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大清的蛀蟲!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回到養心殿內的康麻子大發雷霆。


    “太皇太後到!”布木布泰在蘇麻喇姑和慈寧宮太監總管李引證的攙扶下,不緊不慢的走進了養心殿中。


    看到祖母到來,康熙衝到布木布泰跟前,眼淚滾滾而出:“皇瑪麽……”


    布木布泰緊緊摟著康麻子:“乖孫兒,又怎麽了?”


    “皇瑪麽,他們都是一群奸佞!皇孫要殺光他們!這群蛀蟲,奸佞!欺上瞞下,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他們卻不肯禁絕害人的八旗特供品!隻有天知道這群蛀蟲私下裏收了吳三桂多少好處!前朝是怎麽滅亡的?就是貪官汙吏吃飽了,朝廷卻收不到錢!再這樣下去,我們大清要重蹈前朝的覆轍啊……”康熙嗚咽著說道。


    布木布泰輕輕撫摸著康熙的腦袋:“哀家現在才明白,這八旗特供品原來是南蠻子的毒計啊!而且這毒計根本就是無解的毒計!其實八旗特供品根本就不是吳三桂雲南所產,而是南蠻子在緬甸生產!由此可見,這八旗特供品就是南蠻子故意通過吳三桂的手來坑害我們旗人的!還起名八旗特供品,其用心之險惡,實在令人發指!”


    “皇瑪麽,既然是害人毒物,我們就應該禁絕了這種毒物!”康熙咬牙切齒道。


    布木布泰卻搖了搖頭:“此毒物已經深入人心,若是國泰民安,可用雷霆手段強行解決,殺他個人頭滾滾落地,看誰還敢用這毒物坑害我大清!。但現在天下未定,倘若動強,恐怕會引起激烈反彈,尤其是吳三桂那老賊!”


    “吳三桂不用懼怕,他的兒子在我們手裏!”康熙惡狠狠道。


    布木布泰卻道:“吳三桂隻是想要偏安一隅罷了,他倒是沒有什麽大野心。但此人又是一代梟雄,倘若把吳三桂逼急了,他連兒子都不會要的!”


    “難道我們就忍氣吞聲吃這個大虧?”康熙滿懷委屈道。


    布木布泰冷笑一聲:“我們愛新覺羅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輝煌,就是能忍!吃一次兩次虧又怎麽樣?如今時機未到!等我們時機到了,我們一定把受了的委屈和吃的虧加倍的還給敵人!不要緊,你還年輕,還有的是時間,吳三桂老賊熬不過你!”


    “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和南蠻子勾結的吳三桂?”睚眥必報心胸狹窄的康熙感覺自己牙齒都恨得酸了,“還有鼇拜,還有那些隻知道貪汙的漢臣!他們都該死!”


    “我們當然不能就這樣放過這些亂臣賊子!”布木布泰眼中突然露出一絲狠厲的殺氣,“這些人都該死!但現在我們首先要對付的是南蠻子!隻有先平定了南蠻子,我們再回頭一個個收拾這些亂臣賊子!”


    “皇瑪麽,您教皇孫,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這時候的康熙畢竟還是小孩子,還不知道如何應對。


    布木布泰道:“先給吳三桂加稅!還有,京城所有的煙館全部加稅!收上來的稅收可以發展新軍!南蠻子不是用八旗特供品的毒計來對付我們嗎?我們就利用特供品抽重稅!把他們的特供品變成銀子,再把銀子變成軍餉變成武器對付他們!”


    “加了稅,這些奸商肯出銀子?”康熙問道。


    布木布泰苦笑一聲道:“哀家也染上這八旗特供品,一開始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厲害。等南方戰報傳來,哀家就試著不抽,這才發現此物一旦上癮有多麽可怕!上了癮,若是強行斷絕了,殺人奪財隻為抽一口的事情都會幹得出來!所以我們加了稅,他們也會買!這些貪官汙吏,地方豪強,哪個不是富可敵國?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他們貪汙受賄刮地皮,個個中飽私囊!哀家就讓他們把錢老老實實拿出來!等打敗了南蠻子,我們再來徹底禁絕這害人的毒物,該殺的就殺,該流放的流放。”


