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陳汐走後,貝寧並沒有馬上離開遊覽餐廳,而是饒了一個彎去到一間半開的包廂外。


    這裏同樣也有一個人早已在此等待多時,而且還是一位年輕的女孩。


    其特異之處跟貝寧自己類似,都是在各自性別的領域方麵屬於接近完美的程度,就算目前動漫化的生化機器人是大行其道,各種驚奇絕豔的樣貌是層出不窮,也敵不過這種屬於大自然造物的氣神靈秀,那幾乎是一種一眼就能望出來的差別。


    一個呆板中透著僵硬死氣,看久了就跟相片似的。另一個靈氣中帶著深厚韻意,越看就越覺得非凡。


    如果將這女孩的樣貌和氣質用一個成語來表述,那就是空穀幽蘭。


    她就這樣穿著一件有著細碎裙邊的素色白裙,安靜地坐在靠窗的長椅上,柔順的長發從耳邊垂落披在腰側,迷蒙的目光望著外麵,似乎是在發呆,又似乎是在看著什麽其它的東西。


    淡淡的光芒作為背景灑下,直照在女孩恬靜的臉上,展現出一種驚人的美態,仿佛有一層惑人的光暈籠罩在外,讓本就異常精致的五官呈現出一種神秘而模糊的感覺,使人每一秒看去,都跟之前的觀感有所不同。


    這已經不是乍看之下就會色予魂授的程度了,而是長久看去會神魂迷離的極致。


    連閱女無數的貝寧也不得不承認,單就吸引力來說。安語沫幾乎達到了男女通殺......不,是超過了那種級別,隻要是對美這個字有一定認識的智慧生物,都無法抵擋這種超凡的吸引力。


    但,這都是在她安靜的情況下!


    皓質呈露、芳澤無加.....窮盡言語。貝寧覺得也隻有這八個字能夠形容安語沫的美麗。


    但,這都是在她安靜的情況下!


    聽過的聲音和看過的舉止無處不透著楚楚動人的幽雅,無處不帶有矜持細膩的女人味。


    但,這都是在她安靜的情況下!


    一直在這裏等著,臉上沒有任何焦急的神色,似乎沒有任何存在能夠打破這種寧靜美好的感覺。


    但,這都是在她安靜的情況下!


    貝寧站在門外了好久不敢進去的原因也基於,這還是在她安靜的情況下.......


    可不管是伸頭一刀還是縮頭一刀。都是照樣要挨一刀,貝寧內心處劇烈掙紮了一會,最終抱著該來的都是要來的大無畏心態,小心翼翼地進去了。


    具體動作可以參照幽靈腳步,幅度異常的微小,連話都說的非常輕聲慢語,還仔細地斟酌了一番措辭。狀似生怕驚動了對麵的女神。


    “語沫,他走了。唔....該怎麽說呢,真正見麵後才發現,現在的他可比以前厲害多了,你估計是要白擔心了。”


    這邊的表現像麵對洪荒猛獸,戰戰兢兢,那邊的態度也非常不對勁。


    聽見這話,女孩沒敢轉過頭來,而是雙手互握在胸前,並用力的攪著。貝寧可以明顯地看見。安語沫的全身已經忍不住地顫抖起來,看樣子非常緊張:“他....那個....有沒有....嗯....提到我?”


    聲音一如既往的如同天籟,但卻讓他更為謹慎,亂動的眼睛隨時注意著門口的位置,時刻準備好跑路的必要:“沒有,可能是忘記了。”


    可惜,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隻見這邊話音剛落,坐在椅子上前一秒還是女神狀態的安語沫,下一秒就彪悍地出現在門口的位置,提前奪路而逃的貝寧還是沒有閃開這石破天驚的一擊,整個人已經吐血著倒飛了出去,連帶著砸倒了一片的桌椅碗碟和慘遭殃及的路人群眾。


    “我就知道,女神永遠隻是存在於想象當中......”


    不說怨念滿滿的貝寧,單說失手打出驚天一擊的安語沫已經沮散地哭出聲來,她看著出現在不該出現位置上的右手,嚶嚶嗚嗚地說道:“嗚嗚嗚......寧子,對不起,我又控製不住自己,太激動了,對...對不起....”


    但跟這表情這句話內容不相符的是,緊接著她抓住倒地吐血的貝寧的動作,更像是在殺人滅口.......見過對小動物實施謀殺急救的笨蛋女孩麽,嗯,就是那種。


    “我說,能不能先放開我,雖然隻要留下個頭部就能進行全身修複,但我感覺如果不阻止你,我連腦袋都留不下來.......”貝寧無奈地說道,看著手忙腳亂像是在對他進行凶殘分屍的安語沫,他隻能長長地在心裏歎了口氣。


    此時,連周圍的觀眾都紛紛用自己的表情在抒發一種:“瞧,咱都驚呆了”的感覺,那些無辜被砸到的人,更是下意識地離遠了些,連抱怨的話語都不敢說出說口,隻在心中暗道:“太危險了,這女孩,真是恐怖如斯!”


