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這樣。感覺上除了他們兩個人彼此不會遮擋光芒之外,其他任何人上去都是個被徹底壓住的問題。”羅婷不禁喃喃,“之前其實有一次成導和寧朗搭檔,雖然看起來也是俊男美女啦,可是我就是覺得什麽地方不太對。”


    男性的冉瑜笑了笑,“這是肯定的。其實寧朗的經曆也不是個謎。從最落魄的境地被成導挖掘出來,然後走上了巨星的道路……不管怎麽說,隻要在成導麵前,他永遠都會不自覺地矮了一截。因為他是把成導當成是拯救他的神一樣的存在的。就算現在的寧朗再成功,在和成導站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多少會把他心裏的想法顯露出來。所以看著就會覺得兩個人不太配襯。你見過女神和信徒站在一起會陪襯的嗎?”


    “我覺得你說的有點誇張了。”女性冉瑜抿了抿嘴,“女神?至於嗎?”


    “作為一個男人,我來看寧朗的話,會覺得他是這麽想的。而且就算是不考慮這一點,一個通過表演站上巔峰的人,他真正的底氣或許很足,但是絕對比不上成導這樣現在才十七歲,但是手下整整一個產業鏈,掌握著大片輿論,本身身份又尊貴的女性的。”男性冉瑜這麽解釋,“而且……你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們圈子裏基本上都感覺到了,這一個月來電影圈各大公司興風作浪的,很明顯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而主導者,至少成導是其中的一個,易董也是。至於寧朗,應當隻是個執行者的角色。這個時候差距的顯現是很明顯的……”


    “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羅婷和冉瑜對視一眼,有些好奇。


    男性冉瑜看向站在台上正在說話的成秋屏,點頭肯定了這一點:“嗯……你們見過成導什麽時候不拍電影拍什麽‘短片’嗎?而且這所謂的‘短片’和電影真的有什麽差別嗎,為什麽非要改變名字呢?”


    “這個我們確實是不清楚。”羅婷說,皺著眉。不過很快眉頭就舒展開來。她說:“也不用多想了,反正,馬上就可以看到這部短片了,不是嗎?”


    鼓掌聲響起,成秋屏已經結束了講話。


    廣場上方被弄出了遮蔽的棚子,畢竟現在的放映還沒有辦法在光線比較強烈的時候播放。機器已經在工作人員的操持下開始運轉,成秋屏和易水輿就坐在前方專門被留下來的空位上,和在場熙熙攘攘一大群人一起觀看這部所謂的“短片”。


    玄黃映畫的logo,成秋屏作品的大字。


    最沒有新意地直接上演員表和片名。


    《裝在套子裏的人》!?


    成秋屏這段時間忙碌。易水輿並沒有閑著,他同時在聯係其他盟友,無論是完成這一次的目的和後期的分贓問題。都需要提前處理好。另外。雖然易水輿自己相信成秋屏既然許諾了就一定會做到,他還是要做萬一計劃失敗的準備。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備無患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加之成秋屏才剪輯完畢這部短片,其實到現在,易水輿都不知道成秋屏到底拍了什麽東西。


    但易水輿知道,不管成秋屏拍的是什麽內容。絕對會是足夠吸引人並造成輿論效果的片子,這就夠了。


    “《裝在套子裏的人》?”羅婷看著這個片名,小聲念了出來。她做影評人已經有了好一段時間,對於影片的分析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這會兒看見這個片名。自然就開始聯想起來。


    套子,人?以成秋屏的一貫習慣。她自然是不會拍那種毫無內核的故事的。所以往稍微有深度一點的地方去思考,應當就可以找到成秋屏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裝在套子裏的人,直接感覺就是封閉,不與外界交流。所以成導是想要表達這樣一種人嗎?


    羅婷暗自在心裏記下了這樣的想法,然後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屏幕上,等待劇情的進展。


    最先出現的,是兩個人,李沐和慕容蘇,他們正坐在一間餐廳裏,靠窗的位置低聲交談。攝像機拍攝的時候一定調整了色彩,所以一切看起來才是如此灰暗無趣的模樣。


    “要我說,他簡直像是隻蝸牛――或者一隻海螺?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慕容蘇已經不複那位將軍的樣子,就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一樣,正和另外一個人在交換著關於某人的情報,或者說是在說某人的壞話。


    “要我說,這可沒有什麽值得奇怪的。”李沐渾不在意,“你知道的,考古學證明了我們的祖先曾經也是生活在山洞之類地方的。這或許是一種返祖的現象,讓他恨不得縮在一個安全的窩裏,避免和外界接觸。誰知道呢?反正我並不是研究這個的人。”