    明知道有毒,卻允許存在,用抽重稅來增加收入,這和後世某些磚家說的,對毒物要通過抽重稅變成合法的道理一樣,都是飲鴆止渴的事情。可是現在布木布泰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不敢逼反了吳三桂。


    可是吳三桂同明軍暗中勾結,布木布泰又不能裝傻,她讓鼇拜派人去適當敲打一下吳三桂,通過這件事讓吳三桂增加八旗特供品的稅收,順便連煙草稅也增加了。


    煙草行業雖然沒有八旗特供品這樣的暴利,可是煙草的利潤也不低了,本來南洋的卷煙從吳三桂這裏賣入內地,前後交的稅隻有百分之十都不到。現在布木布泰直接就把煙草稅增加到百分之百。


    而八旗特供品這種東西更是暴利,布木布泰通過鼇拜,把八旗特供品的稅收增加到了百分之兩百,這還不算,每一座城市裏麵的煙館還要加稅,另外再加百分之百的稅收。


    一時間,煙草和八旗特供品的價格暴漲,在京城,一包普通香煙的價格從原來的五十文暴漲到了一百五十文。這個價格可是太貴了,當年一兩銀子可以讓一家人過一個月的,一百五十文銅板可是一錢多銀子,購買力相當於後世的一百多塊人民幣,一包煙那麽貴的,還真沒幾個人能夠抽得起了。


    八旗特供品的消費價格更是高漲,原本花上一兩銀子就能在煙館好好享受,除了抽上一袋特供品之外,還能享受到免費的點心,茶水,還有丫鬟的捏拿服務等。現在價格漲了,四兩銀子都沒有附加服務。


    可是八旗特供品的癮頭確實太大了,那些上癮的人們不惜代價,都要去抽一口。而那些上癮的鐵杆莊稼們就慘了,本來他們每個月發的銀子夠用的,現在價格暴漲之後,一開始是試圖戒掉特供品改成抽煙,可是發現抽煙根本不頂用,於是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從一開始賣掉盔甲、兵器、戰馬來換銀子,到後麵的坑蒙拐騙,圈地禍害附近的百姓,甚至加入幫派從商家收取保護費等辦法獲得銀子。


    從長遠的來看,增加八旗特供品稅收的辦法確實是飲鴆止渴,尤其是禍害鐵杆莊稼,加快了他們墮落腐化的速度,但現在清廷根本就找不到別的應對之策。


    布木布泰的應對措施除了增加稅收之外,還加強了對吳應熊的監視,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拿下吳應熊。在針對猖獗的私鹽走私方麵,布木布泰把王熙召進宮,任命他為欽差大臣,賜給金刀黃馬褂,可以先斬後奏,去調查兩淮鹽官和鹽商。


    千裏之外,惠安縣城。


    “轟”明軍炸開了惠安城牆,湧入城內。


    知縣自盡身亡,城內殘存的清兵、民壯和衙役全部投降。


    明軍大營,有天地會的特工送來了北方的情報。


    “韃子采取對策了,他們增加了八旗特供品的稅收,吳三桂肯定損失慘重。既然如此,我們可以讓吳三桂走私逃稅一部分稅收!”蔡九儀提出了建議。


    王餘佑卻笑著道:“吳三桂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需要我們教的,該怎麽做,吳三桂肯定比我們清楚!”


    “鹽的事情怎麽辦?現在韃子派人去徹查了,而且根據內線的確切消息,韃子這次派去查案的是王熙。我們想要再把鹽運進去,恐怕沒有那麽容易了。”王新宇很清楚,王熙這個自己的本家,此人鐵麵無私,號稱清初著名的清官,家裏窮得叮當響,但即便是這樣,還是誰的麵子都不給。


    “是不是讓楊起隆那邊活動一下,給王熙家裏栽點髒?此人得罪的人太多了,韃子朝廷留著他就是為了平衡那些貪官的。我們如果給他動點手腳,那些恨透了他的人肯定迫不及待的把他除掉了。”陳永華提出一個建議。


    王餘佑無奈的說道:“此人既然是韃子朝廷故意留下來的清官,那就是用來牽製貪官汙吏用的,那麽多貪官想要他死,可是韃子皇帝和老妖婆都會拚命的去保住他,就連鼇拜和蘇克薩哈也是保他的!這個人對韃子朝廷很重要的。”