    對他們來說,這種一不小心就能讓人狂噴番茄汁的妹子,實在是一位隻能遠觀而不可接觸的危險存在,雖然俏麗傾城,但他們還不想死啊.......


    “對不起.....我老是控製不住自己.....對不起.....我會盡量的控製.....”


    好心辦錯事的安語沫猛地醒悟過來,連忙握住自己的雙手,繼續開始全身發抖的過程......現在可以知道,這便是安語沫壓製身體衝動的舉措。


    然而,讓兩人意想不到的是,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狀態,會有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突然地插入進來。


    “話說,我是不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還有這個女孩是誰。貝寧,你新交的女友?”


    陳汐幸災樂禍地說道。發現貝寧情緒不對的他,特意饒了一圈又回來,就是想看看這家夥背著自己打算幹什麽,沒想到遇上如此勁爆的一幕――癡情女追打負心漢。真是不虛此行啊。


    至於女孩有些熟悉的麵孔,則被陳汐當做了可能以前在那裏見過,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容貌絕佳的女孩,就算對戀愛不感興趣的他都難以不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貝寧的反應卻讓陳汐大感奇怪,隻見他一把將手拍在臉上,連聲歎道:“完了,這下全搞砸了!”


    “什麽完了?”


    陳汐還道怎麽回事。就見旁邊女孩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白皙轉紅,細密的毛孔處還分泌出層層汗珠,像是快被煮熟的樣子,腦袋也如好久沒上油的機械般一點一點地轉過來,嘴上結結巴巴的說道:“陳.....陳....陳汐......你.....怎麽....回....回...來了。”


    “我們認識?”


    陳汐更奇怪了,他已經看出這女孩的狀態明顯屬於不對。不止是兩隻不知道該往那裏看的黑亮眼珠子快要在眼眶裏打起了架,顯出她已經慌亂的徹底不知所措。還有情緒上反應出的光芒,居然是他從未見過的濃鬱,至於顏色,還坑爹是粉紅。


    但陳汐仍不會認為自己魅力已經達到能讓美女一見鍾情的程度,一見厭惡還差不多,隻能說是他們確實在那裏認識,而這一幕很像他在高中遇到過的一個人。


    “安語沫?”


    陳汐有些不確定地向貝寧確認道,但這家夥的反應卻是將頭埋得更低了,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看到這。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就在陳汐心升不詳預感的同時,旁邊有很大可能是安語沫的女孩已經做出了讓所有人都驚嚇到爆的動作。


    “丟死人了!”


    她大叫著(這樣子聲音居然還很好聽),直接一蹦四米高、十多米遠,落到觀景的落地窗前,然後徑直撞碎了能夠防彈的整塊玻璃,從位於高空位置的遊覽餐廳裏跳了下去......跳了下去.....下去......


    “話說,這好像有千米高吧。”


    強烈的空氣流從破洞湧進。於風中淩亂的陳汐木然地說道,他從沒有見過那怕任何一個女孩會僅僅因為異常害羞,就馬上跑去自殺。


    “嗯,所以我說過,這下要遭。”貝寧臉上不知道是種什麽樣的複雜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習慣了。


    “那你怎麽不去阻止?”陳汐反應過來。


    “試過,但沒用,就算我被打死了,語沫還是很難消停,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貝寧站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很熟練地檢查身上幾處骨折的地方。


    “哦,那她跳下去會死麽?另外語沫怎麽會變成這樣,我記得,她以前雖然行為也表現的會比較變扭,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唔,略顯凶殘......”陳汐很少有這麽不知道說話的時候,因為他的確是被這極具震撼性的一幕弄到驚訝了。


    “這個說來話長,不過濃縮成一句的話就是,她病好了......而且,有三個月了。”


    貝寧說到這裏,忽然痛苦地抬頭,望著天花板的圖案,眼角有一滴翔悄然滑落,顯然他這三個月的經曆非常的坎坷。


    “至於語沫,你不用擔心她的安危,她兌換的是金性元靈血統,可以讓身體轉為虛化狀態,這是讓她快速冷靜下來的最好方法。”


    說著,貝寧突然低頭轉身,鄭重地拍著陳汐的肩膀,像是在交付一付千斤重擔般說道:“我來這裏其實還有一件事要做.......”


    “那個,以後語沫就交給你了,放心,她的實力現在比我還要強一點,說起來,她一直沒有忘記你,但直到病好了後,才有做出具體行為的動力。”


    “可為什麽我從你眼裏看到的全是幸災樂禍.....”