    “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這人讓我覺得,呃,壓抑?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樣簡直是令人討厭透了,好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錯了什麽事情,觸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似的。要不然就是生怕我們犯了什麽大錯,連累了他。”


    “這倒是。”李沐點頭表示自己的同意,“看看他平時的打扮吧!無論什麽天氣,一定要穿著雨靴,帶著雨傘,將自己裹在大衣裏。大衣的領子還要小心豎起來盡力擋住臉,戴著墨鏡,戴著帽子,戴著耳套。好像這樣子就能把他和外界隔離開一樣。你知道嗎?他的什麽東西都撞在套子裏。那把從不離身的雨傘,他上課才用的眼鏡,錢包。有一次我遇到他掏手絹,你知道嗎?就連手絹他都放在了一隻套子裏,小心翼翼地和其他套子分開來。我簡直沒有辦法想象有一個人像他這樣生活了這麽久!他的所有東西,他自己,他的生活,全都撞在了套子裏!”


    “要我說,這是因為他太不願意接受現實了。現實生活太讓他感覺恐懼害怕,一切新的東西都是他的克星,一切改變都讓他感覺驚惶,而在這麽一個一切都在變化的時代,他自然就會像是寄居蟹一樣,鑽進自己的殼裏不讓任何風雨碰到他。雖然我們都不覺得那算是什麽風雨。我猜想,他恨不得回到過去才好,什麽都是一成不變的,什麽都不會傷害他,不然他也不至於在學校裏專門教授古文字了。”


    “好啦,行啦,別說了。你看那邊,他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把自己從頭裹到腳的人就推開了餐廳的門。


    正如李沐在話語裏所描述的那樣,這是一個徹頭徹尾不願意接觸外界的人。他戴著厚厚的眼鏡和口罩,整張臉都被遮得差不多了。就是這樣,他還要帶著帽子遮住頭部,把大衣的領子高高立起擋住大半的耳朵。扣到最上邊一顆的扣子,放進雨靴裏的褲腿,還有揣在衣兜中的雙手,讓這個人就沒有半點要和外界接觸的期望。


    隻是一眼,所有人就覺得,這個人果然是個裝在套子裏的人。那坐在床邊的李沐和慕容蘇,此時此刻可是隻穿著單衣的模樣,和他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他走到點菜的地方,抖抖索索地從衣兜中抽出手,那手上居然還戴著手套,不會覺得熱嗎?帶出一隻大一點的套子,又從套子裏拿出了一隻錢包,數出幾張錢,對服務員模模糊糊地說:“老規矩。”


    “啊,別先生。”服務員似乎和他很熟,這麽叫了他一聲,熟練地收起了錢,一邊看著這位“別先生”重新將錢包放進套子,裝進衣兜,再把手也放進去,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今天的天氣可不冷。別先生這樣穿不會悶著嗎?”


    別先生頓了頓,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服務員竟然和自己說話了一樣,然後遲疑地說:“……這樣挺好,這樣就好。”語氣有些急促,書是在拒絕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說完之後就猛地轉頭走開,走向餐館的角落。


    那是一個被好幾株綠蔭植物給保衛的角落,看上去昏暗得很,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不會選擇坐到那麽一個封閉狹窄的地方去。可看別先生的熟悉的動作,他分明是習慣了這個位置的。


    李沐和慕容蘇對視了一眼,互相交換了一個明白而無趣的眼神,不再交談,隻是埋頭吃飯了。


    鏡頭追隨著這位別先生。


    他站在學校的告示欄麵前,用帶著膽怯的目光,縮著脖子看上麵的布告。


    “禁止……哦,禁止在走道打鬧。這當然是對的,這種活動,理所當然應該被製止。”他小聲嘟囔著。


    而後,向下一頁,則是另一條消息。


    “開辦,開辦樂器比賽?上邊兒可從來沒有說過可以做這種事情。”他的聲音比起之前說禁止的時候更小了,“辦……也不是不行。可如果沒有說過要辦的話,為什麽一定要做這種事呢?可不要惹出什麽事情來就好了。”


    寥寥幾個鏡頭,所有人都已經感覺到了這位別先生的性格。


    如此膽小怕事,戰戰兢兢,如此固步自封,缺少膽量。


    這可真是一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角色,和成秋屏以往的主角們完全不同。但或許會是一個像辛蒂那樣,先前讓人不喜,後來卻生出憐惜的人?


    ps:


    沒錯,成秋屏拍攝的是《裝在套子裏的人》,主要是針對諷刺七人組裏那位不知接受新事物,保守過頭以為自己是道德楷模之類的……當然原著之類的我是不會照抄的,發在文內的每一個字都是我想了之後打出來的。內核還是這種諷刺,但故事有不同的地方。


    明天還是十二點之前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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