    “王熙確實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可是韃子有這樣的好官,對我們來講卻不是好事啊!在利用人心來平衡官場,這一方麵韃子確實有一套!”王新宇感歎一聲。


    明朝的時候不是沒有清官,而是清官根本就提不上去,有一點苗頭的時候,早就被大批外表清廉實則貪婪的言官彈劾了,接著就是致仕回家,根本就別想有升官的機會。偶爾出現一兩個清官,也是東林黨的人,是不可能去對付貪得無厭的東林黨官員的。明朝真正能牽製文官的還是太監。


    但是在清朝,滿清統治者吸取了教訓,總是會刻意提拔幾個清官,用來牽製官場。直到乾隆後期以後,清官越來越難混了,這才銷聲匿跡。


    這個時候想要扳倒王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餘佑道:“私鹽的事情,這段時間讓我們的人先暫時緩一下,我們反而可以給王熙送一點功勞,抓幾個韃子朝廷的貪官上去交差。等王熙離開,我們再把鹽運進去。這東西利潤那麽高,韃子朝廷想要禁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王熙是不可能永遠釘在兩淮不走的,不管是布木布泰還是四大顧命大臣都沒那麽傻,如果王熙一直釘在兩淮不走,那麽鹽丁和鹽商都會造反了。王熙對於清廷的作用,就是敲打一批人,讓一些貪官略收一下手。至於後麵,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至於說大量食鹽進入兩淮,那隻是王新宇對清廷展開經濟戰的第一步,後麵王新宇還有更厲害的後續手段。


    在東番和瓊州,一座座新興的工廠林立,這其中有不少工廠都是紡織廠,用水力帶動的紡織機可以高效率的紡出大量棉布。因為采取了水力機械化生產,棉布的生產效率高,價格也就便宜,而且這些棉布質量又好。


    生產出來的棉布用船一批批運往上海,在上海卸下船後,再換長江小船運往內地。


    駐紮江寧的清廷官員梁化鳳、蔣國柱、張朝鱗,以及滿八旗官員麻勒吉等人早都被人用銀子喂飽了,對於那些逆流而上的貨船可以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這些廉價的貨物就大量運送到內地,衝擊原來男耕女織的生活。


    雖然鼇拜坐鎮安慶,但是進入長江的貨船都是清國商人自己的船隻,鼇拜的手下和沿線的大小官員早就被銀子喂飽了,沒有人願意去管那麽多事情,所以這些船隻可以在長江上暢通無阻,一直航行到九江。


    南洋產的棉布價格便宜,質量又好,特別是對於農民來說,穿上“南洋牌”等各種棉布做的衣服,比自己的土布質量好,又經久耐用,價格還便宜,所以很多農民家裏都已經不再自己織布,而是選擇購買棉布。


    南洋公司派出的采購員用銀子打開了一條道路,大批進入內地,加上當地官府配合,內地生產的棉花等原材料通過長江的船隻運送出去,變成了南洋公司紡織廠的原料。


    這隻是棉布方麵對清廷的衝擊,另外還有其他的工業品,也正在一步步滲透,進入內地傾銷。至於南洋生產的各種奢侈品,更是清廷官員、士紳和富豪最喜歡的東西。大批人工養殖的珍珠,工廠生產的玻璃製品,精美的玻璃杯,大片的玻璃鏡,帶有軸承的馬車等,都在一批批的運往內地,變成了白花花的銀子。


    不過南洋公司也沒有讓清廷官員吃虧,那些貨商並非是直接帶著銀子出來,而是把銀子變成了生絲、茶葉和陶瓷再運出去。


    隻不過湖廣的張長庚和周培公有些食古不化,所以長江航道還是無法全部打通,江南的明軍很難同夔東義軍取得聯係。


    張長庚並非不貪,而是不敢。他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自從清廷丟失了半個江南之後,湖廣就是清廷最重要的糧倉,而且夔東義軍隨時可能威脅到湖廣一帶的安全,一旦湖廣出了什麽問題,張長庚擔當不起。


    而周培公又是死心塌地的鐵杆漢奸,自己本身就是豪強出身,還肩負著訓練新軍的任務,所以周培公和張長庚是不可能放開長江航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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