營,直撲主戰場而去……


    河麵冰原上的戰場,已經打的很激烈,雪白的冰之上,染紅了一層一層的鮮血。


    “殺!”


    吳軍之中,身先士卒的是馬超。


    馬超手中一柄虎頭湛金槍,宛如一頭暴走了猛虎,所向披靡,殺意衝天,一個個羅馬將士倒在他的槍下。


    他率領的不是四十三軍,而是雪豹軍團麾下的獨立軍,也就是安息降兵組成的一支兵馬,正在舍身忘死的和羅馬軍廝殺。


    獨立軍的主將伊爾作為安息帝國降將,哪怕心中還有什麽異心,此時此刻在麵對和羅馬軍的廝殺之中也傾盡全力。


    “殺!”


    “殺!”


    安息的將士麵對百年世仇羅馬人,絲毫沒有降兵的包袱,奮力廝殺。


    “圍上去!”


    “圍殺他們!”


    “不要讓他們逃出去,全力襲殺!”


    左右兩側的是雪豹軍團和關中軍團的主力,正在全力包圍十字軍團。


    麵對吳軍主力出擊,羅馬軍僅僅隻是一個十字軍團,節節敗退之中……


    “羅馬軍隻是出來一個十字軍團?”


    河岸東麵,觀戰瞭望台之上張頜有些陰沉這臉龐:“夜戰之下,很容易自損,要不提前破冰!”


    夜戰和白天交戰,那是兩回事。


    夜戰很容易打瘋的。


    一旦打瘋了,敵我不分,完全收不了局麵,到時候就麻煩了。


    “再等等!”諸葛亮沉著氣:“我不相信卡拉卡拉能忍得住這口氣,再等半個時辰,若是羅馬主力不出,立刻退出冰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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