    陳汐越過貝寧的身體,看著那邊觀景台前碎掉的玻璃,發現自己的未來突然一片黑暗......


    其實對於安語沫的印象。陳汐還停留在一個短發、假小子,行為舉止非常變扭,性格比較好玩的標簽上。


    能夠和安語沫認識並做為朋友,實質是他打算研究一下這個女孩,因為安語沫的情緒反應不同於他所見過的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


    明明情緒非常之劇烈。卻在行為上表現的異常微弱,就跟很多小孩玩的那種嚇人遊戲一樣,結果是握手的動作,卻要在之前作出一副打人的樣子。


    簡單點來說,完全是因為好奇、覺得好玩、認識、熟悉這一套過程的再現。


    接下來,在互相了解頗多後,也就沒有當初的熱情,不過還是當做了一個普通的朋友來看。離開高中後,便是隔幾個月打一次電話,雖然他的朋友算起來總共才2個。


    然而,照先前的情況來看,這樣一個少年時期認識的女孩貌似打算賴上自己了。


    “我有這麽受歡迎過麽?”


    看著一臉晦氣表情的陳汐,貝寧很有耐心的勸道:“別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語沫可是越長越漂亮。而且在留起了長發後,感覺便完全不一樣了。不管走到哪裏都是別人矚目的焦點,多少人想得還不能.....她以前會弄成那種假小子形象,也是跟她的病有關,本就長得漂亮,如果還是那種柔柔弱弱地不會表達感情的樣子,很容易被別人欺負.......”


    在貝寧的說明下,陳汐這才知道,原本以為特別的女孩竟然真的是一個特例。


    安語沫出生下來便得了一類異常罕見的基因病,身體中有關情緒方麵的化學物質分泌被壓製到極低的程度。比如正常人出現一點小憤怒,去用略重的話說別人的行為,放在安語沫身上,就是要達到暴怒殺人的程度才行,其它方麵的情緒表達也是類似,害羞了就要達到羞死人的程度,傷心了就要達到自殘的級別。


    由此。這種人在生活中就會表現的非常不適應,很難有人會注意到她們的真實感受如何,都是認為這些人具有超強的承受力,好欺負。一旦遇人不淑,很容易釀成悲劇,幾乎是在生活上步步艱辛,所以安語沫在確診了這種病後,就從沒有對其他人說過。


    而在她十多年裏有意識的鍛煉下,行為反應方麵,勉強達到了接近正常人幾分的程度。所以也就成為陳汐感覺別扭的原因......試想一下,每天看著一個腦子裏經常打算殺了對方的女孩,用溫和的語氣跟別人打招呼、說話,那種感覺是有多別扭你們知道嗎!!!


    “不過照這麽說,我異能作用的原理就不是對腦內那些影響情緒反應的化學物質起反應,而是能夠直接看透靈魂或者意識。”


    對於安語沫這些年可能會遭遇的那些事,陳汐不怎麽上心,他在意的還是跟自己有關的部分,比如異能,比如......


    “為什麽找我,都已經八年沒見了,在這麽長時間的消磨下,什麽樣的愛戀感情都會被遺忘和消散,而且我不覺得像語沫這樣漂亮的女人會沒人去追,就算是非常危險,都應該有大把人願意!”


    “沒辦法,因為你最懂語沫,那兩年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她感覺最舒心的日子,隻有你知道她想做什麽,這隻能說你給她的最初印象太好了,加上那件事造成的影響,雖然你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其他人,但卻在實際行動上救了她,所以嘛.......”


    貝寧說道這裏,對著陳汐攤了攤手,做出愛莫能助的樣子:“要不是她表達和行動的能力比正常人弱,你在東南亞那邊又形跡難找,估計早就去和你見麵了,而且我說過,她病好了。”


    “我知道她病好了.......該死的混蛋,我討厭黑科技!”


    陳汐事實上已經放棄了,因為他早在知道這種基因病的時候,就想到了當安語沫被治療好的恐怖後果,他想要的隻是一個下達宣判死刑結果的通知書。


    根本不用去懷疑安語沫現在的行動能力會有多變態........


    二十多年的時間裏,隻要在清醒狀態下,便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意識地去進行鍛煉和醞釀,這種幾乎是讓效果達到極致的訓練方法,肯定會使得安語沫意識裏的情緒反應被加大到恐怖的程度,幾乎是一點就炸,一觸就爆,而一旦身體恢複到正常人的標準,隻要一點點的環境刺激,這具美麗的身體便會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反應力和持久力。


    “這等於是無時無刻都處在爆種的狀態下,難怪貝寧會沒有辦法.....”


    既然已經反抗不能,那陳汐還是去往好的方麵來想.....看來以後的固定團隊裏還要加入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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